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周目

空空荡荡的滑雪场内一片死寂。

        和已经知晓即将面对什么而悠闲地像在逛街的栗子木空想不同，岛岛川薄荷对待任务的态度警惕而冷静。

        岛岛川薄荷「a先生刚刚说咒灵在设施里面，在建筑物里要小心它从视觉死角攻击。」

        栗子木空想摸摸小提琴，才平静地朝他点点头表示听到了。

        两人放轻步伐踏进了滑雪场的设施内。与外边那残留着血迹的雪地不同，里面干净地像是刚刚才打扫过。岛岛川薄荷皱着眉用手指在窗台的缝隙中划过，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岛岛川薄荷「不对！这里的绝对不是二级咒灵——！」

        但栗子木空想早在他意识到不对前就按下了小提琴的使用键，黑线的咒灵像是构筑鸟笼一般从四周卷起，将栗子木空想与岛岛川薄荷护在了中间。

        黑线在鸟笼侧聚合成了狰狞兽型，不过碍于栗子木空想还没有下达攻击指令，它目前只是张牙舞爪地威慑着周围。

        岛岛川薄荷的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这是……」

        栗子木空想「抱歉，你还没有见过他现在的样子吧。让我来为你介绍一下。」

        栗子木空想「这就是宵君哦，被我当时内心浮起的憎恶与绝望所诅咒，于是只能被迫留在我身边的宵君。」

        岛岛川薄荷「呜……」

        他棕红的瞳孔诚实地倒映出那只咒灵狰狞的身影，就像是脱力一般双膝一软跪倒了下去。

        岛岛川薄荷喃喃着「……对、不起……」

        呜哇，他对宵君的反应真的好大——

        如果这是游戏的固定剧情，栗子木空想的心里还可能会生起一股同情，但既然这把刀是她自己主动刺下去的……那她自然是摸着痛并快乐着的良心，给上次杀了重要线索小可爱学长的咒灵一个痛快。

        栗子木空想「快点把那咒灵解决吧，宵君。」

        终于得到了她的命令，澄前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吞噬了如果有智慧，此时一定感觉欲哭无泪的一级咒灵。

        直到一级咒灵彻底灰飞烟灭之后，澄前宵才撤去了黑色鸟笼，但还是留下了一部分以支撑着岛岛川薄荷无力的躯体。

        栗子木空想「宵君，要和薄荷打个招呼吗？」

        黑线人性化地犹豫了片刻，才在两人的面前缓缓聚合成一个简笔画的人型。它将线条简单的手落在岛岛川薄荷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像是前辈对后辈的无声安抚，又像是兄长对幼弟的某种劝诫。

        但它的好心在岛岛川薄荷的眼里显然并非如此。

        岛岛川的确从这次触碰中汲取了力量。

        他的身体停止了因为悲痛感而无意识也不自知的颤抖，但他内心对这个动作的理解方向堪称是南辕北辙。

        岛岛川薄荷「请放心，宵君！我一定会代替你好好照顾空想的……！」

        栗子木空想「？」

        澄前宵「……！」

        黑线“唰”得一下把搭在他肩膀上的简笔画手手收了回去，整段黑线都转过身一股脑地缠在了栗子木空想的浑身上下，拒绝的意味溢于言表。

        岛岛川薄荷仍然毫无察觉「当年被你们救下后……我就已经决定将自己的一切献给你们，只要你们有所需要，我拼尽一切也会达成你们全部的愿望。」

        岛岛川薄荷「……这是我对你的赎罪。」

        栗子木空想看着在自己身上不满地越缠越紧的澄前宵欲言又止。

        「确认玩家已经获得岛岛川薄荷的真心效忠，现已将其从友情栏转至效忠栏。」

        「现在开始，您可以尽情差遣人才【b·岛岛川薄荷】了。」

        ……栗子木空想果断地无视了澄前宵以动作表达的抗议。

        算了算了，结果好就是最好的。

        她再次点击了小提琴，澄前宵只能不甘不愿地缩回了小提琴琴身里，在全部缩回去之前甩了一小段黑线到岛岛川薄荷的手腕上挂着不动了。

        栗子木空想「宵君……」

        岛岛川薄荷「没事的，就让宵君待着吧。」

        栗子木空想试着查看了一下澄前宵分出去那一小段黑线的属性。

        【澄前宵（分体）（lv：100）】

        种族：特级咒灵

        经验：-/-

        生命：-/-

        力量：-

        体质：-

        灵巧：-

        特征：【e·手下留情（对种族：人类进行攻击，固定保留1hp）】

        技能：【普通攻击（指定单体）】

        和宵君的本体比较起来，分体失去了术式，普通攻击也从群体变成了单体，但依然无敌。

        而且如果有澄前宵在对方那里，她也就不用总是担心着岛岛川薄荷的生命安危了。毕竟如果敌人能打过澄前宵，那栗子木空想恐怕也没什么办法。

        被她捏住手腕反复翻看的岛岛川薄荷僵硬地不敢动弹，观察了几分钟后，栗子木空想才把他的手腕松开来。

        栗子木空想「……也好。宵君会保护你的。」

        两人又将滑雪场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这里没有漏网之鱼后才离开。

        栗子木空想和岛岛川薄荷两人安然无恙走出帐，就迎上了辅助监督a某不可置信的视线。

        辅助监督a「两、两位难道已经把里面的咒灵解决掉了吗？如果没有解决就出来，我们这里也会很难处理的。」

        岛岛川薄荷「里面的那只一级已经被我们祓除了。」

        辅助监督a「祓除了一级……一级……哎呀！负责搜集这里情报的是怎么回事啊！居然会把一级咒灵和二级咒灵搞混！二级咒术师也都是我们难得的人才啊！等我回去之后一定要狠狠地骂他们一顿！」

        栗子木空想：……不是她挑剔，真的是好浮夸的演技。

        岛岛川薄荷已经习惯了自己辅助监督的表现「希望下次别再出现这种纰漏……接下来去新生那边看看情况吧。」

        在前往新生所在中学的路上，栗子木空想给子子子子发了个信息，强制性地把这位不靠谱也不值得信任的辅助监督a某换成了子子子子。

        【——两小时后——】

        「日本·东北地方·岩手县·北上市·某中学校长室」

        校长「咳……麻烦两位从东京千里迢迢地赶来，请问贵校的老师在哪里……？」

        子子子子「……那个，我在这里……」

        老师「明明是学校之间的会谈，但贵校连一位老师都派不出来，会不会有些太过分了呢？」

        子子子子「所以……那个……我就在这里啊……」

        岛岛川薄荷小小声「……我们新换的辅助监督在哪里？」

        栗子木空想把快哭出来的子子子子推了出去「麻烦各位集中精神仔细看，学校派来的可靠老师就在这里。」

        校长「……」

        老师「……」

        岛岛川薄荷「老师好。」

        三方会谈的第三方——东京高专未来的新生夏油杰——不小心“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音。

        今天这个三方会谈的开始原因，是夏油杰突然更改的升学志愿，他执意要从一个在当地赫赫有名的高中，改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宗教学校，任谁都会觉得这孩子是不是脑子出了点问题。

        亦或者是那个宗教学校给他下了什么蛊。

        子子子子「那个……我们不是名不见经传的宗教学校。」

        子子子子「东京都立宗教学高等专门学校，是政府承认并且给与推荐的百年学校，姐妹校为京都府立宗教学高等专门学校……本校在教学方面颇具规模，师资力量雄厚且各个都身处行业领域顶尖部分，学生在老师的培养与帮助下，有着充足的社会实践机会。生活方面，学校食堂的菜品多样营养丰富卫生到位。宿舍单人独间且卫浴独立，宿舍的装修风格可依据喜好自由更改，只要向学校提出就会尽快进行装修。」

        子子子子「校内课程始终坚持文化与体质齐头并进，带领学生们学习宗教文化的同时，也不会落下国文数学英语等课程，体育课及基础体能训练保证每天都会进行，课后的社团活动更是内容丰富有趣。」

        岛岛川薄荷放空了大脑。

        栗子木空想拿着小提琴礼貌微笑着站起，然后当即为校长和老师演奏了一曲「普通学生水准的小提琴独奏曲」。

        岛岛川薄荷迅速为栗子木鼓掌。

        子子子子「十分感谢栗子木同学为我们带来的倾情演奏！」

        被他们一套不按套路的组合拳打蒙的校长和老师也稀里糊涂地鼓起了掌。子子子子趁势递上了学校的办学资格证明，以及政府曾经给出的推荐函。再展示了学校获得的各种荣誉的照片，比如说什么「课外实践开展优秀学校」「感动日本警视厅两大学校」等等等等。

        让校长和老师从最初的坚定不移到犹豫不定再到勉强赞同，最后询问了夏油杰的意见。

        老师「夏油同学，你想去那里上学吗？」

        夏油杰「……噗嗤。」

        夏油杰「咳咳，我是说，我很愿意就读东京都立宗教学高等专门学校。」

        见夏油杰心意已决，虽然还是有点担心，但校长和老师最终还是放弃了自己的坚持，只是嘱咐如果在那个学校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回来找他们想想办法。

        夏油杰自然是笑眯眯地应着好。

        走出办公室后，子子子子努力挺直显得更有气势的背垮了下去，她抽了抽鼻子欲哭无泪地钻到了角落里去一个人自闭了，而夏油杰和岛岛川薄荷也飞快地遗忘掉了她的存在。

        栗子木空想羡慕地盯着角落的小蘑菇看了一会，听到同学温和疏离的声音。

        夏油杰「以后就请多关照了，学长，学姐。」

        岛岛川薄荷「嗯，以后还请你多多指教，夏油杰学弟。我是东京高专唯一的三年级生，岛岛川薄荷。还有空想她并不是学……」

        栗子木空想「我是你的同级，名字是栗子木空想，请多关照，夏油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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