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自缢还是他杀？

他蹲下身子打量了一阵，最后摇摇头，凶手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躲入床底之下而不被何泛舟发现。

        “大人！”林晓这时叫了一声，指了指架子床上方的罗帐。

        霍青山闻言，连忙爬上梯子，站在林晓下方，观望架子床上的罗帐。

        可他还是有些矮了，便又上了一阶，伸手环过林晓的腰，抓住梯子，整个人几乎贴着林晓的背部，看向罗帐。

        林晓愣了一下，没想到霍青山这么着急，都不等她下去就爬上了梯子。

        霍青山却没有多想，只是看着罗帐，蹙眉不语。

        “罗帐上有什么？”高云霄在下面问道，他也很想爬上去看一看，只是，他顶多只能爬两阶，绝对看不到床上的情况，也不想贴着霍青山的后背。

        “有一摊血迹，而且有明显的痕迹，凶手应该就是躲在这上面，借用罗帐遮掩了何泛舟的视线，让他以为凶手已经离开。”林晓回答道。

        霍青山微微颔首，瞄了一眼怀里的人儿，这才想起两人的距离过分亲密了，连忙下了梯子。

        “床顶上那一摊血迹与床上尸体的位置偏差比较大，应该是凶手拎着石志明的脑袋留下来的。”霍青山通过血迹的分布状况，加以肯定地推测道。

        林晓慌忙从梯子上下来，接着说道：“所以凶手用了烟雾丸之后，并没有迅速离开这个房间，而是躲到架子床上面。”

        霍青山沉声道：“何捕快当时被烟雾遮挡了视线，误以为凶手是鬼魂，从窗户逃走了，没有察觉到凶手还在房间之内。”

        高云霄叹了口气，道：“要是何捕快没有离开这个房屋就好了。他一走，凶手便趁机从正门大摇大摆离开，没人拦他了。”

        林晓反驳道：“幸好何大哥离开，要不然凶手被困住了，说不定会对何大哥动手。以有心算计无心，何大哥可就危险了。”

        高云霄撇撇嘴，不与林晓争辩。

        知晓了凶手逃离的方法，这厉鬼的说法便不攻自破，所有捕快心中畏惧之色也少了几分。

        不多时，洪安领着苏崇德进来，道：“大人，苏崇德到了。”

        何泛舟跟着进来，身后带着一名老叟，道：“大人，我们也找到了白色身影的线索。”

        霍青山摆摆手，让这老叟先上前来，和蔼地道：“老人家，你且将你今日凌晨所见所闻，如实说来。”

        这老叟行礼跪拜，道：“今日凌晨，约莫四更时分，小人正在屋中熟睡。忽然屋顶炸响，如同雷击，将小人吓醒。”

        “小人心中惊疑，便出门观看，见一团白衣在屋顶上。小人用竹竿将其挑下，见是一套白袍裹着柳枝，不知所谓。”老叟略提一遍，满是不忿。

        “没有利器？”霍青山疑惑地问道。

        何泛舟立即道：“有。那利器还在屋顶上，卡在瓦片中。属下已经将其取下，请大人过目。”

        他将手中的布料打开，递给霍青山过目。那老人一并将白袍和柳枝递给霍青山，作为证据。

        霍青山看了一眼匕首，刀刃锋利，手柄处磨花了，显然是用了很久的刀具。

        他再看看这白袍，白袍崭新，虽然有些地方划破了，但仍能看出是做工精致上好绸布。

        “何捕快，你再去问问柳月镇所有的布庄，看看这是谁家制作的成衣。”霍青山看到这白袍上还有些花纹，对何泛舟吩咐道。

        何泛舟领命去了。

        霍青山让老叟回去，这才看向苏崇德。

        “苏崇德，你有什么要说的吗？”霍青山看着苏崇德问道。

        苏崇德早就瞥到了石志明的尸体，吓得浑身发颤，脸色苍白。

        听了霍青山这话，他忙跪下来道：“大人，学生，真的不知道啊。”

        高云霄板着脸说道：“你要是再不说出真相，只怕接下来死的人就是你了。”

        苏崇德摇头道：“学生真的不知道哪儿做了对不起人的事。倘若知道，学生早就说出来了。”

        林晓突然说道：“凶手执意要以鬼怪吓唬死者，或许三名死者曾经也做过吓唬人的事情。你再仔细想想，可有同他们一起吓唬过某个人？”

        “这……”苏崇德神色一窒，似乎想起了什么。……苏崇德沉吟了片刻，随后叹了口气。

        “是否想起了什么？”霍青山沉声问道，“再隐瞒连你也活不下去。”

        苏崇德老老实实地坦白道：“去年这个时候，我等都考上了秀才，心中高兴，每逢相邀，必定赴约。那一天也是中元节，我等五人一起饮酒作乐，玩到深夜才回家中。次日，我酒醒时便听闻有个好友在乱葬岗意外跌死了。”

        “恐怕没那么简单吧？”霍青山眸光中闪烁着精光。

        “当时醉得糊涂，依稀记得严兄对那人说了些话，大约是中元节百鬼夜巡之类的，吓得那人脸色发白，闹得不欢而散。”苏崇德讷讷地说着，将头垂得更低。

        高云霄厉喝一声道：“还有呢？”

        苏崇德立即道：“没了，真没了。”

        高云霄冷哼道：“是没了，还是你不敢说？”

        苏崇德磕头道：“真没了，我们只是当时说了些鬼神之说，别的都没做过。”

        霍青山伸手制止了高云霄，揣测半晌，问道：“这个意外去世的人，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

        “他叫侯宇飞，他家就在柳月镇南边，开了一家药材铺。”苏崇德说道。

        “你带我们去一趟，如何？”霍青山询问道。

        苏崇德点了点头，连忙站起来引路。

        霍青山让高云霄安排人手看住石家，率先带着林晓走出大门。

        苏崇德在旁边引领，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侯家的保济堂药铺。

        保济堂的药铺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一个老汉正在切着药材，看到众人进来，连忙上来相迎。

        “几位，这是买药还是看病？”侯老汉不卑不亢地行了礼，开口询问道。

        “侯伯伯。”苏崇德对侯老汉行礼，介绍道：“这位是知县霍大人，左右是高师爷和林仵作。他们是来问宇飞的事。”

        侯老汉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急忙跪拜行礼道：“小民不知大老爷光临，恕罪恕罪！”

        霍青山伸手扶住他的手肘，微微用力，将他扶起。

        “老人家请起。本官是来询问侯宇飞当初的事故，老人家可还记得？”霍青山收回手，有些不解。

        方才他暗中试探了一番，发现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老汉，并未习武。

        侯老汉点头应道：“记得。去年七月十六，有熟人跑来告与我知，说是犬子死在乱葬岗中。我当时心如刀割，赶至乱葬岗，果见犬子尸身。”

        “侯宇飞当时是怎么死的？”林晓连忙说道，“可有报案让仵作验明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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