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倒打一耙

“荒唐，世上哪有鬼怪之说？”霍青山正色道。

        林晓又道：“我检查了他们的尸体，并未发现有任何药物的痕迹。我想能够让二人都保持着亢奋状态的，最有可能的契机便是鬼怪之说。当然，只要让他们二人认为是鬼怪即可。正所谓信则有，不信则无。”

        霍青山细究林晓话中言语，略微沉吟了半晌，轻声道：“事有蹊跷，必有缘故。抽丝剥茧，总能真相大白。”

        “尸体暂时只能找到这些线索，大人，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林晓开口问霍青山闻言，看了看日渐西斜的天色，言道：“今日林仵作劳累了，随本官用个午膳再说。”

        林晓早就饿的不行，一听到霍青山的话，瞬间高兴了起来：“既然大人盛情邀请，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们回到镇子里，叫来了高云霄、何泛舟等人，一同用膳。

        林晓向来贪嘴，频频举筷品尝佳肴。

        饭桌上十分安静，大家吃完之后，略微歇息了片刻，纷纷看向了霍青山。

        霍青山慢条斯理地喝完一盏茶，才开口吩咐：“泛舟，你去将石志明、苏崇德带来，本官有话问他们。其余的人，四处寻找严子俊和陶胜贤生前的事迹，看看有无端倪。”

        众人听闻，纷纷称“是”，然后分头行动去了。

        林晓见霍青山没有交代她任务，便要起身回房歇息。

        “你作甚去？”霍青山眸光瞥向林晓，温声问道。

        林晓看着霍青山，回道：“我回房里歇息片刻，等会儿再去陶家复检尸体。”“我要提问两个嫌疑人，你留下来旁听，或许能看出些端倪来。”霍青山轻声道。……林晓颔首，在一边坐着歇息，等待着两名嫌疑人的到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何泛舟才将他们带了进来。

        “学生见过大人。”石志明和苏崇德对着霍青山作揖，异口同声道。

        “不必多礼。”霍青山挥手，示意两人落座。

        石志明和苏崇德两人向霍青山答林，然后坐在一旁，神色有些紧张地看着霍青山。

        “严子俊与陶胜贤接连被杀，你们二人可有耳闻？”霍青山不想和他们多费唇舌，开门见山地问道。

        石志明和苏崇德对视一眼，皆是点了点头。

        霍青山眯了眯眼，又问：“你们与严、陶二人是同窗好友，无话不谈，形影不离。他们二人接连被杀，你们事先有无发现他们有何异样之处？”

        “这几日我们未曾见面，亦不曾发现他们有何异样之处。”石志明率先回答。

        苏崇德皱着眉头，说道：“中元节那日，我和子俊兄相邀去月桥上饮酒赋诗，而我因家中有事，脱不开身，便失约没去……”

        苏崇德说到这里，脸上满是自责的神色，“若那天我没失约，或许他就不会遭遇不测了。”

        “那日夜里，你们都在何处？可有人证？”霍青山语气忽然冷了几分。

        石志明忙道：“那日我在家中，与兄长嫂子一同祭拜了路边的亡魂，回房里挑灯夜读，再未出门。我兄长深夜里还来给我送了茶水，可为我作证。”

        苏崇德道：“我亦差不离。挑灯夜读，有母亲来为我添灯油，来了两三回，她可为我作证。”

        霍青山打量着两人的神色，没有看出任何破绽，垂眸深思他们话中的真假。

        “你们再想想，之前你们是否做过什么事，引来恩怨仇杀？若是你们不说出来，只怕下一个被凶手砍掉脑袋的就是你们。”坐在一旁的高云霄忽然说道。

        他的话一落下，石志明和苏崇德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

        高云霄见他们脸色不对劲，问道：“你们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我们四人都是读圣贤书的人，一同出游时，从未与人发生口角，更别提结下深仇大怨。”石志明一边摇头，一边说道。

        苏崇德跟着说道：“不错。我们聚在一起时，大多是吟诗作乐，游山玩水，真不知道何时与人结怨。”

        霍青山和高云霄又盘问了一番，将二人暂时拘留在客栈里，然后找了衙役去他们俩家中对质口供，确认他们说的都是实话，有确凿的不在场证据，才让人放了他们。

        石志明走出房间，回头看着霍青山，问了一句，“大人，这会不会是厉鬼索命？”

        “子不语鬼怪神力。”霍青山沉声喝道，“再胡说八道，煽动人心，本官必定治你妖言惑众之罪。”

        石志明一惊，连忙作揖告退。

        林晓站在门外，蹙着眉头看着石志明和苏崇德消失的方向。

        她心中总觉得他们俩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一时间，却又想不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霍青山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林晓摇摇头，道：“属下是来询问是否再去陶家复检尸体？”

        霍青山看了看天色，此时快到傍晚时分了，便道：“罢了，明天再去复验一遍。你且坐下，本官与高师爷正要研析案情，你在一旁听听，亦可为我等查漏补缺。”

        林晓应了一声，便抬脚走进屋子里。

        高云霄还记着林晓在陶家与他说的那些话，此时看见林晓，并未给林晓好脸色。

        林晓不理会他，直接坐了下来。

        霍青山站了起来，思量一番道：“七月十五中元节那夜，打更的老鳏夫听到了动静，寻到一条小巷，突然碰到一具站立的无头尸体。据我们调查，当时是子时三刻，打更的老鳏夫提供的时辰应该是准确无误的。”

        林晓微微颔首，接着聆听案件的来龙去脉。

        “那天是中元节，各地都烧了纸钱，唯独那条小巷子没有门户，所以幽暗阴森。老鳏夫骤然见到一具屹立的无头尸体，误以为是鬼怪，自己吓晕了。”高云霄补充道，当时他听了这事，也是后脊背发凉。

        虽然老鳏夫被吓晕了，但周围人家都听到了老鳏夫的惨叫。不多久，居民们便壮着胆子来探看详细，结果发现那尸体后，也是被吓得不轻。

        直到第二天早上，越来越多的人发现这具无头尸体，这才壮着胆子上前查看，并且上报了衙门。

        林晓便问道：“这个老鳏夫当时听到什么声音？”

        高云霄叹气道：“他现在说话都有些糊涂，一直嘟囔着有鬼，问不出多少有用的线索。”

        “他可有说那鬼是什么模样的？”林晓连忙询问道。

        霍青山想起林晓之前的说辞，看向高云霄的眼神锐利了许多。

        “说是青面獠牙，披头散发，全身发白，舌头有三尺长，走路没有脚步声，轻飘飘的像是一阵烟，一眨眼就不见了。”高云霄皱着眉头，这种鬼话，他听都懒得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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