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化妆

“杏儿，那间屋子住的是谁？”

        栖凤楼分前院和后院，前院一般都是众位姑娘的闺房和客人寻欢作乐的场所，后院是良家子住的地方。

        “里面住的是顾公子，书院走水只剩一片废墟，然而顾公子无亲无故又昏迷不醒，妈妈见小姐如此在意顾公子便将他一同带回了栖凤楼。”

        迟鱼不由得感叹：可真是绝世好阿娘啊，肉都吃不起了还帮自家闺女养女婿呢。

        除了赚钱迟鱼还得攻略顾渊，她还没想好怎么攻略不过对他好总归是没错的。

        迟鱼敲了敲房门，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房门开了。

        这是迟鱼第一次见顾渊，差点将她看呆了。只见他生的俊俏至极，墨发冠起，眉眼深邃，只是眼底带着淡淡的疏离。这模样不愧“迟鱼”肯为他赴死。

        “迟姑娘。”

        哇偶，连声音都这么好听

        “顾公子，不知顾公子在此处住的可还习惯，迟鱼作为东道主早该来看看你，只是杂事繁多，让公子见笑了。”

        顾渊觉得今日的迟鱼分外客气，难道是那场大火将脑子烧坏了？

        “迟姑娘所言才令顾某羞愧，若无姑娘顾某如今恐怕早已撒手人寰，如此大恩，顾某无以为报。”

        那便以身相许吧。

        “顾某听闻姑娘昏迷多时不醒原本想上门探望，但实在不敢违背礼节入您闺房。”

        是怕“迟鱼”借此机会赖上你吧。

        “日后若有需要顾某的地方必当万死不辞。”

        呵，大饼谁不会画？

        顾渊每说一句话迟鱼便在心里腹诽一句，不过面上可不能显露出来，只能保持得体的微笑。

        “顾公子言重了，天色不早，我该回去了。若你有别的需求随时可以来找我。”

        迟鱼告辞回屋，一旁的杏儿狐疑地看向她。

        “怎么了？”

        “姑娘是想学大家闺秀那一套从而来引得顾公子青睐吗？”

        迟鱼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是啦。

        “迟鱼”生于市井长于市井，甚至明目张胆做出追夫这种事，说话怎么可能如此得体，差点又露馅了。

        “既然曾经做了那么多都得不到顾公子一个回眸，想来他是真的不喜欢我。如今我不若改改风格，说不定便能得到他的青眼呢。”

        迟鱼毕竟是演员，她将自己爱而不得的情绪表现的淋淋尽致，一旁的杏儿连连赞许的点头。

        主仆二人没注意到门外一道身影闪过。

        顾渊回房后泄愤似的将玉佩重重扔在床上。

        这是他全身上下唯一值钱的物件，他原本想将此物赠给迟鱼用来抵押房钱，谁料却听到了这番对话。

        他原本以为迟鱼经此一遭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谁知还是如此有心计。

        顾渊原本已经说服自己，倘若事成之后迟鱼仍然钟情于自己，那自己便娶了她好生对待，全当还了她的救命之恩，可今日之事令他想起了曾经种种，不由得后背发麻。

        迟鱼让杏儿下去准备晚膳，自己将系统唤出来恶补“迟鱼”与顾渊的故事。

        等系统一口气讲完后，迟鱼对顾渊不免生出一丝同情，“迟鱼”对顾渊所做的事活像个私生饭，怪不得刚才顾渊对自己如此冷漠，一点也不像对救命恩人该有的态度。

        这时房门被推开，除了杏儿还有迟妈妈。

        迟鱼上一世在孤儿院长大，没有见过妈妈，也没有感受过母爱，可能是上天怜悯，这一世赐给她一个母亲。

        “阿娘。”

        迟妈妈笑得和蔼，将食盘上的膳食端了下来。

        “快来吃饭。”

        迟鱼走到桌子前坐下，她一看，居然有鱼有肉还有虾。

        “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有这么多好吃的？”迟鱼夹了一只虾开始剥壳。

        “是阿娘委屈你了，快吃，以后想吃什么便吃什么。”

        迟鱼将剥好的虾放进迟妈妈的碗里。

        “若没有阿娘便没有迟鱼，所以谈何委屈呢？待下个月赚了大钱，我天天给阿娘买肉吃。”

        迟妈妈被她哄得很高兴。

        “好好好，我们小鱼儿赚大钱给阿娘买肉吃，争取将阿娘喂成大胖子。”

        温馨过后，迟妈妈严肃道：“鱼儿，阿娘已经决定关掉栖凤楼。不过你放心，你的嫁妆我早就备好，绝对不会动。到时一定能让我们家鱼儿风光出嫁。”

        迟鱼见迟妈妈神情落寞，她便知道迟妈妈根本就不相信自己能带领栖凤楼重回巅峰，于是池鱼决定先给她露一手，吃个定心丸。

        她将迟妈妈拉到铜镜前坐下，侧身假装找东西，实际是从空间拿化妆品。

        “阿娘，你先闭上眼睛。”

        迟妈妈依言闭上眼睛任由迟鱼在她脸上刷刷画画，过了半个时辰她睁开眼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由惊呼。

        “这是我？”

        迟鱼攀着她的肩膀笑道：“不，这是二八年华的阿娘。”

        迟妈妈笑得合不拢嘴，鱼儿有这手艺何愁栖凤楼无明日。

        “鱼儿，你这装扮手艺是从哪儿学的？”

        哪儿学的？这可是自己斥巨资去美妆学院学习的，再加上这么多年的实操，哪怕是一般的三级化妆师都比不上自己，可她不能这么告诉给迟妈妈。

        “之前闲来无事在一本杂书上学来的，没想到如今倒能派上用场。”

        “那明日你便替众位姐姐梳妆打扮，阿娘不信客人不进来。”

        迟鱼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道：“此事急不得，我们不鸣则已。一鸣便要惊人。”

        迟妈妈此时完全放下心来，将这件事全全交给迟鱼安排。

        第二日迟鱼吩咐人在门前张贴了歇业通知，然后找了些泥瓦匠将大厅重新修缮一番。

        众位姑娘还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每每去问她，都被她挡了回来，只让众人好生歇息。

        动静之大连后院的顾渊都知道了，还来劝她将银子省着花，毕竟栖凤楼今时不同往日，迟鱼也只是让他放心。

        在大厅即将完工之际，迟鱼命人从裁缝铺拿回几袋衣服，她按照尺码分给这些姑娘。

        “呀，好漂亮呀，我还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裙子呢。”

        “对呀，衣料也轻薄，夏日穿正好。”

        “衣服虽美，不过仅仅想借此来吸引客人恐怕不行。”

        众人刚激起的兴致瞬间焉了下去，的确，她们已不再年少，再华美的衣裳配上这张脸也于事无补。

        迟鱼顺手拉过一女子，让其他人在屋外等候，她将女子按在镜子前坐下。

        这是她们当中最年长的姑娘，再等两月便满二十。这在迟鱼那个世界正是风华正茂的好时候，到了这里却被称作年老色衰。

        迟鱼从空间里拿出化妆品，稍加打底，这女子便肤若凝脂。接着是遮瑕，想来这几日她没睡好，眼底黑眼圈比较重。然后搽粉，腮红，描眉，口红，这一系列做完便让她睁眼。

        那女子看着镜中的自己差点哭了出来，还是迟鱼及时制止了她。

        “你可别哭啊，不然就白装扮了。”

        “我明白，谢谢你，鱼儿。你可能觉得我很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好哭的？但你不知道这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我这些年明里暗里被人讽刺年老色衰，看着一批批年轻貌美的姑娘进来，再看着曾经的老主顾不再登门，我每夜只能听着外面的热闹入睡。现在看着镜中的自己，好似又有重来一场的资本。”她边摸着自己的双颊边感叹道。

        迟鱼怎么会不明白呢，她十九岁进入娱乐圈，沉沉浮浮快十年。看着娱乐圈一批批的新人进来，再看着自己曾经的同事都大红大紫，而自己依旧十八线开外。她也彷徨过，也挣扎过，也不甘过。最后在自己的努力下争取到一个女四号，谁知天意弄人变成这样，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女子换上迟鱼给她准备的衣衫推门出去，等在门外的姑娘们都看愣了。

        “紫凝姐姐？”一个眼睛大大的姑娘惊呼。

        女子莞尔一笑，算是回应了她。

        紫凝穿的是一身齐胸襦裙配紫色大袖衫，双臂若隐若现，小露□□却不显放荡，反而衬得性感。整个人看起来既知性又妩媚。更可贵的是她的皮肤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眼睛还大了，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木香。

        众人将目光投向迟鱼。

        “小鱼儿，我们也能变得像紫凝姐姐一般吗？”

        “当然。”

        众人兴奋的欢呼，纷纷央她现在就给大家装扮，迟鱼拗不过一一应了。

        迟鱼让她们将自己的本事一一捡起来，容颜毕竟不是留客的长久之计，主要还是要靠她们自己的本事，众人让她放心。

        三日后栖凤楼开门营业。

        对面的怡红院老鸨不屑道：“哼，还以为他会借机宣布关门呢，现在看来是要和我死磕呀，不自量力。”

        夜幕降临，栖凤楼点灯，屋内众女子装扮靓丽缓步出门候在大门口。

        怡红院的老鸨一震，她们怎么变得这么漂亮，栖凤楼今晚恐怕要从自己这里抢走许多顾客。但是她也不怕，毕竟自己院里的绝色也不少。

        不过迟鱼表示一切可没这么简单。

        如怡红院老鸨所料，栖凤楼今晚座无虚席，这个场景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看着气氛正好，迟鱼给下人使了个眼色，霎时间大厅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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