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选他娘的选

“本学期最后一天，我跟学校打了个申请，今天下午咱班自习取消，刚解封，能出去的都出去透透风，出事儿我扛着！”

        “舒老师万岁。”不知道谁开麦喊了一声。

        带着全班零零散散的都开了麦。

        “谢谢老师！”

        陈旭决定积极响应号召，他套上一套运动装，撞进夏日炎阳。

        有一些比较开心的事儿，比如，陈红和陈思进明天晚上就到市区了！

        即使还有两周的隔离，但想想至少可以在同一个城市，至少能确保对方是安全的，他也开心了很多。

        打开单元门，听着夏日的蝉鸣，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严——”他刚想叫，毕竟这夏花啊，阳光啊，在这片土地上，一切都那么熟悉。

        他们毕竟椅子走过这条路。

        三四年。

        严阳转头瞥见了他，愣了一下，然后闪身消失在了目光之外。

        是啊，他们已经两个多月没怎么说话了。

        陈旭蹙眉站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心情又没有那么好了。

        不就是个朋友吗？

        自己怎么了这是……

        这两个月里，陈旭的状态渐渐好起来。

        他不再狠命追求成绩，而是用一种比较躺平的心态，尽力而为。

        没想到还干回了前五。

        虽然他觉得这种线上考试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文科榜年级第一，那人以前在六班根本就是个小透明，上个网课698分。

        比理榜第一抄的还好。

        而理榜第一那个呢？

        周秦面目狰狞的扯了扯嘴角。

        “我683分排年级十三，我们大榜前三都是普班的。”他忍住脏话，戳过去一条语音。

        “真他妈讽刺啊。”

        ok，没忍住。

        但怎么说，这个充满了“惊险”又平淡的网课总算暂时告一段落。

        模联向学校申请成功，和学生会一起进入了换届季。

        但其他社团除了广播，都很不幸的被关停了。

        听说严阳要竞选副秘书长，陈旭也便习惯性的跟了过去。

        “九日，你不试试秘书长？”小罗同学表示惊讶。

        “阳姐也不竞，你俩说好的啊？”

        陈旭闷声“嗯”了一声。

        “罗霄”他回过神来，正经道“惹女生生气了怎么办？”

        “啊？”小胖子脸上的肉都被惊得訇然中开，“九日你惹女生生气啦？”

        “你还会关心女生生不生气？”

        他想了想，这话有歧义。

        “不对，你还认识别的女生？”

        “啧，不可能啊…”小胖子绞尽脑汁。

        “你惹严阳生气了吧。”

        ……

        不知道怎么的，他每说一句话，陈旭都想给他一拳。

        他刚想开口，旁边周秦路过，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

        “就你前两个月那作法儿，人家不生气都对不起你的努力。”

        “周秦——？”陈旭转过身，对上一双白眼。

        周秦的声音很好认，低沉的，酥酥麻麻。

        女生管那叫流氓音。

        陈旭从来没什么对声音得定位，不过周秦下一句话说完后，倒是让他坐实了周秦就是个流氓。

        他说“你最好别叫我，我一看到你就想起网课得时候，闭着眼睛都想干你，妈的。”

        陈旭：……

        罗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秦无语似的瞟了这俩人一眼，低下头，轻轻牵起嘴角。

        大多数人只见过周秦拽，生气，无语…却很少有人见他笑。

        虽然陈旭是个男生，但不得不承认，周秦笑起来是极好看的。

        他眉骨深，山根高，眼睛很像西方人，双眼皮比较深，瞳孔是深棕色，眼皮很薄，单看时让人觉得极其讽刺，可那眼角延伸到最后偏偏上扬，又多了种东方风情的禁欲感。

        周秦不算白，但绝对说不上黑，唇红齿白，眉深目高。

        不笑时总像在和别人挑衅，一副莫挨老子的欠逼样。

        笑得时候就好像露出了自己本来得模样，很温柔。

        严阳说，看一个人笑的时候，能看懂他的内心。

        人人都说陈旭温柔，可他笑的时候狡黠的像狐狸。

        他和周秦，一个是装温柔，一个是真温柔。

        “我妹说女生生气，道歉就完了，她说不要脸能解决一切问题。”

        “怎么个不要脸法？”陈旭好奇的问。

        “嗯…”周秦思考了一下，“像我当时和你道歉一样？”

        ……

        空气突然蜜汁安静。

        “恕，恕我直言啊老秦。”罗小胆儿此时很大胆儿。

        “你确定那算不要脸？”

        周秦的脸肉眼可见的黑了一般。

        罗霄闪现一般躲到陈旭身后。

        嗯，罗小胆儿还是那个罗小胆儿。

        陈旭看着这两个人，突然觉得叫他俩出来屁用没有。

        一个没经验，他扫了眼罗霄。

        另一个……除了他妹，压根不和女的说话……他又扫了眼周秦。

        白瞎周秦长了一张男女通吃的脸。

        白瞎罗霄长了一张男女通吃的嘴。

        他叹了口气，“那我自己处理吧，现在主要还是模联和学生会换届。”

        “啊对！”罗霄恍惊起而长嗟，“你学生会的事儿怎么想的？”

        “副秘书长吧，我还是纪律部。”

        “那也挺好”罗霄点了点头，“你呢？”

        他偏头看周秦。

        周秦抬头，收起手机。

        “舒学说学工处让我当学生会主席。”

        “啊？”罗霄瞪大了眼睛。

        陈旭没出声，但也蛮惊讶。

        周秦对学生会无感，当时进去就是凑数的，一年什么也不干的人，怎么就被推成了主席？

        周秦仿佛早已料到他们的反应似的，无奈的摊了摊手。

        “我班他们集体‘上书’，学校看我成绩还行，给我定了。”

        附中学生会主席职位一般都会给点班，六班七班二选一，选哪个班，就看哪个班下手快。

        看来今年七班下手是真快啊。

        陈旭哭笑不得。

        午后的阳光很暖，三个男孩在公园湖边转了一会儿，打打闹闹，走了很久很久。

        很远很远。

        像他们往后的一生一样久，一样远。

        “来来来，坐”副秘书长站在火锅店门口，比服务员更积极的拉拢着“客人”

        陈旭跟在严阳身后，酸是最后一个落座的。

        点菜这事儿，向来靠罗霄，完毕后，秘书长姐姐就开始了“换届演讲”

        “咱们模联也算九死一生了，大家能一起度过这么…这么艰难的六个多月吧…也是不容易，是该庆幸我们还能有坐在这里把这个社团传下去的机会。”她笑道，“线上参了很多会，也很不容易啊，好像——”

        “丁一，你是不还做了奖章？”她看向副秘书长。

        丁一猛地一拍脑门，“差点忘了，不过不是我做的，是复旦大学模联发过来的。”

        “我去”学术总监发出了一声惊叹，“那个很难拿到的。”

        丁一卖关子般笑了，“可不是，我也很开心，咱们培养了几个极其优秀的社员。”

        “都别说话了，我先发一下。”

        在期待的目光下，他打开一个小盒子。

        “第一个是这个…陈旭的。”

        陈旭起身，笑着接了过来。“谢谢。”

        “然后是，罗霄——”他看向这小胖子，笑了。“最开始看到你还觉得挺不正经的。”

        “哈哈哈”罗霄接了过来，“怎么不正经了？你个老六。”

        “皮”丁一笑着掴了罗霄一下。

        “还有两个，嗯，中文委是江流年的，英文委是严阳的。”

        严阳站起身，和江流年对视了一眼，一同走了过去。

        陈旭注意，她今天穿了条裙子。

        即使是他，也是第一次见她穿裙子。

        陈旭脑海里突然浮现一段记忆。

        那时候初中会考刚结束，他和严阳一起去吃饭。

        头顶的太阳晒的他们大汗淋漓，陈旭捧着盒雪糕，站在马路边，严阳站在台阶上，这时，前面刚巧走过两个女生，差不多的年纪，穿着飘飘欲仙的长裙嬉笑着路过。

        陈绪义出身，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好像从来没见你穿过裙子。”

        严阳一愣，笑道。“我不穿裙子，不喜欢。”

        从前想起，觉得很可爱，穿着背带裤的严阳顶着炎阳，长发在风中飘荡。

        现在想想，陈旭心头恍然掠过一个词——失望。

        可他到底失望什么呢？

        就因为她穿了条裙子没有和他讲？还是说她在来的路上压根没回头看他？或者是他发微信他都不再怎么回？

        到底在失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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