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暖姜奶茶

今天没有圣诞茶点，因为舞会上有宴席。

        到了七点，天色昏暗下来，不太容易瞄准目标了，其他人便放弃了打雪仗，一起返回公共休息室。胖夫人和她的朋友——楼下的维奥莱特一起坐在像框里，两个人都晕乎乎醉醺醺的，她肖像的底部扔着好几个空了的酒心巧克力盒子。

        “鲜艳之光，没错，是这样！”她听了他们的口令，咯咯笑着向前转开，让他们进去了。

        哈利、罗恩、西莫、迪安和纳威在楼上的宿舍里换上了各自的礼服长袍，一个个都显得局促不安。

        “我真弄不明白，你们俩是怎么把全年级最漂亮的姑娘弄到手的。”迪安低声嘟哝着。

        “异性相吸嘛。”罗恩闷闷不乐地回答，一边把袖口的线头揪掉。

        公共休息室里看上去怪怪的，里面的人们不再是清一色的黑袍，而是穿着五颜六色的礼服长袍。

        帕瓦蒂在楼梯下面等着哈利。她看上去确实非常漂亮，穿着扎眼的粉红色长袍，乌黑的秀发用金丝带编成了辫子，手腕上的金手镯闪闪发亮。哈利见她没有发出咯咯的傻笑，不由得松了口气。

        罗恩东张西望地问，“赫敏呢？”

        帕瓦蒂耸了耸肩：“帕德玛马上就到。我们下去吧，好吗，哈利？”

        哈利在钻出肖像洞口时碰见了进来的弗雷德，弗雷德手里抱着一个纸袋冲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门厅里也挤满了学生，都在来回打转，等待八点钟的到来，那时礼堂的大门才会敞开。有些人要与其他学院的舞伴碰头，便侧着身子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寻找对方的身影。帕瓦蒂终于找到了她的妹妹帕德玛，领着她过来见哈利和罗恩。

        “你好。”帕德玛说，她长得和她姐姐一样漂亮，穿着一件艳绿色的长袍。不过，她似乎对罗恩做她的舞伴没有什么兴致。她乌黑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罗恩，目光停留在他礼服长袍上起毛的领子和袖口处。

        “你好，”罗恩说，但眼睛并不看着她，而是在人群里东张西望，“哦，糟糕……”

        他微微弯下膝盖，躲在哈利身后，因为芙蓉·德拉库尔走过来了。她穿着银灰色的缎子长袍，真是美艳惊人，身边陪伴她的是拉文克劳学院魁地奇队的队长罗杰·戴维斯。等他们走远了，罗恩才又挺直身子，越过人群朝远处眺望。

        “怎么不见赫敏？”他问道。

        一群斯莱特林的学生沿着台阶从他们的地下公共休息室里上来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马尔福，他穿着一件黑天鹅绒的高领礼服长袍，身边的潘西·帕金森则穿着满是褶边的露胸浅粉红色长袍，她紧紧吊着马尔福的胳膊。克拉布和高尔都是一身绿色，像两块长满青苔的大石头，他们俩都没能找到舞伴。

        哈利瞧见最近的一根石头柱子后，一身白色晨礼服的乔治正和他的舞伴奥丽薇亚说话，眼睛一眨不眨的。奥丽薇亚今天扎了个双麻花辫，一身可爱的明黄色短裙，面对乔治的凝视她正低着头摆弄短裙上的小棉条。

        橡木前门被打开了，大家转过头，看见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和卡卡洛夫教授一起走了进来。

        克鲁姆走在最前面，穿着黑红相间的骑士服和鲜红色斗篷，身边的好像是拉文克劳的一位姑娘，她穿着一身青蓝色的方领鱼尾裙。

        越过他们的头顶，城堡前的一块草坪被变成了一个岩洞，里面闪烁着星星点点的仙女之光——这意味着有几百个活生生的仙女，她们或坐在魔法变出的玫瑰花丛里，或在雕像上面扑扇着翅膀，那些雕像似乎是圣诞老人和他的驯鹿。

        烛光和火光都渐渐暗了下来，随之的，人群中的嘈杂声也渐弱安静起来。

        礼堂的墙壁上闪闪发亮的银霜开始闪烁，天花板上是星光灿烂的夜空，还挂着好几百只槲寄生小枝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四张学院桌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百张点着灯笼的小桌子，每张桌子旁坐着十来个人。

        勇士们和舞伴们都被麦格教授引领到礼堂大门外整装待发，冰霜圣诞树下的交响乐团已经做好了随时起奏的准备。

        他们鱼贯而入，朝礼堂前面一张坐着裁判的大圆桌走去，礼堂里的人们都站起来热烈地鼓起掌来。

        哈利被帕瓦蒂扯得像条宠物犬似的，应付着和欢呼的人群打着招呼。突然目光落在一身休闲西装的弗雷德身边那个姑娘身上。他吃惊得张大了嘴巴。

        是赫敏。

        尽管哈利稍早些已经知道了，但还是吃了一惊。因为此时她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赫敏了。

        赫敏对她的头发做了一些手脚，它们不再是毛茸茸的，而是变得柔顺而有光泽了，在脑后挽成一个十分高雅的发髻，上面还嵌着珍珠光泽的珠花。她穿着一件用飘逸的浅粉紫色的面料做成的长袍，而且不知怎的，她的气质也不一样了——她看上去简直光彩夺目。她正迷人地微笑着，哈利真不明白他以前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你好，哈利！”她说，“你好，帕瓦蒂！”

        帕瓦蒂用一种毫不掩饰的怀疑目光盯着赫敏。这样做的不止她一个。潘西·帕金森挽着马尔福的胳膊走过时，瞪眼望着赫敏，就连马尔福似乎也找不出一句话来侮辱她。而罗恩呢，径直从赫敏身边走了过去，看也没看她一眼。

        勇士的队列落座后，大厅的烛光又明亮了起来。在一阵舒缓祥和的曲子里，邓布利多宣布晚宴正式开始并立刻十分兴奋地给自己的盘子里点了份猪排。

        看了眼小菜单，圆桌前的赫敏在金光闪亮的盘子里给自己点了份薯烩羊肉。身边的弗雷德倾过身来。

        “小赫敏想来点异国风情的佳肴吗？听说小精灵们可是特别准备齐全了各个国家的各种菜肴哦。”

        赫敏眼前的盘子里立刻出现了一份油焖茄子和一小块儿芝麻馕。

        “先从最受欢迎的中餐开始吧。”他绅士地折开手边的餐巾放在赫敏面前，自己的盘子里是一样的菜式。

        赫敏的目光被那块芝麻馕吸引住了。

        她把馕掰开一半，看了看，极具创造力地在泛着油光的茄子汁儿里蘸了蘸，放进了嘴里。

        比黄油面包硬多了，又比坚硬的法棍和批萨饼边要软。赫敏想道。在油香四溢的茄子汁的滋润下，馕里的芝麻更加香味浓郁起来。

        弗雷德侧头看过来，笑得温柔：“好吃吗？”

        赫敏点了点头，海棠花瓣颜色的嘴唇上涂满了油。

        弗雷德神神秘秘地从桌子下拿出一个纸袋子，从里面拿出一杯喝的放在赫敏的手边。

        “尝尝。”

        赫敏谨慎地闻了闻，端起来抿了一小口。

        “怎么样？”

        “好喝是不假，”赫敏微皱着眉毛，“说，是不是又从厨房搜刮来的。”

        “格兰杰小姐放心，没让那些可怜又可爱的小精灵多干活，”弗雷德一脸的正经，“他们已经够忙的不是吗？乔治给奥丽薇亚从对角巷订的生日奶茶，正好这个家伙欠我一顿饭钱，喏，就用这个补啰。”

        赫敏闻言笑了，“那论起饭钱，我得欠了你多少顿呀。”

        “一顿都不欠，”弗雷德手里旋转着欢乐的金色叉子，声音里压着笑，“因为小赫敏和乔治可不能相比较。”

        “那替我谢谢乔治了，”她又抿了口奶茶，“还真挺好喝的。”

        “慢慢喝，我刚刚加热过的。穿得这么薄不会冷吗？”弗雷德说着脱下冰湖蓝的西装外套，极轻柔地披在她的肩头上。

        赫敏愣了一下，低声道谢间忍不住侧头看去。

        他正抬头看向交响乐团的方向，高挺的鼻梁下，唇角微微扬起。没了西装外套的遮掩，露出白色的暗纹高领衬衫来，并没有打领带。领口微微敞开着，留了两枚纽扣的距离。

        “觉得你弗雷德哥哥今天很好看？嗯？”他的嗓音忽然低低的传来，竟带着些许沙哑。

        赫敏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了。

        “好看就多看点，”弗雷德歪着头，眨眨清澈的眼睛，没个正经地笑着，“反正也是穿给小赫敏看的。”

        赫敏这才看见在那不羁的橙红色头发的遮盖间，他左耳上露出一枚小小的狼牙耳钉。

        她发现自己有种突然想去摸弗雷德耳朵的冲动。

        镇定再镇定。

        赫敏急忙舀了勺汤往嘴里送，这时的盘子里已经是浓郁的法式洋葱汤了。

        “小赫敏，我其实一直对你组织维护家养小精灵的事有个看法。”

        赫敏停下手里的动作，偏过头来。

        “我觉得与其强行开导他们要像多比那样，做个自由的小精灵，”餐巾在弗雷德的手里转成了朵花，“不如循序渐进地来，毕竟他们需要一个过程，短时间内还接受不了自由的概念。”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放心我不会拉你加入罗恩所说的什么"呕吐"——”

        “那才不是"呕吐"，哪天和乔治非不教训他一顿。乔治上周末在厨房的灶台上留下了几件魔法玩具还有剪贴画杂志，他发誓说看见两个家养小精灵露出矛盾又好奇的神情。”

        “没看出来你和乔治还这么关心他们呢。”

        “下次带你一起去厨房熟悉熟悉。”

        大家东西似乎都吃完了，邓布利多站起身，叫同学们也站起来。然后他一挥魔杖，所有的桌子都嗖地飞到了墙边，留出中间一片空地。他又变出一个高高的舞台，贴在右墙根边，上面放着一套架子鼓、几把吉他、一把鲁特琴、一把大提琴和几架风琴。

        舞会由勇士开舞，先是和舞伴的独舞，再是集体的圆舞。

        台中央的古怪姐妹奏出一支缓慢忧伤的曲子。

        赫敏捏着把汗地看见哈利走进灯火通明的舞池时差点在礼服袍子上拌了一跤，西莫和迪安在朝他招手，偷偷地笑着。帕瓦蒂抓住了他的两只手，一只放在她的腰际，另外一只被她紧紧地捏在手里。

        克鲁姆的拉文克劳舞伴美丽的鱼尾裙获得了人群里的阵阵赞叹，可克鲁姆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芙蓉和罗杰正跳着一支十分高难度的类似杂技舞的舞蹈。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竟能得到芙蓉这样的舞伴，目光根本无法从她身上挪开片刻。

        赛德里克和秋的舞姿则传统了很多，秋身上的亮色旗袍把她的曲线呈现得淋漓尽致。赛德里克的手紧紧贴在她的筒状裙摆处。

        很快，许多人也进入了舞场，勇士不再是大家注意的中心。几个布斯巴顿的姑娘舞动着亮晶晶的露背礼服，引来一阵口哨声。

        “愿意和哥哥跳个舞吗？”

        耳边传来酥惑的嗓音。

        赫敏仰起头，没准备的撞进了他狭长带笑的邪魅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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