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渡劫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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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这时,黄药师用蒙古语大声叫道:“金轮法王,你料敌不明,是为不智;欺侮弱女,是为不仁;不敢与我们真刀真枪决胜,是为不勇。如此不智不仁不勇之人,还充什么英雄好汉?你在绝情谷中给我擒住,向小姑娘郭襄磕了一个八个响头,哀哀求苦,她才放你。你这忘恩负义、贪生怕死之徒,还有脸面身居蒙古第一国师之位吗?”
向郭襄磕头求饶,其实并无此事,但黄药师深谋远虑,早在发兵之前,便将这一番斥责法王的言辞译成了蒙古话,暗暗记熟,这时以丹田之气朗声说了出来,虽在千万人大呼酣战之际,仍是人人听得明白,却教法王辩也不是,不辩也不是。
蒙古人自来最尊敬的是勇士,最贱视的是懦夫,众军听了黄药师这几句话,不由得仰视高台,脸有鄙色。两军交战,气盛者胜,蒙古军将士听得己方主将如此卑鄙无耻,一股气先自衰了。宋兵却人人奋勇,节节争先。
白蔓远远地望见那高台之上陡然出现之人,心中一惊。她不知漆兰英来此到底何事,恐怕……她既到了,兄长也快到了。
郭靖与黄药师发兵之际,城中本来也已严加戒备,以防敌军乘隙偷袭,哪知高台前的敌军居然如此悍勇顽抗,而蒙古大汗竟不顾高台前两军相持,亲身涉险攻城。郭靖心想:“救女事小,守城事大!”大声道:“岳父,咱们别管襄儿,急速回袭敌军后方。”
黄药师回头望去,只见高台顶上竟有三人,其中一人正是郭襄,其时火焰渐渐升高,他岂不明这中间的轻重缓急,但郭襄一人如何能和襄阳全城的安危相比?只得长叹一声,命旗手挥动青旗,调兵回南。
郭襄听见这人与金轮法王正在争吵,话说得糊里糊涂,再眼见父母外公都无法上来相救,浓烟烈火,迅速围住台脚,自知顷刻之间便要遭火焚而死。
她初时自是极为惶急,但事到临头,心中反而宁静了下来。
“真是好定力、好悟性。小姑娘,倘若你即刻拜我为师,我便救你性命,如何?”
漆兰英见她反而神色凛然,不肯对自己开口求救,微微一笑,将她身上绳索扯断,拉着这姑娘跳下高台。
郭襄忽而听见一声清啸鼓风而至,刹那间似乎将那千军万马的厮杀声一齐淹没,转头望去,凝目望那两人时,但见左首一人青冠黄衫,正是杨过,右首那人白衣飘飘,却是个美貌女子。两人各执长剑,舞起一团白光,不由大喜。
她正要说些什么,漆兰英可不耐烦了。这战场凶险,稍有不慎,便要将命送到其中。一手点穴,一手将她抱起,往蒙古军营中跑。
黄药师、郭靖、黄蓉正自领兵回救郭襄,突见杨过、小龙女和神雕斜刺杀出,冲上了高台,无不精神大振。
黄药师招动令旗,在东南西北中五路兵马中各调兵四千,合成二万,袭击攻城敌军的后方,剩下二万兵马在高台下为杨过声援。宋军人数减了一半,皆是以一当十,竭力死战。只是蒙古兵的射手守得犹如铁桶相似,当真是寸土必争。宋军冲上了数丈,转眼间又给逼了回来。
白蔓素知战场险恶,但今日一观,才知险到什么地步。她忽而想起自己给黄药师的两百重甲,不知能否保护他的安危,正是心急如焚,又不敢轻易出军营,只怕自己出事,兄长迁怒他人。
蓦然之间,她瞧见有人追着漆兰英不放,她却正往自己这边来。
这时杨过见郭襄双目紧闭,生死不知,更是紧紧追着漆兰英不放。
高手厮拼,实是半分相差不得,漆兰英本已不如杨过年轻,又背着一个郭襄,在进军营前一刻,便被追上。
两人交拆一招,各自向后跃开,均觉手臂隐隐酸麻。
漆兰英冷冷地望着这人,见他单手独臂,尚且有此功夫,若是个健全之人,武功必然更进一步。
她想到这女孩已修出了莲花,自有她来求自己一日,当下将背上之人甩给杨过,头也不回地奔入蒙古军营中。
杨过接住郭襄,察她鼻息,见只是晕了过去,心中微松,立刻将她抱回去。
黄蓉见爱女终于死里逃生,不禁喜极而泣,心里对杨过的感激真是难以言说,便是为他死了亦所甘愿,忙奔向女儿身旁,摸到她脉搏有异,不敢出声,强忍心焦,先将女儿带回去。
白蔓在高山之上待了许久,待到夜色深沉,眼见蒙古兵退势不止,宋军凯旋而回,不禁冷汗淋漓。
她从头望到尾,见到这般精妙无双的阵法,实在是不能不为黄药师的才华所倾倒。可是……宋人的精兵悍将是有数的,叶微能从其他世界提来的兵将是无穷的,若是来日……来日……来日两人战场相遇,又该如何……她竟已不敢去猜。
自蒙古和宋军交锋以来,从未有如此大败,而一国之主丧于城下,更是军心大沮。
襄阳城中家家悬彩,户户腾欢。虽有父兄子弟在这一役中阵亡的,但军胜之后,悲戚之念也不免稍减。
这晚安抚使署中大张祝捷之宴,黄药师心中念着白蔓,不知她在城外如何,只坐了一会儿,便悄悄离席。
大楚带着一百八十五人连同黄药师一起出了城,白蔓依旧披着斗篷,站在高山之上,怔怔地发愣。
她心中一片茫然,短短时间,便已想出几十件兄长是如何对付那些人的事。想到他手段之残酷,心计之狠毒,倘若有一日用在黄药师身上,自己当如何是好?
韩十娘提着灯笼,领着黄药师上山来,瞧他面露微笑,实在是欢喜至极,心想:主子自来喜欢的大多是一样的,可这些人……大多与黄岛主不像,如何主子如今被迷得神魂颠倒?若是孙婆婆在这里,必然知晓因由。
满天黑云早将月亮遮得没一丝光亮,其余人等提着灯笼站在一旁,不敢出言。
黄药师见白蔓愁眉紧锁,微微一愣。他上前几步,见她被吹得小脸微红,依旧毫无知觉,轻声叫了几下,白蔓才回神过来。
她凝望着黄药师的双眼,见他欢喜无限,当真是快乐得很,浑身一颤,将他抱住,一句话也不说。
“怎么了?”黄药师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是不是今日被吓到了?”
白蔓岂能同他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又摇摇头,泪珠竟从脸颊上缓缓流下。
黄药师从未见她伤心至此,亦未见她的目光如此凄凉,心中一惊,急忙问道:“蔓儿……出什么事了?”
“我在想:倘若我不是什么神女,自然就遇不到你了。可我做了神女……”白蔓突然泪如泉涌地扑在黄药师怀里,“我好怕……药师……我好怕我哥哥见到你……”
黄药师虽不明这前一句,但听到后面不禁哑然,他低声宽慰道:“你是担心,你的兄长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白蔓倒不确定叶微是否会同意这门婚事。师父自来最疼自己,倘若自己喜欢,她必定不会反对。
可其他人……白蔓知道黄药师在他们眼里也确实说不上……什么好的丈夫人选。
这时,她强忍悲意,微微摇头,低声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待蒙古人全走了,我们去一次华山。老叫花和老毒物都葬在那里,我们去瞧瞧,然后就回去,好不好?”
“真的吗?”
黄药师未见过她如此惶恐不安之态,许诺道:“我答应你,最迟十月,一定同你回去。就算是……什么样的大事都不能……”
“你不要对我许做不到的事。”
白蔓搂着黄药师,见他满脸诧异,似是不知自己何出此言,强自缓和心中激荡。她沉默良久良久,才道:“如果叫大兄知道,我是因你而动的。他和师父,都不会同意我们的婚事的。”
黄药师听得她有个师父,微微一愣,而后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柔声道:“蔓儿,你别怕。其实我……我也没几年好活了,倘若你师父不许,我依旧要你做我的妻子。她承认也好,不认也好,我都会好好地照顾你。”
“无论……因我们的婚事,他们会对你做什么?都是这样的吗?”
“那是自然的……”黄药师觉得她师父待她定然不好,心下更是怜惜之情大起,“你师父于我并不是紧要之人。蔓儿……只要你答允我,任是什么人都不能叫我们分开。”
白蔓这时已然平复好心情,她破涕为笑,柔声道:“都怪你……谁让你迷惑我的?黄岛主……你要不是……你迷得我神魂颠倒,为你而来中原……我的兄长自然不会喜欢你的。”
“蔓儿,那错都是我的了?”
“当然是你的,难道是我的吗?”
秦观有写“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黄药师与白蔓斗嘴,见她眼中狡黠之色,心中怦然而动,便只想到这一句诗。
他这几十年来都封闭的心门,在当时被白蔓强行撬开后,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黄药师握紧白蔓的手,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手腕,羞得她急忙将手抽了回去。
“你……要是被看见……还在外面的……”
明明尚在黑夜之中,无人敢抬头来瞧他们一眼,两人也已做过更为亲密之事。可黄药师这般,还是叫白蔓刹那之间,双颊羞红,只能用双掌捂着脸颊,不敢瞧他。
黄药师轻笑几声,将她横抱而起,低声道:“娘子,夜深了,我们回去了。”
白蔓勾着他的脖颈,躲着他的目光,笑道:“你放我下来,我要牵着你走。”
“好。”
两人自山上下来,在帐中同住,分塌而睡。
白蔓坐在榻上,黄药师靠在她的膝上。她道:“等过几日……再过几日……蒙古人走了……我们离开军营就可以……”
黄药师轻嗯一声,握着白蔓的手,见她双颊羞红,脖颈处有淡淡粉红,手掌微颤,真是……又恨又爱这处地方。
“是不是太累了,所以睡不着?”
白蔓见黄药师就这样柔情地望着自己,心中焦躁皆被他的目光抚平。她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柔声哄道:“我睡不着的时候,我师父会给我唱很多诗词,我也给你唱,好不好?”
“你拿我当孩子哄?”
白蔓摇摇头,低声唱道:“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所求。天地悠悠,我心纠纠,此生绵绵,再无他求,求之不得,弃之不舍,来世他生,来世他生,无尽无休……”
黄药师听她唱得极轻柔、极缥缈,不禁心摇神驰,但觉掌中纤指寒冷如冰,微微颤动。他握紧她的手,见她笑盈盈地低头瞧自己,真令人心魂俱醉,难以自己。
这般的女儿羞态,只有自己能看见。而她眼中的情意,都是因自己方有。黄药师心中情意激涌,竟发现自己如此喜欢她望着自己,永远像这般望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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