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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三章 命不该绝


大殿之内,贝秋婉在谷春华的指示下,小心翼翼地挽救着关妃妍的性命。

        大殿之外,马方玉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来回地踱步,看得二老有些头疼。

        奚流忍不住拦在马方玉的面前,竟生起了莫名的怒气,斥责道“你小子能不能安静下来,你这样来回地走,弄得老夫心烦意乱。”

        见到奚流的异常反应,马方玉不解。按理说,里面有危险的是关妃妍,跟他没有半分关系,为何他却像自己一般忧心忡忡的样子?

        他停下脚步,向奚流赔罪道“奚前辈,晚辈是担心小妍,无法静心下来,若是打扰到了您,还望见谅。”

        听了这个解释,奚流却并不卖情,继续指责道“你只知道关心你的徒弟,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奚流说的话越来越引起马方玉的注意,可是他又不明说,让马方玉十分疑惑,不禁问道“奚前辈话里有话,可否据实以告?”

        此时,奚流看向了一旁的云舒,问道“云老头,你觉得呢?”

        云舒叹了一口气,回道“罢了,这些秘密憋在心里着实难受,不吐不快,你就跟他说吧,春华若要责怪,我们一起担就是。”

        “正合我意!”奚流回了一声,便转向马方玉,郑重地说道“臭小子,春华为了救你的宝贝徒弟,牺牲的将是自己几十年的寿命!”

        闻言,马方玉一时愣在原地,他之前从来没有想到救人会付出这么高的代价,不禁问道“她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奚流立即反驳道“如果早告诉你,你就不会找她救你的宝贝徒弟了吗?”

        诚然,马方玉断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关妃妍死去,所以这个问题让他无言以对。

        云舒感叹道“奚老头,此事不能怪任何人,这是春华自己的选择,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火?”

        奚流也明白这个道理,看了云舒一眼,大声道“我……我是向自己发的火,总行了吧!”说完,他独自走到一旁,开始生闷气。

        马方玉能够理解奚流的心情,他担心谷春华就像自己担心关妃妍一样,根本没有什么好计较的。现在的他满心怀着对谷春华的愧疚之情,虽然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说到底终究是因他而起。

        于是,马方玉暗暗决定,一定要找个机会报了这份恩情。

        云舒比奚流显得冷静一些,他向马方玉解释道“春华若是告诉了你这些,她就不是谷春华了。她是不想让你觉得欠她什么,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

        听罢,马方玉对谷春华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在来之前,他只道谷春华空有一身好的医术,却不用来救人,枉为医者。现在看来,她算得上一个可钦可佩的人,至于发誓不再亲手救人,想必有她不得已的苦衷。

        马方玉郑重地说道“谷主对我的大恩,我一辈子都不敢忘。”

        见到马方玉懂得知恩图报,云舒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说道“以春华的性格,若非她自愿,就算你用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会答应。而她现在居然答应了你,我很想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莫非真的是因为秋丫头的缘故?”

        马方玉回道“确实是因为贝师姐,不过并非您想的那样……”

        接下来,马方玉把自己与谷春华的交易跟云舒说了一遍。

        听到最后,云舒反倒笑了起来,道“这是她能做出来的事儿!这些年来,我见过带着奄奄一息的病患来求她救命的人不少,包括你们门派的落幽碧。他们当中,有的是以权力相诱,有的是以金钱相诱,有的是以宝物相诱……最后都被她全部回绝了,没想到这一次她却是因为这件小事而舍命相救。”

        也许,在外人看来,谷春华要求马方玉做的事的确不值一提,就连马方玉都觉得捡了一个大大的便宜。可是在谷春华的眼中,此事牵扯到贝秋婉一生的幸福,她不得不重视。

        而她选择这么做,一方面因为贝秋婉在她心中的地位十分重要,另一方面与她早年的经历有关,受过情殇的人能深深体会到情字带来的痛苦,趁着一切还可以回头的时候,就要将贝秋婉的心思拽回来。

        当然,马方玉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听完云舒的话后,更加觉得谷春华的爱徒之心令人钦佩。

        “既然春华不赞同你跟秋婉在一起,虽然与老夫的想法相左,但是我相信她的判断,此事我也不会再逼你了。”云舒现在倒显得明事理起来,郑重地说道。

        马方玉自然乐意,赶紧向其表达了感谢。

        此后,也许是因为气氛都十分沉重的缘故,三人都没有再说话。

        他们偶尔看看大殿之内,却发现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除了继续等待,别无他法。

        三个时辰之后,一道声音从大殿之内传出来,“你们都进来吧!”

        听闻,马方玉是第一个冲了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关妃妍,现在的她依然安详地躺在地上,不过脸上明显多了几分血色。

        马方玉大喜,赶紧上前向谷春华叩谢道“多谢谷主!”

        这个大礼可谓不轻,足见马方玉对她的尊敬。谷春华见状,倒有些意外,淡淡地回道“我之前说过,你不必如此。”

        马方玉行的叩拜之礼,此生除了自己的娘亲和师父,谷春华算是唯一一个受用的。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知道了谷春华为救关妃妍所要付出的一切,她值得自己这么做。

        当然,马方玉也不会把心中所想说出来,他装作不知,道“这是晚辈目前所能做的,比起谷主来远远不及。”

        此话虽然说得十分隐晦,却逃不过谷春华敏锐的觉察力。她隐隐觉得对方知道了什么,目光便落在刚刚进来的二老身上。

        二老不敢对视,看向别处,故意回避谷春华的审视。

        他们越是如此,谷春华越能肯定,这二老想必对马方玉说了什么,才使得他的态度大为改变。

        对于此事,谷春华没有什么好责怪的,便示意马方玉起身,并说道“这小女孩命不该绝,三天以后,她必会醒过来,届时说不定还会获得不小的机缘。”

        听了谷春华的话,马方玉难掩兴奋之色,再次向谷春华道谢后,轻轻将关妃妍抱起来,并仔细查探她的情况。

        诚如谷春华所说,现在的关妃妍已经恢复了生机,虽然现在看来比较弱,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生机便能全部恢复。

        “你真正应该感谢的另有其人,我只是出口而已,并没有出力。”谷春华淡淡地说道。

        她越是这么说,越能体现出她的高尚,马方玉心知肚明。

        当然,她说得也不错,马方玉便看向一旁的贝秋婉,此时的她呼吸有点急促,想来刚才定是拼了全力在救关妃妍。

        马方玉向其点头道“贝师姐相救之恩,我记在心里了,他日任凭差遣,不敢有违。”

        此话足见马方玉对她的感激之情,除了感激她出手救关妃妍一事,也是感激她之前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更为重要的是,若不是因为她,谷春华未必会答应救关妃妍。

        贝秋婉救过的人不少,只当其是小事一桩,回道“马师弟言重了,救人是我份内的事儿。”

        闻言,马方玉只能把这份感情埋在心底,他日必当回报。

        此时,谷春华向贝秋婉说道“秋婉,从现在开始,你的禁足令已经解除了,现在退下吧,好生休息一段时间。”

        贝秋婉听罢,看了谷春华一眼,眼睛里充满了担忧之色,不过谷主之命不可违背,她便躬身道“弟子领命!”话罢,她第一个离开了大殿。

        见到贝秋婉离去,谷春华转而看向马方玉,道“我希望我们之间的交易不会有第三人知道,尤其是秋婉。”

        闻听此言,马方玉隐约猜到了谷春华的意图,她不希望自己告诉贝秋婉,就是怕贝秋婉知道谷春华是因为她才选择出手相救,以免她愧疚难当。

        这足以看出谷春华对贝秋婉的爱护之心,马方玉当然会成全,不过似乎已经晚了,因为自己已经将此事告诉了二老。

        当然,从现在开始,自己自然不会再向其他人提及此事,便点头回道“晚辈知道了!”

        谷春华这才放心下来,随后挥手示意马方玉退下。于是,马方玉抱着关妃妍离开了大殿。

        大殿之内只剩下谷春华和二老三人,谷春华知道瞒不过了二老,所以不再强行抵抗,只觉一阵眩晕感袭击大脑,使得她步态不稳,连连后退,险些摔倒在地。

        二老赶紧上前,分别在两侧扶住她。

        云舒责怪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小辈们面前强装什么?”

        谷春华用稍显微弱的声音回道“我不能让他们看出端倪,否则秋婉就更加自责了。”

        奚流摇了摇头,道“你眼中就只有她,何曾关心过自己?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为何会答应救人,那小子早就跟我们说了。”

        听闻,谷春华脸色微变,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二老知道了这件事,只怕这件事就瞒不住了,迟早会传入贝秋婉的耳朵里。

        想到这里,谷春华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忽然气息不稳,一口热血吐了出来。

        二老见状,大为惊慌。

        云舒赶紧说道“春华,其他什么都不要说了,你快速速坐下,我们为你疗伤。”

        谷春华完全听不进去,感叹道“我现在终于体会到了,师父,当初是弟子不肖,害您受苦了!”

        见谷春华如此,奚流和云舒互相看了一眼,便当机立断地从背后点了她的昏睡穴,使得她暂时失去了意识。

        随后,二老开始为谷春华疗伤。他们知道,谷春华是因顿失神农草,寿命大减,气血两虚,才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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