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南山北水 ②

小妖，有人买花。

        鸦泽在我的房门口轻敲三下，代表有客来了。

        无奈地翻了个山，磨蹭着起身，真心挺不喜欢早起，现在的客人怎么都醒的这么早。

        当我推开房门的时候，桌上的茶已凉，而来者却一直在外守着。

        我向鸦泽挑了挑眉询问，他看了看门外的客人又看了眼桌上的茶，低头摇了摇。

        看来又是闲杂事啊。

        “先生，买花？”我明知故问。

        “姑娘有礼，我是授我家老爷之命前来拜访姑娘。”那名中年男子双手抱拳对我行礼。

        “我这儿只个新开张的花店，不曾有什么名气，不知你家老爷找我何事？”从冷气屋走出来，一股热流扑面而来。

        “有闻上次八爷的新婚妻子是委托了姑娘才得以顺利，所以才……”

        “传言并非属实，我只是个花店老板，恐怕是帮不上什么忙。”

        “姑娘此言差矣。”中年男子瞧了眼我身后的花店，“花，定是要买的。只是我家老爷有个儿子流浪在外，而收养他的人不愿意让少爷回来，我家老爷也就这么一棵独苗，所以还望姑娘能够走这一趟。”

        “你是哪个府上的？”说了半天也没弄清楚是哪家。

        “小的来自赵府。”恭敬地说。

        “这样啊。”我罢了罢手，“你先回去吧。”

        “这……”中年男子左右看了看，有些为难。

        我回身朝店内走去：“告诉你家老爷，若次日未见少爷回去，也就不用再来找我了。至于花，若用得上，我再来向府上收费。”

        “小妖，你真要去找那个什么少爷？”毒娘子刚到店，正好听见我们的谈话。

        “出去走走也无妨。”我将已冷的茶倒掉，重新煮茶。

        “你知道他在哪儿吗？”她可没听见刚才那个人有说地址，“那赵府老爷还真看得起你。”

        “有植物的地方就有生灵。”笑着。

        “真是耗神耗力的事情。”毒娘子不明我这么做而原因，也只能单手撑着脑袋侧身看着我。

        “乐趣。”将煮好的茶沏了一杯，放在毒娘子面前，“那就麻烦你帮我照顾鸦泽和那只猫了。”

        “本大爷要跟你一起去！”肩膀沉了沉，一只毛茸茸的东西在脸庞蹭了蹭。

        “那就跟上。”我将它推了下去。

        “为什么来赵府？”小逆在赵府门前溜达了一圈。

        “路会不断的翻新，而路旁的树不会。”我将手抚上离赵府最近的一棵树上，“每一棵树都存储着过路人的气息。”

        小逆学着我的动作，由于天性的驱使，当我收回手的时候，它已经爬到了树干上。我看着它奋力向上爬，趁它爬到最上方，转身离开。

        “别跟丢了。”丢下一句话，惹得小逆直咬牙。

        对我来说，植物是这个世上最可靠的东西，也是我所有信息的来源。

        从城镇一直走到了乡下，直到在一所木门前信息源才断掉。看来是到了。

        “你们是谁？”南山刚锄耕回来，便看见站在门口的我。

        我笑看眼前的少年：“想来你就是南山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你娘的旧识，我来找你娘。”

        “原来是娘的朋友，快请进！”他替我推开门，大步走进去，“娘，您的朋友来看你了！”

        “我哪有什么朋友。”女人端出淘好的菜。

        我向她微微点头示意。

        “小妖姑娘？！”女人惊讶地看着我，赶紧将手中的盆放在桌上，双手在衣服上快速擦拭干净。

        “好久不见。”我笑答。

        “是啊，好久不见。”女人有些感慨，“快请坐!”她赶忙帮我拉开凳子。

        “我自己来吧。”我拦住她准备继续帮我的手。

        “好好好！”她朝南山吩咐，“还不快去给客人倒水！”

        “我这就去。”付南山进了厨房。

        “不知小妖姑娘今日来是有何事？”

        “我为赵府的事而来。”

        “这……”女人有些尴尬地笑，“当日小姐难产，让我去请小妖姑娘，是姑娘您保了我家小少爷平安出生并脱离了赵府，今日怎么……”

        “当日是怕那赵夫人横生枝节，士别当日，我想，你家小姐是希望他姓赵的吧。”

        “可……”

        “他不是孤儿。”我打断她的为难，“他的亲爹还在四处寻他回家。”

        女人双手手指紧握，有些犹豫与纠结。

        “两个孩子都不小了，该读书了。”我静静看着她的眼睛，攻破她的心房。

        “哎。”女人深深地叹了口气。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我也该走了。”起身告辞，“小逆，走了。”

        南山端着两杯茶水出来：“咦？客人呢？”将托盘轻轻放在桌上。

        “哎。”女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娘怎么总是叹气？”南山拉开凳子坐下。

        “南山想读书写字吗？”

        “当然！”南山仿佛被点起了兴趣，“每次去城里路过学堂都会多看几眼。”

        “那娘送你们去读书可好？”

        “当真？那真是太好了!”南山兴奋道，又想起自己的娘亲已年迈，“那娘你？”

        “你们读书的地方离家太远，娘就不去了，等着你们学成归来。”女人将怀里的一半碎玉递给南山，紧握南山的手，“去城里的赵府，把这个东西交给赵老爷，他会给你们安排的。”

        “那娘你怎么办？”

        “我自己还会照顾不好自己吗？你们就别操心了，自己安安心心的读书，等学成了，再回来看看娘亲就好。”轻轻拍着南山的手，有些不舍，“北水那孩子不爱说话，平日还得你好好照顾。”

        “照顾弟弟有什么？娘，你就放宽了心吧！”南山反握住女人的手，“那我去收拾收拾东西，过几日就和北水去。”

        “没什么好收拾的，那儿什么都有，即日启程。”

        “可是您……”

        “读书要积极，别让人家老爷久等。”

        “那娘你要多保重，儿子定会常来看你。”

        “好。”声音有些哽咽，“好。”

        赵府。

        “哥，你说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北水看着那高挂的赵府牌匾。

        “怕什么？娘又不会害我们。”向上提了提包裹，“娘说这家人会安排我们读书，像他们这样的富人家，也贪图不了我们什么。”

        “也是。”

        “放心放心！哥我一直会照着你的！”南山玩笑地拍了拍北水的肩。

        北水笑着将他的手拍下去。

        在守门人的通报下，赵老爷走了出来，他摊开手，手里有一个破碎的玉。

        “见过。”南山掏出在临走前娘给他的玉，展现给赵老爷看。

        赵老爷看见这玉，神情有些激动：“关于这块玉，你娘是怎么和你说的？”

        “娘只说让我带着弟弟凭这块玉来找赵府赵老爷，说你会照顾我们，安排我们读书。”南山如是说道。

        “还有吗？”

        “还有……娘还说，这玉是死去的姨娘留给我的。”

        “你叫什么？”

        “我叫付南山。”南山将北水拉到自己身边，“这是我弟弟，付北水。”

        “南山，那不是你姨娘。”赵老爷的手颤抖地抚上南山的手臂，“那是你亲娘啊！你是我儿子，你是这赵府的小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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