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汝南城

        今舟下了马车，感到浑身酸痛，这地方还真是远，足足走了好几天，路上虽然停停歇歇可终究他还是有些吃不消了。

        戍边邑和今舟挑了一家看着还不错的客栈，老板娘客气的招呼他们进去，挑了两间开窗向街道的房间住下。

        今舟已经累的不行了，倒在床上就不想动了，戍边邑唤他也不想理了。

        戍边邑走到床边拍拍他，说：“知道这几天把你累狠了，已经让人备好了水，好好洗洗吃点东西再睡。”

        今舟不满的哼了一声，艰难的抬起头看他一眼，还是起来了。

        戍边邑无奈的笑里流露出□□裸的宠溺。

        一会儿小厮就将吃食送了上来。

        今舟洗完出来。

        “过来。”戍边邑在唤他。

        靠近桌边，今舟看着桌上有全是素斋还有点奇怪，戍边邑这一路都是陪他吃素斋，说是急着赶路，每次都要准备两份太麻烦了，这都到地了怎么还和他一起吃素斋？

        看到戍边邑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开玩笑说道：“二公子这是要和我一起出家？”

        “倒是有这心，就怕北华寺收不下我这尊大佛。”戍边邑放下筷子给今舟到了杯水，说：“今日好好歇歇，明日带你在城里转转。”

        今舟接过水，喝了一口，问到：“二公子真就是带我来游山玩水的？”

        “那不然呢，说了带你出来玩，自然要好好玩乐一番。”戍边邑笑了笑。

        趴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象，这地方自然是比不上京城的繁华贵气，多了些许人气。它有着天下最大的交易商所，人妖繁杂，歌舞升平，各路商人都会在这里驻足停留，在往南走二十里地便是和北陌一般的回风港。

        说起玩乐，汝南一定是这天下的不二之选。

        戍边邑关上窗子回到床边，今舟胸口有规律的上下起伏，看样子是已经睡熟了，戍边邑靠了上去唇轻轻的在今舟的额头上停留了一下，也只能在他睡熟的时候才能这么做。

        戍边邑回了自己屋睡下。

        戍边邑带着他在城里逛着，这里有些异域风情，各地的人都混在这里，妖也混在这里，今舟咬了一整个糖葫芦在嘴里嚼着，一边的脸鼓了起来。戍边邑又给他拿了一块红枣糕。

        寺里可是吃不到这些东西的。

        戍边邑一边给他递着东西，一边还说着“少吃些。”

        今舟白了他一大眼，咕噜一下把糖葫芦咽下去咬了一口红枣糕。

        突然有人撞了今舟，半边身子都撞斜了，今舟还紧紧的抓着红枣糕。那人看起来很是慌忙，回头说了一句：“小公子，实在不好意思了。”说完就要走。

        戍边邑扶稳今舟，几步上前伸手把人拉住，问：“这位郎君这么匆忙是有什么事吗？”

        那人以为戍边邑要纠缠起来，急着说到：“急着去城北呢，我是真急，这位小公子也没伤着，我再陪个不是。公子你就别再抓着我了。”

        戍边邑放了手，那人匆忙跑着走了。

        今舟看了看油纸里捏碎的红枣糕有些心疼，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戍边邑看着他对着那块碎裂的红枣糕伤情，笑着说：“别看了，回头给你买更好吃的。”

        “你不是让我少吃些吗？”今舟调皮的说。

        戍边邑叹口气，说：“也是，那就不给买了，不吃了。”说着还撇过头去不在看今舟。

        “不行。”今舟气鼓鼓的说道。

        戍边邑拿过他手里碎了的红枣糕，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对于这种行为今舟从不觉得不舒服，好像他们本就该如此。

        走了一会儿，又接过戍边邑递过来的来的糕点。

        “之前那人急着走是因为今日金家军回城，从城北的水道入城，我们两也去凑凑热闹怎么样？”戍边邑问。

        “金家军？守回风港的金家军？”今舟有些好奇。想了想又问：“你怎么知道的？”

        “买荷花酥的时候顺便问了一句。是守回风港的金家军，不过这到城北还是远些。找辆马车过去。”戍边邑和街边的小贩开始打听哪里可以租到马车，小贩介绍着不一会儿就找来了马车。

        戍边邑给了小贩些钱。

        两人出发去城北。

        金家的战船驶入水道，金将军——金叙言站在船头。

        金叙言金家的新一代当家人，从样貌上看出他的年纪比戍修小上不少，金叙言确实年纪和戍修的大儿子要长上几岁而已，却在不到二十的年纪就接管了回风港。

        岸上的人欢呼着挤上前去看，有人跳上水道两旁得石栏上欢呼着，附近的阁楼上也围满了人，船只巨大行驶的有些慢，排开的水浸到岸上人群也不推开，人们将提前准备好的东西抛上船。

        戍边邑将今舟护在怀里，他们随着人群移动。

        船只停下，船上的人有序的下来，士兵排成两排在人群中间开一条道，那些来不及将东西抛上船的人挤着向前，嘴里喊着“将军！将军！收下我们的东西吧。”

        戍边邑护着今舟离开人群。

        “怎么这般热闹，王爷从北陌回来时也是如此吗？”今舟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这要是小孩在里面还得了。

        “从北陌回来一路荒凉，就算是路过城，人们也只是勉强果腹怎么可能这般热闹。”戍边邑说。

        “那入京时人们会如此吗？”今舟又问。

        “天高皇帝远的，只是口口相传，京城富庶怎又知北陌的艰辛。这般景象只能在汝南才看得到。”戍边邑叹了一口气。

        “你也没有去过北陌，你又是怎么得知的？”

        “我去过。”戍边邑看着他的眼睛。

        今舟问：“何时？”

        “好久好久以前。”戍边邑转头看着还在欢呼的人群，久到我已经记不清楚是什么时候，久到你已经忘的一干二净。

        “两位公子刚从外地来的吧。”

        闻声看去，说话的正是今日在街上撞了今舟的小贩。

        小贩热情的邀请：“两位公子不如到我的摊前坐坐。”

        “你怎么会知道我们是刚来的。”戍边邑问，汝南人妖繁杂。

        “您们看着这里的人都挤着向前，就两位站在这人群外，第一次来这里的人都这样。”小贩笑着说，又指了指远处的一个摊子接着说：“那里就是我的摊子，天色暗了下来人们都会放河灯将这巨船围住来表示对将士们的感谢，现在人们都还忙着迎接，不如两位公子过去看看，挑几个喜欢的河灯，放来祈福。”

        “那也好，过去看看。”他拉着今舟过去。

        戍边邑挑了几个青纸做的河灯付钱。

        小贩摆手拒绝：“就当给今日给小公子陪个不是，河灯就送给两位了。”

        戍边邑也没有在推托。

        小贩又给今舟递了笔，说：“小公子，可以将愿望可以写在这河灯上，若是有幸让河神看到就能实现。”

        今舟接过笔，思考着要些什么。想了想想不出来就将笔给了戍边邑，说：“你来写。”

        “你没有什么愿望吗？”戍边邑问到。

        “怕这河灯写不下，也怕河神忙不过来，就不写了。”今舟笑笑。

        戍边邑接过笔在每一个河灯上写下‘思君如满月’手笔将笔还给小贩，说：“以后你有什么愿望可以说与我听。”我帮你实现。

        “诶，等等。”今舟拦下戍边邑递给小贩的笔。

        “怎么了？”戍边邑问。

        今舟：“我知道下句，怎么不写完？”

        戍边邑眼睛一转，坏坏的说：“哦？那下句你来写如何？”

        今舟提笔在后面跟上“夜夜减清辉。”

        夜晚来临，人们在水道上放着河灯，戍边邑和今舟也加入队伍里将河灯一个个放下去，巨船似乎有引力，河灯都飘到巨船下将它团团围住。

        突然今舟被人从后面推了一下，戍边邑还没反应过来今舟已经跌入河道，戍边邑立即下水伸手却没抓住，戍边邑跟着就扎进水里，今舟在水里扑腾，戍边邑快速向他的方向游去。

        河灯以极快的速度从他的身边流过，戍边邑瞳孔缩了一下，立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对着岸上大喊：“水阀开了！喊金将军！”

        船上只留了几个守船的士兵，根本不能控制巨船，巨船顺着水流向阀门移动。

        人群一下慌乱，大多数人已经顾不上放河灯了，却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往前窜着看热闹。

        水阀已经全开了，水流盖住了今舟，在水中消失不见。戍边邑潜入水中，水里黑的要命他什么也看不到。岸上火光透进水中，金叙言应该是到了，他们住的地方不会离港口太远。

        戍边邑在水中急切的寻找着，他浮出水面深吸一口气又潜入手中，水下丝毫看不到今舟的身影，戍边邑压着惊慌的情绪，现在必须保持清醒。

        理智却和情绪一起叫嚣着为什么？！为什么要带他来汝南！为什么要放什么狗屁河灯？！

        金叙言在岸上跟着船跑，一直找不到上船的机会，直接跑上城墙，巨船从水阀滑出来金叙言一跃而下，落在床头。

        戍边邑还在水中。巨船从他的头顶驶过，被水流冲着往外游。

        随着水流和船只一起冲出水阀。刚浮出水面，就看见今舟浮在半空中，准确的说是被一个面目狰狞的魔族从背后锁着喉浮在半空中。今舟咳许些水，手使劲的想要搬开锁着他喉的那只手却无济于事。

        戍边邑看见今舟的一瞬间稍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事，这时才些许意识到冬日的水如此寒冷。

        从回风港一路开进汝南的水道在城外聚集起一个巨大的湖，往时金家的军船会停留在这湖上，今日进城的只有主船有些奇怪。

        城墙上聚满了士兵，金叙言一跃而下落在船上，让几个人去吧戍边邑捞上来。他一直守在回风港，偶尔进京戍边邑也被关在戍府，所以金叙言没有见过他。

        “不用。”戍边邑说，却也没上岸，水里有东西。

        “丘山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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