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是我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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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绝山。
一大清早,扫着门前雪的杂役弟子半阖着眼没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但这哈欠还没打完,就被生生吓了回去。
风中掺杂了浓重的血腥味,一道黑影由远及近。那人仿佛才经过一场生死博斗,衣衫被血浸透,殷红的血顺着手中剑滴落在白雪上,携着满身戾气,正一步步朝这边走来。
杂役弟子惊得跌在地上,在寒风中不禁打了个哆嗦,他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总觉得自己这一嗓子喊出来就会被灭口。
等人走近了他才看清那人不是想象中什么来大杀四方的魔头,相反他在千绝山的辈分还很高,不过那都是曾经的事了。
“小师……”杂役弟子咽下脱口而出的称呼,改口道,“楚、楚玄霖!你已是千绝山弃徒,再不离开,我就喊人了!”
楚玄霖闻言停下脚步:“她可在此?”
声音添了几分沙哑,与曾经温润如玉的模样截然相反,小弟子缓过劲来,眼中惧意少了一半。山中无年岁,放眼整个千绝山就没几个能看得出岁数的,即便杂役弟子也是一样。唯一能让他们看清岁月变迁的,应该就是小师叔楚玄霖年复一年增长的个头,可以说千绝山大半的修士都是看着楚玄霖长大的。
小弟子瘪了瘪嘴,不知他问的是谁又不敢不答,握紧手中扫把虚张声势:“你知道千绝山门规的,擅闯者都没什么好下场,我劝你……”
一双微红的眸子扫了过来,毫不掩饰的杀意让他霎时住了口。从前的楚玄霖不是这样的,他长得好,天资高,背后有楚家撑腰,甚至有真仙为师,是个实打实的修二代,贵公子,却从未骄纵,从不与人为难。众人提到他时,总是赞不绝口,但若说他与谁关系最为亲近,那还真说不出一个来。
不过这也能理解,毕竟他辈分太高了,高到掌门见了都得称一声小师叔。又有那样的师尊,离得近了都能叫人感觉身前堆着三尺雪,就那什么……高处不胜寒嘛。
“多谢。”楚玄霖并未动手,就这么闯进了山门。
千绝山在十多年前,特别是民间流传出山中藏着真仙开始,便不断有人来闯山门。不堪其扰的掌门长老们一合计,当机立断设立了十多个大阵——在此之前,什么防御阵都没摆,嚣张地就差把“欢迎来此切磋”写脸上了。众弟子也私下里偷偷探讨过他们哪来的底气,后来才知道千绝山还真有真仙。
十多个大阵哐哐砸下来,来闯山门的顿时少了一大半,为此千绝山还得了个“万径人踪灭”的名声。
当年楚玄霖能见到真仙完全是赶巧遇上千绝山收徒大会,用不着闯阵,不然就凭他当时那三脚猫功夫,楚家就该上门与他们不死不休了。
纵使他天资再高,毕竟只有十九岁,就算从母胎开始修炼,也破不开五个化神期修士布的……他一剑将阵破了?!!
这一年里他得了什么奇遇,修为竟提升的那么快!
在小弟子震惊的目光中,楚玄霖宛如一尊战神,十多道让人望而却步的大阵根本无法阻挡他,他全然不在意自己的伤势,直冲禁地而去。
霜妩此刻并不在禁地内,她刚从药园回到竹屋。竹屋并非她暂住之地,里面堆着一些有用没用的小玩意,霜妩正找着什么。她眉头紧锁,从被翻乱的屋子可以看出,她一无所获。
突然间她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道青火在指间点燃,飞来的纸鹤撞在火苗上顿时燃烧了起来,紧接着缓缓在半空化为一句话。
“师祖!”这时竹门被敲了两下,有人在屋外焦急地喊她,却不敢贸然闯进来。
纸鹤很快燃烧殆尽,那句话便跟着消失无踪。
“何事?”霜妩敛了目光,对着无处下脚的屋子发愁,“就这么说吧。”
“这个……”那弟子犹豫了下道,“楚、楚……小师叔回来了。”
霜妩揉了揉眉心,并未纠正他称呼错误,淡淡地说了声:“知道了。”
那弟子显然还想再说点什么,可师祖都这么说了,想必对此已然知晓。
没过一会儿,竹门又被敲了两下,霜妩捧着盆一碰就会笑的咯咯草艰难地挪到窗边:“还有什么事?”
“师尊。”
“……”
屋里屋外一时无言,手中的咯咯草发出一阵“咯咯咯”笑声。
“师尊,我可以进来吗?”
霜妩将花盆搁下,冷声道:“你我已不再是师徒,不必再唤我师尊。”
屋外静了半晌,好似已无人在,但霜妩知道他并没有离开。这个徒弟啊,表面看着温文尔雅风度翩翩,骨子里倔的像头驴。
楚玄霖将手抵在竹门上,明明只要轻轻一推就能看到她,大逆不道地将她锁在怀里,一点一点逼问出她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为什么要将他逐出师门。
在经历了不知多少次生死一线后,楚玄霖想起的依然只有她字字句句都在凌迟他的话,他明明可以放纵自己的心魔……只是一听到她的声音,他就再也生不起一点气来。
他红着眼眶,轻声说着:“师尊,我受伤了,伤的很重很重……我想见你……”
最后四个字轻似呢喃。
修士何等耳力,霜妩听得分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上渐渐覆了一层薄红。
她静默片刻,闭了闭眼,脸上的薄红消失殆尽,伸出手指又戳了一下咯咯草,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玄霖。”
楚玄霖屏住了呼吸,他盼着他的师尊能心软一次,哪怕只是骗骗他。
在刺耳的笑声中,屋里只传来了句冷冰冰的话——
“你虽不是我收的第一个徒弟,却是我第一个逐出师门的。”
“……”
“明日之后,全天下都会知晓,你我还是不要再见了。”
那一瞬间,浑身的血液如同冻结了,流干了,心魔彻底将他击溃,楚玄霖放弃了抵抗。
她给的永远是一块冰,他傻兮兮捧在手里,放在心尖,融化了,便什么都没了,留给他的只剩透骨的寒。
竹门被大力推开,冷风卷着飘雪一下子灌了进来。
霜妩抬眼望去,那双本该含情的桃花眼分明比风雪更冷些。
楚玄霖瞳孔微缩。
又是这眼神!
那样狠,那样绝决!
他仿佛被拉回了霜妩离开的那一天。
那日红霞漫天,面对少年的追问,她轻轻放下酒盏,给了他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玩腻了,没兴致了,如何不能丢?”
“您说……什么?”楚玄霖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玄霖,我不要你了。”她还是笑着,与平常没什么不同,却没半分温度,“听清楚了?”
那笑在他眼里成了莫大的讽刺。
楚玄霖眼睁睁看着她走远,疼得双眼通红,咬破了舌尖,才没有失控。他很想伸手去拽她衣袖,求她留下来,求她不要走。可他同样知道,即便真的这么做了也没用。
她就和风一样缥缈,奢求的太多反而什么都抓不住。
他才明白这一年里,她不冷不热不是性子使然,只是从来都没喜欢过他,对他只有利用。
弱小的咯咯草被冻得瑟瑟发抖,笑得断断续续。
霜妩望着那个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徒弟,看着他满身的伤,一时说不出斥责的话来。
楚玄霖自然看不出她内心的动摇,踢开几件碍事的玩意走向她,轻浅的呼吸从她耳畔掠过,将人拥在怀里般伸出手合上了半开的窗。
“当年拜师时我敬了师尊一杯茶,如今,我想再敬师尊一杯,就当……”他退开两步,规规矩矩站在她身后,自嘲地轻笑了声,“就当你我两清,从此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他说的很慢,每说一个字都仿佛在他心头划上一刀,鲜血淋漓。
屋里唯一的听者犹如一块顽石,无动于衷地站着,任他掏心掏肺,千疮百孔,怎么都打动不了她。
不知是不是故意拿错,楚玄霖倒的是酒,不是茶。竹屋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弟子,还各个都自以为藏的很好。霜妩不想在这里与他纠缠,接过一饮而尽。
楚玄霖见她喝的那么干脆,连眼尾都红了起来:“除此之外,师尊没什么要对我说的了吗?”
霜妩垂下眼眸不看他:“但愿你能说到做到。”
楚玄霖的脸沉了下来,注视着她的眼神深不见底。不过也仅是转瞬即逝,他朝她一拜,走的也干脆,好似真的只是来道个别。
霜妩没瞧见他的变化,连神识都懒得分出来看他。真正让她头疼的是方才那只纸鹤,该来的终究要来。
屋外的弟子很快便散了,霜妩又找了一会儿,但这里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依然没能找到,自己倒犯起了困。做了太久的凡人,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恢复了修为的自己是不需要睡觉的,只当是习惯使然。
她忍着困意,又捡起一个芥子袋,将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还没来得及细看,眼前忽地一黑栽了下去。
黑暗中,一双修长圆润的手接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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