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月亮发卡的秘密

在东京和许雨青见过面之后，本来两人的计划是，在冰演前两天抵达仙台，这样不至于仓促，能空出时间在附近逛逛。结果许雨青有门课突然提前了提交论文的ddl，让她不得不在图书馆恶补论文进度。

        现在的状况只好白月先一步到仙台，冰演当天许雨青在场馆门口找她会合。

        二月的仙台属实有些冷。尽管白月有些想念家里温暖的被窝，但是以她的个性，要不然不出门，既然出门了，那么就要充分发挥出门的价值，尽兴而归。

        仙台自然远不能与东京比繁华。不过逛了一天的白月，对这座宁静的城市有着说不出的好感。街道两边低矮的传统日式房屋，覆盖率极高的绿色植被，还有小店里新鲜的渔货，处处透着亲近与舒适。

        “可真是令人快活的食物呢！”晚上白月坐在一家烧烤店里，对着面前的碳火牛舌发出了这样的感叹。刚刚礼貌拒绝了店员推荐的牛舌和日本酒的搭配，没办法，这是一个酒精过敏者的自觉。

        本来以为，自己不懂日语在日本寸步难行，实际上googletranslator的功能已经非常齐全了，稍微大一些的旅游区，更是必备会中文的店员。即使是比划，白月现在也没在怕的。

        今天还没有过完，意犹未尽的她决定吃完去看场电影。今天是《殿下，请埋单》上映的最后一天，听说这部喜剧电影上映后虽然好评颇多，却票房平平。

        或许是日本人生性悲观不爱喜剧？白月想起大学时读过的那些歌颂死亡的日本文学，纵使今日她就站在日本的土地上，也无法理解这样的生命逻辑。

        选在酒店附近的一家电影院，似乎规模不大。她到门口时狐疑地看了一眼手表——才21点，里面就没什么人了。

        庆幸的是，《殿下，请埋单》刚好是今天影院的最后一场，她也是这场唯一一个观众。

        白月选了影厅中间排的中间位。她向来注重观影的体验，尤其是职业习惯，让她对观看视角尤其敏感，设计舞台时总是想方设法让每个区域的观众都能够充分地享受演出。

        虽然是日语电影，不过有英文字幕也算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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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羽生结弦对这次强加给他的冰演并不上心，但是冰演之前的彩排还是尽数到场了。冰演的场馆就是他从小训练的仙台冰场，附近的街道也都是老样子，让他觉得些许踏实。

        彩排结束后，他想起之前中村义洋导演送了他4张电影兑换券，是他之前友情出演的电影《殿下，请给利息》的姊妹篇《殿下，请埋单》。

        3张给了姐姐羽生纱绫，她带着父母去看完后，回来给了不错的评价。剩下的一张他想着抽空再去，才意识到今天就到期了。

        时间不早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场次。思索了半天，羽生结弦还是走进了电影院，想碰碰运气。

        电影院前台店员告诉他，已经开场十分钟了，好在还没错过太多情节。问他座位选哪个，他随手指了最后一排最边边的位置。

        正乐呵呵看电影的女孩，看到开场十分钟才进来的人，在黑暗里皱了皱眉头。她不喜欢看电影迟到，觉得这是对电影艺术的不尊重，就像她也不喜欢自己精心策划的演出有人中途离场一样。

        在她余光发现这个人选择了影厅最角落的位置落座之后，她更加觉得此人是个异类。

        大银幕上演着夸张的滑稽情节，前排那个女孩笑得肆意，羽生结弦却丝毫没有笑的兴致。

        第一次看见有女孩子大晚上一个人看电影的，羽生结弦想。放映机投射在幕布的光不时回映在女孩的脸上，他只能看到光线勾勒出的侧脸轮廓，看不清她的脸。

        倒是女孩头上的发卡，吸引了羽生结弦的注意。这是一个弯月形状的发卡，发卡面泛出皎洁亮白的光泽，在黑暗的影厅中化成一个光点。

        羽生结弦觉得这一幕很熟悉，想了好久的形容词，大抵是——黑夜里云间透出的白色月光。

        他大概也没有意料到，能在电影散场后近距离观察“月光”。女孩一直等到电影片尾字幕播完，才站起来穿上大衣，理了理头发，蹦蹦跳跳地往影厅外走，看上去受到电影情节的感染心情颇佳的样子。

        而月亮发卡，从她顺直的头发间无声滑落在影厅柔软的地毯上。直到羽生结弦把它捡起时，女孩已经不见了。

        他仔细观察了发卡面上月光一般的纹路光泽，还有金属夹上刻的“月”字，判断它应该是手工制作的。他忍不住用指腹轻轻摩挲，因为想到母亲常常也会给自己比赛的考斯滕上添加装饰，类似的手工痕迹他很熟悉。

        羽生结弦把发卡交给了前台店员，心里小小许了个愿，希望发卡的主人能找回它。

        这大概是他此生实现得最快最轻易的愿望了。当他推开电影院玻璃门正要往外走的时候，发卡的主人火急火燎地与他擦身而过，直奔电影院前台。

        他饶有兴趣地停下了脚步。那个女孩似乎不会说日语，在店员迷茫的眼神中，她指指自己的头发，做出别发卡的动作，这时候店员才心领神会，把月亮发卡交还给她。

        她拿着发卡向店员连连致谢，刚才焦急的神情一扫而光。她走到电影院玻璃门外，郑重地把发卡重新戴上，还用手拍了拍发卡自言自语了些什么。

        羽生结弦看到这一幕，心底竟产生了一丝害羞的情绪：刚才还在自己手里的发卡，现在被女孩珍惜地戴上，她甚至还说了一句旁人听不到的悄悄话。

        女孩走的方向刚好是羽生结弦回家的方向。月光下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路的步伐都很快，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别人看来或许他们像一对闹别扭的情侣。突如其来的奇怪想法，羽生结弦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好在克制得及时，没有引起女孩的注意。

        女孩走进了一家24h便利店。羽生结弦透过便利店的玻璃橱窗，看到她在面包区随意拿了一个面包，接着在摆有羽生结弦立牌的零食区货架前来回走了几遍，挑走了一条巧克力，最后还戏谑般用手指划过立牌上羽生结弦微笑的灿烂弧度。

        羽生结弦不由地摸了摸唇角，露出甚至不被自己察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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