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二名死者

霍青山沉吟一阵，说道：“院长，麻烦你清点一下书院里的学子，看看有没有其他人不见了的。”

        昨天书院乱成一团，凶手完全可以趁机离开。院长听了，连忙去清点人数。

        高云霄喝了口茶水，有些困意，打个呵欠道：“我猜张圣哲不在屋子里，你觉得呢？”

        霍青山知道他意有所指，便道：“那也无法证明他就是凶手。”……两人对视一眼，各自端着茶水，一口接着一口喝着。

        没过多久，林晓背着工具箱匆匆赶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高云霄皱皱眉头，这个女子最近好像跟霍青山黏得挺近的，不会是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吧？

        他记得，仵作只有检验尸体的时候才需要到场吧？怎么没人叫她，她就赶上来了呢？

        林晓没理会他，道：“昨晚书院大火，是不是烧死人了？”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张圣哲不见了，等废墟清理完才能有个结论。”霍青山回了一句。

        林晓看了他们一眼，随后道：“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高云霄原本想说不用，但是霍青山却道：“等会吧。要是有尸体的话，还得要你验尸。”

        林晓点点头，坐下来等结果。

        不一会儿，院长回来听说书院内的学子和夫子都在，就差张圣哲一人。

        霍青山习惯性地敲击着桌子，节奏感很强，林晓就好像是听到座钟摇摆的声音。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众人脸上浮现了一丝不耐烦，只有霍青山依旧古井无波。

        林晓寻思着这场大火来得诡异，便道：“大人，您认为这火灾是偶然，还是人为的？”

        霍青山看了她一眼，反问道：“你认为呢？”

        林晓毫不犹豫地说道：“我认为这火灾是人为的，极有可能是凶手所为。”

        “证据呢？”霍青山心平气和地说道：“总不能凭借着天马行空的猜想就妄议吧？”

        林晓拱手道：“我曾经听说，但凡火灾处，通过检查物品焚烧的程度，灭火后的温度，可以粗略地判断出火源所在。只要检查这个地方，便可知道是纵火，还是室内偶然起火。”

        高云霄眼珠子眨了眨，他怎么没听说过？高云霄扭头看向霍青山，发现霍青山嘴角含笑，微微颔首，他竟然是听说过这种说法？

        霍青山道：“这种事情，王捕头有经验，他会查出来结果的。我们稍安勿躁，再等一等。云霄，你叫两个人去张圣哲家里找一找，看看他有没有去了别的地方。”

        高云霄起身去办事了。

        林晓按捺下心思，等待着结果。

        约莫到了中午时分，王多禄跑来对着霍青山道：“大人，废墟里面发现了一具焦尸，辨认不出模样。但看身高体量，恐怕就是张夫子。”

        霍青山扭头看了林晓一眼，林晓连忙背起箱子，向着废墟走去。

        她的速度如此之快，以至于将霍青山等人甩下了一截。等他们赶到时，林晓已经开始对焦尸进行检验了。

        “死者手脚有痉挛现象，并无收缩状，全身重度烧损，口鼻之内无烟灰，理应是死后烧。瓦灰覆盖在尸体上面，说明走水时死者在房屋之内。周遭没有血迹，初步判断没有遭受利器袭击的明显伤口。”林晓一边检验，一边把自己的判断说出来。

        匆匆赶来的高云霄忙道：“既然不是烧死的，那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林晓看了一遍之后，摇摇头，道：“从表面上看不出来，想要确认死因，我提议解剖尸体。等我看了死者尸体内部的状况，才能做进一步的判断。”

        她的眼神一直凝视着尸体，没有在意众人的目光。殊不知，在场众人都是一脸看怪物的神色，许久都没有人开口。

        “大人？”林晓等不到回复，抬头看向霍青山，双眼透着不解的神色。

        霍青山正了正神色，道：“那就解剖吧！”

        高云霄诧异地看着霍青山，道：“会不会太狠了点？要不先跟张圣哲的家人商量一下？”

        霍青山点头道：“好，你去通知一下他家里人。林仵作，你准备好就开始，务必弄清死者死因。”

        好个头！

        商量跟通知是两码事，好吗？

        高云霄只觉头疼，早知道他就不开口了，自讨苦吃。

        院长心中也不忍，伸手阻止道：“大人，这不合礼法。死者为大，圣哲已经被烧成这样了，就不必再残损他的尸身了吧？”

        霍青山看向林晓，问道：“你确定死者是张圣哲吗？”

        林晓立即道：“从尸体的身高，骨骼形状推断，应是张圣哲无疑。”

        霍青山摇头道：“天底下骨骼相差不大的人多了去，你怎么能如此武断？”

        林晓这才明白霍青山的意思，连忙点头道：“大人说的在理，这也有可能是其他人的尸体，还不能断定是张圣哲夫子。”

        院长道：“霍大人刚刚不是确认是张圣哲，通知了张圣哲家人吗？”

        霍青山看向还未动身的高云霄，道：“本官是通知张家的人过来看看这是不是张圣哲的尸身，不是询问他们是否同意剖尸。”

        高云霄脑子转了转，便道：“既然不确定是张夫子的尸体，那就先不通知张夫子的家人了。”

        他可不想挨骂。

        林晓准备好之后，让衙役将这具尸体抬到了一张桌子上，用锋利的刀子划开死者的肚皮。

        学院的夫子们都不敢看，高云霄咽了咽口水，轻声道：“真下得去手啊？”

        院长别过头，叹了口气，道：“有违圣贤，非礼也！”

        林晓正在全神贯注地做解剖检验，没有理会旁边的人。虽然逝者已去，但她对死者还是抱着敬意的，之所以解剖，那是为了破案，替死者报仇，并非是对死者的亵渎。

        尸体虽然被烧坏了，但内脏保存的还算完整，林晓剖开肚皮之后，一双纤纤玉手便伸进死者肚子里，翻找着可疑之物。

        尸体的内脏都有些焦黑，很多一碰就掉落了。

        还有一些黏糊的黄色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呕！”何泛舟站得很近，看到死人内脏的情形后，他的脸色就一直铁青着，最终没能撑住反胃，蹲在一旁吐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那些扭头不敢看的夫子们只觉得背后直冒冷汗。

        王多禄同样站得很近，脸色铁青，他就盯着林晓一双手臂，至于胃里面的情况，他压根就不去瞄一眼。要不然，他恐怕比何泛舟还早一步破功。

        只有霍青山盯着死者胃里的状况，等待林晓寻找出线索，脸色如常。

        “是中毒致死。”林晓检查清楚之后，对着霍青山说道。……霍青山早就猜测到这个结果，要是有其他原因的话，相信林晓也不用剖尸了。他看了一眼林晓，问道：“中的可是断肠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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