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是谁先动心

“今天的行程是怎么安排的？”顾南忆看了一眼进来的人，视线又回到显示屏。

        虽是短短一瞥，江婉笙仍旧是被惊艳了一下，不愧是全公司最有型的上司，极其赏心悦目。

        “早上10点到11点要参加公司会议，下午3点约了“星辰传媒”，过来谈业务，晚上跟陈总他们有个饭局。”说完，她轻轻吐出一口气，略微放松了些。

        “是这次参与新品发布的“一玖”？”

        江婉笙微笑，“是的。”

        “饭局改到中午。”顾南忆垂眼，思索了片刻，又问，“这些人里面有没有特别能喝的？”

        江婉笙一时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通常宴请都在晚上，她一时摸不清顾南忆的行事风格。好在顾南忆没有察觉，又问了句话，她才接上，“陈总不算特别能喝，不过他身边有个助理叫“吕冰冰”，听说酒量不错，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来。”

        顾南忆闻言，跟江婉笙交代了今天中午出席的人员，又改了原先她准备的菜单和酒。

        今天许如蔻的心情不错，但是又有些小小的烦恼，就比如说，每次要去上厕所，总要路过所有“总”的办公室，也包括市场部的。

        许如蔻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上厕所的频率越来越频繁，她担心每天这样在他的办公室门前走来走去，会不会让他以为自己在偷看他？

        许如蔻只能发挥“阿q精神”，虽然公司为了“聚财”把财务部安排在最里边，每次上厕所总要绕一大圈，但是这段路正好可以放松自己久坐的身体，也可以顺便看一下老总们是不是在办公室，顺便找他们签字嘛。

        这次，许如蔻又有一种穿越火线的感觉，她虽然目不斜视，整个人走得英姿挺拔，心里却在暗暗祈祷，顾南忆最好别在办公室吧。

        脚步临近，许如蔻经过南面中间的办公室，视线还是不自觉地转到侧面。

        顾南忆正好站在落地玻璃前，金色的阳光潵在他身上，暗处的脸更显得棱角分明，与身上的柔光形成光与影的交错，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顾南忆似有察觉，回头的视线与她一下子撞上，电光火石间，许如蔻记忆的窗口出现了裂缝，让她不得不加快了脚步。

        原来，时光不过是场轮回，人生若只如初见，可愿重现当初那惊鸿一瞥。

        高一新生许如蔻被迫搬着桌子，退了一个坐次，在她整理书桌的间隙，前面的位置已经被两个男生占据。

        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麻利地拉过桌椅，在她的前头安了家，许如蔻一眼扫到他的桌子，上面躺着好些乱七八杂的书，书的主人只是随手将它们摞到一边，桌面腾出了写字的空隙。

        瘦削的背影很快挡住了视线，她愤愤地想，班主任不仅给她安排了个高的男生坐前面，而且这个人看上去似乎没什么读书的心思。

        “你们好，我是顾源磊。”右前方的男生率先转过身来自我介绍，许如蔻被声音吸引，抬眼却先撞上了同时侧身的脸，下一秒。

        少年清秀干净的脸和似笑非笑的眸子，在许如蔻平静湖面惊起了一片飞鸟，水花四溅，盘旋徘徊，过后漾起了一圈圈引人遐想的涟漪。

        顾南忆回头时正看见许如蔻从经过他门口的，两人的目光短暂地交汇，她就快速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他放下面前的百叶窗，房间里只剩下冷淡的灯光，只觉得外头的太阳仿佛更晒了。

        许如蔻走出几步远，看见迎面走来几个同事，才放慢了脚步，渐渐平静下来，与人含笑致意。

        回来的路上，她特意从市场部工位间的过道绕了过去，快走到过道尽头的时候，见周成从另一处过来，也走向这个狭窄的过道，她立刻退到一边，怕再走过去会跟他撞上。

        她像往常一样微微颔首、微笑，周成却停顿下来，喊了声，“如蔻。”

        许如蔻听到他今天的称呼与往常不同，笑容僵了下来，回了句“周经理。”她见周成没有挪步的意思，自己也不敢先走，微微笑着看他。

        过道的尽头是个书架，这一侧的工位都空着，并没有人坐，两人就站在书架的拐角处攀谈。

        周成望着她的脸，轻声说，“这几天看你气色好多了，人也精神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关心，许如蔻感到不自在，只是“嗯”了一声。

        “最近天气很好，到外面多晒晒太阳，对你有好处。”

        许如蔻仍就“嗯”了一声，加了句“谢谢”。她觉得他们明明是是财务部的同事，却在这里聊天，让人看起来很奇怪。

        周成还想继续说，许如蔻抢过话，“我还有点工作着急做，先回去了。”周成见她不想多聊，只好作罢，贴着旁边的书架走了。

        许如蔻目送周成离开，瞭望了一下四周，并没有人注意这里，心里松了口气。

        自从上次两人见面之后，周成偶尔会在碰到的时候问候几句，如果是四下无人的地方，则表现得更为关心，许如蔻逐渐明白他的用心，却一直小心回避着。

        她若无其事地回到座位上，看到手机屏幕亮起。

        顾南忆发来信息，“想想晚上吃什么菜，先下单。”

        许如蔻有些恍惚，从前大部分时候是陈君何发这样的信息是给她，她忽然想起胡可薇的话，对手机那头的人有点不确定起来。

        思来想去，她觉得两方的还是保持些距离为好，于是回了一句，“今天开始我想自己做菜，不必麻烦你了。”

        信息发出，半天不见消息回来，她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太客气了，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晚上要做饭，我可以顺便帮你订菜。”

        顾南忆回了个字，“好。”5分钟后，一串菜单发到了手机上。

        许如蔻订好菜，放下手机，开始注意到办公室里的轻松氛围，加入了他们的聊笑。

        顾南忆确实是钟意做菜的，就算一个人住也愿意大费周章地下厨，而因为自己，想到这里，许如蔻整个人都松快起来。

        11年了，她还是没有察觉，猎物面对猎人穷追不舍的追捕，通常会手足无措，落荒而逃，对方靠得越近，自己产生的负担越大，而她则是这只最典型的猎物。

        殊不知，被猎人盯上的猎物，哪里会这么容易被放弃呢？

        下午结束和“晨星传媒”的方案会谈，已经过了下班时间，顾南忆关了办公室的灯，拿着手机走向电梯。

        他一边走，一边看着白天手机里的聊天记录，许是走动起来，他闻到自己身上沾染的烟味，立刻想到许如蔻皱着眉头的样子。

        高中时候，胡可薇曾经问过许如蔻一个问题：“你最讨厌男生做什么事情。”

        许如蔻不假思索：“抽烟。”

        “那如果是你的男朋友抽烟呢？”胡可薇继续问。

        “那我不会给他机会成为我的男朋友。”顾南忆听见她坚定的声音。

        下班的时候，他透过百叶窗，看见许如蔻被同事拥着走出了公司。

        或许自己应该先回去洗个澡。

        思索间，他已经走到电梯厅，正好看见江婉笙和曲言在等电梯，曲言背上的运动背包吸引了他的注意。

        “去健身？”

        江婉笙惊诧领导正站在自己身后，还懵然不知，方才自己与曲言大声调笑，不知道有没有被他听了去。

        想到上次被顾南忆警告过一次，两人立刻禁了声。

        “顾总好，是我准备去健身。”曲言不自觉地伸出了胳膊，像是小学生突然被随堂抽中回答问题。

        “是附近的健身房吗？”

        “不是附近，就在楼下，顾总你不知道我们写字楼下面就开着一家健身房吗，每天营业到很晚的。”

        “看来是老板挂的广告牌不够敞亮，下次我跟他说说。”曲言是个热心肠，面对上司的提问自然很积极，答完以后还悄声在江婉笙耳边嘀咕了两句。

        顾南忆点点头，又继续问道，“在几楼？”

        “5楼，顾总您也想健身啊，我认识那里的老板，办年卡的话可以让他给你打个折。”曲言看出顾南忆的心思，开始热心推销。

        江婉笙看了一眼禁欲系的顾南忆，又瞅瞅打算大肆推销的曲言，心里默默打鼓。

        这么热情推销不大好吧？

        相比较曲言的话痨性格，江婉笙就真的温婉娴静多了。

        “好啊。”没想到顾南忆十分爽快，“你帮我办张年卡，到时候把那家店的收款码发给我。”

        顾南忆觉得有人替自己跑腿，甚好，他掏出手机，打开打车软件开始下单，预计到家时间会比坐地铁快10分钟。

        曲言顿时乐开了花，拍着胸脯表示没问题，又给挑着眉毛给江婉笙使眼色，“推销成功，耶。”

        许如蔻到家后，取了挂在门把手上的菜，手机点开在地铁上搜寻好的菜谱，准备大显身手。

        为防止不小心把手机溅湿，她给手机套了透明塑料袋，放到手机支架上，开始把她和顾南忆的菜一一区分开，然后准备穿上围裙。

        可是她许久没有下厨，已经想不起来自己的围裙被放在哪里，看见墙上挂着上次自己给顾南忆买的围裙，纠结了几秒钟，还是套了上去。

        围裙很大，松松垮垮的，她觉得有点膈应，仿佛围裙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

        应该去顾南忆家把那件买小的围裙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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