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前生若梦(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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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爹娘泉下有知,知道我现今被人随意打发到庄子上,只怕是会气的从那黄泉,回来再见我一面的吧”
一旁的嬷嬷,看着收回笑意后双目无神盯着自己双手,喃喃自语的女子,低头狠狠的用衣袖,揩了揩眼角的泪花。
如果说先前只是两人差不多的长相,还能够让苏菁仪自欺欺人的哄自己,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只是做不得数的一场奇遇罢了。
那么,杳杳这个称呼,就像是从头而降的一桶寒冷刺骨的井水,将她彻底浇了个清醒。
苏菁仪楞在这被箱笼塞得有些凌乱的厢房之中,脑内思绪就跟被猫儿玩乱的线团一般,找不出一丝一毫的头绪来。
这一切怎么回事?
为什么一个素昧谋面姨娘,会有着跟自己一样的长相一样的小名!
若不是听着先前的谈话,苏菁仪已然知晓这是位孤苦无依的可怜女子,真的会忍不住将自己与她联想到一块儿去的!
好在自己的阿爹娘亲,还有家里的煜哥儿都还活的好好地,反而是自己现在不知道到底是死是活?
苏菁仪抱住膝盖倚靠着床榻蹲在地上,埋首躲在阴影里默默流泪,她好想快点脱离这里,好想快点见到娘亲还有煜哥儿!
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那打发走嬷嬷之后,躲在锦被中姨娘的细微啜泣声
自入秋以来,盛京便一日较一日的冷了起来。
特别,是在那难得的艳阳天过后,又是遇着了连绵不绝的雨雾笼在山水之间,所以这京中,更是愈发的冷了。
镇国公府内,有些身子娇弱的主子各自的院子里,已经都开始供碳火了。
早先因着落水,身子不适的姜二姑娘和苏家表姑娘的院子,就在这其中。
梧塘院外,那延绵的梧桐树,早先已是满目的金黄。
只不过,在这几日晚间风雨的摧残之下,叶子已经是落了个大半了。
自那日落水发了高热,苏菁仪又被那场黄粱一梦,吓的猛然苏醒之后,她就一直,被娘亲禁锢着,在这梧塘院中休养,压根儿不让她踏出院门半步。
也不让她见客,就连那姜二姑娘上门道歉,都没让她踏进院子半步。
苏菁仪拥着锦被躺在床上,只听得随她自江南而来的小丫鬟巧儿,为着哄她开心,叽叽喳喳跟只小麻雀似的。
据说那害她落水的罪魁祸首,姜二姑娘被国公夫人狠狠的训了一顿,听说现在都还在老老实实的罚抄经书。
巧儿本是盘算着,自家姑娘听到那姜二姑娘挨了罚,想来定然是会开心的。
谁知,苏菁仪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之后,就转头继续盯着床幔发呆去了。
想着姑娘自那日落水醒来后的一举一动,巧儿很是担心。
为躺在锦被之中的娇美人儿掖了掖被角之后,她轻手轻脚的出门,赶紧去寻秦嬷嬷去了。
她想着,总得央着这国公府的人,再去请大夫来看看姑娘才好,可千万别是受了什么惊吓失了魂了。
听到巧儿轻轻带上了那雕花房门,苏菁仪却是一动不动的,双眼盯着头顶,用米粒大小的珍珠串成的小珠串装饰发呆。
脑子里却是想着,在她自高热昏厥中惊醒前,最后见着的那一幕景象。
自那日,她见了那姨娘之后,就再也不能自由活动了,在后续的时间中,她一直是身不由已的,跟在那位苏姨娘的身边。
在那几日,除了秦嬷嬷和庄子里几个伺候的小丫头之外,苏菁仪再未见过旁人,只不过听着她们围在那姨娘身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倒是让她知道了不少其他的事情。
本还暗自庆幸着,自己只怕是落水魔怔了,才臆想出这番梦境。
谁知那日,她随着梦中那位姨娘刚刚歇下,厢房外却忽然嘈杂了起来,伴随着的还有时不时传来的惨叫声。
见着那姨娘不紧不慢的起身,坐在窗前一脸默然的看着庄子里四处而起的窜天火光,也不呼救,只是整理好仪容之后端坐在桌前,甚至还倒了两杯茶水放在桌子上。
苏菁仪不能离开她的身边,只能着急的伸手,想拽上她赶紧逃出去。
不过,却也只能一次次的,看着自己的手,从她的身子上穿了过去。
梦境中的苏菁仪,焦急的大喊着快逃,大喊着救命,却没有唤来一个仆从。
在见着一身姿高大的黑衣人踹开房门,手持闪烁着寒光的利剑朝着那位姨娘一步步走近之时,苏菁仪也是瞬间眼前一黑,陷入了一片混沌。
耳畔只徒留了一男一女平静的对话。
“为什么不认为是他要杀你?”
“我了解他,哪怕我伤他入骨,哪怕他不再爱我怜我,他也会记着外祖母的话,护着我。”
苏菁仪在漫无边际的混沌之中,如同走马观花一般,见着了那姨娘成为妾室之前的遭遇。
回乡祭祖途中因遭遇匪徒而丧生的父母,她在宁远城的家中照顾染了风寒的煜哥儿,因而捡回了一条命,却也自此之后带着煜哥儿过上了寄人篱下的生活。
刚刚才满六岁,还拍着小胸脯说待自己长大后,定会考取功名保护阿姐的煜哥儿,因染上了天花而夭折,姐弟二人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着。
一直对她百般呵护的舅母,还有外祖母接连离世,外祖母在垂死之际,撑着病体要求表兄无论如何都要护她一生平安。
这一幕幕的哀嚎与悲痛,仿佛一块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口,将她生生压的喘不过气来。
她怕了,她真的很害怕!
这哪是什么臆想,哪是什么梦境,这分明就是她苏菁仪的前生,是她那短暂如蜉蝣,满目疮痍的一生啊!
所梦不过黄粱,难道那落水前的一切其实才是她垂死之际幻想出来的梦境不成?
这会子,她只想赶紧离开,她想见见爹娘,见见煜哥儿,见见外祖母,见见舅母,见见那些所有在梦境中遭遇不幸的人们!
也还想,见见他,哪怕只是最后一面
而后,苏菁仪也因着这巨大的意念,从昏厥之中骤然苏醒。
肢体弹跳而起的那一刻,将一直守在她身旁几日都没能阖眼的苏夫人姜氏,也着实是吓了一大跳,还担心这孩子怕是要熬不过去了!
苏菁仪顶着高热,死死的抱住姜氏的腰肢,一个劲儿的哭喊着想要回家,要见爹爹和煜哥儿,最后更是直接哭晕了过去,生生是哭碎了她娘亲还有匆匆赶来的外祖母,舅母的一颗心。
当日,镇国公府请来的大夫为苏菁仪号脉之后,只开了些退热的药便离开了,说是受了惊着了凉,需要好生静养,再没说些旁的。
可作为一直亲近的家人,姜氏和秦嬷嬷几人,这几日早就发现了苏菁仪不对头的地方。
她虽是醒着的,但整个人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还老是动不动流泪,整日里勾着姜氏的手指,嘟囔着想要回家。
因而在巧儿找来,说是想托人再去请大夫来看看自家姑娘时,姜氏先一步求去自家母亲跟前,那特地从宫里请来的御医,已经快到梧塘院了。
这番折腾下,梧塘院的表姑娘身子不好,又请了御医前来看诊的消息,不消多时也传进了前院,刚刚与太子游猎回府的镇国公世子,姜霖瑾耳中。
将马鞭递给身旁的十三,姜霖瑾一面解开蹀躞与护臂,一面漫不经心的调侃道。
“不是说这丫头,胆子大的很,都敢在花园里抓着姜二揍吗?怎么身子骨这么弱,还没大好呢?”
十三恭敬的接过自家主子递来的马鞭,见着世子爷一脸兴味的模样,心中不禁为那素昧谋面的表姑娘,鞠了一把冷汗。
这一架打的,平白无故惹了这位爷的兴趣,只怕这位表姑娘,今后要头疼了
好在啊,现在这位爷已经不复当年在京都里那样的纨绔行径,否则,现在这位表姑娘就得没了安生日子了。
不过,十三面上却是不显,只是斟酌着开口说道。
“想来是因为,表姑娘自幼长于江南,初初到了盛京,本就水土不服,再加上落水受凉受惊,所以才好的格外慢些。”
姜霖瑾自面盆中,掬起一捧凉水净面。
凉意将他心中,无名的灼意洗涤荡去,好不容易舒适了一些,却因为十三口中的江南二字,脑中无端现出了一女子吴侬软语哼唱着小调儿的模样。
三年前,他在漠北战场一时不慎,中了敌军的暗箭,险些丢了性命。
就在他一脚踏入黄泉之时,他却是被一个女子,生生的趴在耳边,给哭活了过来
那哭声在他陷入一片混沌之中的时候,一直不停歇的在他的耳边打转,一遍遍呼喊着:“霖哥哥,不要丢下”
“霖哥哥,不要丢下”
哭的他心烦,哭的他头疼。
哭的他重伤昏迷后,嘶哑着声音喊出的第一句话,就是低吼道,“别哭了!”
将那给他换药的军医,都给吓了一大跳。
也是在那之后,姜霖瑾总能时不时地梦见那面上仿若罩着面纱的女子,梦见她拧着身子,手中捏着帕子嘤嘤哭泣。
口中吴侬软语哼唱着小调儿,声声莺啼,好些个晨间都害得他,毁了数条亵裤
姜霖瑾恨恨的将手中的面巾砸入水中,想到梦中那哭的他头疼的小丫头,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江南来的,都是些害人精!”
十三可不敢接这种话,别以为他不知道,自家主子这几年,总是念叨着一个江南的姑娘,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编排这位姑娘。
只是十三没想明白,明明主子这些年,一直随国公爷在漠北镇守。
也就今年,为着老夫人寿辰才赶了回来,他到底是从哪儿,遇着了一位江南的姑娘啊?
姜霖瑾院子里的动静,苏菁仪可不清楚,她只是在这几日浑浑噩噩中,琢磨明白了一些事情。
她并非死前的南柯一梦,而是得天地垂爱,得了一次重来的机会,一次让她可以保护家人的机会!
苏菁仪前生至死都记得,爹娘遇害的时间,正好是在她与娘亲入京为外祖母祝寿返回宁远城那年,是那一年的腊月二十!
那时距离她的及笄礼已不到一月时间,她仍旧记得在爹娘返乡之前的那天傍晚,自己还依偎在娘亲身旁,听她说着打算为她打一个怎样的发簪用作及笄,可最后迎来的却是爹娘的尸骨无存!
无论如何,既然得了这天大的造化,她是无论如何都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的!
想通了这一切的苏菁仪,这才安心的开始休养,乖乖喝药乖乖休息,她必须早日好起来,同娘亲回江南之后,定要阻止爹娘回乡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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