第99章 又到生辰

虽然黄药师说过不必为他的生辰忙碌，但等到他生辰这一天，黄蓉还是拉着一大家子人过来给他祝寿。

        在黄蓉拉来的人中，有一个美女，她安静地坐在客厅角落里，没有跟着郭芙他们一起在院子里凑热闹。

        只见那美女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着一身青衫，腰间挂了支玉箫。气质沉静，温雅端庄。

        看着她这跟黄药师如出一辙的时尚品味，我当即朝身边的人胳膊上一拧，佯装嗔怒地说道：“好你个黄药师，天天跟我喝飞醋，一会儿是陈师兄，一会儿是小段。结果你背着我悄无声息地勾搭了这么个美女回来？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黄药师白我一眼，说道：“你少在那儿胡思乱想。蓉儿跟我提过，我晚年又收了个弟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程英。”

        原来是她呀！被杨过耽误的女人中最不起眼那一个。我再次朝美女打量去，只见她皮肤白皙，身材苗条。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女。

        心里忍不住感概杨过这小子真是艳福不浅，嘴上却继续朝黄药师发难：“是弟子也证明不了你的清白，别忘了我也是你的弟子。你就是喜欢师父父徒弟弟这种调调，是不是？都年纪一大把了还收这么个美貌姑娘当徒弟，一看你就是心存不良，人老心不老。更何况你现在还没老，对着这么个美貌女弟子，哪能没点花花肠子，至于那些小心思就更加不用说了。”

        黄药师沉着脸对我说道“你再胡说八道，今晚就去睡书房。”

        听见‘书房’二字，我立马噤声。睡书房不可怕，可怕的是第二天早上黄药师来书房找你。想起那天黄蓉和大小武走后书房里发生的事，我肩膀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黄药师见威胁收效，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说道：“要我饶了你也不难，只要你乖乖听话。知道吗？”

        我含泪怒瞪着他：“你个骗子，那天你也说了一样的话。可结果呢？”

        刚刚还沉着个脸的黄药师，当即放缓了语气：“也只是那么一天而已。”

        我听他这话似乎还觉得他自己委屈了，反问道：“一天还不够？那你还想有几天？”

        黄药师低头不语，我正要发作，只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哎呀，黄岛主你真的变年轻了呀，郭夫人果然没有骗我们。”

        我和黄药师回头，只见身后站着两个女人，一个三十来岁，一身白衣，长相娇俏。一个五十来岁，穿得花里胡哨，脸上神情却痴痴傻傻迷迷瞪瞪的。

        客厅中那个青衫美女听到来人的声音走了过来，喊道：“表妹，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表姐快来看，你师父变成个年轻俊俏的美男子了。”白衣美女喊道。

        青衫美女走到近前，看到黄药师先是吓了一跳，继而敛衽为礼：“程英见过师父。”

        白衣美女也朝黄药师施礼：“晚辈陆无双见过黄岛主。”

        “起来吧。”黄药师对程陆二人说完，又指着那个花里胡哨的中年女人问道：“这又是谁？”

        程英走过去，牵起她手说道：“师姐，快来见过师父。”中年女人脸上仍是那副痴傻表情，她被程英拉到黄药师面前，看了黄药师两眼，叫道：“小兄弟，你有糖吃吗？”

        黄药师：……

        “师姐，这是师父，不是小兄弟。”程英说道。

        “她就是灵风的女儿？”黄药师问道。

        程英点点头。

        傻姑听到‘灵风’两个字，像是灵光乍现一般，朝着黄药师拜倒，叫道：“爷爷。”

        黄药师正要让她起来，傻姑又转了个方向，朝着我喊道：“奶奶。”

        我：……

        程英和陆无双一齐转头朝我看来。

        黄药师哈哈一笑，亲自把傻姑扶了起来：“灵风真是生了个好闺女，来来来，让爷爷好好瞧瞧你。”

        黄药师说着拉着傻姑往后院中走去。

        黄药师一走，程英和陆无双对望一眼，怔怔地瞧着我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解地看着二人：“这是我家，我当然在这里。”

        陆无双朝程英问道：“表姐，当真不是她吗？”

        程英摇了摇头：“如果是她，她又怎会和师父在一起。”

        陆无双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说得也是。”

        程英又看了我片刻，忽而失笑：“对不住了，姑娘和我认识的一位故人长得有几分相似，我刚刚认错人了。”

        我瞧着她二人刚才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那位故人是谁？”

        程英笑着说道：“其实我也没见过那位故人，只是从前看过她的画像，她是我梅师姐。”

        陆无双闻言眉头一皱：“表姐你……”

        程英却打断她：“黄师姐说师父把过去的事都忘记了，表妹你去看看曲师姐，别让她冒犯了师父。我跟这位姑娘说说话。”

        陆无双一听这话当即恍然大悟了一般，说道：“表姐说的是，我这就过去看看。”

        陆无双走后，我朝程英问道：“那你是在哪儿看到的画像？知道是谁画的吗？”

        这人画工挺传神的呀，你看程英一眼就能认出来。

        “自然是师父画的，幼时师父教我作画，画的都是她。”程英说道。

        我闻言不由一怔，按照之前黄蓉的叙述来看，过去的五十多年发生的事，就是射雕和神雕的原著剧情。那收程英为徒那个黄药师是不可能画我的画像的，因为原著里的黄药师爱妻如狂，干嘛要去画一个背弃师门的叛徒呢？

        我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黄药师，难道这家伙那些歪解都是真的？

        不是，不是，肯定不是。我甩了甩头，将这个奇怪的念头给甩出去。

        我正想着，只听程英朝我问道：“姑娘姓甚名甚，能否告知一二吗？”

        我还未说话，身后便有一个声音替我答道：“她也姓梅，其余的程师妹你不必多问。”

        我转头看去，只见黄蓉捧着一个卷轴站在那里。

        程英朝她施礼：“黄师姐，好久不见。”

        就像程英刚刚打发陆无双那样，黄蓉也用同样的借口来打发程英：“爹爹那儿没人照应，程师妹你过去看看，我和梅姑娘说说话。”

        程英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黄蓉瞪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看吧，有人认出你来了。”

        “认出来又怎么样？”我无所谓地朝她说道。

        黄蓉这回却不像以往那样跟我抬杠，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明知你们从前的关系早晚会被人识破，为什么就不肯早点把名分定下来？我就是不明白，他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不肯跟他成亲？”

        我们一向争锋相对，她口气忽然软下来，我一时反倒有些不适应，别转了头咕哝道：“那不正好遂了你的心意吗？”

        黄蓉冷笑一声：“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斜睨她一眼：“你也不见得是个君子吧？”

        “我确实不是君子。我也懒得瞒你，我从小就讨厌你，甚至从还没见过你的时候就讨厌你。但他为你伤心了一辈子，你若是还有些良心，就别再伤他。”黄蓉说完抱着卷轴朝黄药师走去。

        黄药师正在指点郭襄奇门五行之术，见黄蓉过来，笑着对她说道：“这孩子很有天赋，也有志气，将来定有不凡作为。”

        郭芙接口道：“不必等将来，她现今就有大作为，你是老东邪，她是小东邪。这作为还不够大么？”

        黄药师听完这话哈哈一笑，黄蓉朝郭芙叱道：“怎么跟外公说话呢，当真没规矩。”

        黄药师摆了摆手：“要什么规矩，芙儿现下看起来比我还要大上几岁，你这规矩可有些不大好使。”

        黄蓉摇了摇头，对郭襄说道：“外公的本事你一辈子也学不完，也不必急在这一时。酒菜都已经备齐了，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黄药师皱眉：“不等靖儿吗？”

        黄蓉道：“靖哥哥有事要与安抚使大人商议，让我们先行开宴，不必等他。”

        家宴摆在后院，八仙桌整好够坐十个人，黄蓉命人将酒菜端上来。

        黄药师点点头拉我坐到他身旁，黄蓉坐在了黄药师的另一边，郭襄郭破虏挨着黄蓉坐下，郭芙两口子坐在了郭破虏身边。这样一来，程英等人就得挨着郭芙两口子坐。

        只见程英和陆无双却站着不动，黄蓉轻叹了口气，对郭芙说道：“芙儿你坐到我身旁来。”

        郭芙不愿意跟丈夫耶律齐分开，她嘟着嘴半天坐着不动。

        黄药师也瞧出这三个女人人之间有些端倪，沉着脸对郭芙说道：“芙儿还记得上次来这儿，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郭芙闻言脸色一白，当即站起身来坐到了黄蓉身边。

        黄药师转头对程英说道：“就坐你师娘身边吧。”

        程英和陆无双这才拉着傻姑坐了下来，只是这样一来程陆又坐到了郭芙的对面。程英还好，她性子沉静温柔，即便心中不满也不会当众发作。陆无双却每吃一口菜都要抬头瞪郭芙一眼，恨不得把郭芙嚼碎入腹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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