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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六十二章剑圣陈厉


不远处一座孤零零的小院烟火缭绕。透过那竹子搭建的、稀疏的篱笆墙,一个束发短褐的老人正坐在火堆旁,手里抓着一根黑不溜秋的铁钳,专心致志地熏着鱼。木制的烤架已经被熏得一片漆黑,就连小木屋的一角都因为长年累月的烟熏火燎,变成了焦黄发脆,似乎一碰就会裂开。

        为表尊敬,所有人大老远就下马下车步行,随着一行人越走越近,他们越发清晰地看到了那老人的身形相貌,那院中的老人也抬头看向了他们。

        “这人是剑圣?一点都不像啊。”

        孙叔德自以为说了一句悄悄话,却见周围的人脸色都是一变,队首的林羽更是回过头来,以手覆口,示意他不要说话。

        然而似乎已经迟了,院里的老人似乎听到了孙师傅的话:“你们想干嘛?”

        语气倒不凶,也不怎么友好,冷淡一句问话,仿佛没有夹杂一丁点情绪。

        好尴尬,林羽额头冒出了汗。

        但他还是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晚辈林羽,拜见剑圣陈前辈。”

        两名官差跟上来,抬着一个不大却精美的箱子,站在院门外。

        他们此行带了礼物,虽然算不上多贵重,但在这小渔村也算是稀罕物。正所谓礼多人不怪,林羽正准备继续说开场白,那院里却又传来了一句冰冷的回应:“我只是个渔村等死的老头子,不见外人,不收礼物。”

        他依旧拿着那根黑黢黢的铁钳戳着火堆,任两名官差抬着礼物,像木头一样杵在外面,毫无开门迎客的意思。

        “也罢,你们先走远一点。”林羽用眼神示意惹祸的孙师傅和随行的官差们,只喊来李长歌一道,恭恭敬敬地站在院门之外,看那里面的老人面无表情地往炭盆上盖些绿草绿叶,制造出更多的浓烟,熏烤那木架上已经半干的鱼。

        既然没有明确否认,院里的老人,大概就是那曾在江湖上人尽皆知的剑圣陈厉。

        吃了闭门羹的林羽倒是一点都不着急。能够寻到这里,见到陈厉本人,他们就已经获得一半成功了。至于陈厉的拒绝见客,也在林羽的意料之中,这种隐居多年的世外高人,大概很厌恶既有的生活节奏被外界打乱,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接待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呢?

        林羽继续在门外说:“我们是辛易雪的朋友,她这趟也要回来看您,只是路上走岔了,大概要迟几天。”

        陈厉的动作稍顿了顿,仍旧没有抬头给他们一个眼神,只是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还知道回来看我啊。”

        一位老者,两个青年,便在这院内院外,沉默相对。

        陈厉仍然没有请他们进去的意思,但林羽看得出来,院里的老者正时刻感知着他们的存在,

        这种看似脾气古怪的前辈其实并不难打交道,只要足够坚持、足够诚心,顺着他的心意说话做事,便至少一定会有当面说几句话的机会。

        林羽打定主意,陈厉晾他们多久,他们就安安静静地在外面等多久。

        但他忽略了一个问题——

        院子里熏鱼的烟实在是太浓了。

        “林羽、我……”

        李长歌似乎忍了许久,声音颤抖着吐出几个字,便忽地掏出手帕,连声咳嗽起来。他咳得眼眶泛红,蹲下身去,剧烈的喘息被一声声呛咳打断,额角的青筋愈发触目惊心。

        “糟糕!”林羽心下一惊,“我怎么把他的病给忘了!”

        李长歌的旧疾病根在肺,平日里呛了风都要咳上好一阵,何况在这余寒未消的初春,呼吸了半天呛人的烟尘。

        林羽下意识地想找洛春风,一抬头,才蓦然想起他们已经分头行动。

        常用的药都在马车上。

        马车已经随着孙叔德和随行的官差走远了。

        “你怎么样!”林羽急问。

        李长歌说不出话,只能无力地朝他伸出一只手,随后整个人失去了重心。

        林羽及时上前扶住,只觉得自己握住了一手的冷汗。

        不行,得马上离开这个院子。

        “你再坚持一下。”林羽一咬牙,不顾一旁李长歌的痛苦喘息,强行把他架起来就要走。他们将将起身,却听身后传来一声语调毫无起伏的“站住”,随后是一阵火被扑灭的“滋滋”响声,浓烟消散,院门洞开。

        “把他放下。”老者不由分说伸出两指,在李长歌的几个穴道猛戳几下,又抓了一把不知道什么草药往林羽怀里粗暴地一扔:“把它拧出汁来,沾在布上。”

        林羽二话不说,拔腿就往院子里跑,撕下一角衣服,找到石臼,一顿猛转。

        海边的滩涂非常湿润,李长歌被放到地上,很快便沾了一身泥。但随时那老者两指的上下翻飞,一团不知道什么气味的东西被涂在人中,他感到胸口的憋闷逐渐消散,气道逐渐打开,那阵令他无数次眼前发黑的窒息感,也终于渐渐地没了踪迹。

        “长歌?”林羽望着蜷缩在地上、目光慢慢有了焦点的李长歌,不由得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愧疚。他一心想着如何接触陈厉,却直接导致李长歌濒临险境,实在是太不应该。

        好在李长歌一口气缓了过来,说了句没事,就要挣扎起身。

        林羽拦住他:“你先别动,我去喊孙师傅他们回来。”

        林羽说完就要走,一个苍老的声音却再度叫住他:“你刚刚说你想见我?”

        “晚辈确有要事求见前辈。不过好友身有旧疾,待我安顿好他,再来拜访。”林羽说。

        陈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想得美。我现在愿意见你,以后就再也不想见到你了,你来一次我揍你一次。”

        林羽还未说话,李长歌就一手撑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不用管我。”

        李长歌读过许多正史野史,知道像陈厉这般有过成就、上了年纪又避世隐居的人,往往有着令世人无法忍受的古怪脾气。他们常常固执于自己的各种条框原则,又喜欢沉溺于一种一言九鼎的虚荣。哪怕这些原则是两天吃一次米饭,三天吃一次馒头,他们也总是像铁律一样一辈子履行,打死都不肯越雷池一步。

        好不容易寻到这里,又好不容易和剑圣陈厉搭上话,难道就要因为送他回去这点小事,功亏一篑吗?

        “我不碍事。”

        李长歌喘息着说出几个字,转身就要独自离开。奈何他刚刚有过一场发作,身上几乎没有一点力气,稍一迈步就感到气促难耐,眼前更是一阵阵发黑。

        没走两步他就腿一软跪倒在地,残存的意识又要被潮水般席卷而来的黑暗淹没。

        这破身体,我这辈子到底还要拖多少次后腿。

        李长歌在心里悲哀地叹息一声,一头栽倒,彻底昏了过去。失去意识前他还对当下的形势做了个预判——自己肯定会被当即送回去,找个客栈安顿下来,而林羽这家伙,一定会像程门立雪一样跑到剑圣陈厉的院子外面,像刚才那样,撞了南墙都不回头。

        李长歌所料不错。就在他倒下的瞬间,林羽一个箭步冲了上来,背起他就要转身离去。

        “你可想好。”陈厉的声音仍然从身后传来。

        林羽没有回头:“那我就先送他回去,我再过来,挨前辈您的揍。”

        “好小子,还算有点义气。”

        背上的重量突然一轻,是陈厉,拽过李长歌的一只胳臂,不由分说地把他们往院里带:“跟我来吧,他这会儿需要休息。”

        院里的烟尘已经全部散尽。那屋中的桌椅板凳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做的,走进屋里,就能闻到一股似有还无的植物清香。

        屋中只有一张小榻,枕头被褥都收拾得十分整齐。李长歌方才身上沾了不少泥,林羽没有直接放下他,而是帮他脱下披风,擦净双手,解下佩剑,才将他架到榻上。

        陈厉在一旁冷眼旁观:“他这个样子,居然是个剑客?”

        李长歌的衣服不多,脱下御寒的一件披风,里面仍穿着那一身在邯郸剑舍时常穿的太极剑衣,也仍然带着一柄不常出鞘的太极剑。

        “或许前辈您觉得有点滑稽,但我们都觉得,长歌是一名十分优秀的剑士。”林羽说。

        陈厉也不接话,伸手往旁边的小板凳上一指:“坐吧。”

        屋里只有一把凳子,林羽犹豫半晌,也不知道自己当坐不当坐。

        陈厉又拎过来一个茶壶,一个茶杯,一个碗。

        “你用杯子还是用碗?”他认真地说。

        林羽:“……”

        林羽此时心中有一些震惊。

        不是因为陈厉家中极其简朴的用具震惊,而是他此刻终于有闲心仔细打量这位传说中的剑圣前辈,发觉他居然和辛易雪画的那张像有十分神似。

        陈厉是一位老人,头发花白,胡子唏嘘。

        他走路一瘸一拐,仔细看时,会发现他的两条腿并不一样长,右腿似乎有些毛病,伸不直,也吃不了重。

        他右侧的胳臂也有毛病,比左胳臂瘦小一圈,拿不得重物,也不能举手过肩。

        他的脸上没有麻子,却有一道又一道褪不去的刀伤剑痕,甚至还有一大块烧伤的痕迹,红红黑黑的皮肤看上去十分瘆人。

        这就是昔日的剑圣?林羽一时间有一些发愣。

        他读过李长歌的《陈厉列传》。根据书里的记载,剑圣陈厉身长九尺,身材高大,相貌堂堂,举手投足间透着十足伟岸的英雄气。

        林羽自忖平日里并不会以貌取人,此时却无论如何没法将眼前这位手脚残疾、满脸疤痕的老人,与传说中那位名震天下的剑圣联系到一起。

        老人也不在意他的目光,稍微履行了一下形式上的待客之礼,便转身出去忙他自己的事。他脚步虽然一瘸一拐,走路的速度却并不慢,一只正常的左手打井取水又打扫庭院。

        然而他在整理渔网时遇到了一点困难。粗粝的麻绳彼此缠得死紧,通常要两只手抓住渔网抖开。陈厉的右手吃不住劲儿,抖了两下都因为脱力而落了地。

        陈厉脸色阴沉,索性放弃了右手,左手攥住一端,另一端则张口咬住。

        渔网的麻绳混杂着海水的腥咸气味,混杂着粗粝的沙粒和碎石。

        “前辈,我来帮忙吧。”

        林羽终于忍不住开口。他想说这句话已经很久了,只因担心会损害这位倔强老人的自尊,迟迟犹豫着不敢发问。看到渔网时他终于忍不住了,什么昔日传说中的剑圣,眼前这个佝偻的身影,分明就是一个忙碌于日常琐事、缺少后辈照顾的独居老人。

        林羽上前抖开渔网,铺平晾晒,又拿着装鱼的铁桶,将那烤架上的熏鱼一条一条小心存好。他十岁后便是自己照顾自己,做起这些来驾轻就熟。

        陈厉站在木屋门口静静看着,原本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的目光渐渐柔和下来。

        “后生,你且停下来。”他叫住要出门去担水的林羽,“你们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林羽这才放下扁担,将张城主的嘱托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又从怀中掏出那几张临摹下来、奇形怪状的墨家图纸。

        “前辈可知道谁会打造这些东西吗?”林羽问道。

        陈厉眯着眼睛,用那瘦弱残疾的右手拿着图纸,左手在空气中比比画画,不时摇两下头。

        “你还是先帮我把水挑回来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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