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开棺验尸

霍青山沉吟一番，开始分析起这个案件来：“先是徐老爷病发身亡，我们已经确认他是死于心痛病。但这种病并非没法救治，这一瓶药丸就是徐老爷的救命宝药。”

        “可是，徐老爷那天却没有及时服药。”高云霄接着霍青山的话说道，“是他来不及服药，还是这药不见了，或者这药他没法拿到？”

        林晓想了想，说道：“徐老爷若是个谨慎的，这药应该随身携带，在他怀里的话，就不会来不及，也不会拿不到。这么说，有人在这之前偷走了药？”

        “不对！”霍青山否决道，“没人知道心痛病什么时候爆发，贸然偷走，若被发现，只会引起徐老爷的怀疑。李妍她不会做出这般愚蠢的事，我的猜测是，在徐老爷要用药时，有人将他手中的药瓶给夺走了。”

        “有人从他手中夺走？那岂不就是变相害死徐老爷？”林晓惊讶地看着霍青山。

        霍青山微微颔首：“若无意外，徐老爷便能及时服药，控制病情。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如此坚持下来的，为何这次就来不及了呢？”

        高云霄和林晓两人陷入了沉思之中，思考着这个可能性。

        虽然不排除有意外发生，但霍青山说的更符合常理。

        “若真是如此，那，那岂不是徐超毅成了最大的嫌疑？”高云霄有些犯糊涂了，这么一说，岂不是和李妍的辩词一致了？

        霍青山手指开始在桌面上敲击着，一边思索，一边解答：“徐超毅是第一位发现徐老爷死亡的人，他的嫌疑固然是大，但他并非是凶手，只是率先发现了徐老爷病发身亡而已。”

        “你们仔细想想，如果徐超毅是凶手，从徐老爷手中夺走药瓶之后，第一个反应应该是什么？”霍青山看着两人不解的神色，非但不答，反而接着询问。

        “跑！”范大鹏从门口走进来说道，“很多初次作案的贼人，第一反应就是逃跑，免得被人发现。”

        霍青山认同道：“不错，徐超毅嗜酒，多次与徐老爷发生冲突，可见他不是一个沉着冷静的人。若是他从徐老爷手中夺走药瓶，那他恐怕还做不到亲眼看着父亲死在自己面前，然后呼叫他人过来吧？”

        林晓想了想，徐老爷是徐超毅的父亲，虽然两人之间有争执，但能冷眼看着父亲死在自己面前，这未免太过于心狠手辣。

        高云霄托着下巴说道：“而且，他若是这般心狠手辣的话，那他就不可能在事后服毒自杀。”

        霍青山站了起来，走到了大门，看着天边即将落下的夕阳，沉声道：“所以，本官认为，徐超毅是第一个发现徐老爷病死的人。而夺走徐老爷救命良药的，另有其人。那天晚上，到底还有哪些人见过徐老爷，这是条线索。”

        范大鹏立即道：“属下这就带人去徐府盘问，请大人稍候。”

        霍青山吩咐道：“那范捕头你再辛苦一下，找几个捕快，问一问县城里的药店，看看最近半个月有无卖出砒霜的记录。

        范大鹏领命退去。

        高云霄道：“假设是李妍当晚发现徐老爷病发，但徐老爷要服药时，李妍抢走了药，然后急匆匆离开。随后徐超毅发现徐老爷病死的，直到徐超毅接管徐家的家业大权，没人对徐老爷的死有过疑心。李妍为何还要毒害徐超毅？”

        霍青山回头看向高云霄，说道：“徐超毅极有可能是发现了端倪的，只是他没来得及说！”

        “为什么来不及？”高云霄不解地看着霍青山。

        霍青山转过身子，道：“他发现了端倪，但徐老爷的确是死于病发，无凭无据，只能埋在心里头。再后来，他又要忙于接管家业，更是无暇细思，于是直接去找凶手询问端倪之处，这才引来祸端。”

        林晓听完这一席话，对整个案件有了清晰明了的认知。如果霍青山没有推断错误的话，那在徐超毅之前见到徐老爷的人，应该就是凶手，李妍的嫌疑非常大。

        “只要找到李妍购买砒霜的证据，就能够将她定罪了。她的杀人动机再明显不过，徐老爷恐怕早就发现她红杏出墙了。”高云霄自然是认同霍青山的推理，眼中泛着精光。……林晓离开衙门，在大街上走了几步，便看到一个公子在旁边张望着，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廝。

        林晓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有些异样，不由暗暗多关注了两眼。

        “你是女仵作吧？我娘在衙门里怎么了？为什么还不出来？”公子迎上来，对着林晓问道。

        林晓愣了一下，这公子身边的小廝立即介绍，原来是徐家的三少爷徐超杰。

        “李氏现在有命案在身，霍大人将她押入牢中准备审问。”林晓心想，这徐超杰是李妍的儿子，他这是担心李妍的状况，便大略地说了一句。

        徐超杰犹豫了一下，又问：“我娘，她真的是凶手？她承认了？你们会不会是抓错人了？”

        “徐少爷，这些我不方便透露。”林晓叹了口气，恐怕这位少爷还无法接受自己的母亲杀了自己父亲这种残忍的事实。

        徐超杰眸子微垂，对林晓作揖便匆匆离开。

        林晓看着徐超杰的背影，脑中不由想起那些关于他的流言，据说他是个纨绔子弟，经常出去外面吃喝玩乐、惹是生非，但对李妍却是十分孝顺。

        翌日清晨，林晓来到衙门，还没走过公堂便听到了衙役们的议论声。

        “昨晚徐夫人在牢狱里上吊自尽了，咱们衙门的牢狱可真是阴森。”

        “谁说不是？之前就有江麟上吊，这次又是徐夫人，不知道下次会是谁。”

        “嗨，他们都是有罪在身，不上吊也要被砍了脑袋，早死晚死都一样。有霍大人在此，这些亡魂绝不敢来衙门里闹事，要不然霍大人连亡魂都给斩了。”

        林晓听到这里，迅速赶往勤勉堂应卯，同时想问问实情。

        勤勉堂里没人，林晓找了个衙役一问，这才知道霍青山和高云霄一早就去了牢狱。

        林晓急忙拿了工具箱赶去牢狱，在狱卒的引领之下，来到李妍上吊的牢房。

        李妍的尸体还挂着，她用自己的腰带绑住天窗，面向牢门缢死的。

        “林仵作，验尸。”霍青山的脸色如同覆上一层寒冰，说出来的话语都是冰凉凉的。

        林晓急忙上前检验。

        高云霄站在一边，轻声说道：“只怕无需仔细检验，这肯定是自杀了。”

        “初步判断，的确是自杀。从脚部的尸斑观察得出，死亡时间是今天早上丑时前后。死者脸色苍白，神色平静，衣裳整洁，没有挣扎痕迹，这些都是自杀的常见表现。”

        林晓让狱卒把尸体放了下来，看了一遍后，轻声说道：“索沟在甲状软骨与舌骨之间，着力出索痕最深，两侧斜行向上提空，在脑后形成八字不交的现象，的确是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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