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杏寿郎抱着焰月进屋，放下烛台和孩子，昏暗的屋子有了亮光。

        “你想睡那边？”杏寿郎小声的问着焰月，走到沉睡的我边上，伸手摸进被子里捞出我拿来暖脚的汤婆子。

        焰月看了看地上空着的一床被窝，抓起他的小枕头放在靠门那边，“父亲睡中间！”

        他一点都不想被阿妈当抱枕，而且还是手脚并用的抱得死死的那种。

        杏寿郎也想起我那不安分的睡姿，放好手上的汤婆子，又摊了一床薄被盖到我身上。

        掀开被子躺下，焰月就靠了过来，侧着身子一手搭在杏寿郎手臂上。

        杏寿郎看着焰月笑了笑，另一只手伸平，等着某只八爪鱼自己靠上来。

        没一会，感觉到热源的我便自动贴了上去，杏寿郎收回手扣住腰身。

        一夜好眠。

        清晨，白雾还未散去，镇子响起一声声的鸡鸣，早起的人家屋上飘起了轻烟。

        习惯早起的千寿郎闭着眼睛摸了摸身边，什么都没摸到的他有点懵，他的侄儿呢？

        想了一会，才记起焰月昨夜并没有和他一起睡的事情。

        穿好衣服，开始进厨房里烧火，把粥和水都熬上后，拿着扫把去大门前的晨雪。

        整个炼狱宅安安静静的，千寿郎站在大门口，朝冰冷的手哈了哈气，他很喜欢这样早晨。

        渐渐的，镇子里的人都开始起了，各种声响也将白雾和安静一并赶走了。

        杏寿郎也醒了过来，松开我悄悄的挪出被窝，掖好被角，另一边焰月也醒了。

        “要起吗？可以再睡一会。”杏寿郎扯过一边放着的衣服盖在身上，轻声问。

        “要，我要跟小叔叔扫地。然后还有晨练。”闭着眼睛爬起来，冷得一哆嗦，又蹲了下来。

        “只有妈妈才需要冬眠，我醒了。”焰月像水獭一样搓脸，把睡意赶得更彻底些。

        杏寿郎拿起衣服捂了一会，就暖了些，坐到焰月身前准备给他穿衣服。

        “我已经学会穿衣服了，但要给父亲玩一下换装，我知道的，你们都喜欢。”焰月乖乖的配合着杏寿郎，小嘴开始叨叨的说起话来。

        “小叔叔也喜欢，学校里的姐姐们也喜欢，上街遇见姐姐们她们就会把我和小叔叔抓去服装店玩……”

        “那焰月喜欢吗？”杏寿郎一边听着，一边给他穿，裹上外衣后，人已经变得有点圆滚滚的。

        “喜欢，虽然姐姐们看我眼睛发亮的样子有点吓人，嘿嘿但玩够了会带我们去吃东西，有时候是姐姐们自己做的，还会送我一些很漂亮的东西……”

        杏寿郎扯平焰月身上的衣襟，温柔的摸着焰月软软的头发，笑着问，“那焰月有送回礼吗？”

        “回礼？”焰月有点懵，他并不懂回礼这事，他收姐姐们礼物的时候千寿郎并不在，所以也就没有教过他。

        “收了别人的礼物，要给别人的心意做一个回应才行呢。”杏寿郎学着记忆里的瑠火的样子，慢慢教导着，就算他陪伴的时间不像其他孩子的父亲一样多，但也想尽可能的补全他这个父亲该做的事情。

        “焰月收到别人的礼物很开心吧，有可能对方对能不能收到回礼不在意，但你也要给人家回礼，告诉对方你很喜欢她的礼物送上自己心意。有来有往，关系才会变得更好呢！”

        焰月安静的听着，心里开始纠结起来，“那我要送什么才算心意呢？”

        “送别人欢喜之物，就像她们送你喜欢的漂亮东西。你可以慢慢想，今天我们有一天的时间，我会陪你去选礼物。”杏寿郎说完，留焰月自己思考，自己去穿衣服。

        穿好衣服，看了一眼因为自己离开被窝而蜷缩成一团的我，拿笔写了张小纸条告诉我他今天的去向。

        抱起焰月，悄悄的离开了房间。

        “如果讨厌的人送礼物怎么办，可以不收它吗？我不想给讨厌的人回礼。”趴在杏寿郎胸口的焰月突然想到。

        “可以，焰月可以讨厌他，但表面上也不能过于失礼。离他远一些就好了。他有欺负你吗？”杏寿郎一边询问着，一边想着要怎么不动声色的帮自家崽。

        焰月摇摇头，“有小叔叔在呢，我只是讨厌他。”

        门口的千寿郎已经扫干净了地上的雪，关上大门准备回厨房看看。刚转身，身后就响起焰月的声音。

        “小叔叔！”

        “今天焰月很早呢，热水应该快好了先去洗脸吧。”千寿郎看着手里拖着扫把跑过来的焰月，把自己冷冰冰的手指收到袖子里，隔着袖子拍了拍焰月的头，看向后边的兄长，“早上好，兄长。”

        “早上好千寿郎，院子里的雪就交给我和焰月吧。”杏寿郎拿过扫把，宽厚而温暖的大手便抓住千寿郎冻红的小手。

        “好，小院子那边也要扫噢，还有拜托兄长把屋顶的雪也扫一下。”

        “喔！没问题！”

        千寿郎看着兄长带焰月扫地，忽然想起焰月扫地咋咋呼呼的样子，瞬间就乐了。

        回到厨房搅着粥，听着外面的声音，千寿郎有点无奈又有些想笑。

        “哈！父亲看我的！秋风扫落叶！”

        “唔姆！很厉害呢！用呼吸法能扫更多！四之型-盛炎之涡卷！”

        “啊！父亲！雪融啦！”

        “果然小孩子呢，兄长也变成大孩子了。”千寿郎能想到外面的模样，大概一地的冰水，还有两个懵掉的猫头鹰。

        把粥全舀起来，放好水擦着手出来，“兄长，快带焰月去梳洗，早饭做好了。”

        蹲地上思考怎么办的两个扭头看千寿郎一副慈祥的表情，都讪笑着起来乖乖洗漱去。

        等我过来时，就看到千寿郎叹了口气，笑着自语，“真是的……”

        扭头看院子一地狼藉的雪水，隐约明白两只估计干了些啥。

        “早，千寿郎。等会一起收拾吧。”

        “诶？早，嫂嫂。”千寿郎一惊，随即笑着回应，“好啊，那就麻烦嫂嫂跟我一起收拾了。”

        “今天不出任务吗？”

        “今天稍作修整，有一早上的时间可以跟千寿郎一起做点什么。外面是那对父子俩干的好事吧……”

        “兄长变得活泼起来了，跟焰月一块玩，然后兄长用起了四型，就变成那样了。”

        “那两个……”

        地上混着泥土的冰水渐渐结冰，转角的走廊上，慎寿郎静静的看着，过一会面上又露出了暴躁的神情，提起手里的酒壶就大口大口的吞咽，身边站着一道他看不见的透明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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