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特练结束

从特训开始起已经过去有一段日子了。

        不过具体是过去了多少天，其实尼特罗与王晓榈两个人都没有在意，也没有特意去算。

        尼特罗是想尽可能在最短的时间把她教到对双方而言都不能继续教下去为止，而王晓榈一开始忍耐痛苦还在去适应特训，到后来适应得差不多之后，就完全是在玩了。

        比如说，她最近发现原来每隔几天，猎人协会都趁她睡觉之后，就会有飞艇来这里空投物资！

        难怪她怎么说：像是第二天时爷爷给她准备的儿童款式的浴袍还有那些绑树木的麻绳，都是哪儿来的？他们跳飞艇的时候明明没有带呀！

        她还以为是原来就准备好的呢！

        这让王晓榈对这些物资打起了小九九，开始对尼特罗撒娇要他下次派送物资的时候扔点娱乐道具？就算只是一副扑克牌也好嘛！

        这不能怪她现在觉得无聊——以前第四次测试的时候虽然也在岛上，但是大家会陪她玩啊。而且如果她遇到好奇的事情又自己不了解，那么酷拉皮卡哥哥跟其他人都会给她解答。而爷爷连“为什么螃蟹被煮熟了就会变红？”这种问题都答不上来！

        问得多了，爷爷还会向她求饶。

        “放过我这个武痴老头子吧。”尼特罗会长是这样说的。

        那她当然只好放弃继续提问了。

        尼特罗想了想，答应了，不过他提出完让她“如果能走完空中绳路，下次物资就会给一副扑克牌”的要求。

        其实走空中绳路并不难，主要是保持身体的平衡，需要对脚下每一步的重力作用的支撑面感知。

        但实际上尼特罗给王晓榈准备的这空中绳路的绳子是特制的：它表面上与一般麻绳无二，其实它的内部使用了不同的材料，有的部分重一点，有的地方更轻，但它又十分有韧性，导致必须只有踩下去后身体摇晃时，才知道该用如何的力道，怎样的角度去踩才会稳定。

        这考验的不仅是保持重力平衡，还有随机应变的能力。

        尼特罗给王晓榈示范的时候，只是如覆平地一样地走过去了。但当王晓榈学着他的模样却摔了几次后，她就明白张开双臂来时刻调整平衡是最好的。

        尼特罗承认自己是刻意错误示范的，因为他想教会这个孩子：别人使用的方法，对她来说不一定是正确的，即使正确也不一定是最好的。

        本来他还做好了这个孩子发现自己上当受骗时要气鼓鼓一阵子，结果这孩子完全没往心里去，摸索到窍门后就快乐地练习去了，压根没想到要回来抱怨爷爷骗她。

        这反而让做好了要哄小孙女的心理准备的老爷爷有点失望。

        有奖励，王晓榈更加努力地去练习，然后顺利达成要求拿到那副扑克牌，在闲暇之余与尼特罗会长一起玩二人游戏“开火车”。

        在纸牌游戏领域被完虐的艾萨克·尼特罗再次发现王晓榈的一个特点：在纯属只依靠运气不靠智力的游戏里，王晓榈是基本无敌的。

        除了空中绳路之外，其它训练也在进行。比如说尼特罗让王晓榈只用拳头而不借助其它工具来砸开一种叫“超级栗子球”的果实。

        超级栗子球其实也是板栗，但比寻常板栗更大，每颗都如同饭碗一般大，外壳上的刺也坚硬如钢。不过相对的，它的果肉烤起来香气扑鼻，吃起来味道浓郁甜美。

        王晓榈第一次敲时只晓得使用蛮力，结果手被刺得鲜血淋漓，令她有些不敢再试。

        然后当天晚上尼特罗轻松砸开栗子壳，在火堆边烘烤起来，愉快地吃着烤好的栗子肉还吧唧吧唧嘴，一点儿也没想分给他一旁眼巴巴看着的可爱“小孙女”时，小孙女就生闷气了，对着一堆超级栗子球独自琢磨。

        当她终于领悟出“缠”并且使用“缠”来强化拳头不被外表的刺所伤，并且在壳破裂的瞬间解除“缠”防止果肉被她砸得粉碎时，尼特罗不得不怕她吃太多栗子会腹胀，所以限制她每天最多只能吃3个。

        这时候，尼特罗会长就可以增强空中绳路的难度了——他把绳路转移设置在巨人鞭树林里，让王晓榈不仅要经受住巨人鞭树的鞭打，还得保持平衡不被打落。

        王晓榈通过每日上下小木屋时巨人鞭的抽打，已经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用“坚”来增强防御，所以巨人鞭现在已经伤不到她了。

        所以，当她走增强版的空中绳路全程时，她应该就能领悟到念的应用技“流”了。

        在训练过程中尼特罗用闲聊的方式，已经了解到王晓榈的念能力是怎么一回事。

        她说的“只要我活着，他们就不会死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王晓榈的念能力确实是“死亡拒绝者（活死人）”，永远否定他人的死亡权利，以自身同步承受他人致命一击为代价，被施加“死亡拒绝者”的人将会活到直到念能力者死去。

        王晓榈叫它“生命守护者”，她认为这是在守护他人的生命。

        尼特罗很想亲眼见证王晓榈的能力，但是她说使用能力时需要“复活”的尸体必须在她附近，而且只能对人类使用，所以尼特罗只好遗憾地暂时放弃这个想法，继续去口头上了解情况。

        王晓榈说她同步承受彭丝姐姐的致命一击时，她感觉比自己被杀时还要痛得多，痛到她都说不出话来。而且她复活之后，身体会没有力气，非常的虚弱，像生重病一样让她很害怕，恢复正常的时间会比平时更慢。

        这是因为在使用此项念能力时，「内测玩家」的被动与主动技能的减轻疼痛效果不会生效。并且因为这是跨系念能力，“代价”将会增加数倍。所以直接表现在对身体的疼痛感与副作用加强了。

        尼特罗虽然已经被透露过她的念能力，但是得知她这是很明显的特质系能力时，他还是有点惊讶——因为他觉得这个孩子应该是个强化系。

        但是人的性格本来就如同念能力一样神秘莫测，就算两个人性格相似，只要经历有些许偏差，就会诞生出不同的祈愿导致出现跨系别念能力。

        尤其是特质系，虽然强化系也有习得特质系能力的可能，但往往二者的相性总是最差的。

        所以晓榈说的疼痛，尼特罗也猜到这大概是什么代价之类的事情，通常使用不可思议的念能力都是会有生命相关的代价的。

        于是他问：“你很怕痛吧？”

        王晓榈立刻回答说：“怕。”

        她沉默一下，继续说：“我很怕痛的……我是真的很怕……但是，只要能让人活下去，哪怕不是我，我也愿意。因为死亡太痛苦了，太可怕了，我不想让别人有跟我一样的感受。大家就应该快快乐乐，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

        尼特罗：“那你有没有想到过，或许有人不想继续活下去？”

        王晓榈一愣，她似乎不太能明白尼特罗这个提问是什么意思。

        她迟疑地反问：“……为什么？如果继续活下去，就能做更多的事情了，也不会喜欢的人分开……人会突然死掉才不对吧？”

        尼特罗没说话。

        这孩子……也是一个极端。虽然她自身没有意识到，但其实她的想法是很危险的，在毁灭他人之前，更先可能毁灭她自己。

        可以反驳她让她哑口无言，只要说“你说死亡是为了珍惜生命，那么你否定他人死亡的权利岂不是也在夺去他人需求死亡的自由”就行了。可是这种反驳除了让她对自己正在做什么的认知更加混乱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作用，因为她的念能力已经定下来了。

        但是尼特罗注意到她话中的矛盾其实都围绕在“不想（他人）死”这点上，这必然跟她的经历有关。

        尼特罗问：“你想要许愿‘健康地活着’，你过去是发生过什么事吗？”

        这句提问让王晓榈沉默了很久。

        好半天，她才说：“我以前生过一场很久很久的病……但是现在已经好了！我现在很健康，再也不会生病了！”

        尼特罗像是把她看透一样注视着：“不。孩子，你还在病房里。”

        她一愣。

        还在病房里？怎么会…她可是已经死了啊？因为已经死了，所以出来了……所以无法再见到想见的人，去做想做的事……所以成为了「内测玩家」……所以来到了这个世界……所以，所以……！

        小女孩儿露出了一个任谁看都于心不忍的表情轻声问：“我真的……没办法成为一个大人吗？”

        尼特罗怜悯地说：“这要取决于你，你认为‘怎样才算是一个大人’呢？”

        看她困惑不解的样子，尼特罗解释道：“我在已经有了孩子的时候，也依旧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你是觉得只是身体发育成熟了就算是大人了吗？如果真是这样，你就不会为此苦恼了。你想要得到的是‘长大成人’这个词背后所代表的东西，你仔细想想那会是什么？”

        王晓榈再次陷入沉默：“……”

        尼特罗耐心地等待她经过这次思考时间后的开口，他预感到她以后会需要很多次这样的沉默。

        终于，她说：“我觉得……人与人之间的语言障碍太多了。男人不听女人的话，大人不听小孩的话，白的人不听黑的人的话，有钱的人不听贫穷的人的话，活着的人不听死去的人的话……这太不公平了。只是想跟对方平等的交流、沟通，却得要跨越那么多道障碍才行。”

        尼特罗追问：“你对此是怎么想的？”

        “要是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就好了。”王晓榈这样说着，她又自我反驳道，“我知道我这样想不对，但是……但是我是真的觉得……如果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或许就……”

        她自己止住话头，因为她想到了剩下的话有个矛盾点。

        如果都是一样的人，或许就不会有不幸了是吗？不对，不幸的公平在于它是有规则的随机，但这也是它不公平的地方。

        爸爸是怎么说的？

        对了，是“但是这世上不是黑白分明，有好人做坏事，也会有坏人做好事，所以你要去思考，去分辨，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你的每个决定，都有可能伤害或者拯救一个人。”

        还有她的名字，是“王晓榈”！这个名字的寓意，是保护他人，坚守自我！

        晓榈鼓起勇气，一口气把剩下的话说完：“——或许就不会有不幸了！”

        是的，既然她确实是这么想的，那么就算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有问题，也先坚持说出来，才能去与他人交流，知道不对的地方在哪里。

        尼特罗看王晓榈的眼神不是批判，也不是赞许，而是新奇：他们之前怎么会认为这是个“普通的孩子”？这完全超出了“普通”的范围。

        “朝而往，暮而归，四时之景不同，而乐亦无穷也——这是说早时去，晚上回来，一年四季的景色都不同，而快乐也是无穷无尽的。”他苦口婆心地说，“晓晓，你若是想要一年四季都如春，那就失去享受欣赏其它季节景色的乐趣了。”

        “享乐比保持平衡更重要吗？”

        这话就带刺了。尼特罗说：“凡事都有利有弊，唔……现在你需要一个比我更好的人去引导。”

        还会有什么人比猎人协会的会长更好的？

        但晓榈昂着头认真地看着他，问：“那么我会变得更好吗？”

        尼特罗会长回答：“很难说。但能肯定你会变得比现在这些皮肉伤更痛苦。”

        晓榈放心地笑了：“我是很怕痛，但我也能忍受痛苦的。”

        尼特罗只是摇头，没再接话。

        训练继续进行。

        尼特罗继续用奖励的形式来激励王晓榈。比如说她乖乖训练，结束之后就会有一瓶饮品让她止渴与恢复体力。

        不过尼特罗说她不能总是喝饮料，对身体不好，还是得多喝水，所以他给她准备的饮品是保温瓶里的白开水。

        好吧，喝水就喝水，喝水最健康，环保又节俭。

        不过王晓榈还是不死心，跟尼特罗会长提议：要不白开水煮的时候放两块冰糖？那么大一瓶白开水呢！就放两块当做是给她尝点甜头吧。

        被尼特罗毫不留情的拒绝了，表示你平时就是吃糖太多了，正好趁这个时候节制一点。

        监护人不允许，那没辙了。晓榈委屈巴巴地捧着保温瓶的瓶盖当杯子用——这个保温瓶跟她亲生爷爷带过来的很像，都是绿色铁皮的，有着像水墨画一样的红锦鲤。

        不过她敏锐的味觉还是让她在喝水时注意到：这水除了木塞子味外，还透着一点非常微不足道的甜味。

        王晓榈偷偷瞥过去：“冰糖？”

        尼特罗垂着眼皮：“葡萄糖。”

        葡萄糖就葡萄糖，反正都是糖。

        她喜滋滋地把这杯水喝完了，心想：艾萨克爷爷其实还是很宠我的嘛！

        喝完，就看到系统跳出了提示框。

        王晓榈看到提示框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星屑这样的提示框了。

        星屑的提示框不仅是颜色不同，有时候会因为内容不同，样式也会改变。比如说当她要求星屑陪她聊天的时候，星屑的提示框就是很普通不起眼的那种。但是需要她提高注意力的时候，边框就会一闪一闪的很华丽。

        这次出现的就是那种会闪闪的很华丽的提示框。

        这是第三个任务的提示框。

        星屑在问她是否接取？

        她看完任务内容之后，发现根本无法拒绝，只好确认接取。

        任务要去的地点是一个名叫天空竞技场的地方，距离这儿并不远。不过任务有时限，不清楚什么时候就失败了，所以最好尽快到。

        王晓榈不得不为难该如何告诉爷爷她得走了的事情，毕竟不管怎么看，她的特训都还没有结束。

        比如说——她的加强版空中绳路还没有走完。

        她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一点窍门了：身体在平衡的时候会有一股仿佛水一样的气在双臂上像浪一样摆来摆去的，只要她把身体当成一个晃动的水盆，让水位不管怎么晃都能保持在同一个水平线，她就不会掉下去了。

        但是她却总是反应不过来，所以老是失败。

        在王晓榈犹豫着要怎么开口时，尼特罗会长却主动提出他们得暂时告别了的事情。

        尼特罗会长说，之前他拜托别人做的事情现在做完了，需要他亲自去确认一下……而且一旦从这度假般的时光里出来，就得重回忙碌的现实去了——换句话说就是：不能再陪你玩儿啦，爷爷要去上班了。

        乖巧懂事的小孙女当然是立刻同意了。

        猎人协会的飞艇来接他们了，因为王晓榈说要去天空竞技场，所以他们就会把她送到天空竞技场附近的飞艇停靠站。

        在临走前，尼特罗会长最后一次约见王晓榈，他对她说：“晓晓，你需要明白——不管你过去做了什么，只要你没有后悔过，你就是正确的。没有人一直都做着正确的事，哪怕是目前正确的选择，在日后也会被不同立场的人们认为是错误的。何况纯粹的善良束缚不了这个世界的任何人，除了你。”

        王晓榈点头，说“好”。

        尼特罗叹气。

        就算他刻意用放养式的态度去教她，但在他眼里，这孩子依旧是他可爱的“小孙女”，而不是“他的弟子”。

        如果是他的弟子，他就不会插手对方太多，毕竟未来如何终归结底还是对方的道路，他只能做到尽力不让对方走上歧途伤害到无辜的人。

        可是“小孙女”就不一样了……不仅仅是担心她的未来，还得担心以后她会不会被哪个坏男人骗走。

        ——假如以后真的不得不到了那个时候，那他可能会堵在新房门口让那个混蛋打赢他才能把美丽的新娘子接走。

        如今就要告别了，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担心就离开那么一小会儿，他的小孙女就要被哪个黑心的给欺负了。所以带孩子烦虽烦，但也是真的舍不得啊……

        尼特罗想了又想，再揪着她补充说明：“人们只在乎你的成果，不在乎你经历了什么。如果你为了自己的理想与目标去奋斗，最后失败了，旁人反而要嘲笑你只会空喊口号与自不量力，没有看到你要挑战的不是温顺的穿山甲，而是吐息之间就能摧毁一座城堡的巨龙。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身同感受，大家都很孤独……在‘自我’这个小世界里，只能看到自己。

        “所以你若是期待他们会理解你，不如去期待世界末日——至少这个终有一天会来。

        “你太执着去分辨对方是不是好人了……这世上被杀死的人永远比杀人凶手多，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人心底的恶意绝不是仅仅只能杀死一个人的份量。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晓晓，你的善良在某些人的眼里就是一个演出道具。”

        这是很长一段话的劝告了，晓榈愣愣地看着尼特罗会长，显然是听懂了但是没有完全想明白。

        尼特罗也没指望晓榈现在就明白，他只是想先告诉她，让她在以后面临这个问题的时候她会想起他的话而不至于太难过。

        晓榈低头也想了想，才抬起头来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说：“下次我参加猎人测试的时候，我不会认输了。”

        本来这次猎人测试她有机会成为猎人的，是她为了让大家都能通过测试而主动放弃了。现在她说她下次不会认输，就是在说她决定成为猎人，接受上次尼特罗告诉她的“猎人协会对她的保护（第53章）”。

        尼特罗欣慰地看着她，他劝道：“不急，我会亲自考核你。但是我作为协会的会长，不能连续两年都是主考官……至少隔个三年吧。”

        三年，他只给她三年的成长时间。三年后的猎人测试，由他亲自来出题，如果她通过了，那么她将赢得一个超级大奖。

        王晓榈坚定地点头，用力地“嗯！”一声。

        最后，尼特罗会长让王晓榈对自己发誓。

        “如果我死在你前头，你绝对不准用你的能力来救我。”尼特罗会长笑眯眯地说，“我这个老头子活得太久啦，一直都在为他人操劳，好不容易可以躺下休息休息，你却要把我叫醒还不给我以后继续睡，太过分了吧？所以绝对不准对我用，绝对不准，听到没？你对爷爷（我）发誓喔！”

        这让晓榈很为难，她迟疑地说：“这样我会很想念你的……”

        她舍不得艾萨克爷爷死，死了的话就再也见不到了，再也不能一起玩了啊。

        尼特罗说：“你要学会面对死亡，晓晓。因为死亡是所有人的结局，它随时可能会降临在你身边，你必须学会在周围人都离开你的时候，独自生活下去。”

        “我不能跟着一起去吗？”

        ”不可以，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既然我们能被幸存下来，那向周围人提醒他们存在过就是我们的意义。生者是死者的墓碑，如果我们死了，他们就真的不存在了。”

        不知道怎么的，晓榈突然想到了《爷爷的长途旅行》那部电影，现在这一幕对话像极了结尾汉克与琼告别的时候。这让她的情绪不自觉地被这股离别的悲伤氛围所感染，她皱起小鼻子，眼泪掉下来。

        “好吧。”她说出电影里琼对汉克说的最后一句话，“再见，爷爷，我一定会想你的。”

        尼特罗给她一个拥抱：“我也会，再见了，我可爱的、珍贵的小姑娘。”

        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爷孙，就在此告别了。

        ……

        因为有星屑的指路，所以晓榈直径去天空竞技场找任务目标。

        任务目标是一个叫做“华石斗郎”的陌生人，因此她需要先与对方接触过后，才能判断她应该怎么做。

        走着走着，身后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而且是很熟悉的人的声音。

        她立刻转过身去。

        ……

        奇犽本来正牵着亚路嘉一起出来买东西。小杰自从在上次与疾斗的战斗中受重伤后，就被云谷师父（奇犽：四眼仔）禁了两个月的念力修行，而且还得躺床上养伤，于是采购日常用品的事情就都交给奇犽和亚路嘉了。

        虽然使用拿尼加的力量可以迅速治好小杰，但是小杰当得知这对于拿尼加来说是件很累的消耗后，他就拒绝接受拿尼加的力量。

        “这是我自己擅作主张才受的伤！我要自己去承受它！”小杰说，“而且，这阵疼痛会让我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奇犽知道小杰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而且亚路嘉确实不擅长治愈，所以奇犽也就立刻放弃继续说服小杰了。

        不过，既然是一同训练的伙伴，小杰被禁止训练，那他也要同步暂停训练，直到小杰被允许能使用念为止——别说这是一件蠢事。这可是两个势均力敌的男孩子之间的约定，这场比赛不管是谁先偷跑都无法分出胜负的。

        他们买了一些水果（给小杰）与零食（他自己想吃的，病患不能吃），正在回去的时候，视线余光却在天空竞技场一层的人群里瞥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看身形很像是晓榈，但是又有点不太像。因为是散着长发的所以看不到下巴的轮廓，只能看到手臂皮肤好像没有晓榈那么白，个子比晓榈高，走路的步伐也比晓榈更稳重。

        奇犽最先看到，但是他不太确定是不是。他觉得这个时候晓榈不会出现在这里，如果是要来找他们，那也应该会先联系他们吧，既然她没有联系，那就不是了。

        可是心中又有一种隐隐约约的直觉，让他忍不住再看第二眼。

        第二眼就确定了，是王晓榈。

        “晓榈！！”

        隔着人群，奇犽惊喜地大声喊道。

        果然，那人停下脚步，回头了——真的是王晓榈。她也一下子就在人群中找到他，他们的视线在空中撞到一起。

        奇犽跟亚路嘉都非常高兴，他们刚想立刻过去跟她汇合时，奇犽突然发现，两个月不见的好朋友一副震惊的表情盯着他的脸足足五秒后，跟见了鬼似的立刻转身拔腿就跑。

        奇犽：？！

        亚路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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