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吻

“楚烯，不要着急。慢慢来，一步一步的，就都会变好了。”庭燎略带沙哑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温文尔雅，楚烯还是听出了带着少年气的感觉。

        楚烯趴在枕边躺下，手机就放在耳边，闭上眼，静静地听着庭燎说话。

        “你们之前沉默不语的关系保持的太久了，不可能一下子就谈笑风生。之后每天都聊一点，你也多主动说说话，就会变好的。”庭燎每回念叨楚烯，总能说很多。

        楚烯喜欢听庭燎对她的嘱托，庭燎每次跟她说话的声音都很温柔，沙哑带着磁性的声音最是让人着迷。庭燎说话的语速不慢，温沉中喜欢加些可爱的语气词。

        楚烯就这样着迷的听着。

        等到庭燎自言自语说了五六分钟，楚烯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楚烯，睡着了吗？”庭燎疑问的语气传入楚烯的耳中。

        楚烯这才从那声音和话语中走出来，带着笑的回应到：“没，在听你讲。你讲得很好，我已经感觉被从头到尾洗礼了一遍。”

        “楚烯，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庭燎的音量稍微提高了一点点，但仍带着些宠溺。

        “我很认真地在听，就差拿笔出来做笔记了。”楚烯说着。

        手机中传来了庭燎的笑音，“行了，已经很晚了。睡吧。还有什么明天再说吧。”

        “好。”楚烯答应了，可却又突然叫了声：“庭燎。”

        “怎么了？”

        “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我想听故事书！”

        “我到哪给你找故事书，我宿舍没有。以后跟你讲好不好，今天太晚了，快睡觉。”

        楚烯，“可我不听故事睡不着！”

        庭燎很轻地笑了一声，“你每天睡觉都是听故事睡得吗？小朋友。”

        “不是”楚烯有些委屈地说着，“可，我想听你讲。讲什么都行，只要是你讲的就行了。”

        庭燎拿她没办法，只能现场开始编故事。

        庭燎，“很久很久以前”

        楚烯突然插了一句，“很久是多久？”

        庭燎耐心地回答了：“你无法想象的久。”

        “哦，这样啊。为什么要讲这么久之前的故事啊？”楚烯问道。

        庭燎带着笑音慢慢地说：“因为一般故事好像都是这样开头的”

        楚烯哂笑着，“哦。”

        庭燎无奈，但还是继续讲着：“那我继续讲了？”

        “好。”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小女孩独自一人游览着这个世界，她看过了名山大川，稀世珍宝，烟火人间可她却一直得不到满足，甚至已经忘了自己出行的目的了。”

        “她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走到了一团花丛中，她看着鲜花艳艳，生机蓬勃。可她的心里却满是堵塞。”

        “她快速的离开了花丛，继续走着，走着。她碰见了蝴蝶，那是一只白色的蝴蝶，洁白无瑕。蝴蝶坐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女孩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可蝴蝶很快就飞走了。”

        “后来，她又一次的爬上了高山，俯视着崖边的底部，那是一望无际的黑。突然一片叶子从黑暗中飞出，落到了女孩的秀发上。女孩开始对崖底好奇。”

        “她极力地俯下身子想一探究竟，可不管怎么样，都是黑压压的一片。可那黑暗却紧紧吸引着她。”

        “她纵身一跃，落入其中。”

        “她死了吗？”楚烯问。

        手机的另一端没了声，正等楚烯要再问一遍的时候。庭燎却说话了，“我也不知道。你认为，她会怎么样？”

        “落入水中，然后被人救了。”楚烯回答。

        庭燎，“为什么这么认为？”

        楚烯很快回答：“因为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庭燎笑了，带着些无奈，“倒也是。”

        庭燎，“好了，故事讲完了。快点睡觉吧！”

        楚烯乖乖回应：“嗯。晚安，庭燎。”

        “晚安，明天见！”

        ———

        九月的太阳依然炽热，光临了所有路人的肩膀——肩膀是最温暖的。

        楚烯照旧看到了等在楼外的庭燎。他今天也未带眼镜，浓密的黑发散发着光辉，是金灿灿的。

        庭燎背对着楚烯，他正看着马路上不断来往的车辆。

        突然，庭燎肩膀往下陷，有些站不稳的往后倒了几步。

        是楚烯跳到了他的肩上。

        庭燎重新站稳，手托着楚烯的两条腿，将她固定好。他的神情仍然温和，没有惊讶，也没有任何的烦闷。

        “庭燎。”楚烯甜腻腻的说，听得出来心情很不错。

        庭燎，“怎么了？”

        “早啊。”楚烯笑着说，头搭在了庭燎的肩膀上。

        庭燎也笑着，“早。”

        “我重吗？”

        “不重。”

        “那就好。”

        庭燎就这样背着楚烯走着，走得很稳，但也有些慢。

        但楚烯仍然很开心。

        “庭燎。”楚烯又说。

        庭燎，“怎么了？”

        楚烯凑到了庭燎的耳边，“你的脸红了！”

        庭燎哂笑道：“热的。”

        “耳朵也红了！”

        “”

        “脖子也红了。”

        “”

        “你看上去要蒸发了。庭燎。”楚烯带着笑音，却又忍着不笑出来。

        “楚烯。”庭燎的声音沙哑又有磁性，很性感。

        楚烯每次听到庭燎叫她的名字就不自然笑得更开心了，“嗯？怎么了啊？”

        庭燎想摸下调皮小孩的头，捏几下她的脸。可他正背着她，两手都用来固着背上调皮的小孩。庭燎又有些无奈地笑了下，语调很缓，“别瞎撩我。”

        楚烯没听，反而凑的更近了些，“我不能撩你吗？”说话的语气带着些许委屈。

        庭燎的表情有些下陷，很轻的谈了口气，却又很快恢复了以往的笑容，“楚烯，我很害怕你现在撩我。”

        “为什么？”

        “我说过的楚烯。你还记得，对吗？”

        “不记得了！”楚烯气愤地说。

        “楚烯。”庭燎说着，语气充满了无奈。

        可楚烯的语气也慢慢淡了下去，“可我真的不明白啊，庭燎。我们是伴侣，是对方的爱人。我们为何不能做爱人的事呢？之前是才在一起没几天，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已经牵过手，也拥抱过了。”

        “你总是这样。跟我在一起时小心翼翼的，牵手有时也小心翼翼的，拥抱也是。”

        “明明这些在爱人之间那么正常。”

        庭燎没有回答，他感受到自己的心理防线正在被楚烯一次又一次的击打，那里遍布碎屑，早已是支离破碎。

        庭燎清楚自己的心。

        “楚烯，人是贪婪的。我一旦得到日思夜想的东西，欲望就会像收不回的线，张牙舞爪地展示它自己的自由——他不会再受我控制了。我会不断不断地索取更多。”庭燎的语气忌惮，似乎带着苦涩。

        可楚烯反而把庭燎拥得更紧了，说着：“你想要什么呢？庭燎。”

        “牵手，拥抱，我们都试了很多次了。你还想要什么啊？”

        “是吻吗？”

        “庭燎你想要我的吻吗？”

        庭燎更加无奈了，“楚烯，别这么急得就把自己卖了。”

        “可我觉得这是个好价钱，庭燎。我换了一人一辈子虔诚的爱，不是吗？”楚烯说道，“我不亏。你也不会亏，我很早就想把自己给你了。”

        庭燎呢喃着：“楚烯”

        还未等庭燎从楚烯的话中反应过来，突然脸颊一热，似乎有些湿答答的。

        是楚烯的吻。

        楚烯吻了庭燎。

        楚烯吻了他！

        庭燎慢走的步调乱了，心脏似乎被烟花填满，吵的人闹心。

        庭燎依旧呢喃着，“楚烯”

        楚烯轻笑着紧挨着庭燎，“庭燎，我已经十六岁了，在有些国家，十六岁已经可以去结婚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楚烯”

        “庭燎，我们是恋人，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只有一方的隐忍，这不公平。在我看来，爱应该是等价的。我很爱你，所以我不希望你因我而感到苦恼。”楚烯继续说着，语调清缓。

        “庭燎，你需要重启一下你的脑子了，你的脸有些红的过度了。你怎么这么敏感啊！”楚烯说说笑笑，甚是欢喜。

        庭燎被怼得也没办法反驳，只能微微苦笑，想是求饶一般，很轻地喊了声：“楚烯～”

        楚烯笑音更重，“嗯！前面就是学校了。庭燎，把我放下来吧。”

        庭燎无奈地把楚烯放了下来，牵着手并肩走着。

        一到教学楼，楚烯就很习惯地抱了下庭燎，笑得合不拢嘴，“等会来接我的。”

        庭燎也笑着，他本就拿楚烯没办法，现在更是被吃得死死的，“好，我就在下面等你。”

        楚烯点头，一点点向后倒着。

        庭燎提醒，“小心一点，你后面很多人。”

        楚烯依旧笑着点头，等到人群间断地插进了他们之间。庭燎眼中的楚烯变得越来越模糊。

        那个模糊的声音向他说，“超级喜欢你。”

        庭燎觉得自己是看不到听不到那句话的，周边人生嘈杂，来人陆续不断，但庭燎却又十分肯定地知道，他看到了也听到了。

        庭燎苦笑了下，很快就溢满了幸福。

        “小狐狸。”庭燎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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