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短篇一第三章

许玉檀至陈文英学校门口，请一位学校女工去找陈文英，稍刻，一位女学生走出来，请了许玉檀进去。

        许玉檀随着女学生去到学校的礼堂，女学生忙着布置会场。竟是追悼会。许玉檀远远看见一个孤瘦的身影坐在舞台的前头，走上前一瞧，竟是陈文英。

        “文英，他来了。”女学生对陈文英喊了一声，陈文英呆滞地回过头来。陈文英的面容憔悴得吓人，双眼布满血丝，眼周肿胀十分，头发也十分凌乱，而最为骇人的，即是她那条浅蓝色裙子上大片大片的斑驳血迹。。许玉檀很难将眼前的人和那日明丽清新的女学生联系到一起。他杵在原地，嘴巴也张不开。陈文英眼里顿时充满眼泪，嘴里喃喃着：“血崩了，死在我的怀里···”她木讷地转回头去，眼泪止不住地流，脸上没什么表情。

        那天许玉檀在礼堂陪陈文英坐了一天，直到她昏过去，女学生们将她带走，许玉檀才被请出学校。

        再见陈文英是在一个礼拜后，在公园里，她坐在湖边的亭子里。手里不知在写什么，双脚搭在栏杆上，蓝色洋裙的裙摆被风吹得荡啊荡，荡啊荡···许玉檀没忍住上前找陈文英。叫的第二声陈文英才应，神情依旧有些呆滞。陈文英笑着请许玉檀坐下。

        “你写的什么？”

        “啊······”她低下头看被自己写得乱七八糟的本子，顿了许久“想给杜先生和她的孩子写悼词，明天她就要下葬了，可我什么也写不出来。”她挤出来一丝苦笑，不一会她就哭了起来。许玉檀将她搂进怀里，让她趴在自己的肩上。

        “那不是你的错，那不是你的错···”许玉檀反反复复地说道。

        那天陈文英大哭一场以后，渐渐从杜美仪之死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后来几次到陈文英兼职的报社找他，有时送去点心小吃。眨眼到了五月，端午将近，街上却不甚热闹。

        陈文英打开饭盒，一只粽子在其中，冒着腾腾热气，已经剥去了粽叶。

        “学校的一位女工是我同乡，她送了我两只粽子，一个给你。”

        许玉檀托着腮，颇难为情。

        “你不爱吃粽？”陈文英长长叫了一声。

        “爱吃爱吃···”许玉檀抢过粽子，往嘴里塞了一口。几乎是粽子迟到一半时，陈文英忽而醒觉，粤人偏好咸粽。

        再来时中秋的那事。之后除夕之夜，游子二人共度新春，花灯下互诉了衷情，从此走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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