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难以验证

霍青山沉吟道：“青面獠牙、披头散发，只要做个面具便可。长舌头定然是假的，走路没脚步声亦不难。这厉鬼，极有可能是高手装扮而成，意在吓唬严子俊。”

        “人为？”高云霄愣了半晌，随后微微点头，道，“不无这可能。只是这凶手为何这么做？”

        “报仇！”林晓说道，“犯罪心理学中有一种说法，报仇的时候，要让罪有应得的死者死在一个特殊的环节中。有的是特定地方，有的是特定死法。而我们遇到的这个案件，凶手极有可能是要两名死者在惊恐中死去，有浓郁的恐吓报复迹象。”

        霍青山眼前亮了亮，林晓总能给他提供一种新的思维，让他对凶手有更多的了解。

        高云霄沉吟片刻，而后不解地问道：“那凶手吓到了死者，将死者杀了便是，为何还要割走头颅？”

        这点，林晓也想不通，带走血淋淋的人头有什么意义？是因为人头上有重要线索，还是因为别的缘故，导致凶手不得不割走头颅？

        “这点暂且不论。我们再研析第二起命案，陶胜贤之死。”霍青山没打算把所有疑点都解开，没有充足证据前是不可能解开所有疑点的。……陶家是大户人家，家中有不少仆从看院，可昨晚却没有任何人发现可疑行迹。

        “凶手是习武之人，要做到这点并不难。陶家夜里虽有看院的，但并未时时刻刻巡查，凶手只要瞅准时机翻墙进入，陶家自不会发现。”高云霄将陶家的情形说了一遍。

        霍青山沉声说道：“本官在陶胜贤的内室中，发现窗户新破了个小洞。”

        “是凶手留下的？”高云霄没有搜查现场，并不了解。

        林晓皱着眉头，问道：“即便是凶手留下的，一个小洞，有什么用？”

        霍青山沉声道：“依林仵作推断，陶胜贤是受到惊吓后被杀，这期间，陶胜贤未曾发声求救，以至于陶家无人听见异响，这是为何？本官揣测，或许陶胜贤早已被凶手制住。”

        高云霄思忖着道：“难道是从窗外吹入迷烟，将陶胜贤迷倒？可是，陶胜贤的卧室与外间相连，房间宽广，想要迷烟奏效只怕不易。”

        “迷烟不易，但用麻沸散却是不难。”霍青山道，“只要将沾有麻沸散的银针刺中头部，便可让的陶胜贤头部麻木，难以言语、无法动弹。”

        林晓略微颔首，认同道：“我听说袖箭或者吹箭筒都是极为小巧的武器，可以发射出利器伤人或使人中毒。我验看过陶胜贤的尸体，他身上并无伤口，应是如大人所说，射中了陶胜贤头部某处。”

        “凶手担心会引起注意，所以用这法子，射出带有药物的暗器，将陶胜贤制住，接着便翻窗进屋。”霍青山开始说出他的推测道，“他的功夫不错，陶胜贤又被制住了，所以没人知道他的潜入。他将陶胜贤从被窝中拉出，将他绑在椅子上，所以双手有索痕。随后，他便解了陶胜贤的药性，令他清醒，再堵住他的口，对他进行一番惊吓，最后将他杀死，割走脑袋潜逃。”

        高云霄愁眉不展，苦思道：“凶手为何要弄这么多玄虚？”

        林晓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道：“要是想清楚这一点，那我们便能知道凶手的杀人动机了。”

        霍青山看了两人一眼，问道：“这是目前所推测的，你们有什么补充的？

        “第一名死者名叫严子俊，平素喜爱饮酒作诗，狂放不羁，自称狂人。在中元节那天晚上还去喝酒，酒家不愿做生意，他便放肆狂语，不敬鬼神，酒家只好给了他酒水，让他离去。”高云霄将调查到的内容说了相关的部分。

        林晓接着道：“我们在严子俊的尸体内发现了乙醇的残留液，还有其他的食物，相信他临死前喝过酒。”

        霍青山轻轻颔首，案件开始展露出了些眉目，有些线索能够对应上了。

        只是，目前还没有更有力的证据锁定凶手的范围。

        “严子俊与陶胜贤的死法相同，相信凶手是同一人。两名死者还是好友，想必两人曾一起做过某件事，导致凶手要将两人杀死复仇。”高云霄轻声道。

        林晓冷声说道：“怕是没那么简单。我认为石志明和苏崇德有可能也知道这件事，这是他们四人之间的秘密。”

        霍青山和高云霄诧异地看了林晓一眼，寻思着林晓话中的可能性。

        “如果真是如此，那石志明和苏崇德只怕也会有危险。”高云霄沉声道，虽然他曾警告过两人，但并没有太当真。

        现在霍青山已经率领了捕快衙役来到了柳月镇坐镇了。他不信凶手在这时候还敢动手，那实在太鲁莽了。

        霍青山道：“再多派点人，夜里守住两人。”

        高云霄起身出去安排，此时天色已近黄昏了。

        何泛舟回来用饭后，得知还要加派人手暗中保护石志明和苏崇德，便自告奋勇去石家。

        石家只是普通的人家，不像陶家家大业大。石志明还是靠着兄长供养的，日子只能算是温饱以上，不入富贵之流。

        何泛舟来到这儿，正好是洪安卫国两人在此值夜。

        三人商量了一番，各自找了位置躲着，以防看漏凶手的潜入路径。

        何泛舟已经从高云霄处得知，凶手是个练家子的，遇到之后不要拼命，当以三人之力困住凶手即可。

        因此，何泛舟直接找石志明说明情況，希望能够住入石家家中，贴身保护他，以防有变。

        石志明也害怕自己会遭劫，便答应了何泛舟的要求，让何泛舟伪装成他的朋友，与他共宿。

        石志明的兄嫂并不知情，只打了个招呼便去歇息了。

        何泛舟在屋里点着灯火，与石志明说了一会闲话，始终警偈着屋外的一举一动。夜渐渐深了，石志明有些支撑不住，倚着床头打盹儿。

        何泛舟不时打个呵欠，眼睛有些发涩。

        他看了看外面的夜色，似乎到四更天了，这里风平浪静的，不像是有事的样子。他想，凶手知道他们在这里守着，所以不敢动手了。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风声，庭院中的树木发出哗啦啦的摇曳声。

        何泛舟皱了皱眉头，按住刀柄，走到了门口往外观望。

        庭院里，一裘白影在树下晃荡着，看不清身形容貌，甚至不能说是一个人。

        何泛舟瞬间头皮发麻，正要跨出门口看个仔细，只听‘叮’的一声，这白影便飞向空中，消失在视线之外。

        何泛舟顿时窒住，只觉全身冰凉，在夜空中找了许久也没有任何发现。

        “莫非是见鬼了？”何泛舟低声嘟囔一句，按着刀柄来到柳树下，小心翼翼地查找了一遍，什么痕迹都没有，不禁淌出冷汗，这白色身影果真是飞上夜空消失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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