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又一个门面

李大峰高兴得眉飞色舞，他的包子馒头卖得最多，小个头的包子比大个头的卖得好，他是越来越信服凌采禾了，一有空就钻研新菜品，见着凌采禾就逮着讨论。

        但凌采禾并没有被暂时的起色冲昏头脑。这阵子她抽空去城里其他几个厂区了解过，十二味包子的目的就是占领厂区市场，靠着名气将小作坊小游摊都按死。

        她的凌姑娘春卷目前是唯一一个没有被一波带走的，靠的一是小游摊联合了起来，二是她的商标已经有一些知名度。

        现在最艰难的时间段已经过去，随着工人们对十二味包子的好奇渐渐消退，她算是稳住了第一个阵地。不过当十二味包子意识到她是个硬茬，必然思索别的占领策略，她一分钟都不可以掉以轻心。

        必须尽快解决的问题就是将游摊变成固定摊。

        小卖部不能作为凌姑娘春卷的固定摊，那里没有邻着马路，区域位置上来说不适合做早餐生意，而且也没有足够的空间。

        但要再买一个门面，资金上又不允许。

        凌采禾从一村走到九村，最合适的其实是周强那一排门面。八村是整个厂区的中心，门面又离厂门口近，而且那些门面本来就是面摊、包粥铺，利用起来也方便。

        但是凌采禾暂时不想和周强打交道。十二味包子进军厂区后，周强的生意也受到不小冲击，她带领李大峰他们“起死回生”时，周强也看在眼里，似乎想与她讨教一二，盼望合作也说不定。

        不过她不想主动招惹周强，等周强像李大峰那样不得不来找她时，再谈合作也不迟。

        放弃八村，凌采禾将目光投向五村火锅馆。后世开火锅馆，中午生意都很一般，晚上却特别火爆，吃到凌晨两三点也不稀奇。叶江池这火锅馆也差不多，中午随便开开，重头戏在晚上。

        凌采禾看中的正是这时间差。早餐生意最晚做到上午十点就收摊了，她卖糯米春卷时早上五点半起来忙碌，李大峰蒸包子则要更早，四点就得起。而早上四点到上午十点，正是火锅馆关门的时候。

        这个时间为什么不利用起来？

        李大峰做了一堆小动物馒头，外表可爱，里面填的是红豆沙、蛋黄流沙、巧克力、芝麻花生浆。用塑料盒子装好，一盒六个，放在冰箱里能存一周。这产品还没开始卖，凌采禾拿了五盒，又买了两条烟，往火锅馆走去。

        “师父！”凌采禾挑的是上午十点多，嬢嬢们正在拆菜的时候。

        叶江池从后院出来，没睡好，还打着哈欠，一眼看见凌采禾提着的东西，笑道：“怎么，十二味包子搞不定，来请师父帮忙了？”

        凌采禾笑着摇摇头，“师父，吃早饭了吗？”

        叶江池如果不亲自去进货，就懒得吃早饭，“没，一会儿和午饭一起吃了。”

        “不吃早饭怎么行？你现在年纪没上去，身体好，等成了老头子，毛病就出来了。”凌采禾朝厨房走去，“刘嬢，我借用下蒸屉。”

        嬢嬢们都和她熟，不拿她当外人，“那呢，自己拿。”

        凌采禾麻利地在锅里舀水，放屉子，将五盒馒头全部放进去。

        刘嬢好奇，“禾子，你这是啥？”

        “早餐馒头，也可以当糕点，里面什么馅儿都有，是我们李师傅自己做的，干净营养。”凌采禾笑道：“个头小，不占肚子的，而且蒸得也快，刘嬢，你等下尝尝。”

        刘嬢乐呵呵的，“好！”

        叶江池抄手靠在厨房墙边，“打什么主意？”

        凌采禾不急，普及了一番早上要吃好的科学理论，不久馒头就蒸好了，个个憨态可掬，加热后更加饱满。凌采禾分给嬢嬢们，又专门夹了三个放在盘子里，“师父，我们去后院边吃边说。”

        后院堆着菜，有张桌子，凌采禾和叶江池就坐那。叶江池本来不想吃东西，闻到面点的香气，还是忍不住尝了一个。这一尝，就把三个都吃了，空荡荡的胃被填满，刚起床的那股不得劲儿也消失了。

        凌采禾见时机成熟，终于开口：“师父，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谈谈租铺子的事。”

        叶江池讶然，“你这丫头，我不做火锅生意了？”

        “不影响你做火锅生意。”凌采禾说：“我只租每天早上四点到十点，其实都到不了十点，九点就能收摊。火锅店中午时卖时不卖，大致是接近十一点才开始工作，半夜两点收摊，我们的时间不冲突。”

        叶江池抿着唇，听凌采禾说。

        “门面放着也是浪费，还不如租给我，水电气我自己付。”凌采禾很有诚意，眼里满是认真，“师父，我也不瞒你，十二味包子想占领厂区的早餐市场，现在我稳是稳住了，但是没有门面始终是个隐患，我很需要门面，现阶段又没有多余的钱再买一个。”

        叶江池笑了笑，“所以你就看准我的了。”

        “我觉得我们这是双赢。”凌采禾虽在请求合作，但并不卑微，她有自己的底牌和优势，“你可以收租金，增加收入，而且火锅店的甜品是我们供应的，正好利用凌姑娘这个品牌，还有……”

        凌采禾俏皮地笑了笑，“师父，既然咱们共用一个门面，大家的早餐就由我包了！”

        在凌采禾说到只租四点到十点时，叶江池就在心里将她夸赞了一番，这确实是个很好的想法，他没立即答应，只是想看看凌采禾还能给出多少理由。

        早餐，是一个让他头痛的问题，因为大晚上才睡，店里很多人都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叶忱秋那臭小子也跟着不吃，这哪行？

        聪明人交流起来不费什么力气，凌采禾一见叶忱秋眼角挂着的笑意，就知道成了，“那师父，我们签个合同？”

        既然是租门面，那当然得有合同，这回凌采禾没去找阮青云，合同是叶江池拟的，凌采禾看了一遍，简洁明了，没有任何坑，月租金五百，水电气另算，什么包早餐之类的都没有写进合同。

        凌采禾是带着现金来的，直接就付了一个季度的租金。嬢嬢们已经将馒头吃完了，个个满足，充满干劲，听说凌姑娘春卷以后就驻扎在这了，更是欢喜。

        凌采禾收好合同，正准备离开，叶江池忽然将她叫住，“你上回说的新甜品做得怎么样了？”

        忙着跟十二味包子打架，凌采禾愣了一会儿才想起，她当时觉得冰粉凉虾西米露作为火锅店的甜品还是有些低调，结合后世的潮流，最好是做点冰沙、冰淇淋杯之类的，要好吃解辣，也要好看，让人看见了就想买。

        现在门面搞定了，凌采禾说：“这周就上新品！”

        冰淇淋杯好解决，厂里有雪糕批发站，买那种大桶冰淇淋，五颜六色，什么口味都有，用的还是真正的奶，甜香浓郁。把冰淇淋挖出来，填进事先准备好的漂亮小碗里，用时令水果点缀，淋一勺子玫瑰酱，或者直接就不淋，便是视觉味觉双重享受。

        凌采禾卡在了冰沙上。做冰沙必须要刨冰机，她和黄巧、李大姐跑遍了城里的商铺，买倒是买回来了，但不是打几分钟就发烫停机，就是叶片不够锋利，角度也不科学，打出来的是冰粒子，口感很差，或者耗时太长，打好时已经化了。

        冰沙需要机子速度快，端到客人面前的是蓬松的“雪”，达不到这点，做刨冰就没有意义。

        “这个东西我能做。”见家里的女人们为此伤神，凌树军拿起机器仔细观察，又把叶片取出来，自告奋勇，“给我三天时间。”

        凌采禾很乐观，舅舅是高级技师，家里的道具、灯，很多东西都是舅舅自己做的，舅舅就像个无所不能的男人。

        三天后，凌树军美滋滋地从车间拿回刨冰机，角度科学，马达转起来飞快，冰被打得绵密，眼看就要成功，刨冰机却自己加热，后面的冰还未来得及打，就变成了一滩水。

        凌树军垂头丧气，“……是舅舅的错。”

        凌采禾反而轻松了，“没事舅舅，我们又不是非得卖刨冰，叶老板说冰淇淋杯很受欢迎。”

        在人们的传统观念里，房子定了，心就安了。对生意人来说也是一样，有了门面和只有游摊时的感觉完全不同，李大峰和何晓洋甚至相约去剪了头，每天四点准时到火锅店蒸包子。

        凌姑娘春卷的招牌高高悬挂，终于算是能与十二味包子分庭抗礼了。而他们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有三个游摊，生意的面铺得更广。

        凌采禾见动物流行馒头很受欢迎，还让赵嬢许嬢帮着李大峰做，多了也不怕，放在火锅店的大型冷冻柜里放着，随时都能卖。

        十二味包子身为老字号，没拿下发动机厂区，脸上颇无光彩，最近也开始放出游摊。凌采禾猜他们应该还有别的动作。但没关系，反正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一日，凌采禾刚接完一批教辅，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叫自己。她回头一看，周静穿着最时髦的玫瑰红西装加高腰阔腿裤，正摘下墨镜冲她挥手。

        “禾子，我从厂里辞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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