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出摊

老太太的大寿自然是过不成啦，两个儿媳闹了这么大一出让人白白看了个笑话，当时赵氏就被气倒下，下午时冯双全带着冯婉几人回了镇上只留下吴三娘一人照顾赵氏。

        回去以后隔日就赶上田红英来送东西，这次是四十斤处理好的鲜笋，按之前约定的三文两斤来算，一共六十文。

        家中有了进项田红英看着精神头就更好了，临走时冯婉还同她交代说:“不拘茭白和竹笋这两样东西，若有其他的也可以送来，价钱好商量。”

        把人送走以后冯婉先是瞧了瞧打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泡着的黄豆，看着一颗颗干瘪的豆子在吸饱水分以后变得胖乎起来冯婉觉得可以了。

        做完准备工作冯婉叫来今日还没出门的冯秉文帮忙，她让冯秉文把之前楚兆白做的那个手推磨搬出来开始磨起了豆浆。

        一把豆子一碗水，手握着石盘上面的把手来回转动，不一会儿就有淡黄色的浆汁从石盘下的凹槽里流出来，两人换着功夫来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才把泡发后的二十斤黄豆磨完。

        接了两坛子的豆浆后冯婉又从屋里拿出缝制好的白布袋子，把豆浆倒进去将豆汁和豆渣分出来，最后再烧锅开始煮。

        冯秉文对于吃的格外有耐心，但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豆腥味儿他蹙了蹙眉头，忍不住问道:

        “小妹这是做什么？能吃吗？”

        冯婉耐心地把锅内已经烧开的豆汁上面漂浮的泡沫打出来，顺便舀了两碗豆浆出来，“我准备做豆皮，豆皮生的不可以吃，但可以炒着或是涮锅，焯水以后凉调也行。这碗里是豆浆，你端一碗出去给楚兆白，我这儿也不需要帮忙了。”

        在异世的时候冯婉每天早上都会打一杯豆浆喝，尤其喜欢在里面加上一勺白糖，一口喝下去胃里暖暖的很是舒服，现在原味的她觉得差了些，想起眼下还没有白糖她心里一阵可惜。

        舀出去两碗豆浆以后冯婉就开始把事先准备好的酸浆水倒入锅中轻轻搅拌，直到变成絮状的豆花为止。

        然后冯婉拿出之前找楚兆白做的模具，把模具上面铺了干净的白布将冷置的豆花慢慢倒在里面，铺满模具底部后又用长布条压住接着倒豆花再铺一层，如此反复直至豆花倒完。

        最后把模具盖子盖上又出去找了块大石头压在上面，等豆花里面的水被压出成型以后就是冯婉需要的豆皮了。

        有了豆皮冯婉又去把前些日子倒腾的酸菜坛子打开，扑鼻而来的酸味激得冯婉直流口水，她拿筷子夹了块茭白出来尝了个味儿，只觉酸辣开胃，口齿生津。

        今日午饭冯婉干脆就熬了一锅糙米粥，切了些酸茭白，想着今日刚送来的鲜笋她又掺着炒了腊肉。

        闷着头忙活了一上午直到上了饭桌，用了膳食，搁下筷子冯婉才说出自己的打算。

        “我准备在南市卖些吃食。”

        一说到吃的冯秉文自来都是非常捧场的，“好啊，好啊，小妹你要卖些什么？包子？烧饼？还是酸汤面？”

        冯双全知冯婉打定主意断不会轻易更改，至于她这般急着的原因他心中也有数，只是问道:“什么时候？有什么需要准备的？还需要人就让你哥哥去搭把手。”

        冯婉笑着拒绝，“明天一早就出摊，所有需要的东西我从前几日就开始陆陆续续准备已经差不多了，我就简单支个摊子也不是什么大排场用不了两个人。”

        冯秉文听闻有些失落，“我还想着若小妹需要帮忙我还能混上两口吃的，毕竟小妹做什么都是好吃的。”

        “你明日来南市找我，我做给你吃便是。”

        楚兆白听着三人的话只觉得刚才伴着粥吃进胃里的茭白突然酸到了心里，他知冯婉是为了谁，心里头有说不清的情绪在涌动，最后下定决心明日出去寻个活儿才是。

        次日一早冯婉就推着特意让楚兆白改装过的手推车就出了门。

        南市离燕子胡同不远只需一刻钟就能抵达。

        南市在白云镇中间，这里卖什么的都有，但都只是一早的功夫就像是异世的早市，冯婉到的时候其他的早点摊子也才刚刚摆上。

        取出面粉倒入清水和成糊状，再在里面加入两颗鸡蛋，搅拌均匀，然后把今天一大早切好装碗的东西拿出来摆在顺手的地方，冯婉最后才将前两日找铁匠打成的平底锅放到火炉子上。

        为了照顾冯婉的习惯楚兆白改这手推车时专门在右边空出放炉子的地方，左边则是用木板做隔断分为上下两层，上面放准备好的食材下面放了个小凳子及其他杂物。

        南市突然多出一张陌生面孔自然也是惹人关注的，不少摊主都在暗暗打量冯婉这个潜在的竞争对手，在看见只有她一个女子出摊时他们心中就已经没那么紧绷了，待看见她连张桌子一条长凳也没有摆放时心里就更轻视了。

        看来是个不懂做生意的！

        旁边卖甜汤的是个老婆婆，她看见冯婉一人心中就有了诸多揣测，见她不易最后也只是提点道:“南市摆摊不是说来就能来的，有人专门每天来收摊位费，一个摊位五文钱，不给钱的当即就给挪走，小娘子要早早准备好。”

        冯婉既然要来南市自然提前也打听到了这个规矩，不过她还是感谢老婆婆的好意，反正现在天时还早也没有生意上门两人就寒暄起来，不过在得知冯婉是六安巷冯家的人时老婆婆的态度就冷淡许多，最后变得敬而远之。

        冯婉在与人叙话时不少人竖着耳朵听，不一会儿冯家丧门星来出摊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南市每个角落。

        未过多时南市的客流多了起来，但更热闹的是东端卖菜的摊子。

        冯婉坐在小凳子上盯着过往的人群心里头则无聊地数起了鸭子，数到第五百只也没个人过来问询，她干脆拿起锅，在锅底刷了点薄油，倒入调好的面糊，端锅转了转待铺均匀稍等片刻单手一个使劲锅内的面饼飞起翻了个面。

        薄饼煎成两面金黄，取出，刷上特制的酱料，然后上面各铺了点酸茭白碎、凉调的豆芽菜、豆皮、青菜丝、木耳丝等，铺完菜再小心地卷起来，冯婉在异世常吃的卷饼夹菜就好了。

        刚做好一个冯婉正准备填填肚子就听见一个女声问道:“你这个是什么菜？”

        冯婉抬头见是个十岁左右的女童，身上虽穿着布衣但裁剪缝制的特别用心，衣裳上的花纹都是用三种绣线交织绣成，两个胳膊上各带着筷子粗细的银镯子，一看也是殷实人家出生的姑娘，冯婉还特意看了看四周发现这姑娘只身一人。

        “芽菜。”这卷饼冯婉还想多卖两天，但工艺太简单太容易仿制，但脆嫩的豆芽和酸辣开胃的茭白是她的秘密武器，所以在问及菜名时冯婉有意隐瞒了些许。

        蒋银朱挑了挑眉，她在南市每天都会溜达一遍今日听见有人传闲话她特地过来看看没想到瞧见了一道新奇的吃食，其中一味菜也未听闻过，“你这菜单卖吗？”

        冯婉摇头，“卷饼夹菜，一个三文。”

        三文一个不算便宜，但普通人也吃得起何况蒋银朱，她从鼓囊囊的钱袋子里掏出三文买了一个。

        只是拿着卷饼的蒋银朱还没把东西喂进嘴里就听得旁边卖甜汤的老婆婆急忙唤道:“小姐小姐，丧门星的东西吃不得，吃了要倒大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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