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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梦境1


我醒了。

        “啊——嘶——”我捂着脑袋从床上坐起,入目却是一四角卧榻,薄如蝉翼的帐幔从上方垂下遮掩。

        “这……是?”我仔细回忆着,好像是陈鬼鬼带着我从窗户飞入房间,当他把我放到床上时,我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可这也不是我的房间呀……

        我抬手去掀床前的帘,可手指触到帐帘的时候我就愣住了。我收回手,仔细查看。

        这……这细若幼芽的葱指?这如电视剧上一般的白单衣?再把袖子往上一卷……这小小的白藕臂?

        我睡个觉而已……穿越了?还是在做梦?

        掐掐自己。疼的。

        我掀开纱白帐幔,大片的淡褐带幻彩图案的织锦地毯,梨木桌椅柜,镂着攀爬着的藤曼花草,桌上有一釉色花瓶插着几朵水红淡雅的花,还有一圆滑铜镜,带金丝细边,镶花蝶螺钿。

        嗯?嗯!嗯……

        不是吧,真穿越啦?!时光机后遗症?!而且这户人家……

        低调、奢华、上档次……

        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侧方一排排的细致流苏后传来“吱呀”的推门声,接着流苏被拂开。

        一个十多岁的少女,梳着双环高髻,一身质朴淡绿古装,手中捧着铜盆,盆边挂个毛巾。

        当她看到我的一瞬间,眉毛上扬,瞳孔放大,嘴角咧开:“小姐!小姐你醒啦!?”

        “老爷!夫人!小姐醒了!”她惊喜地回头一喊,水盆放在一旁的桌上,又跑到我床前,又是摸额头,又是脸碰脸的,“竟然不烧了耶~小姐你还难受吗?”

        “我怎么……”才说三个字,我就慌忙地捂住嘴,我的声音怎么变得跟个娃娃似的??

        这时,一个相貌英俊,乌发高束的男子牵着一个温婉雅美的少妇匆匆走过来了。

        “爹爹,娘亲~”我不自觉就叫出口来。

        不对呀!不是啊!这不是我的爸妈!

        我的爸妈是……

        是……

        啊?什么爸妈?

        明明是叫作爹娘才对。

        一瞬间,所有的记忆淹入脑海。

        商人独女,睦家千金——睦以和,当下只是一垂髫年纪的女孩。而面前这个比我大了约莫十岁的少女,是我的贴身丫鬟,小青。

        不对,不对!我叫陈婷婷,现在是十六周岁了。

        两种记忆混杂在一起,叫我记得头昏。但我的脑海里仿佛有一种东西,似乎在霸占一块区域。

        入侵、侵略、侵蚀、替代……

        三人对我嘘寒问暖,我机械地回答了他们。

        待他们走后,我迅速翻身下床。

        “我在忘记,我没了些记忆。我在忘记……”

        拿出笔墨纸砚来,用虫爬般的毛笔字在纸条上写画,嘴里还不停地念叨:“方毅然,李如意,陈鬼鬼,余曦,上官水……”

        “上官水?水什么?”我敲敲脑袋,“应该还有一个字才对……”

        眨眼瞬间仿佛带有眩晕效果:“什么一个字?我刚想写什么水来着的?”

        于是纸上稚嫩的字眼停留在“曦”就再没有继续了。

        ……

        第二天,醒来时,有一缕阳光洒过来。古色古香的房间,一条枝叶在古窗前冒了些嫩芽。

        一切都真得仿佛是现世。

        不对!不对!这不是我所在的世界,一定是我使用时光机的后遗症!我被卷入了什么东西里去!

        纸条!

        心中一动,我到桌旁去,拿起昨天写下的那张纸。

        “方毅然,李如意,陈鬼鬼,余曦。”我心中默念,又觉怪异,嘴里也开始一遍遍重复读着。

        读了十几遍后,我终于又想起来原本世界里的他们了,还有与他们关联的事情。

        从这一天起,这个步骤每个早晨我都要重复一次,只是每一天想起来他们的时间都会比前一天多上一倍,每一天他们的面貌轮廓都在我的脑海里变得模糊一点。

        直到有一天,我刚下床,想拿起桌上的纸条来,窗外就挤进一股疾风来,卷来、卷来,携着那纸条,走了、走了。

        我没从风的手里夺过它。

        忽地一愣。

        “我刚刚……想干什么来着?”我看着窗外微动的树木枝叶,一阵恍惚,“忘了。啊,算了,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我得梳洗一下,今天小青要带我去街上玩呢!”

        小青用湿润的绸布为我擦拭面颊,这时“噗通!”一声,有一个白花花的东西落入水盆里去,溅起水花朵朵,湿了梨木桌和锦罗衣裳。

        “啊!——”小青吓了一跳,看过去,一只白毛红眼的小鼠在脸盆里挣扎,呛着水乱叫,可惜这盆对它来说太深。

        “小、小、小姐,别怕别怕,我、我、我这就把它抓了喂野猫去!”

        “不要呀,你看它多可怜。”我双手作捧状伸向它,不料它在水中挣扎得更厉害了,还直往我的反方向乱蹿。

        “小姐,这白鼠是害畜啊!”小青拦下我的手。

        “小青,害畜是什么意思?”我仰起脸来,眨着眼问道,“我想把它放走了好吗?”

        “哎!你这……小姐你这粉团团的模样,真叫我心里不好过去!”小青把手垂下,不再挡我。

        我轻声道:“我把你救出来,你不要害怕,不要咬我。好嘛?”

        那白鼠仿佛跟听得懂人话似的,很快安静了下来。

        于是我把它捞了出来,它在我手心瑟瑟地抖,倒也没有敌意,于是我把它放到窗边去了,没想到它还像人样一般站起来抱着拳,向我躬了躬身子,然后顺着窗沿溜走了。

        “嘿!小姐,那鼠该是成精了!还给你作揖呢!”小青笑道,“这身湿了,我去给你换套新的来!”

        小青帮我这身换好后,自己也出去换衣裳去了。

        趁着这个时候,我又走到窗前去,奈何年幼娇矮,我踮起了脚尖才勉强把眼睛露出窗沿。

        丝丝缕缕的风吹过去,丝丝缕缕的白泽锦线飘过来。

        “头发……”我费力地伸了伸胳膊,它轻柔地拂了拂我的指尖,“白发……”

        本来忘却得几近一干二净的记忆忽地袭来,好像有一个娇小的女孩,有一头牛乳般的白发,有一个丽质绝世的白衣少女会叫她“珊”……

        轻轻的脚步声走来,白发男子的模样映入眼帘,而那头白发又好像与记忆中的白发不太一样。

        眨眼的瞬间,眩晕恍惚,女孩和少女的模样皆于脑中消失殆尽。

        面前的男子面庞清润俊逸,这头白发竟散发着月辉银华,淡水红的眼眸,睫与眉皆是皑皑雪色。

        他对我莞尔一笑,浑身仿佛都是袅袅仙气。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好……”他低了低头,淡淡地笑了下,脸上泛起点粉蒸,“以身相许。”

        春树沙沙地摇了两下,缕缕晨辉落下,惊了唱喜的鸟雀。

        我歪了歪脑袋:“大哥哥,什么叫以身相许?”

        “小姐,我换好衣裳啦!咱们走吧!”

        我转身,小青过来牵着我走了,一回头,窗外只剩细嫩的枝叶。

        城镇一片喧闹繁乐,小青带着我买了很多吃食和玩具。

        “哇!——”“厉害啊!”“看不出来啊!小小年纪的!”赞叹声,鼓掌声,排山倒海般从前方一个院门大开的地方传来。

        我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小青一脸兴奋:“是这里最大的武场!在我当小姐你的贴身丫鬟以前呀,老爷和夫人送我去这里学过三年呢!”

        我拉着小青去那扇门外观看,一片辽阔土壤,衣着分为不同的颜色聚成一群群,而一个小小的少年被围在中间,不着他们中任何一种服饰。

        他正挥剑翻身,横空刺出,风声被割裂,乌发翻飞,银剑闪耀。轻巧落地,他回头朝我望了一眼,也许是我的错觉,那漂亮的月牙眼睛对我笑了笑。

        他很快向着其中人数最少的派别,躬身作揖,童声清脆:“小辈请求拜入仙武阵。”

        当他如愿时,好像又倾了目光向我投来一眼。

        一旁的小青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只是低低发出艳羡的赞叹声。

        我年幼,不懂什么是喜欢,只是那天我也求着爹娘让我去学武。

        虽然这个请求被他们语重心长地婉拒了。

        然而当晚,我竟在新来的几名家丁中发现了一个熟悉面孔。

        是他!

        我问小青:“什么是仙武阵?”

        小青答道:“小姐,武场里有学剑、拳、刀、棍等等阵别,体训时是一起的,教学时虽然分开,但也只是在那片土地上划分开训练场地。但是仙武阵是无论何时都是自己单独训练,我在那儿三年,也只有像今天这样招新时才有见到他们……”

        我听懂了,仙武阵异常难进,但是使任何兵器,打什么拳法都有资格进,进了以后也是秘密一样地习武。

        我道:“小青,你当时是入个阵?”

        小青昂起头,一脸骄傲:“剑阵!”

        剑……他也是用剑。

        “小青,你教我用剑吧。”

        她很为难,但一个月后还是妥协,买了两把木剑来。

        那一天,他在庭院扫落叶。我鼓起勇气:“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白皙的两颊仿佛涂上胭脂:“我叫白瑜。我知道,小姐芳名为以和。”

        从那天以后,除了私塾先生讲课的时候,小青都常偷偷在我的闺房里教我用剑。

        白瑜每天都有固定的时间段去武堂,而在剩下的时间里,都在我家中卖力干活。我们总是不约而同地在上千平米大的睦家的某处相遇,总是心有灵犀地见面就提起对方心中的话题。

        白瑜是除了小青以外唯一知道我在偷偷学剑的人,他不能入我的闺房直接指点,于是写来些使剑的要领给我。白瑜告诉我,我也是他唯一的特殊。

        而小青教我用剑,一教便是十年,每一年她都为我换新的剑来适配我身体上的成长。

        在这十年中,身为当地最富有商户的千金的我,与家中佣人白瑜,那不为人知的爱恋每一年都更加地发酵一点。

        而十年之后,我年至及笄,是谈婚论嫁的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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