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的一个岛主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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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中秋那一夜,他从未见过白蔓如此紧张,想要取笑爱妻,但转念一想,又知这是因爱自己过盛之故,心中好甜,低头吻了一白蔓,笑道:“好,听娘子的吩咐。从明日起,好生用功,给我的爱妻挣一个天下第一回来。”
“是你的天下第一,我才稀罕。”白蔓顿了顿,“鸿音,把珠子拿来。”
她将那送上来的锦盒打开,黄药师见珠光生辉,流光溢彩,约莫鹌鹑蛋大小,正是好大一颗明珠。
白蔓将这颗珠子放在黄药师手里,柔声道:“这颗是随侯珠,是林姨送我们的新婚贺礼。药师,你同人家动手,比斗生死,我心里总是担忧得很,你将它带着,若是遇险,口含此珠,能修复你的伤势,保住你的命。”
黄药师不由怔住,他知这随侯珠是春秋时的珍宝,与“卞和之璧”并称为“春秋二宝”。
相传是春秋时的随国,有一处断蛇丘。随侯出行,见大蛇被打成两断,看这蛇有些灵异,便命随行者用药救治,蛇立即能动。
一年以后,蛇衔明珠来报答随侯,道:“我乃龙王之子,感君救命之恩,特来报德。”
这珠子为天地灵气所独钟,后被始皇帝收入囊中,世人再无缘得见。
他心知妻子自言命不能长久,还丝毫不顾念自己,是因在她心中全心全意地关怀自己,自己比她自己的生死实在重要得多,百感交集,浑不知身在何处,将白蔓紧紧搂住。
白蔓将这颗珠子系在佛骨舍利之旁,低低道:“你带着它吧……你带着他……我心里才觉安宁些……”
刹那之间,黄药师像发现了世上最最宝贵的东西,欢喜得说不出话。
他生平一不信神,二不信佛,可以说从来没有信过什么东西,平素指天咒骂也是常事。然而到了此刻,黄药师心中突然希望这世上有神佛,叫祂赐福于爱妻,让她好好地活着,一生一世都不要再受苦难。
其实真心相爱的男女都是这样,爱惜对方远胜于爱惜自己。
一切妒忌贪嗔,尽都升华,尽都净化。
愿倾尽所有,抚平对方生命中的苦难,不忍瞧他受到一点痛苦,宁愿受苦之人是自己,只要对方快快活活,就心满意足了。
论剑之期将近,华山下的江湖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两人在院中闭门而居,偶尔出去一次,见着叫花子多了起来,猜到黄蓉来了此地。
华山在五岳中称为西岳,古人以五岳比喻五经,说华山如同“春秋”,主威严肃杀,天下名山之中,最是奇险无比。
两人当作闲逛一般地上了山,黄药师指点着各处风景,同妻子说说笑笑当年之事。
他们经桃花坪,过希夷匣,登莎梦坪,山道愈行愈险,上西玄门时已须援铁索而登,两人都是一身上乘轻功,自是顷刻即上。又行七里而至青坪,坪尽,山石如削,北壁下大石当路,远处有一个小石亭。
“这是回心石,那便是赌棋亭了。相传□□与希夷先生曾弈棋于此,将华山作为赌注,宋□□输了,从此华山上的土地就不须缴纳钱粮。”
“药师,我就在这里等你吧!”
“蔓儿……”
她神色温柔地望着丈夫,心想他能一举夺魁,自是说不出的得意,自己在他身边,正可见证其荣光。但眼下高手云集,华山奇险,欧阳锋又在山上。
这人为天下第一做了许多事,瞧见自己,便会想尽办法,要丈夫分心。
须知高手过招,一瞬间便分生死,她不能容忍自己变成黄药师的牵累。
黄药师轻叹几声,只觉心满意足了,蔓儿实在太好,真的太好了。
他牵着白蔓的手上了舍身崖,这崖极其险,下方便是万丈深渊。
“这华山一直有个传说:从舍身崖上跳下去,便能心想事成。”
白蔓微微一笑,靠在丈夫怀里。在这崖边地势险要,稍不注意就会跌落下去,也甚觉心安。
两人温情正浓,又忽然听到吵闹之声,那风中送来的女声十分熟悉,只听她哭道:“我是个没娘的孩子了……我爹只顾着他新婚的妻子,再不是我爹了……”
白蔓听得这声音耳熟,拉着丈夫的手悄声过去,瞧见那正在吵架的两人,却是一愣。
她见黄蓉身子发颤,脸色雪白,满脸泪痕,再见郭靖手足无措,说不出话来,转头望了一眼丈夫。
“蓉儿,我给你磕一百个响头赔罪。”
郭靖一本正经,当真就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下头去。
“今日你来求我,同我道歉,要死要活。明儿什么华筝妹子、华筝姐姐一来,又将我抛在脑后。”
“你要怎么才信我对你的心意?”
“除非你眼下死了,我才信你的话。”
郭靖胸中热血上涌,一点头,转过身子,大踏步就往崖边走去。黄蓉知他性子刚直,只怕说干就干,急忙纵前,怕一跃下去粉身碎骨。
两人正在拉扯间,白蔓低声道:“药师,你去把他们分开,先叫蓉儿过来。”
黄药师见他们拉拉扯扯,不知女儿到底是回心转意了,还是难忘旧情。
他爱女如命,连一丝丝委屈都不肯叫她受。偏这姓郭的小子,一而再,再而三地给蓉儿受委屈,真是……真是……
“蓉儿……”
“爹爹……”
黄蓉将郭靖推开,走到黄药师身边去。她这时泪痕未干,越发显得可怜至极。
这时天色渐晚,一轮新月已挂在大树之巅。
黄药师忽而将女儿藏到自己身后,叫道:“出来!”
“黄老邪,功力见涨啊!”
只见一人白须长发,从崖边转了上来,正是老顽童周伯通。
黄蓉瞧白蔓和黄药师站在一处,心中明知她如爹爹说是那般,全然无辜,怪不得她。但她生性随父又随母,想起母亲墓室封上一事,心中实难不对她迁怒,这时心中正没好气,喝道:“老顽童,我叫你去杀裘千仞,人头呢?”
周伯通嘻嘻一笑,没法交代,只怕她出言责怪,要想个法儿哄她欢喜,说道:“黄姑娘,谁惹你恼啦?老顽童替你出气。”
黄蓉怔怔半晌,忽而道:“没谁惹我生气……”
“蓉儿,要和爹爹一齐上去吗?”
黄蓉轻嗯一声,看也不看郭靖,挽着父亲的胳膊,低头不语。
这时一灯大师也已上山,为的解决旧日宿仇。
白蔓看完眼前这场热闹,神色不禁古怪起来。她见这老顽童说话做事,纯如孩童一般,不知瑛姑怎么会爱他?还因此豁出身家性命?
黄药师本对场上所有全不关心,这时见妻子柔情脉脉地望着自己,将她的手握紧,只觉两人同在一处,便心满意足,只盼时光便此停住,永不再流。
周待伯通和瑛姑这对冤家越奔越远,终于先后转过了山崖时,一灯大师在裘千仞耳边低声说话,裘千仞不住点头。
“黄老邪,你来得好早啊……”
“早到早比,迟到迟比。”
欧阳锋从山峰一处跃下,瞧见洪七公功力已复,冷冷道“今日跟我是比武决胜呢,还是性命相拚?”
洪七公同欧阳锋有几分旧怨,他沉声道:“既赌胜负,亦决死生,你下手不必容情。”
黄蓉将打狗棒递给洪七公,白蔓瞧丈夫腰侧间斜插着那只玉箫,低声同他说了几句,依依不舍地目送他上山。
一灯本不愿掺和比武之事,只是洪七公拉着他不肯放,也便一同上了华山。
洪七公当日背心被他怪蛇咬中,又受他狠力一掌,险些送命,直养了将近两年方始康复。那是他一生从所未有之大败,亦是从所未遇之奇险,此仇岂可不报?
两人第一次华山论剑,争的是荣名与《九阴真经》;第二次在桃花岛过招,是为了郭靖与欧阳克争婚;那均是只决胜负,不关生死。第三次海上相斗,生死只隔一线,但洪七公手下尚自容让;现下第四次恶战,才是各出全力,再无半点留情。两人均知对方年齿虽增,武功却只有较前更是狠辣,只要自己稍有疏神,中了对方一招半式,难免命丧当地。
两人翻翻滚滚地斗了两百余招,忽然月亮隐没,天色转黑。
这是黎明之前的昏暗不明,转瞬随即破晓。两人生怕黑暗中着了对方毒手,只是严守门户,不敢抢攻。
一灯见那两位冤家对头斗法,转头见黄药师望着天上明月,丝毫不急,但神色之间,比之当年却是柔和太多。他想起方才所见之人,有些眼熟,心中生了好奇心。
“爹爹他们还不下来?”
“二十五年前打了七天七夜,如今才两日,黄姑娘莫要太急。”
朱子柳便说话便偷瞧着白蔓。他心觉这人眼熟得很,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方才听黄蓉介绍,这是桃花岛主新娶的夫人,真是明艳无伦,容色殊绝,美得娇滴滴,不像个江湖人。
他心里这般思量,忽见白蔓抬头望来,神色冷冷,令人不敢逼视,立刻拱手致歉。
所谓非礼勿视,他这般盯着一个女子看,还是桃花岛主的夫人,早就是大大的失礼了。
几人在亭中等到第三日天明,山道上忽而跑来一个小和尚。他捧着一个木匣,问道:“请问哪一位是桃花岛主?”
“小师父,你找他何事?”
这和尚将木匣捧给白蔓,念了一声佛,才道:“这是一位大师请我送上来的,说是他的新婚贺礼。”
白蔓将木匣接过,见上面所刻正是金石文的“吉祥如意”四字,乃是祝祷文字,心道:“定是小舅舅送的。只是……他干嘛遮遮掩掩的?”
她瞥见在山上在大理一行人,再想到山上的一灯和尚,转念之间,已是明白,不由哂笑,只觉自己因睡得多了,脑子糊涂至极。
他怕他们认出来,也认出自己来,那当然不能上来。
星月渐明,欧阳锋心里好不服气,两年前在桃花岛上黄药师也未进步到如此地步,怎么今年便这般举重若轻,写意自如?若说他娶了白神女,却没得半点好处,欧阳锋一点都不信。
他阴恻恻地望着黄药师,冷笑道:“黄老邪,好艳福啊!”
黄药师正得偿所愿,意气风发,只觉这一生中再也没有任何一刻,比之现在,更叫他如此得意。
他见欧阳锋如此,笑道:“蔓儿垂青于我,自是我的一生之幸。”
四人一同下山来,这时华山上又起了浓雾,洪七公忽而指着一处,大笑道:“黄老邪,还记得吗?你当日在这里丢了一枚玉佩……堂堂桃花岛主,竟被个无名小贼偷了东西,你羞不羞……”
黄药师知他输给自己,心里不服,想讨个口头便宜,转头望去,蓦然一愣。
这探身而出的崖面,上面有两株青松,树前有几间茅屋,但屋中空荡,不见人烟。
他见过这里……在妻子的画中……那个树下睡得的人……
“传言这华山有女魅,偏你遇到了,还拿了你的东西。怎么……她将来是要来给你做媳妇吗?”
黄药师想起洪七公二十五年前所言,微微一怔,转头望着他,正色道:“七兄,你快将二十五年前对我说的,再说一遍……”
洪七公楞了一瞬,笑道:“黄老邪,你都娶老婆了,怎么还惦记着……这华山的女魅啊?”
黄药师当日醉得太厉害了,现今努力回想,也只记得似乎有一阵缥缈细碎的声音,那被雾气笼罩之人,似是个绝美少女,笑盈盈地望着自己,眼中好奇之色,似山间野生精怪,林中女魅……只觉如坠入了光怪陆离的幻境,何曾想到会是真的。
“七兄,你再说一次,二十五年前的话。”
“我说……我说这华山的女魅,什么都没瞧上,就瞧上你的玉佩,又将它拿走,莫不是……将来要上门来寻你,做你的娘子。”
他有时会恨夫妻相逢太晚,叫自己错过白蔓的许多时光。如今才知道……确然是错过……大大的错过……
黄药师这时心中情意激涌而上,想要立刻见到白蔓,等也不等这三人了,急速奔下山去。
白蔓正在开匣,瞧见里面是一朵玉杜鹃,笑意已缓,迟疑地望了一眼,就在这陡然之间,她看见那匣子反面所刻之文却是摩尼文,言语之间竟是诅咒之言。
她心中一痛,恍惚之间听到什么碎了的声音,失手将这盒子打在地下,那玉杜鹃摔在地下,摔个粉碎。
“白姨……白姨……”
黄蓉扶住白蔓,见白蔓脸色惨白,竟开始呕血,为她把脉竟把不出个所以然,心慌意乱之间,瞧见一青影,大叫道:“爹……爹……白姨出事了……”
白蔓心口疼得厉害,像是极细极利的剑刺中心口,还未察觉时只有细细的疼,又瞬间转为剧痛,恨不得就这样死去。
浑身上下,更是又冷又热,冷的时候如同寒风冷雪中赤足而行,热的时候又像被丢进火炉炙烤。
白蔓张不开嘴,浑身都被烤干了,心口依旧是疼的,比刚才更疼,那被冻着的伤口被热气被熏开了,绞痛至极。
她听不见别人在说什么,只是在这一片漆黑,似乎永远坠不到底的地方,又开始的下跌……一直在向下掉落,永无止境。
黄药师见女儿呼喊,心中一紧,瞧见妻子脸色白至透明,无知无觉地躺在女儿怀里,脉象时有时无,几如死人。一时之间,头晕目眩,站立不稳。
他不想妻子的病发得这样快,强忍心痛,又怕自己手抖,在自己身上点了穴,定了定神,放取出金针,为她行针。
那一寸长的金针尽入白蔓手指,但不见她脉搏有任何异动,黄药师听着她的呼吸渐弱,将十根金针全扎入白蔓的手指中,白蔓却没有醒来。
一灯和尚慈悲为怀,告了声罪,握着白蔓的手腕,给她输送内力,但无论输送多少,都如泥牛入海,毫无所用。
黄药师双手颤抖,一时间慌乱无措,胸中一阵冰凉,一阵沸热,隐有走火入魔之像。他握着白蔓的手,只觉寒如玄冰,几近死人,彷徨无措之际,瞧见自己手腕上的随侯珠,立刻取下,放在她口中含住。
当日衔珠而来的并不是蛇,而是一条货真价实的龙。这随侯珠其实是一颗龙珠,内含勃勃生机。
白蔓数次遇险,也是因生气而度过,黄药师这时错有错招,救了白蔓一命。
她在浑浑噩噩中,心中的剧痛慢慢抚平,整个人从无止境的黑暗坠落中停下,浑身都暖和,像是小时候在师父怀里一样温暖。
她没有妈妈,师父就是她的妈妈,孩子在妈妈的怀中,是最安宁、最温暖的时刻。
“药师……有什么要拉我一起坠下去,那个洞好深啊……我一直在下坠,都不到底。”
“别怕……我会拉着你的。蔓儿……无论是什么危险,我都一定会救你的。”
“药……药师……回……回山上去……冰……冰湖……”
黄药师见她睁开眼不过一瞬,又闭眼而去,呕出之血比之前更甚,脉搏已断,若不是呼吸尚在,真如死人一般,一颗心怦得一跳,胸口更痛,失声叫道:“蔓儿!”
他的目光中流露出凄恻伤痛、万念俱灰的神色,竟不知身在何处,浑身冰冷,突然之间,只觉得四下里万籁无声,世上的一切似乎忽然全部都死了一般,想要放声大哭,却又哭不出来。
“蔓儿……我一定会救你的。不要怕,不要怕,我会救你的。”
在昏沉的睡梦中,白蔓也隐约听到了黄药师声音,当她听见丈夫如此悲苦,心中只觉得剧痛。但依旧挣扎在无边无底的黑洞中,无法挣脱。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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