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鲍鱼小麦粥

赫敏像个第一次逃课的好学生一样，心里忐忑又兴奋。她一个下午都不停地每隔十分钟地查看着时间。

        晚饭她飞快地划拉了几口平时最喜欢的鲍鱼小麦粥，就又把头埋在一卷又一卷的羊皮纸中。

        “……八点集合前十分钟我要先到八楼侧楼梯口查看是否有费尔奇的动静……等大家都进入有求必应屋后，我还要留到最后看是否有人趁机混入并且在那里简单布置个警钟咒……”

        她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着，那全神贯注的样子简直就像是期末前的备考。

        “赫敏，你不要弄得这么紧张好不好，”罗恩从粥里舀起一块最大的鲍鱼肉丁，一口吞下，“到时候自然会水到渠成的。”

        “水到渠成？”赫敏抬起头皱眉看过来，“你和哈利的计划有哪次是水到渠成的？要不是我每次都提前制定好精密的计划——”

        斯内普从斜对面走来，赫敏立刻不说了，非常自然地用盛粥的碗压在羊皮纸上。

        他们已经分头去找了在猪头酒吧签名的人，通知晚上开会。晚饭结束时，二十五个人都得到了消息。

        七点半不到，哈利、罗恩和赫敏离开了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虽然，五年级学生可以在走廊上待到九点，但当他们三人走向八楼时，还是紧张得左顾右盼。

        为了以防万一，哈利还带了他的活点地图。

        他们迅速穿过走廊来到多比描述的地方，即画着傻巴拿巴试图教巨怪跳芭蕾舞的巨幅挂毯前，对面是一面画着独角兽的墙。

        “到了，”哈利低声说，扭头注视着他们，“多比说要三次走过这段墙，集中精神想我们需要什么。”

        他们照此而行，走到墙一端的窗户处向后转，走到另一端一人高的花瓶处再折回。罗恩眯着眼集中思想，赫敏小声念念有词，哈利双手握拳目视前方。

        我们需要一个学习搏斗的地方……他想，给我们一个练习的场所……不会被发现……

        “哈利。”他们第三次转身时，赫敏突然说。

        墙上出现了一扇非常光滑的门。

        哈利握住铜把手，拉开了门，带头走进一间宽敞的屋子，里面点着火把，像地下教室里的一样。

        墙边是一溜木书架，地上没有椅子，但放着缎面的大坐垫。屋子另一头的架子上摆着窥镜、探密器等各种仪器，还有一面有裂缝的大照妖镜，哈利确信就是去年挂在假穆迪办公室里的那面。

        “这些练昏迷咒的时候有用。”罗恩用脚踢踢坐垫，兴奋地说。

        “看这些书！”赫敏激动地伸出一根手指从一排排羊皮面大厚书的书脊上划过，“《普通咒语及解招》……《智胜黑魔法》……《自卫咒语集》……哇……”她回头望着他们，脸上放光。哈利看到这几百本书籍终于让赫敏相信他们的行动是对的了，“哈利，太棒了，我们要的东西应有尽有。”

        她立刻从书架上抽出《以毒攻毒集》，坐到最近的垫子上读了起来。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大家一个接一个地都到了。在点好人数后，赫敏果然没有忘记最后一个出去查看走廊的动静。

        “哇，”迪安环顾四周惊叹道，“这是什么地方？”

        每个垫子上都坐了人。哈利走到门口，转动锁上的钥匙，发出令人满意的咔哒一声，大家都安静下来看着他。

        “嗯，”他有点紧张，“这就是我们找到的练习场所，大家——哦——显然觉得还不错——”

        “太妙了！”几个人附和。

        “真怪，”弗雷德皱眉打量着四周，“我们在这儿躲过费尔奇，乔治，你还记得吗？可那次它只是个扫帚间……”

        随后大家都纷纷情绪高涨地一致选举了哈利作为小组的领导，还踊跃起了很多响当当的名号。

        “叫‘反乌姆里奇联盟’行吗？”有人期待地问。

        “或者叫‘魔法部是笨蛋小组’？”弗雷德提议。

        “我想，”赫敏皱眉望着弗雷德说，“这个名称最好不让人看出我们是干什么的，这样我们可以在外面安全地提到它。”

        “防御协会？”秋说，“简称da，谁也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嘿，da不错，”金妮说，“它还可以表示‘邓布利多军，那可是魔法部最害怕的，对吧？”

        一片低声的赞许和笑声。

        于是赫敏把写着所有人名字的纸条钉到墙上，在顶端写道：

        邓布利多军

        按照哈利的指示下，他们练的第一个魔咒就是缴械咒。

        “我想我们应该分成两人一组进行练习。”

        纳威落了单。

        “你可以跟我练，”哈利对他说，“好——听我数到三——一、二、三——”

        屋里顿时响起一片除你武器的叫喊声，魔杖四处乱飞，打偏了的咒语击中架子上的书籍，一本本的书飞到了空中。哈利身手快，纳威的魔杖旋转着飞出去，撞到天花板上，火星四溅。

        他看看周围，感到从基本功练起是对的。许多咒语用得乱七八糟，不少人根本不能解除对手的武器，只是逼着他们往后跳几步或畏缩一下，无力的咒语从他们头上呼啸飞过。

        哈利像个称职的教授一样在屋子中央巡视。扎卡赖斯出了很奇怪的情况，每次他张嘴要解除安东尼·戈德斯坦的武器时，自己的魔杖却飞了出去，而安东尼好像并没有发声。但他没多久就解开了谜团，弗雷德和乔治离的不远，两人笑着轮流用魔杖指着他的后背。

        “对不起，哈利，”看到哈利的目光，乔治忙说，“只是小小教训一下。”

        哈利走了一圈，努力纠正做错的人。金妮和迈克尔·科纳一组，她做得很好，迈克尔虽然做得不是很差，但就是不肯对她念这个咒语。厄尼不必要地挥舞着魔杖，使得对方有隙可乘。克里维兄弟很热情，但技术不稳定，附近架子上飞起的书大都是他们的功劳。卢娜也是反复无常，有时能让贾斯廷的魔杖旋转着飞出，其他时候则只是让他的头发竖了起来。

        “好了，停！”哈利喊道，“停！停！”

        我需要一个口哨，他这样一想，便马上在最近的一排书上发现了一个。他抓起口哨使劲一吹。大家都垂下了魔杖。

        “练得不错，”他说，“但还有应该改进的地方。尽量瞄准，我们再来……”

        和秋一组的那个女生一直在打量哈利。

        “别管她，”秋小声说，“她不大想来，是我拖她来的。她父母不许她做触犯乌姆里奇的事情，你知道——她妈妈在部里工作。”

        “那你父母呢？”哈利问。

        “他们也不让我跟乌姆里奇作对，”秋说，骄傲地挺直了身躯，“但如果他们以为在塞德里克的事之后，我还会不抵抗神秘人——”

        她没有说下去，显得有些迷茫，两人尴尬地沉默了一阵子。

        “嘿，哈利，”赫敏在屋子另一头喊道，“你看时间了吗？”

        他低头一看手表，吃了一惊——已经九点十分，他们必须马上回公共休息室了。他一吹口哨，大家停止了叫嚷“除你武器”，最后几根魔杖噼里啪啦地落到了地上。

        “非常好，”哈利说，“但我们超过时间了，就到这里吧。下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

        他又抽出活点地图，仔细查看八楼有没有巡逻的教授。他让大家三四个人结伴走，担心地看着他们的小黑点是否安全回到了宿舍。赫奇帕奇的回到了那条也通向厨房地下室的走廊里，拉文克劳的回到了城堡西面的塔楼，格兰芬多的沿八楼走廊回到了胖夫人肖像前。

        “真是太棒了，哈利。”赫敏说，屋里只剩下了她、哈利和罗恩。

        “是啊！”罗恩热烈地说。在赫敏把几本折了页脚的书放在扫帚间后，他们溜出门去，看着它在身后重新变成石头，“哈利，你看到我让赫敏的魔杖脱手了吗？”

        此后的两个星期中，da支撑着他们上完了乌姆里奇的课。他们在她的眼皮底下抵抗她，做着她和魔法部最害怕的事情。

        每当她的课上要恶心地朗读威尔伯特·斯林卡的书时，哈利就去回忆最近集会的满意片断：纳威如何成功地解除了赫敏的武器，科林·克里维如何在两次集会之后飞快地掌握了障碍咒，金妮如何精彩地运用粉碎咒把摆满窥镜的桌子变成了尘土。

        赫敏承担起了统计并布置时间表的工作。她发现几乎无法把da的集会固定在一星期的某个晚上，因为要避开三支魁地奇球队的训练，而且它们常因天气情况而变更。但她并不烦恼，她觉得集会时间不固定或许更好。如果有人监视他们的话，倒不容易找出规律。

        不过赫敏不愧是赫敏。

        她很快想出了一种很聪明的方式，用来在有临时变更的情况下通知所有成员下次集会的时间。因为如果不同学院的人频繁地穿过礼堂交谈，容易令人起疑。她给每个成员一枚假加隆（罗恩第一次看到篮子时很兴奋，以为她真的在发金币呢）。

        “看到硬币边缘的数字了吗？”第四次集会结束时，赫敏举起一枚硬币给大家看。

        硬币在火把的照耀下发出黄灿灿的光芒，“在真加隆上它只是一个编号，代表铸成这枚硬币的妖精。但这些假加隆上的数字会变动，显示下次集会的时间。改时间时硬币会发热，如果你把它放在口袋里，就会感觉到。我们每人拿一枚，哈利确定了下次集会时间，就修改他硬币上的数字，因为我施了一个变化咒，大家的硬币都会同样变化。”

        她说完后众人默不作声，她看看一张张仰望着她的面孔，有些发窘。

        “嗯——我以为是个好主意，”她没把握地说，“我想，就算乌姆里奇要翻我们的口袋，带一个加隆也没什么可疑的，是不是？可是……好吧，如果你们不想用……”

        “你会施变化咒？”泰瑞·布特问。

        “会啊。”赫敏说。

        “可那是……那是newt水平啊。”他无力地说。

        弗雷德单手撑着下巴，满眼自豪地看着赫敏，一副好似她是他得意门生的样子。

        “哦，”赫敏努力显得谦虚一些，“哦……啊……是，我想是的……”

        “你怎么没在拉文克劳？”又有人惊奇地望着赫敏问道，“你有这样的脑子？”

        “分院帽是正经考虑过要把我放到拉文克劳，”赫敏轻松地说，“可最后毫不犹豫地决定了格兰芬多。那么，我们就用这些加隆啦？”

        一片赞同声，人人上前从篮里拿了一枚金币。哈利斜瞅着赫敏。

        “你知道这让我想起了什么吗？”

        “不知道，什么呀？”

        “食死徒的伤疤。伏地魔碰到其中一个人的，所有人的伤疤都会痛，他们就知道该去找他了。”

        “对……”赫敏轻声说，“我就是受了这个启发……但你会发现我决定把时间刻在金属上，而不是成员的皮肤上……”

        “嗯……我喜欢这个方式，”哈利笑着把他的加隆揣进了口袋里，“我想唯一的危险是我们可能不小心把它给花了。”

        “机会不大，”罗恩有点悲哀地看着他的假加隆说，“我没有真加隆跟它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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