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09.“虎虎虎”比赛

库罗卡斯的人潮向来拥挤。

        蓝发少女小心地提着纸盒，避免它被别人的靠近挤压，小小的身形在人群中灵活地穿梭。她的同伴走在她身边，啪唧的脚步在地上踩出印子。她打量周围的状况，感叹库罗卡斯今天的人好多。

        “或许是因为我们好久没来了呢。”温蒂回答夏露露，“所以才会觉得库罗卡斯这么热闹吧。”

        “但是也热闹过头了。”夏露露摇摇头，“好像在过什么节日一样。”

        温蒂和夏露露从库罗卡斯的火车站走到城镇中心，一路闻到的是食物和花朵的香气。库罗卡斯被称作花都，有这么多品种各异争奇斗艳的鲜花没什么问题。可是这一路闻到的食物香气是怎么回事呢？温蒂对嗅觉非常敏感，就只算蛋糕都闻到了十几个品种。盛夏的阳光照得地面灼热，温蒂加快了脚步，想要早点到达目的地。夏露露也展开翅膀飞起来，看见不远处的老虎建筑。

        “温蒂——”夏露露对她喊，“剑咬之虎就在前面。”

        温蒂也看见了不远处的建筑，屋顶的老虎栩栩如生，露出它的獠牙。没想到的是越走人越多，她好不容易挤出了人群，却对眼前的一幕傻眼。修得肃穆的公会面前支起很多摊子，来来往往的人群经过，不时拿走摊面琳琅满目的商品——清一色的食物。几个魔导士站在摊前递食品，顺便把手中的单子递给行人。温蒂和夏露露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有人喊她们的名字。

        “温蒂大人，夏露露大人？”

        雪乃抬起头就看见呆愣的两人站在剑咬之虎门口，完全顾不及头顶的阳光晒在自己身上。温蒂回过神来，小跑到雪乃旁边，和她打招呼：“雪乃小姐好，请问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今天是剑咬之虎传统的‘虎虎虎’大胃王比赛噢。”雪乃笑起来，“为了比赛特地举办的活动啦。”

        夏露露恍然大悟地点头：“原来今天是剑咬之虎的大胃王比赛吗？怪不得库罗卡斯这么热闹，我们一路看见好多卖食物的商贩。”

        “不是卖食物。”雪乃向她俩解释，“准确来说是交换食物，用自己的食物去交换其他食物，可以趁这个机会尝尝别人的手艺。本来大胃王比赛只是公会内部的比赛，不过这几年公会和城镇居民的关系很不错呢，大家就把举行比赛的这天当作食物嘉年华了。”

        就像妖精尾巴有幻想曲，蛇姬之鳞有感谢祭，虽然青色天马也有什么最帅的评定比赛，不过第一似乎一直都是一夜先生呢……温蒂和夏露露期待地对视一眼，想不到剑咬之虎的大胃王比赛已经发展成食物嘉年华了。雪乃笑眯眯地问她你有什么事吗？温蒂才一拍脑袋想起正事。

        “我是来找克莉丝小姐的，因为任务刚好经过库罗卡斯，就想过来看看她。”

        “克莉丝大人吗？她在公会里面。”雪乃指了指公会，“不过她现在有点忙，你可以进去找她。”

        刀锋触碰菜板，发出整齐的切碎声。油与食材交融，香气四溢。人的吆喝声传遍剑咬之虎，克莉丝站在厨房里面准备食物。不时有人问她佐料应该加几分，她头也没抬，直接回答。离举行“虎虎虎”大胃王比赛还有三个小时，剑咬之虎还没准备完食物。毕竟是比拼食量的比赛，再加上有个实力强劲的选手……厨师都不敢松懈，克莉丝从起床到现在一直在准备比赛食物。一声糯糯的“克莉丝小姐”让她放下手里的刀，转头看向身后。温蒂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后，旁边的夏露露打探厨房的状况。她俩得知克莉丝一直在剑咬之虎的厨房，就偷偷溜了进来。厨房里每个人都在辛勤工作，没有一个人看见她们。克莉丝愣了一下，歉意地笑了笑：“好久不见，温蒂，夏露露。抱歉没有注意到你们。”

        “没有啦。”温蒂摇摇头，“克莉丝小姐一直在工作，我才该抱歉打扰到你。”

        “怎么会呢。”克莉丝走到水池洗净手，“你来剑咬之虎玩吗？”

        “因为工作地点是库罗卡斯，所以来看看克莉丝小姐。”温蒂看着克莉丝解开围裙走到她旁边，突然想起什么，“说起来，斯汀格先生去哪了？”

        “他啊……”克莉丝无奈地扯扯嘴角。斯汀格一起床就准备他的比赛去了，现在也没看见人影，“做准备活动去了吧，毕竟他要参加比赛。”

        此刻她俩谈论的对象正奔跑在库罗卡斯的街道上，旁边是同样奔跑的罗格。两人绕着城镇奔跑一圈又一圈，试图消耗体力。明知米涅芭实力非常强大，然而好胜心还是催促他俩不能就这么服输。雷克特和弗洛修最开始还陪着他俩飞翔，现在他们索性一动不动，坐在终点吃着冰淇淋，好不惬意。

        “说起来斯汀格和罗格这是第十圈了。”雷克特舔了一口，“他俩还要跑多久？”

        “弗洛不知道呢。”弗洛修抱着冰淇淋啃，含糊不清地说。

        “今年不会又是大小姐的第一吧……”

        “弗洛也这么觉得。”

        “不行，我们要给斯汀格和罗格打气！”雷克特一下正襟危坐，一副非常信任斯汀格的表情。

        “弗洛也这么觉得！”

        烈日下的两人放慢速度，斯汀格擦掉额头上的汗水，问罗格还要跑吗？

        “我都可以。”罗格呼了口气，“感觉还不够饿。”

        “不够饿？”斯汀格看了他一眼，“你昨天吃饭了？”

        “没吃。”

        为了打败米涅芭，他俩真是想尽了所有办法。斯汀格从一开始的增肥变成撑胃健身，在比赛的前两天只喝水不吃饭，临比赛之前还要跑步消耗体力。斯汀格停下脚步，左右晃了晃：“我差不多了。”

        “你确定吗？”罗格皱眉，“对手可是大小姐。”

        “哼。”斯汀格神秘一笑，“我今早还做了五百个俯卧撑。”

        罗格脸色一变，斯汀格这也太狡猾了，居然不说一声，他怎么就没想到要做俯卧撑什么的消耗体力呢？以往的斯汀格都是吃成胖子，但是今年他保持着平日的身材，罗格好奇地问他：“你怎么不像以前那样吃那么多了？”

        喂喂喂……斯汀格无奈地看他一眼，男人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啊。他凑到罗格耳边压低声音说：“今年不一样啊，我要是吃成胖子，克莉丝肯定会嫌弃我的。”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吃成胖子的样子不好看啊。罗格笑了一声，毕竟他是狂吃不胖的体质，当然这种体质最明显的是米涅芭。斯汀格还在滔滔不绝，分享他的经验：“所以今年我决定调整战术，我发现不吃胖也有别的途径可走。”

        罗格看了看斯汀格自信的模样，心想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不过比起他俩这气喘吁吁的模样，米涅芭正闲憩地呆在公会，舒舒服服地躺着。金牌种子选手从来不做这些无聊的事，她坐在那里就能获得压倒性胜利。

        “我不信。”斯汀格磨着牙齿，发出咔咔的声音，“我今年一定要赶上大小姐。”

        “我也不信。”罗格赞同地点头，斗志燃烧，“我今年不会输的。”

        “原来如此。”温蒂噗嗤一笑，“看来大家都很重视这个比赛呢。”

        “是啊……”虽然克莉丝完全不知道这个比赛的好胜点在哪里。

        “那克莉丝小姐不参加比赛吗？”

        “我不行。”克莉丝听到这个比赛直犯怵，她的饭量本来就少，这种比赛必输无疑，“我吃得不多，再说比赛还需要厨师。”

        温蒂低头看看手里的蛋糕，这是她特意从马格诺利亚带来的。她一直很喜欢那家店铺的蛋糕，也想着带给克莉丝尝尝。那个世界的两周的经历使温蒂对她很有好感，和朋友分享好吃的食物也是非常幸福的事情。但是温蒂没料到今天是剑咬之虎的大胃王比赛，不论是城镇街道摆放的食物，还是剑咬之虎厨房里摆放的食材，她看到了不少新奇的东西。克莉丝还在搅拌手里的汤勺，底下的小火慢炖，发出滋滋的声音。才切完的鱼片鲜嫩，看得出厨房里的几个人刀工都很好。鱼肚白和天边的晨曦混成一片，再撒上温热的汤汁，酸与咸融合得正好，浸入内里。除此以外还撒上了鹅黄色的小花，细小的花瓣散发丝丝甜味，是九月月光的那种甜，随着渐渐宁静的夜晚钻进梦乡。就连蛋糕都是新式的，温蒂一进门就看见抹得像彩虹的蛋糕，不知道是不是每一层味道都不同。和这些比起来她手里的蛋糕就显得普通了，温蒂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克莉丝。

        克莉丝看见小女孩犹豫不决的表情，眼神不自觉地打探手里的蛋糕。旁边的夏露露轻声叹气，好像在催促温蒂快点下决心。克莉丝笑了一下，稍稍弯腰：“这个蛋糕是给我的吗？”

        “是的！”温蒂下意识回答，说完才愣愣地眨眼睛。克莉丝弯起眼眸，接过温蒂手里的蛋糕礼盒，再揉揉她的头：“谢谢你。”

        “不用谢……那个，这个蛋糕的味道我很喜欢的，但是不知道克莉丝小姐喜不喜欢……”温蒂有点紧张地摇手，话语是解释和推荐的意味。克莉丝明白她的心情，事实上整个妖精尾巴她唯一熟悉的就是温蒂。克莉丝也想过什么时候去找温蒂，但学习魔法实在是件耗费心神的事情，没法抽出时间。温蒂能挂念自己，克莉丝对此很高兴。这是她第一次和年纪较小的少女接触，对方是个礼貌且温柔的孩子。她有一颗真诚的心，愿意交付世人。这是很难得的人也是很难得的品质，能遇见这样的人算是克莉丝的幸运。克莉丝看向旁边的伊莎贝尔，问她还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你去休息吧。”伊莎贝尔摇摇头，“就剩最后的压缩饼干了，烤好就行。”

        “压缩饼干？”温蒂好奇地看过去，“那是什么？”

        “嘿嘿。”伊莎贝尔神秘地笑笑，“就是看起来体型很小但是很撑胃的饼干，我想参赛选手这下可没法吃太多了。”

        说起来这个食物还是克莉丝从她的世界学过来的，剑咬之虎负责准备食物的厨师每年都会头疼。一来是尽量不要重复去年的食物，二来也要有点挑战性。克莉丝想也没想就把这种饼干用上去了，谈不上好吃，但是撑胃。温蒂和夏露露看着那一块小小的饼干，不相信它真的有那么厉害的功能。

        “要尝尝吗？”克莉丝捻起一块，“或者离开之前给你打包一点？”

        “不用啦。”温蒂赶紧摇头，“比赛还要用呢。”

        “他们吃不了这么多的，就算缺少当场做就好。”克莉丝环视一周，“你要是喜欢什么给我说，一会打包带走就行。”

        温蒂的眼珠骨碌碌地转，诚实说来她确实看上了不少想吃的东西。克莉丝和伊莎贝尔简单地交付几句，和温蒂她们一起走出厨房。离开前端了两碗酒酿桂花芋圆，松林百花果糕点，芝麻乳酪酥饼，还有温蒂之前看上的彩虹冰激凌蛋糕。温蒂和夏露露期待地搓了搓手，说那我开动了。

        大概龙的孩子吃起食物都很香，克莉丝看着温蒂塞得满当当的腮帮子，咀嚼的劲还没下去，拿起凉水就开始灌。这种狼吞虎咽的方式她只在斯汀格身上看见过，说起来大小姐虽然吃得多，但是吃相非常文雅。不过就算都是狼吞虎咽，两人还是有不同。如果一定要用动物比拟，那斯汀格和温蒂的区别应该是饿虎和饿仓鼠的区别。克莉丝倚着靠背微笑，公会里全是进进出出的人，不时经过她身后。有人迅速从她身后掠过，风撩起她的发丝。克莉丝朝身后看去，只看见一个瘦削的背影隐入人群。

        温蒂看见克莉丝盯着那边发呆，询问她的状况：“发生什么了吗，克莉丝小姐？”

        “没什么……”克莉丝觉得那人身上的魔力荡漾有点诡异，她转回头回答，“我好像没见过那个人。”

        “是剑咬之虎的成员吗？”温蒂放下勺子，“克莉丝小姐没见过？”

        “应该是的，不过听斯汀格说有的成员除了接任务很少来公会，没见过也正常。”

        克莉丝不是擅长社交的人，好在剑咬之虎的大部分成员都好相处，大家见面互相打招呼就当认识了。其余那些性格比较沉默，或是不好接触的人，克莉丝也没想着和他们熟识。温蒂歪着脑袋思考，毕竟妖精尾巴的大家关系都很好呢。虽然也有人性格冷淡，但不至于到不认识的层面。

        “每个公会都有每个公会的相处模式。”夏露露解答了温蒂的疑惑，“毕竟像我们公会那样吵闹的还是很少，再说现在剑咬之虎的气氛比之前好很多了。”

        “说得也是。”温蒂认同地点头，“我还记得大魔斗演武时的气氛呢，剑咬之虎好严肃的。”

        克莉丝不禁腹诽以前的剑咬之虎到底是有多严肃啊，艾露莎小姐和温蒂都是一副非常欣慰的样子。她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状况，除了参赛选手和帮忙分发食物的成员，其他人都忙着布置公会。说起来还有点张灯结彩的新年氛围，克莉丝看见头顶的彩带和彩灯，思考他们到底是举办大胃王比赛还是唱歌舞蹈一类的比赛。

        温蒂看着眼前的空了大半的碗碟，不好意思地放下手中的馅饼。克莉丝不怎么会主动挑起话题，只能坐在她对面发呆，手支着脑袋盯着她吃东西。温蒂见状眯眼笑起来，询问她最近的情况：“听说克莉丝小姐已经学习魔法了？”

        “嗯？”克莉丝回过神来，“是学了一些精神类的魔法。”

        “精神类魔法？”温蒂好奇地看着她，“那是怎么样的？”

        “嗯……具体来说，现在学的是幻术和梦境一类的魔法。”克莉丝掰着手指回想，“不过都是比较浅显的魔法，我的能力还不足以学习很难的魔法，魔力也不够支撑。前段时间接了一个心理治愈的任务，还因为魔力枯竭晕倒了。”

        温蒂听见克莉丝的话愣了一下，因为她之前也接了同样类型的任务。

        “我之前也接了心理治愈的任务。”温蒂回答她，“说起来还真是不好处理的任务，以前我都可以用天空魔法净化的。这次虽然有效果，却非常微弱。”

        “具体是什么样的？”

        “是一个有关老人的任务，他说他很痛苦，痛苦到想要死去。我问他为什么痛苦，他说他总是想起以前没能救得了自己弟弟的事，非常后悔。甚至还想为这样的愧疚赎罪。”温蒂揪着手指回想，“于是我就使用了魔法的净化作用，虽然他说他好了一些，却还是有愧疚之情。”

        “那你……”克莉丝斟酌着问，“有没有遇见怨灵？”

        “怨灵？”温蒂愣了一下，“那是什么？”

        “大概就是人因为执念变成灵体，只能存活于精神脑海中。我见到的怨灵是那个老人少女时期的爱人，她一直念念不忘。但是那个少年存活于她的脑海，只为了不断引诱她死亡。”克莉丝叹了口气，“所以我……只能把他消灭了。”

        夏露露支着脑袋思考：“说起来为什么那个老人会一直有愧疚之情呢？如果说见着亲人死去没能救他，那确实会很想念很后悔。可是他却用了‘赎罪’的字眼。”

        “我觉得一个原因有很大的可能性，他弟弟的死亡是由他造成的。”克莉丝端起桌上的咖啡杯，慢慢搅拌，“不论是直接还是间接。”

        克莉丝最近总是很容易困倦，有时候晚上不到十一点睡觉，第二天醒来没多久又想睡了。连上课时期都不会看着书本睡着，现在学着魔法竟然会睡眼惺忪。梦里不是无尽的沙漠就是无尽的海，她独自穿过沙漠，在迷失前坠入海水。斯汀格担心是不是魔法副作用太大了，克莉丝只当自己魔力不够，平时多喝点咖啡提提精神就行。

        夏露露觉得克莉丝的话很有道理，赞同地点头：“那这究竟是因为他的念头太过执着，还是和克莉丝小姐遇见的怨灵一样呢？”

        “我的魔法不是精神类魔法，所以看不见怨灵。如果真的是别人引诱他这样去想……”温蒂不寒而栗，如果是有念头引诱的，岂不是所有的事件都是有意为之。

        “这件事斯汀格已经上报给评议会了。”克莉丝安抚她，“他们会查清楚的。”

        是呢，评议会那些很厉害的议员一定会查出来的。温蒂放下心来，对着克莉丝微笑。两人嘀咕了一会，肚子好像又有空隙了。温蒂拿起一块酥饼放进嘴里，看见大门口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诶……那不是神乐小姐吗？”

        踏入剑咬之虎大门的神乐正左右探头，她也在门外遇见了雪乃，简单地打了招呼，询问米涅芭在哪里。雪乃告诉她米涅芭一直呆在公会，神乐环视一圈，并没有看见她的身影。桌旁的克莉丝看她拘谨的模样，试着向她挥手：“神乐小姐——”

        神乐的目光移向声音的方向，扎着马尾的克莉丝正朝她挥手，旁边坐着妖精尾巴的温蒂和夏露露。除了她以外，竟然还有非剑咬之虎的成员来到这里。神乐舒了口气，大步走向白色圆桌，和她们简单地打了招呼。

        神乐会出现在这里，克莉丝倒是一点也不意外。米涅芭曾经悄悄叫走她和雪乃，认真地讨论两人关系的进展问题。她友善地向神乐微笑，看着她左右摆头的样子：“神乐小姐是在找大小姐在哪吗？”

        “嗯。”神乐诚实地点头，“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她啊——”克莉丝无奈地笑了笑。剑咬之虎的参赛选手都有各自的怪癖，比如斯汀格和罗格是出门跑步消耗体力，奥鲁伽溜去唱歌打气了。唯独米涅芭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用她的话说，她要保存体力。

        “你们不是要比赛吃东西吗……她竟然说保存体力？”神乐不敢置信，难道不是越饿吃得越多？

        “我也不敢相信。”克莉丝摇头，“可她真就是这么说的。”

        好吧，只能说大胃王就是有大胃王的特别之处。神乐一直听闻米涅芭的“威名”，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她的实力。至于为什么神乐会来到剑咬之虎，当然是米涅芭邀请的。公会内部的成员一直有“虎虎虎”比赛的好胜心，可惜他们再怎么挣扎也吃不过米涅芭。克莉丝问神乐需不需要现在去找米涅芭，她就睡在公会的休息室。神乐赶紧摆手，说米涅芭马上要比赛，现在就不去打扰她了。神乐的手一直搁在膝盖，掌心不时磨蹭裙面。盛夏到来，神乐换上较为轻薄的羽织，裙摆沿到膝盖。紫色长发也是精心打扮过的，散发好闻的深谷幽兰香味。

        克莉丝扫了一眼快被吃完的碗碟，打算去厨房再端些出来。她问神乐温蒂和夏露露想吃些什么，温蒂眼睛闪闪发光，表示自己想吃的很多。神乐还有些矜持，直到她捏起桌面的脆饼，眼睛发亮。

        原来剑咬之虎会做好吃的人不止米涅芭啊。

        “奶青花酿小丸子，草莓酱淋香草冰淇淋，乳酪酥饼，针尖沸雪茉莉茶……好，还要什么吗？”

        “不要啦——谢谢克莉丝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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