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为枝11.不管

一百米没有决赛，一次即是永远。

        班主任王老师看着现在的排名和总分，乐呵呵的，谁来和他说话都是一副笑脸，他跟班里所有的同学说：“我们现在分数比第二名高十分，这次接力赛的第一名也刚好十分，我们大家努努力，六个班搞个第四名都能稳住第一，不过还是身体重要，实在不行就不要逞强，我们才高一还有明年，身体没了可就是三年的事情……总之大家加油！”

        高一一班肉眼可见的士气高涨，选人的时候被选到的一脸高兴，感谢认可，没被选到的就聚在一起商量加油如何才能整齐又有气势。

        体委因为顾及言知刚开始选人时他才刚刚分化为一个omega，现在也不过只过了一周，按照医生的建议，omega的分化期至少也需要十天，还有三天，南子高就直接跳过言知。

        言知满怀期待，结果就这？

        他立刻抗议，举手庄严地表示自己要参加团体接力赛，赢的概率会大大提高，体委想摇头但看见言知布满期待的桃花眼，少年弯起的唇角散发自信，南子高勉强点了头：“你真的能参赛吗？不舒服可以休息的，没有人会怪你。”

        “我是真的想参加今天的比赛，相信我，身体自愈能力绝对出乎你的意料。”言知拍拍南子高的肩。

        “那好吧。”南子高工整的楷体字在报名表上写下了言知的名字，言知心满意足地和被选中的人聚在一块热身，赛前浅浅训练一下，他们体育课测过的，各种搭配都有，最差的也不过是掉了五次棒，那次和四班比还赢了，四班一个棒都没掉。

        这证明他们班实力不错，只是手滑的人太多。

        这次唯一的目标不是冲速度，不是破纪录，而是不手滑，只要不掉棒，不跑过头还要折回来，第一稳妥妥的。

        “请高一参加十四乘五十米团体接力赛的同学就位。”裁判这次由校长担任。

        他朝气蓬勃地看见同学一个个满怀信心站在自己的位置控制好和前面的间隔，一个个神情严肃手控制着不去颤抖，一个个眼里放着光，周围杂音不重要，这个世界太黑暗，只有前方的同学是光。

        他们要追逐自我的光亮。

        “下面我宣布，高一组十四乘五十米团体接力赛正式开始！”校长喊开始。

        六个班立刻加油声混响，高二的在旁边看热闹，奕稀大老远看见言知也参加了接力赛，立刻跑道一班旁边隔离线旁边，微笑着给自己小omega的班级加油。

        “一班加油，言知最棒！”

        一班的同学见快到言知了，立刻按着奕稀的话接下去：“一班加油，言知最棒！”

        接过同学伸过来的接力棒，言知立刻冲了出去，递交接力棒后言知走到队伍外围，坐在地上喘气。

        他敢说，已过去的年岁他从来没有跑过这么快，还短。

        妈妈心灰意冷出国留他一个人和阿姨生活的时候他追过飞机，没有现在这么快，他那时三年级，小短腿跑得很慢，还几次差点绊倒在路边。

        飞机飞得很快，越来越快。

        他再也看不见妈妈的脸。

        睡一觉醒来，往后也就淡忘了三年级以前的故事，因为三年级带给他的记忆太过深刻所以没有一并忘掉：那一年他心不在焉，几次没写作业，那一年家里大变故，妈妈出国，爸爸不管他，那一年他在睡梦中被反叛军在游戏里追杀，吓得哭出来。

        那一年的故事很多，但都是过去了。

        他应该抬头看看未来的。

        “公主，喝水。”言知没有接，就着吸管喝了一大口冰水，袖子擦去边上水渍，瞬间又能活蹦乱跳了：“你的加油很好听，本公主高兴，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你想许什么愿？”

        奕稀一本正经地回答：“你让我多动作上一次。”

        言知脸一红，支支吾吾地说：“这个，这个不行，它会伤害我自己，你要许也可以……等发情期。”

        奕稀没想到他会同意，笑着提他擦去额角汗珠。“那我得好好研究了，不能痛着宝贝了。”言知嫌弃地推开他。

        许安安激动地跑过来，嘴里喊着：“我们第一名，我们不是体育废材班！哦耶！！！”言知也跟着他笑，一班一片喜气洋洋。

        班主任也高兴，特地给每个人都买了牛奶，在大家的注视下解释：“我看我们班个别同学有点身高不达标，而且这种事又不能偏心，就全买的牛奶了，就当吃了两个鸡蛋，牛奶盒上这么写的价值。”

        要不是自己是按omega的标准，言知都怀疑老班在内涵他矮。不过还是比许安安高一厘米的，许安安刚好一米七，他有一米七一呢，你看都是四个汉字，怎么看都高一点。

        晚上的语文课，班主任给用来开表彰大会：“大家高中生涯的第一次运动会的成绩非常好，我们的第一个体育第一名！这里我重点表扬一下南子高同学，五个第一名，除了一千五那次混合跑不是第一，其他都是第一，大家掌声鼓励。”

        掌声热烈响起。

        ……

        表彰大会是最后一节晚自习，放学时”每个人都分到一颗棒棒糖，五角星的超可爱。至少言知这么觉得。

        他没吃，喂给了奕稀。

        言知站在光影下，奕稀看着他微动的眼睫毛，从带回家只装着数学题和水壶的包里拿出奖牌，全部都给言知带上，少年的身高都被奖牌压下几厘米。

        奕稀笑着把奖牌送给言知当玩具完，送到言知家要分开的时候，奕稀轻声说：“以后得到的就会是奖杯了，不管得到什么，我都会送给你。”

        “不要觉得自己体育不好，在我心里，你永远跑得最快，你离我遥远，我会努力追上你。”

        奕稀想：追到言知已完成，剩下就是达到和言知一样优秀的竞赛成绩，想想文科不行，还是参加理科的竞赛吧。

        “我等你。”言知目送奕稀坐在车里离开。

        “恭迎公主回宫～”阿姨们调皮地模仿宫斗剧里面丫鬟的集体出场，直接给言知吓得差点摔门槛上：“到家了大可不必如此衔接。”

        学校基友和男朋友喊喊就行了，没必要家里的阿姨也把他当公主捧着，如果要捧，就叫他甜鲜公主吧，刚好他喜欢喝甜牛奶吃海鲜。

        这个名称非常突出爱好。

        “不闹了不闹了，小少爷学习累了吧，我家有只猫，见没时间照顾就带过来了，少爷要看看吗？”阿姨抱着猫给言知看。

        蓝色的大眼睛微眯，是只一看就高贵冷艳的布偶猫青少年版本，不大不小，刚好帅在言知心坎上：“我可以养它一段时间吗？”

        “当然可以。”阿姨笑着把小布偶交到言知怀里：“这只猫本来就是为少爷养的，如今时候也差不多了，就带过来送给少爷。”

        阿姨们在一起围着，一个个说着家里的趣事，顿时一向冷清的客厅里一片欢声笑语，长久不断。

        夜宵很讲究热量分配，学校里面的饭菜肉菜均匀分配，言知不怎么喜欢吃肉，很挑肉食，宁愿一个月不吃肉都不想吃到一点油腻的肥肉，干锅肥肉和带着瘦肉的腊肉可以接受三到四片小一点的，其他就算了。

        言知喝着排骨汤，咬了一口红萝卜，带着排骨香的大块红萝卜俘获他的味蕾，更别说言知最喜欢的干瘪四季豆和干瘪茄子了。

        勉强走两圈消化一下，言知就洗完澡穿着睡衣坐在卧室里的学习桌前写物理大题，他写题目挑着写，最近要训练大题能力和计算能力，言知就选了这一类的题目一页一页找着写。

        奕稀给他发微信问数学大题，是以前高考压轴题，言知想错了好几个方案，总算在零点的时候给奕稀讲明白了，他也搞定了几种类型的物理大题，收获满满地去睡觉，他躺下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窗外一片寂静，他脑海里还留存着阿姨的叮咛：“熬夜学习就不要早起背书了，还只是高一，不用这么费心。”

        言知只是摇头，照样为了竞赛忙的一天有时候只睡三四个小时，第二天盯着黑眼圈睡了午觉就好了，外面漆黑不见五指，一轮明月照耀大地，照着没有睡的两个少年面前。

        奕稀低头看自己的战果：两张高考数学试卷，一张高二语文综合卷，一张英语完形填空专练。

        起身打了个哈欠，关上吹着寒风的窗子，整理好桌上的东西，在包里装了些甜牛奶和软糖，糕点，小蛋糕，拉好背包拉链。

        关灯睡觉。

        他做了一个好梦，也许不能算好梦，他梦见自己英年早逝，而言知哭着在他的葬礼后自杀殉情，他作为鬼魂无助地看着这一切，却不能插手。

        这是一个好梦，因为言知最后也成了孤魂野鬼和他永生永世地在一起。

        不管是神还是厉鬼，或者阴谋诡计，都打不败他们之间坚固的感情。

        他们是灵魂契合度一对。

        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第二天上学，司机开着宝马新出的车，言知和奕稀两个熬夜少爷坐在后排，互相看着对方的战绩——黑眼圈，比比谁的黑。

        “哈，我赢了。”言知看着镜子高兴地说。

        其实不然，奕稀睡的时候是凌晨接近两点的时候，比言知要晚十分钟，但是无奈言知皮肤白，黑眼圈对比起来就显得黑了一个度。

        言知才不会管这些逻辑。

        奕稀猜到了，但是没有说。

        新的一天，期中考即将降临，记得捂好自己剩下的零花钱和手机电脑平板，不然容易被愤怒的家长没收。

        还附带一顿竹笋炒肉。

        言知不用担心被揍，他在某个意义上是个孤儿，没有爸爸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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