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入秋后天气越来越冷，少暮从衣柜里找了一件毛衣。

        啪！毛衣掉地上了，一条围巾跟了出来。那是一条米色羊绒围巾，是念寻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一直被放在衣柜最里边没有动过。

        念寻后来和贝贝反倒成了铁杆死党。俩人毕竟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的交情了。又因为少暮治过她的病，她爱屋及乌，对贝贝没有之前那么排斥。接触了之后才发现贝贝除了学习偷懒，人品真是没的说。

        贝贝没想到因为有个当医生的老爸，竟然招来女神对他刮目相看。于是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爱喊上念寻。有时连出行度假也愿意拉上念寻作伴。她父母倒也民主，知道少暮是个靠谱的家长，很放心让他带着两个孩子去外面玩。他们俩平时工作都很忙，没有时间陪孩子。于是每每都是少暮充当司机，两个少年在后排吃喝打闹，一路欢声笑语。朝气蓬勃的俊男靓女，走到哪都惹眼。少暮不止一次听到人们羡慕地说:“你可真是幸福啊！儿女双全的。这颜值，啧啧啧，两个都长得像你。”

        也有多嘴的人会问:“两个人谁大”

        这时他俩一定都抢着说:“我大!”

        其实俩人的生日前后只差一个月，但念寻就是不服气，不愿被人说小。

        俩人玩闹归玩闹，念寻对贝贝从来没有别的想法。贝贝心里也清楚得很，但他已经很知足了。这么神仙似的人儿愿意与自己相处，若他再别有所图，那俩人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于是一来二回的，两家人也都熟络起来。过生日什么的都会相互送个小礼一同庆贺。这围巾就是念寻专门送给少暮的。

        他拾起围巾摩挲了一会儿，走到镜前，往颈上松松绕了一圈，空空的脖子顿时有了依托和底气。柔柔的绒线蹭着下巴痒痒的，暖暖的细流密密渗入皮肤。

        正发愣时，手机响了。是一个学画画的家长的电话。少暮接完电话后就去了画室。

        二年前他离开学校后租了一个场所教学生画画。挣钱不多但是时间自由，主要是还没人管，一切都自己说了算。一个人混日子嘛，无需大富大贵，能生存能喘气就行。他本来就不是那种有上进心，能奋斗爱拼搏的人。这也是当年佳慧离开他的原因之一。

        到了画室后少暮先给绿植浇了浇水，又简单做了些打扫。不多时孩子们也陆续进来了。他每天上午下午只安排了各两个小时的课，非常轻松。来这儿学画的孩子们都是因为自己喜欢，不是被家长逼来的，所以大家都很自觉，少暮教起来也并不十分费心。今天他像平时一样做了耐心讲解和示范后，便在教室里巡视，逐个看他们绘画，不时给出指导和纠正。少暮自己也会在画架前搞些创作。画室角落的音箱播着舒缓的轻音乐。时光安静，缓缓流淌，日子很好打发。

        家长们很喜欢这个帅气的老师。不仅自身才华出众，待人温文尔雅，上课认真负责，收费还不贵。大家都愿意给他介绍新学员。

        这时已经到了下课时间，孩子们收拾好画具，向少暮道了再见后，便随各自的家长离开了。几个年轻的妈妈正围着少暮说话。有的找他谈考级的事，有的咨询参加明年比赛的事。一个家长找他谈下期续费的事。少暮给她打了七折的优惠，孩子妈妈很是感激。家长们都得到满意的答复后，才牵着自己的娃向老师告别。走出画室的宝妈们边走边聊。

        “英姐，我听我家孩子说你家宝宝的画送去市里参赛，得了一等奖？这么厉害!”

        “也没有了。主要是孩子自己很喜欢钟老师，所以学得快，进步大。”被叫英姐的妈妈谦虚应道。

        “哎！这个钟老师很像一个韩国演员，你们有没有觉得”一个打扮时尚的妈妈问。

        “我不知道什么韩国演员。不过钟老师确实是……哈哈哈!我想起一个笑话讲给你们听。那天我忙，就让我女儿来接她弟弟，刚好他们学校也放假。你们猜我女儿回家第一句话对我说的是什么？”

        “什么？”另几个女人饶有兴趣地问道。

        “她说，妈呀！弟弟的绘画老师好看死了！怎么能有这么帅的五官呢？妈妈你把我生晚了！你们听听，这是一个才15岁的女生说的话。”

        “哈哈哈！”

        ……

        教室里的孩子都走得差不多了，少暮给自己叫了一份外卖。这时一个身材微胖的女人从外面噔噔噔进来，少暮马上站了起来。

        “陆老师你来了，今天有点晚了，又很忙吧？”

        “对对对，今天来晚了点，加上路上堵了一会儿。”陆珍珍对画室里最后一个孩子说，“来，苗苗，收拾一下跟妈妈回家了。”

        陆珍珍是贝贝的班主任，上个月刚把儿子送过来学画画。

        “怎么样钟老师，这孩子行不行啊？”

        “怎么不行，你看，”少暮随手拿了几张学生作品，挑了苗苗的作业递给陆珍珍，“你看看这个。”

        “天哪！这是苗苗画的吗？”陆珍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当然是我画的！”一旁的苗苗抢着说。

        “哦天哪，进步这么快！”陆珍珍显然非常满意儿子的表现，脸上泛出兴奋的红晕。

        “钟老师，谢谢你！真没想到苗苗进步这么快，太谢谢了！”

        “不用客气，主要是苗苗天赋不错，一点就通。不像我儿子，天生不是读书的料。不求上进，还给班级拖后腿，我都很不好意思了。”少暮说的是心里话。

        “你这是哪里的话！钟家贝也是很有希望的。对了，这次统考他进步了呢，好像是进到30多名还是多少名我记不清了。成绩单没在包里，放学校了。”陆珍珍说。

        “是吗？这么说臭小子还有希望？”少暮问。

        “当然有希望了，你把他想成什么了？对我们老师来说，每个学生都有无限的可能性。”

        “对对对，你说得对。实在是给你添麻烦了。他如果不听话，你就狠狠批评他，或者告诉我。你带的班那么好，我们不能给班级拖后腿。怎么样陆老师，这次统考我们班是不是又是第一啊？”

        陆珍珍的班是全校最好的，考试拿第一自然是非她莫属，当仁不让的。她本身又好胜要强，班级管理也很有一套。一直都是领导的重点培养对象，是同行老师们的学习榜样。

        “这次啊，唉……”陆珍珍明显情绪不高，“这次我们班没有考好。”

        “这样啊？没事的，我们班潜力很大的，偶尔成绩波动也很正常。这次第一名是谁啊，还是秦念寻吧？”

        “这次不是，这次是李子睿第一。”

        “是吗？我们班的常胜将军这回也发挥失常了？”

        少暮想起几年前念寻因为没有考好被老师轮流找谈话的事。那这次她该怎么熬

        “秦念寻没有参加这次考试，她家里有点事。所以这次，唉，主要是我们班前面的好生都断档了……”

        陆珍珍很在意这次班级考试失利。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她便领着苗苗出去了。

        晚上少暮给贝贝打电话问情况，才知道念寻已经请假好多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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