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半醒半醉

　　若不是柏原不会抽烟，铁定要向羽生姐借一支，女士香烟也好。

　　否则，此时的心情无法宣泄。

　　约莫是晚上九点，对于夏日祭的盛典，这个时间尚早，接下来还有大好的时光。

　　但对柏原来说，今晚，两女相见时，便已结束。

　　足立区并不热闹，人们都赶往明治神宫、涩谷、银座那边。

　　皎洁又凄冷的月色，柏原在自家的道场门口踱步。

　　仿佛这不是回家，而是苦思冥想如何与心爱的女生告白一样忐忑。

　　柏原此时又该怀着怎样的心情？

　　生气么。

　　生气浅羽千鹤做出的这一切，但这都是因为浅羽千鹤喜欢自己。

　　那，该愧疚么。

　　可与女友的关系，因浅羽而破裂。

　　自己多次说与浅羽千鹤没有在交往，却又沉浸与巫女小姐接吻。

　　复杂到说不清对错，在浅羽千鹤没去北海道之前，柏原拖拖拉拉，没有搞清楚两人间的关系，致使现在事态更加复杂。

　　第一次感到后悔。

　　怪自己犹豫不决，但今天一定要说个清楚，与浅羽摊牌，骂自己打自己也好，都要说清楚。

　　终究不能站在门口吹冷风，这样毫无意义。

　　幽幽的道场内，唯独屋内亮起平日里看着温馨，此刻却令他驻足的灯光。

　　不再犹豫，推门而入。

　　忽略面无表情的凛音，穿着精致和服的浅羽千鹤阴沉着小脸，端坐在沙发。

　　见某人进来，冷冷地望着他，开门见山，毫不客气：

　　“处理好了？”

　　“……”

　　“分手了。”

　　柏原略显颓色的坐在浅羽千鹤的对面，慵懒倒在沙发。

　　片刻的寂静。

　　安静到能听到庭院内的虫鸣。

　　“你的解释呢？”

　　“什么？”

　　“我说过，若回来发现你同别的女人暧昧，会把你那个东西捏断……三番五次地警告，真当我与你开玩笑么。”

　　柏原：……

　　浅羽千鹤阴冷的威胁听起来怪疼的。

　　见柏原没回答，浅羽玫红的眼眸内怒火一闪而逝，她已经给过柏原许多次机会，柏原却不懂珍惜。

　　正欲开口时，柏原终于出声：

　　“对不起……我还是喜欢风琴……”

　　准备解释的话语统统派不上用场。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就这样吧。

　　“哦？”

　　柏原摊牌，令浅羽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她早就一清二楚。

　　真以为她去北海道便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甚至回来后柏原想说些什么，她都一清二楚。

　　但那时故意装糊涂，知道柏原想说些什么，所以才故意转移话题，拉他去夏日祭。

　　此刻，她戏谑地望着柏原：

　　“你现在说的可真是坦荡呢，吻我的时候，为何又不说清楚？”

　　讥讽嘲笑的意味，柏原听得清楚，苦笑一声：

　　“对不起，我……”

　　“……”

　　沉默片刻。

　　“柏原清显，你喜欢风琴夏织？”

　　“喜欢。”

　　“那，你喜欢我？哪怕只有一瞬间。”她紧紧盯着柏原的眼睛，试图看清是否有说谎的意味。。

　　“……”

　　“喜欢。”

　　这种事情不可否认，虽然撒谎也无人知道，但柏原做不出来。

　　老老实实说出这件事。

　　“好。”

　　浅羽千鹤略微满意的点头，干脆利落的开口：

　　“你既然与风琴夏织分手，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但你要退出文学部，远离风琴夏织。”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们在一起。”

　　“我和她已经分手了。”

　　“那也不行！”浅羽千鹤娇声呵斥：“你什么心思，以为我不明白么？”

　　“恕难从命。“

　　“你的意思，是不做了？”

　　“办不到。”

　　“只喜欢我一人也办不到？”

　　浅羽千鹤或许并未多喜欢柏原，但就是不允许柏原喜欢别人。

　　不许柏原和别人暧昧-即便她还不是多么喜欢柏原。

　　她就是这么蛮横无理且霸道，早已将柏原视为私有物。

　　或者说，不管她喜不喜欢柏原，都不准任何人接近他。

　　因为这是她看上的，柴犬也好，男友也好，在她眼里，可没半点别人的份。

　　只属于她自己。

　　“因为我还是忘不了风琴……”柏原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平静地说。

　　“……那好。”

　　下一秒，浅羽千鹤以一种平静到可怕的语气缓缓开口：

　　“既然如此，我便让她消失。”

　　柏原皱着眉头，缓缓坐直了身体，认真盯着浅羽千鹤：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你那么喜欢风琴，我便让她消失。”

　　浅羽千鹤嘴角挂着一抹冷酷的笑意：

　　“不仅是她，羽生桐乃，和泉菱花，这些人，我都会……”

　　然而，柏原开口：

　　“都会处理掉她们，永远消失在我的世界是么。”

　　接过浅羽千鹤后半段话，他苦笑一声：

　　“我喜欢谁，你便让谁消失，这种事情对你浅羽大小姐来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是吧？”

　　浅羽千鹤一怔，没想到柏原会直言不讳地挑明。

　　“无论是杀了她们，还是让她们按照你的想法，消失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或者说，杀了我，只要浅羽大小姐你想，都不是难事，不是么？”

　　少年轻笑一声，随着浅羽千鹤的沉默，此时他反客为主。

　　“浅羽千鹤，你知道为什么我更喜欢风琴么。”

　　“……”

　　浅羽千鹤冷冷地盯着柏原，柏原清显这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在自己面前用这种口气。

　　“我讨厌用他人性命威胁的方式，因为那样我会觉得，高高在上的你，距离遥远，漠视生命的财阀大小姐。”

　　“……”

　　柏原无意间的一句话，深深刺痛浅羽千鹤，纤长的指甲嵌入掌心都不自知。

　　可她什么也没打算说。

　　“对不起，同你说了这些无礼的话，但请你不要做这种事。”

　　他哂笑一声，颓废地摇头，惫懒地倒在沙发。

　　“……”

　　滴答的时钟并不会因两人的沉默而停止。

　　客厅内，陷入微妙的难以言说的气氛。

　　让人心慌、意乱。

　　仿佛是在酝酿一场风暴，即便是柏原也不知后果如何。

　　许久后，浅羽千鹤冷冷地瞪着柏原，以一种干涩的嗓音说：

　　“但你终究要给我一个解释。”

　　“你要我怎么做？”

　　柏原听出浅羽的言外之意。

　　她要让自己给她一个交代么。

　　一旁的凛音听见大小姐的吩咐，从客厅旁拿出一瓶瓶红酒，毫不客气的摆在桌上。

　　“这些喝掉，我便放过你。”浅羽千鹤嘴角扬起一抹愉悦的笑容，玫红眼眸闪过一丝冷光。

　　“所以，这是惩罚？”

　　柏原自嘲一笑，大小姐，这些全部喝掉，要死人的吧。

　　“怎么，不敢？”

　　浅羽千鹤嗤笑一声，嘲笑道：“这也不愿，那也不愿……”

　　“好，我喝。”

　　柏原惫懒的摆手，不就是想看自己出丑。

　　若是喝酒抵错，那也好比浅羽千鹤发疯说让她们消失什么的好。

　　虽然羽生姐与和泉菱花同自己毫无干系，但浅羽千鹤若发疯起来显然不在意。

　　也罢。

　　硬着头皮喝完这些，浅羽千鹤开心就好-不再计较的话。

　　凛音面无表情地启开红酒，倒在高脚杯中，可不像平时那么浅少，而是倒个九分满。

　　柏原苦笑一声，这么多，估计全喝完真的会死的。

　　“喝完我便放过你。”浅羽千鹤玫红的眼眸盯着柏原，玩味地催促：

　　“不敢了？我刚才的话依然有效。”

　　这倒不是，他只是在思考怎么喝。

　　“一口闷？”他问。

　　“随便你，怎么都好。”

　　“……”

　　但柏原可没那个闲心坐在那里陪浅羽千鹤，边喝酒还要边受讽刺。

　　凛音又倒了一杯给浅羽千鹤。

　　巫女小姐优雅地端坐在沙发，戏谑地盯着柏原。

　　“……”

　　下一刻，柏原仰头灌酒。

　　没有遵循什么一看二闻三摇四品让味道挥发，而是粗鲁得像灌着啤酒一样，咕咚咕咚。

　　“嗝~”

　　柏原无奈地甩头，酒量一般的他，忽然一口气喝下二百多ml的酸涩红酒，呛鼻，劲大。

　　“啊啦啊啦，一瓶不到三分之一，便不行了？”

　　浅羽千鹤轻轻摇晃着高脚杯中醉人的液体，轻蔑的嘲笑道。

　　直言不讳地说起风琴的好与自己的不好-在她一个劲放下身段纵容柏原，在她看来足以委屈自己的行为，却总是热恋贴冷屁股，不被柏原领情。

　　柏原刺痛她的话语，可是牢记在心。

　　她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柏原清显。

　　-

　　-

　　-

　　巫女大小姐想要报复。

　　柏原清显对这事一清二楚。

　　所以每当喝完一杯，凛音便毫无犹豫地满上，柏原也是干干脆脆地一口闷掉。

　　只是，这种粗鲁饮酒的方式，令柏原难受至极，才开启第二瓶，没喝一半，便神情恍惚。

　　“……这是什么红酒……”

　　柏原扯着衣领喃喃自语，难受地摇了摇头。

　　眼神的世界仿佛都在摇晃，巫女小姐的身影都出现重影。

　　“呵，才两瓶，便不行了？柏原清显，你刚才训斥我的时候，可是高傲得很呢。”

　　浅羽千鹤摇晃着高脚杯玩味地嘲笑道。

　　“才、才没有训斥……”

　　咕咚

　　凛音面无表情的将他手中的高脚杯夺过，满满当当的又倒上一杯。

　　“等等……让我缓缓……”

　　柏原费劲地摆手，这红酒后劲忒大，而且怎么这么热

　　“……”

　　眼见少年晕晕沉沉地倒在沙发，颇有些不省人事的模样，浅羽千鹤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论起高傲，无人比得上浅羽千鹤，她自认为对柏原清显已经足够好，甚至称得上放下尊严倒贴。

　　结果，柏原清显却是这般对她。

　　不要当浅羽千鹤是良善的兔子，她要用属于自己的方式报复柏原清显。

　　轻轻抿着一口红酒，浅羽千鹤回味其味道，见柏原躺在沙发十来分钟还未缓过神来，瞥了一眼凛音：

　　“把他带到卫生间去。”

　　“大小姐，酒后洗澡，很可能会身体造成影响。”

　　浅羽愣了一下，她才不知道这个，沉吟，喊凛音把柏原扶到卧室去。

　　镜子前高傲的少女，缓缓褪下枫叶色的和服，露出曼妙青涩。

　　眼秋波闪，（），两腮飞红霞

　　“大小姐，我……”

　　“你出去。”

　　浅羽千鹤复杂的望着躺在被褥上的柏原，淡淡吩咐。

　　“好。”

　　凛音应了一声，将卧室的门紧锁。

　　浅羽千鹤坐在床沿边缘，玫红的眼眸闪烁。

　　她纤细的指甲缓缓掠过柏原清秀的脸颊，缓缓抚摸少年的面孔。

　　这个第一次令自己感到好奇，第一次让自己吃瘪，甚至给予自己屈辱的家伙。

　　对她来说，恨意占据微小，不甘和好奇，占据更多。

　　好奇柏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才不准柏原离开自己身边，不惜使用出那种计策。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或许对她来说，付出太多不值得。

　　但，浅羽千鹤更想看到柏原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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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宵一刻值千金

　　花有清香月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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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原清显还未完全失去神智

　　朦朦胧胧中，他感受到什么

　　真实的并不像是梦境。

　　他沉沦，迷茫又费力的睁开眼睛。

　　是谁。

　　漆黑的夜色，柏原并不能看得清楚，即便他努力地睁开双眼，也只能模糊望见枕边的三千青丝。

　　究竟是谁……

　　红酒的后劲令他神情恍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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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朦朦胧胧之中，柏原清显紧紧拥抱，呼唤着某人的姓名。

　　“……”

　　这声无意识的呢喃，响彻。

　　浅羽千鹤闭上玫红的眼眸。

　　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她纤瘦的锁骨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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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

　　无课。

　　因此，即便睡到天昏地暗再醒来也无事。

　　凛音轻轻叩门，无人回声，微微打开房门，打量片刻，凛音面无表情地关上房门，但眼眸里却有些许好奇。

　　她也只是一名十七岁的女生。

　　将房门关好，昨晚睡在隔壁，所以凛音一宿没睡好。

　　凛音微微摇头，想不通大小姐何必如此呢。

　　倒是令柏原清显这家伙占到大便宜。

　　但浅羽千鹤向来不喜欢别人说教，她执意要做什么，凛音也不敢多说。

　　“……”

　　上午将近十二点，阳光正好。

　　柏原清显迷迷糊糊，从无力冗长的梦境中苏醒而来。

　　然而，那种不似平日里的古怪，令他茫然

　　浅羽千鹤俏脸挂着泪痕躺在身侧，这是多日前令他无比熟悉的画面。

　　以往醒来，见少女躺在身边，柏原总会露出温柔的微笑。

　　这件事在与风琴交往后戛然而止。

　　然而今天，柏原察觉到不对。

　　出货了？

　　他一脸懵逼。

　　但…这又……

　　一种不可置疑又无法理解的情绪，诸多混乱的想法，加之昨晚宿醉后的头疼，令他无力地靠在床头。

　　试图从混乱的情况中梳理目前的状况。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发生了。’

　　其实柏原清显现在一看现在的情况，便知道发生什么了，然而却不敢置信。

　　但最令他惊讶的是，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愣愣地靠在床头，半响后，他才摇头，清醒过来。

　　恋爱游戏内的邮件如雪花一般。

　　不知不觉，他昨晚竟然完成了恋爱序位6，晋升为暖冬残阳。

　　但……这一切都不是他愿意看到。

　　烟火之下，哭泣的少女，带来【纯白之泪】【纯白的真心】

　　深夜之中，孤傲高冷的大小姐，流下【玫红之泪】

　　加之先前完成的部分恋爱序位，昨晚半夜，恋爱职业便自动晋升为【序位6暖冬残阳】

　　（本章大改....某些内容正文无法过审。完整版放在全订群里了，加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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