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任务奖励“白色铃兰”

伊尔迷走后，坑里，晓榈在跟星屑做这次的总结。

        “奇犽的弟弟亚路嘉有精神病。”她肯定地说：“可能是精神分裂，还是人格分裂…好像都差不多？但是能肯定，他的另一个人格可能很坏，会打人，所以他们才把他关起来。”

        “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我觉得，比起叫警察叔叔，现在那个孩子应该更需要去看医生！雷欧力哥哥是医生，下次遇到的时候我去找他问问，看看他能不能帮忙。”

        “还有…我很弱，对不对？”她抱着双膝，把头置于膝盖上：“我本来以为我很厉害的，我经常受到夸奖。但是现在我觉得，我有时候的决定是错的，而且我还勇于实践。”说到这，她笑了下：“差点就死了。”

        她现在还心有余悸。虽然罪魁祸首已经离开，但劫后余生才涌上来的恐惧往往更加折磨人，她意识到如果她能做梦的话，恐怕会连续几天都要梦见那双漆黑的眼睛，毫无人性的眼神。

        那是死神空洞的骷髅眼。

        晓榈笑不下去了，沉默了。上面时不时有些土漏下来，洒在她身上。

        这里很黑，很安静，视线看不清楚，只能闻到被挖断的草根味和新鲜的泥土味，它们因为空间狭小而有些沉闷。

        这儿像个坟墓，她感觉她刚刚已经被杀死了，现在她在被埋起来，没有人在，她很孤独。但是她也做不到爬出去把杀害她的人给揍一顿，因为她打不过对方。

        她太弱小了，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她像个玩具一样被肆意对待。或许「无敌」在她身上的作用就只有把她这个玩具快速修好。

        晓榈没有吵，也没有哭。她只是麻木地垂着眼睛看着面前空无一物的漆黑，但是她的大脑现在像个快烧干水的高压锅，既沸腾又无可奈何，距离爆炸仿佛仅差一步之遥。

        想要力量……

        这是理所当然的想法。

        想要变强…然后，把这些带给她痛苦的人，全都按在地上摩擦！

        什么杀手家族啊！见鬼去吧！没有人能制裁吗？那就由她来制裁！她要变成强者，最强的那个人，然后把这些做错事的人全都教训一顿！让他们再也不敢了！！

        变强吧，王晓榈！变得谁也不敢轻视你那么强吧！让所有人都记住你的名字吧！！

        正当她心中有什么东西正在觉醒时，星屑的弹窗跳出来：『提示：你已完成第一个任务“让奇犽·揍敌客通过第287期猎人测试”。任务奖励已解锁，是否立即下发察看？』

        晓榈一愣，想起来：对了，她是来做任务的，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差点就忘记了。原来这样就算完成了？不用等到猎人测试结束就行啊。看来奇犽的大哥真的就是这次任务的关键。

        不过现在她的情绪很低落。晓榈敷衍地应一声：“嗯。”

        晓榈脑海中还想着如何才能变强。她跟大人之间有着经验上的差距，所以她应该去找人教她吗？找谁才好呢？最强的…一定得是足够强大的人才行！因为她要变得最强！

        但下一秒她被眼前发生的事情给惊呆了。

        她周边的场景一瞬间切换了！仿佛她离开了那个黑暗狭小的山洞，被瞬间带到了一个长长的走廊，洁白的长方形led灯一排排整整齐齐地把干净的米色瓷砖地板照得如同镜子般明亮。

        这里…她太熟悉了！这是医院的走廊！

        晓榈不敢置信地站起来，向四周张望，她看到了走廊两边的病房，都是她熟悉的数字。

        晓榈慢慢地走，一边走一边摸，她的眼睛瞪大着，嘴巴也张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光线、空气、连病房门的磨损程度也完全是记忆中的样子，不差一分一毫。

        但是这些病房门都是关起来的，她进不去。不过她本来也没打算进去，因为这些都不是她的病房。

        她换了好几次病房，最后住的病房有很大但是从未打开过的玻璃窗，很多粗粗的白色管子，空气中都是空调的味道，一点也不通气。妈妈说这是因为她那个时候连空气里的细菌都会让她生病，所以他们把这个病房密封起来，把经过里面的空气都过滤了，这个房间就没有细菌了，她也就不会再被感染更多病了。

        住在这个病房的这段时间最难过。因为爸爸妈妈还有姐姐都没办法在她身边陪护她，说他们身上可能会带进来外界的病菌。所以她只能通过电话跟他们说话，护理工作都交给穿得严严实实的防护服的护士姐姐们，她也不能再出去找人玩了。

        但即使如此，爸爸妈妈还有姐姐他们也坚持每天轮流都要来看她，陪她说一阵子话，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这儿。

        然后她看到自己的病房号了，自动门是敞开的，她可以直接进去。

        晓榈走进去，这种感觉很奇怪。她第一次用那么健康的身体走进去。明明她曾经无数次想着要用健康有力的双腿从里面走出来，再也不要回来了。

        她一进去看到里面也是空无一人的，几张病床相隔一段距离并排着，每张病床上都会有透明的塑料膜帘子从上面垂下来，把四周隔开。

        她一眼就认出了属于自己的那张病床。床头上的卡片还写着她的名字和主治医生的名字。

        晓榈后退了，不敢靠近。她几乎想立刻从这儿跑掉，她知道她是死在这张病床上的！她是死在这上面的！

        她就这样死了！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那张病床上什么痕迹都没有，轻飘飘的，一点真实感都没有。明明她很努力很努力地撑着了三年，但是那个位置还在那里，依旧不变。

        人死后是这样的吗？生命是这么虚幻的存在吗？仿佛只是眨眨眼，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像是空气里被过滤掉的细菌一样，没了，再也不见了，这就是人们活着的尽头吗？

        她快速地跑到外侧的探视走廊去——她不明白，为什么星屑要让她看这个？这难道就是任务成功的奖励吗？

        然后她看到探视走廊里爸爸妈妈经常在的位置上有一束掉落在地板上的花，这很奇怪，这里只有这个东西她从未见过。

        晓榈好奇地走过去捡起来，这是一束白色的像很多小钟的花，椭圆形修长的绿叶表示着它还非常新鲜，应该刚买不久。

        她转到另一面去，看到在包装外贴着的贺卡上看到了姐姐的字。

        “晓榈，祝你早日康复，姐姐永远在你身边。”

        她拽着这束花蹲下哭起来。

        姐姐这个大笨蛋！明明知道买了花送她也是拿不进病房的！真是浪费钱…要买应该等她病好了再买，天天买！

        人为什么会死啊？

        死亡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不明白啊…明明还不明白，为什么就这样死掉了呢？

        晓榈哭着哭着，周围又暗了，消毒水味的空气消失，她又重新闻到了草根和泥土的味道。

        但是现在她不觉得这个味道很沉闷了，小草与泥土，这象征着“外面”，是病房的外面。

        她再次回到了这个世界。

        晓榈停下呜咽，她吸吸鼻涕，问：“星屑，刚刚那是什么？”那看起来虽然很像她的记忆，但是又不是，是她死以后才发生的事情。

        『这是我们根据你脑内残留的信息，再加上他人残留的信息跟模具模拟，组合而成。』星屑说：『目前我们的技术无法做到全部还原，因此只能还原部分，作为给内测玩家的任务奖励。“白色铃兰花”这段记忆属于一次性奖品，玩家领取查看过就不可二次查看，其附属的花束已作为你的物品记录，你可以储存在辅助系统的随身仓库内方便随时取用。』

        原来星屑还有随身仓库？那么为什么不早说呢，那样她就可以放很多东西，而不是都装口袋了。

        『为了让游戏更具真实体验感，“随身仓库”这个功能不对“内测玩家”开放，仅仅只作为系统奖励发放时的储存点使用。』

        王晓榈轻声地问：“也就是说，之后的奖励都像这样，是一段记忆吗？”

        星屑：『是的。』

        “我知道了。”她说，“我要在这里好好地活下去，把所有任务都完成。”

        所有的奖励，我都要收集到！

        “啊，对了！”晓榈突然擦干眼泪，再度喜笑颜开：“是这样啊！我明白了！我差点就又做错了呢！”

        星屑：？

        “强大的并不是力量，而是健康的身体和心灵。”她按着自己胸口，那里心脏在有力的跳动着：“他们总说什么强者弱者的，但是大家都是人，都会死。我用了比三年更多的时间，也没有了解到死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而现在我明白了，死亡是区分的关键，只要能活下来就是强大的人。”

        “我没有死，又有星屑在，那么我已经很强很强了。我不需要去成为最强的，只要我好好活着，我就是最强的，对不对？”晓榈笑嘻嘻地自问自答：“算了，管它对不对呢！反正我才不要为了变强去做自己讨厌的事，我讨厌暴力！所以，我不要去学！就这样！”

        刚刚的恐惧与低落都瞬间豁然开朗，心情也仿佛跟着明亮了起来，晓榈嘴角带笑地坐等朋友的到来。

        活着的人都是强者，死去的就是弱者，所以说暴力实际上是把活人变成死人的一种行为，是在创造更多弱者。如果这个世界都只用力量说话，那么就不会再有活人，完全成为一个“弱者的世界”。——而这样的世界，却才是真正的“公平世界”，因为唯独只有死亡是公平的。

        ——这也就意味着这个世界只要有活着的人，就注定了不会是公平的、完全正确的。所谓的“完美世界”不可能到来，坏人不会因为被教训过就不再做坏事，因为人本身就有善有恶，所以好人也会在特定的时刻成为所谓的坏人。

        到底怎么才是对的…王晓榈决定先不去想这个，因为她年纪还小，这种事情等她长大了再去思考吧！她现在应该先专心看眼前的事。

        比如说，等奇犽来了，晚饭吃什么好呢～

        晚饭吃的是鱼，因为他们去溪水边休息，所以只好抓鱼了。

        那个坑才一米二的深度，但对于快一米六的奇犽和刚过一米四的晓榈来说单人爬上去都有点难度。于是团队合作的重要性出现了，奇犽抱着晓榈的腰把她抱上去，再由晓榈把他拉上来。

        两个人爬出坑后，全都一身的土。因此在晓榈提议要去小溪边洗一下时，奇犽难得没有异议。

        这个岛内的水源处并不多，就算晓榈让星屑给她找了最近的位置，他们还是走了一段距离，途中晓榈的肚子响得很大声。

        奇犽看过去，她红着脸承认：“我饿了，等我们到了，就马上准备吃晚饭吧！”

        “你真是不耐饿耶，吃那么多为什么还那么瘦？”奇犽抱怨着说，但他徒手抓鱼的速度真是快极了，晓榈这次学会了不告诉他：她觉得他抓鱼的样子好像森林里的狗熊。

        不仅对生命的心态成长了，对待男孩子的态度也成长了，可喜可贺。

        外衣脏了还能脱下来，但是最脏的是头发，可是头发洗了就要等一阵子才会干，所以晓榈决定先不洗头，找个长长的草茎随便扎起来。

        生火烤鱼的奇犽看到她低头去找适合的草，他郁闷地说：“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头绳给我大哥啊？”害他以为她已经死了！

        晓榈头也不抬地回答：“因为他的头发比我长。”

        “他才不需要扎头发！笨蛋。”奇犽大声说，然后想了想，再补充道：“下次别再随便把你的东西给别人了。”

        嗯？这句话有点意思。晓榈回头：“为什么？”

        “说别给就别给，你动一下脑子吧！”奇犽别扭地说：“要是别人用你的东西做了什么事…那怎么办？”

        这话说得有道理。晓榈点头：“喔，好。”

        晓榈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草茎，在火堆边尝试着扎马尾。但是她试了几次都失败了，好像她并不擅长给自己扎。

        奇犽看不下去了，走过去：“你真笨，我来。”

        “哦。”她乖乖给他弄。

        奇犽虽然也没有帮人扎头发的经历，但是他觉得自己动手比她自己弄要好多了。一边用手指把她头发梳顺一边好奇地问：“你一个女孩子怎么都不会自己绑头发？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头发不是绑得挺好的。”虽然后来就开始绑歪了。

        “以前都是妈妈和姐姐帮我绑，后来就用不到了。”晓榈说。

        “用不到了？”

        “……”她不说话了。

        奇犽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好了。”绑好后就回去继续给她烤鱼。

        鱼烤好后，两个人边吃着烤鱼边聊天。

        奇犽对于晓榈居然能拿到伊尔迷的号码牌感到震惊，而且她还没有受伤！所以他怀疑她跟伊尔迷做了什么交易。毕竟，他大哥是绝不会做吃亏的买卖的类型。

        “他自己说要跟我打赌，我能伤到他就算我赢，把号码牌给我。”晓榈耸耸肩：“就像你看到的，我赢了。”

        奇犽更惊讶了：“你居然能伤到我大哥？？啊！难道他右手那个血迹，不是你的，是我大哥的？！”

        “是啊，我咬了他的手。”说到这个，晓榈的表情变纠结了，她对伙伴悄悄嘀咕：“不过，我感觉…你大哥好像有点不正常……”被咬出血了居然在笑耶！好恐怖啊！

        奇犽赞同：“不是有点，是很不正常，他就是有病。”他摆出十分自豪的表情：“如果你来到我家你就知道了，我们家就我是最正常的！……啊。”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愣了下。

        “怎么了？”

        奇犽犹豫不决地说：“这…呃……猎人测试结束后，你可能得来我家一趟。”他的表情好像是要送她去死一样。

        既然王晓榈遇到大哥不仅没死，还跟她打赌，那就算是承认她了。这样一看，大哥跟他说的那句“阿奇，我们家似乎…从未招待过你的朋友吧？”就是在暗示他，要他带“朋友”回家接受“招待”。

        说大哥没有什么阴谋的话奇犽是绝对不信的！但他答应了猎人测试后就会回家，也就是让晓榈跟他一起回去…那可是揍敌客！他不想让她来！

        还是别来了吧！就他一个人回去，最多以后再也见不了面…那也总比让她在他家死掉好！

        王晓榈秒回：“哦，好啊。”

        奇犽：“……哈？！你说真的？那可是我家哎！我大哥让你来绝对是不安好心！你进我家就等于羊入狼群立刻被拆之入腹的喔？！”

        “没关系啦。”晓榈笑嘻嘻地：“反正我本来特想去看看的，而且我想问问雷欧力哥哥和酷拉皮卡哥哥能不能跟我一起去。”

        奇犽不明白：“雷欧力和酷拉皮卡？关他们什么事？”

        “因为雷欧力哥哥是医生，而酷拉皮卡哥哥很聪明，懂得很多，一定会帮上忙的……啊，对了。”

        奇犽：“什么？”

        晓榈：“明天一早我就要去找酷拉皮卡哥哥，所以如果你醒得早，你要叫醒我。”

        奇犽有点不爽：“一早你就要去找他，有什么急事吗？”

        “如果不快点去找他，让他知道我没事的话，他会一直自责的。”晓榈说，“如果不是他，那我们再去找小杰。”

        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奇犽皱眉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感觉自己错过了很多事情？

        晓榈跟他解释：“知道我猎物是你大哥的人，只有你和小杰，还有酷拉皮卡哥哥。但是你大哥却知道我的猎物就是他，他在等我去找他。然后我问你大哥，为什么他会知道。他就说，是我告诉给西索。”

        奇犽：“哈？西索？那个恐怖的小丑吗？怎么又跟他有关？？”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能肯定没有告诉给西索，那只能是你们三人中有一个人告诉给西索，西索再告诉给你大哥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西索说是我说给他的，或许他想隐瞒那个人的存在吧。”

        ——也有可能是想让你大哥误会我跟他的关系…不过真的有必要这么说吗？西索到底是想做什么呢？她决定先不管，反正水来土掩嘛！

        “这样啊…”奇犽思考一番，又觉得奇怪：“那你怎么会首先怀疑是酷拉皮卡说的？虽然小杰确实不太可能会做出这种背叛朋友的事啦…”

        “我没有说是酷拉皮卡哥哥说的啊。”王晓榈说：“我相信酷拉皮卡哥哥也不会背叛我。在遇到你之前，我先遇到了酷拉皮卡哥哥。然后他跟我说他要找一个犯罪集团，我想他可能找到了西索。因为那个叔叔实力超强的！所以他是犯罪集团里的人一点也不奇怪！他一定是用了什么办法，从酷拉皮卡哥哥那里骗到了我的事情。所以我才说要去找他，让他知道我没有事，不然他现在一定很自责。”

        奇犽：“……”

        奇犽：“你这人真怪啊。”

        晓榈不懂他的意思：“啊？”

        他是在骂她吗？可是她又不觉得他是故意在骂她？

        “自己猎物的情报被人泄露出去，别人恐怕都气死了。”奇犽叹气：“你居然还担心泄露情报的人会不会在自责，真是有够奇怪的。”

        哦！王晓榈凑近看着他的脸：“奇犽，你是在担心我对不对？”所以才会说她奇怪，因为怕她遇到危险嘛。

        奇犽立刻炸毛：“谁、谁在担心你啊！！你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对你的犯蠢看不下去而已！！可恶…你别乱想！”

        哦！晓榈看他惊慌的表情，得逞地笑着后退，放心地总结道：“原来奇犽你就是姐姐说的那种傲娇角色嘛！”

        “傲娇角色是什么啊？！你不要随便给人定义！！”

        认为自己看穿了奇犽的晓榈得意洋洋：“是～是～奇犽你作为男孩子还这么别扭的话，可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奇犽立刻发挥毒舌傲娇本质：“要你管！你才要担心以后有没有人要呢！你看你胸口那么平眉毛那么粗以后别人谁敢娶？！丑女！”

        王晓榈震惊了！她当真了！

        他…他居然说她是丑女？！！虽然她确实平胸…但她还小哦？还会再发育的！眉毛…眉毛也可以修的！这个混蛋居然不懂她的潜力！笨蛋笨蛋大笨蛋！她生气啦！这种毒舌的家伙一定才是丑八怪吧！哼！！这次就不看你的脸了，给我猫猫头一辈子吧！！呸呸呸！

        两个孩子气鼓鼓地互瞪，然后互相下决定要跟她\他冷战一晚上！谁先说话谁是小狗！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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