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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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卫生所。
只是几天没人居住,房里的老物件都蒙上一层灰,不知被谁翻过,塑料药瓶被子都被撂在地上,板凳横七竖八地躺着,没块完整的落脚地。
“啧啧啧。”许知州蹲在医药柜跟前,大半个身子都钻了进去,“这身后事处理得也忒不咋地。”
“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没了,你能指望谁?”乌启山端坐在椅子上,浑身血污,衣服破碎处可窥见红肿的创口,瞧着着实可怖骇人。
矮几上点了一盏酒精灯,叶清影将匕首放在火焰上两面翻烤,等金属刀刃差不多泛着蓝光了才取下来。
“得,找到了!”许知州略显兴奋的声音从底下冒出来,他抬起头,碰了满鼻子灰,“叶队,接着!”
纱布和药瓶在空中划过一道圆润的弧度,然后稳稳落在叶清影掌心。
“咬住。”叶清影递给乌启山一块绑好的碎布条,里面裹着一根枯树枝。
“师叔,来吧。”乌启山失血过多,唇色略显苍白,他紧咬着布条,面颊肌肉因紧绷显出几分狰狞。
叶清影颔首,微微低着头,眉间微蹙,神情专注。
刀锋锐利,毫不费力便割开衣袖,直接将里面血肉模糊的伤口暴露出来,锁骨戳出来几厘米长,尖端像是被掰折的树枝,断口参差不齐,顶出些碎肉屑。
比预料中还糟糕些。
许知州靠在墙边捂眼瞧着,肌肉神经倏地跳了跳,也觉得那痛楚感同身受,双腿像是黏在地板上,酸软抽筋不能动弹。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骨头折了不得养个小半年。
叶清影不大会处理这类骨头的断裂伤,只能仔细把伤口周围的腐肉一点点剔掉,将头孢颗粒磨成细碎粉末倒在上面,再缠上几圈干净的纱布,以防伤口感染恶化。
“唔——”乌启山忍不住偏过头,紧握的双拳骨线清晰,血管暴起,汗水争先恐后地往下淌。
血污很快便染红了叶清影的双手,但她身形未动,面色沉静,眼睛紧紧盯着手下动作,低声道:“许知州,去捡几根规整的棍子。”
许知州怔愣两秒,连忙应道:“哎哎哎。”然后一溜烟窜了出去,只余布帘子晃荡不止。
没过多大会儿,他便回来了,“叶队,给。”
叶清影没吭声,挑了几根顺眼的,围着乌启山上臂肩膀处缠绕固定好。
许知州又从老式竖井里压出几盆水端进来,“嗨,老东西质量就是好,得亏井里的皮搋子够瓷实,还能将就用。”
叶清影将匕首扔进水盆里,红色一瞬间便晕开了,淡粉色溅落在青灰色的墙上,她一边净手,一边说道:“你这伤耽误不得,坐标信号已有应答,今天下午你俩一起回去。”
乌启山吐掉布条子,上面沾染了点点猩红,瞧着是将木头都咬碎了。
许知州忙着帮他擦脸,疑惑道:“叶队,你不一起吗?”
匕首回鞘,叶清影面色微冷,“你难道没发现这里始终少了一个人。”
——
方天问被黎丘钉死在棺材里,趴在一具腐败的尸体上整整七天七夜。
叶清影取出柳木钉,挪开棺材板,将少年抱了出来,方天问瘦削的身体轻飘飘的,身上罩的衣裳已经松松垮垮的不合身了。
而且已经完全陷入昏迷状态,叶清影无奈只能将他搬到卫生所里挂点生理盐水。
凌晨一点,明月皎洁,烛光影影绰绰,她还未入睡。
“你有心事。”南禺站在她身后,掌心覆上她额头。
没生病,只是有些瘦,怎么瞧着姿态还有几分娇弱。
南禺眸光深邃,隐有波光荡漾,在她注视之下,叶清影便觉得心口沉沉的,很想将心事全部倾倒出来。
她从漆红衣柜顶翻出一个手机,语气沉郁,“昨天,黎丘告诉我一件事。”
那是一部破旧的老年机,按键部位全部掉了色,屏幕上缠了几圈透明胶带,塑料壳的裂口也挺多,□□到现在还能亮也是不容易。
南禺一听黎丘的名字,表情立马变得不悦,她指着手机问道:“这里面藏了什么?”
叶清影将老年机轻轻握在掌心,抿了抿唇,摇头道:“不知道,还没看。”
没看,并且不想看。
突然,单人病床“咯吱”响了两声,吸引两人的注意。
方天问刚刚醒了。
“姐姐”他气若游丝,像是垂死挣扎后的回光返照。
叶清影微蹙着眉头不讲话,抬手给他背后垫了一块枕头,面不改色地看他自己缓慢撑起上半身。
真是光瞧着就累。
“水”方天问抓住她的手,犹如攥紧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里满是渴求,“吃”
他身上还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腥气,挥之不去,叶清影扯了扯嘴角,从包里掏出一袋压缩饼干扔到床上。
方天问浑浊的眼眸倏地亮起,颤着指尖摩挲到包装袋的锯齿处,手忙脚乱地试了好几次也没能打开,最后还是用牙才勉强咬开。
这一切动作都完全落进叶清影眼里,她却冷眼旁观,并未出手相助。
南禺算看明白了,她对少年有敌意。
凉白开没有,白日里舀的井水还剩了满满当当一盆。
方天问哪儿管得了那么多,整张脸都埋进不锈钢盆里,浪得大半盆水都渗进了褥子。
“咳咳咳——”他被呛着了,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憋得通红的脸,肩膀一松,怯懦道:“谢谢。”
叶清影坐在离他最远的凳子上,压了压眸子,“不用。”
气氛冷凝,甚至窒息。
方天问打了个寒颤,被水打湿的被子又重又冷,他慌慌忙忙地扯下还在滴液的针头,口齿不清地解释,“我我想回去换件衣服”
“随你。”叶清影打断他。
方天问匆忙间连鞋都穿反了,趿拉着鞋尖颤颤巍巍地出了门,一头撞在门框上,然后从石阶上翻滚下去。
他并未喊痛,反而跑得更快了,像后面有鬼在撵人似的。
南禺掀开布帘,看他慌不择路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尽头,轻声道:“你吓着他了。”
叶清影“嗯”了声,和衣躺下,闭目养神。
翌日,天刚蒙蒙亮,远山峰顶还挂着几颗星子,寂静清冷的巷道里响起一阵木轮翻滚的摩擦声。
方天问拖着虚弱不堪的身体,一根粗实的麻绳绕过他的肩膀后颈,连接的木板车上托着两具棺材。
他拉得十分吃力,每走十步就须得歇息片刻。
而叶清影就远远地跟着他,并未有想要搭手的意思,尾随他一路到了祖坟地,目睹他休息、挖土、埋棺、叩首整个过程。
少年忙了多久,叶清影便看了多久。
直到漆黑的天幕再度降临,尸体入殓的仪式才将将结束。
方天问静坐在草坪上,凉飕飕的晚风吹过鬓角,身后是一小片积水潭,两只癞□□肢体交叠,鸣叫声此起彼伏。
叶清影从树后走出来,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这是你父亲的遗物,如今物归原主。”
方天问身子本就虚,冷不丁被她吓了一跳,讪笑道:“姐姐,你还没走啊。”
叶清影眯了眯眼,反问他:“你害怕什么?”
方天问指尖哆嗦了几下,自以为藏得很好,实则全都暴露在叶清影眼皮底下,“当然害怕,怎么能不怕。”
他说着说着头便垂了下去,形单影只十分落寞。
矿洞里发现的信和照片被他捏得变形,指骨上只贴了一层薄薄的皮肉。
叶清影离着他一米处盘膝而坐,很明显能感受到对方又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她幽幽道:“不看看么?”
“看看什么?”方天问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另一只手狠狠地抠进湿软的泥土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的紧张。
这是一片坟冢,一座座墓碑静默伫立,宛如一双双漆黑凝视的眼睛,再让这黑黢黢的夜色衬着,时不时几声空谷幽鸣,那多渗人。
叶清影手掌搁在他肩膀上,冰凉的眼神如实质插进少年的血肉里,“当然是看你父亲的遗物。”
“啊。”方天问短暂地惊叫一声,脖子一缩,在这目光下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活像是被人剥了衣服站在人潮涌动的路口。
南禺不理解,但不妨碍她看得津津有味。
恍惚之间,薄脆泛黄的信纸被撕开一道口子,方天问只匆匆瞥了一眼便放下了。
南禺啧了一声,低声问道:“是情书吗?”
方天问脑袋里的神经像是一根紧绷的弦,也没听出音色的不一致,只答道:“是。”
待他拿起那张全家福的合照时,那颤抖的手倏地就稳当了,维持着埋头的姿势一动不动。
叶清影也不催他,只默默观察他的变化,只看到孱弱的身躯逐渐蜷缩,一滴清泪砸在照片上。
这时,她才起身,一脚踩在不久前才垒好的小土堆上,那儿甚至连块简陋的木牌都没有。
她的侧脸犹如刀削般凌厉,嗓音果决低沉,“你怕的究竟是我,是那几天几夜,还是被你杀死的无辜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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