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定情信物【补】
新笔趣阁小说推荐阅读:
我在废土世界扫垃圾
我不是戏神
我在惊悚游戏里封神(无限)
赵刚秦兰
我在精神病院学斩神林七夜
伪装学渣
三嫁咸鱼
铁血残明
玄鉴仙族
魔鬼的体温贝瑶裴川
右相和周夫人姿容皆上乘, 两儿一女融了他二人的长处,容貌自是不凡。
林晚宜自幼便是在“粉雕玉琢”一类的夸赞声中长大,随着年岁渐长脱了稚气,更是杏面桃腮, 螓首蛾眉。
远山芙蓉, 衣香鬓影。
虽不得一些贵夫人的欢心, 但郎君们难免年少慕艾,为她折腰者不知凡几。更有家教不严者, 趁她落单,背着家中长辈向她表明心迹, 浪荡行径称为狂蜂浪蝶也不为过。
林晚宜见惯了这些, 沈意远这般表现, 与之相较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再者赐婚圣旨已下, 他早晚是自己的夫君, 整颗心都在她身上再好不过, 她并不觉得嫌恶。
水眸潋滟, 含情脉脉看他一眼, 刚对上眼, 复又娇羞垂眸, 乖顺地捻着荷花糕的一角, 掩帕品尝。
糕点甜腻,她抿了口清茶润喉, 染了茶香的嗓音清润动人:“王爷也用些。”
沈意远看着衣袖上的暗纹有了判断,应是穿错了衣裳。
她如此在意这耳坠又特意出来一趟,他却闹了这个乌龙,实在对她不住。
他此前从未与女子独处过, 对上她似水的眸子,窘迫得紧。顺着她的话,拿了块糕点。
犹豫该不该就此告辞,回去取了耳坠再来,亦或是另约他日。
只是天色渐晚,让她一柔弱女郎孤身在此等候,实非君子所为。
另约他日的话……嘴上似有千斤重,除了咀嚼吞咽糕点,半个字也说不出。
林晚宜这趟出来,只为端庄优雅在他面前走一遭,好掩盖之前的窘态。细究起来,她与沈意远不过见过三四面,算不得熟悉,这会儿自然没什么话说。
桌上几碟糕点,浅绿淡粉,形态各异,掌柜应是备着好看的。
林晚宜慢慢捻着吃了小半个的时候,沈意远已经将整碟荷花糕吃下了肚。
窗外已朦胧,时辰差不多了,她捏着帕子轻拭着唇角:“娘在家中等我用膳。”
沈意远吃了一肚子的糕点,连茶水都没喝上几口,口里腻得发苦,灌了口茶起身:“山路僻静,我护你回去。”
山里野物多,林晚宜没有拒绝,指尖绞着帕子,咬唇道:“娘她……”
沈意远:“只是我有事未完,只能送到半路。”
他这般识趣,林晚宜满意地浅笑着,温声道:“那就有劳王爷了。”
沈意远先行下楼,他走后,秦桑绿枝一左一右地扶林晚宜起身,整理她坐下时弄皱的裙摆。
听楼梯上的脚步声歇了,林晚宜按了按发酸的腰肢:“快帮我捏捏,头上太重,脖子都发僵了。”
待秦桑帮她揉揉脖颈又敲了几下肩膀,她才惬意地长舒口气:“许久不这样,竟有些熬不住。”
想她上辈子因为想比过李清月,去哪儿都像今天这般端着,竟没觉得累过,甚至回府后还有余力练琴读书。
这辈子懒散了小半年,半个时辰的功夫都嫌累得慌。
绿枝理好了裙摆,仰面看她:“姑娘貌美似天仙,怎么样王爷都喜欢的。”
林晚宜眉梢轻扬:“就数你嘴甜。”
“这回可不是绿枝嘴甜,王爷神武,大敌当前都能面不改色,姑娘比千军万马还厉害,只需站着,就惹得王爷脸红。”
推门进来时,她们都看见了王爷脸色变化。
“是啊,姑娘让王爷吃糕点,王爷专挑姑娘吃的那碟荷花糕,整碟都用了,一点都不舍得留。”
顾蝶阁毕竟是做胭脂的,做出的糕点除了好看,口味实属普通,他闷不做声地吃了一碟林晚宜属实没想到。
不管他是因为对她用情极深,还是今日一面为她容貌倾倒,总归出来一趟罪没白受,忽然来了精神,腰也不酸了,脖子也不僵了:“好了,下去吧,别叫他久等。”
因不想引人耳目,此番出门坐的是一辆简单的小马车,车里不算宽敞,三个人都坐进去是转不开身的。
来的时候秦桑和马夫一道在外头坐着,回去秦桑换到了里头,由绿枝去外头坐着。
山路不平整,逼仄的车厢内车轮滚动声震耳欲聋,林晚宜不耐地掀了车窗上的帘子,露了半张脸在外面。
山谷的风吹散了惹人烦躁的响声,送来了林间和着泥味的清新草香。
她偏头往后看,沈意远控着马远远在后面跟着。
见他是为了重新给他看她端庄的仪态没错,将头伸出车外不是闺秀风范也没错,可是绿枝说得有理,他既喜欢她,不管她什么样他都该喜欢的。
再有,他能透窗多看她几眼,估计偷着乐呢,她这是成全了他。
反正车内响声震耳,她是怎么都不想听了!
行至半路,再往前路边就有侍卫看守了。沈意远拍马上前,准备与林晚宜道别。
林晚宜伏在窗沿上,林风拂面,山间野花香气宜人,熏人欲睡,鬓上步摇发出轻响,困意袭来,反应慢了半拍,马蹄声迫近耳边时,她才清醒过来。
一睁眼,沈意远已经到了眼前。
退入车内,“唰”的一声,拉上了帘子。
歇了这一会儿,被车轮响声惹出的烦躁已经褪去,她到底还是想在他面前维持住端庄的姿态。
镇定心神后,才将斜翻开帘子,羞羞答答地只露出一个小角。
“王爷。”
沈意远这一路都在数着林间树木,这会更是盯着车轮上的铜铆钉,目不斜视。
“实在是事务缠身,此番就送到这儿了。”
早前就说好了,林晚宜知他是为了避嫌,又将车帘掀开了些,杏眼半掩:“王爷路上小心。”
沈意远没忘记此行目的,为表重视,抬眸对上她的眼:“那耳坠,下回见到……”
困意还未散尽,欲打哈欠,林晚宜及时用帕子遮住了唇角,檀口微启,格外克制地纾解这个哈欠。
哈欠难忍,她这样克制,难免眼睛泛酸。
沈意远不知这耳坠竟对她如此重要,眼圈儿都红了,连忙解释:“耳坠未丢,怪我粗心出来未记得带上,下回见面,定交还于你。”
帕下的唇微撇,刚见了面,就又想着下次了,实在贪心。
不过出来一趟实在麻烦,她不愿意奉陪了。
“王爷帮我收着吧。”也得给他点甜头,耳坠就留给他做念想吧。
刚打了哈欠的声音懒懒的,眼里覆了层水泽。
沈意远听着,觉得她这般失落是因为没信他的话,以为耳坠丢了很是失落,却为了他的面子不忍戳穿。
多说无益,不好一再与她私下会面,他需找个机会再登右相府门,尽快将耳坠还给她。
倦鸟归林,林中鸟鸣不绝于耳。
林晚宜想早些回去,不愿耽搁,示意秦桑知会车夫快些,朝着沈意远笑笑:“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去娘该担心了,我们先行,王爷请便。”
“啪”的一声,车夫甩鞭,车轮滚滚向前。
沈意远目送马车走远,随后调转马头,去了相反方向。
秦桑这才知道前日丢的耳坠在沈意远处,打趣道:“姑娘这是定情信物吗?”
“唔。”林晚宜没想到这一层,沉吟片刻,粲然一笑,“大抵算吧。”
“那可糟了,另外一半在绿枝手里,姑娘赶紧跟她要回来。”
秦桑故意想逗绿枝,声音不小,外头的绿枝听见动静钻了进来。
“噫,去去去,别挤着姑娘。”
绿枝不依不饶,直接坐在了秦桑腿上。
她不像秦桑反应慢,在顾蝶阁时就听出另一只耳坠在王爷手中了,所以刚在外头只听见一点声音就猜到她们在说这个。
一对耳坠,一半在沈意远,一半在绿枝,是有些不妥。
林晚宜想了想:“望京还留了几块琉璃,绿枝你可愿意换?”
留下的几块琉璃较大,她一直没想到雕成什么样子合适。
“换换换!我要换!”小换大,傻子才不愿意,绿枝眼睛都笑细了,“谢谢姑娘。”
她一激动往上蹦了几下,差点没把秦桑压扁:“哎哟我的绿枝姑奶奶哎,你安生点行吗?”
实在挤得慌,绿枝往外一翻,直接出去了,隔着帘子听到她开怀的笑:“这趟门出得真值啊。”
一通玩闹,秦桑的衣裳都被她蹭乱了,脸上也热得发红。
林晚宜帮她撩开窗帘,透些风进来,噙着笑道:“到时你挑个比她漂亮的,看她怎么得意?”
绿枝的声音从帘外传进来:“咳咳,姑娘偏心,我可听着呢。”
“姑娘就是偏心我,你羡慕去吧。”
姑娘大方,打新首饰也会给她们带上一个两个的,这些年她们不知攒了多少做嫁妆。
林晚宜头上重,倚在车壁上,边看窗外,边听她们笑闹着。
路边就是密林,隐隐可见鸟儿在枝杈上蹦跳。
忽地,她看见两个熟人,吩咐车夫走慢些,她仔细辨认,当真没有看错。
秦桑凑过来,看见远处树下的两人倒吸了口凉气。
“姑娘……”
绿枝也看到了人,猛地掀开车帘,屏气观察林晚宜的神情。
树下站着的是一男一女,女郎着一身碧色纱裙,应只简单挽了个髻,散落的青丝披在身后,更显女郎身形纤弱;与女郎相对站着的郎君面冠如玉,一副书生打扮,泛白的青衿难掩他的清隽矜贵。
山风将女郎的青丝卷起,与郎君的衣袂纠缠,缱绻旖旎,实乃一对璧人。
马车慢慢行,林晚宜托腮看他们,树下的两人应是听到了动静,郎君淡定不动,女郎慌慌张张退了几步,朝林晚宜望去。
林晚宜大大方方地冲她笑笑,等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才退回到车厢中。
看见秦桑绿枝紧张的神情,“噗嗤”笑出声:“怎么,怕我冲去抢人啊?”
绿枝讪讪地笑:“哪能啊,姑娘想要什么样的郎君没有啊,才不稀得抢他。”
话虽如此,但刚刚下意识拦住车门,就是怕姑娘想不开要下去。
姑娘年岁不大,主意却大得很,早两年想比过左相府中李姑娘,琴棋书画、诗文曲词,从早学到晚,寒冬酷暑,一日不歇。也是那时候起,相爷和夫人对姑娘更多了几分疼惜,只要姑娘想要的,什么都允。
至于这位顾书生,姑娘在学堂看了他一眼,便一心扑在他身上,饶是夫人磨破了嘴皮,也没能改变姑娘的心意。
好在这份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之前三五天就要去学堂见一面的人,如今小半年内没提过了。这样也好,这顾书生家世差不说,眼神也不好,姑娘一个绝世美人站在他面前,他眼睛瞎了似的,偏不当回事。
幸好姑娘及时醒悟,现有了镇北王这样出类拔萃的郎君,比顾书生好了千倍万倍。
就是不知他哪里来的本事,竟然能在行宫十里外与左相之女相会。
相会就相会嘛,也不寻个隐蔽的地方,叫姑娘瞧见了,心又乱了怎么办?
姑娘想一出是一出的,万一余情未了,旁的就算了,唯独这皇上赐婚可不好悔啊……
绿枝想着想着,脸又皱起来了。
林晚宜捏捏她的包子脸:“说得对,想要什么样的郎君没有,才不稀罕他。”
秦桑松了口气:“那姑娘还叫慢些,我这颗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们往那儿一站,郎才女貌的,我看看热闹还不行啊。”
头上钗环实在是重,她脖子又发僵了,扶着发髻转了转脖子,秦桑见状,一手帮她托住发髻,霎时脖子轻松了不少。
“再说,我与李姑娘自幼相识,和她打声招呼而已,瞧把你们紧张的。”
绿枝看她表情,半点烦躁憋闷的影子都没有,心里的话在嘴边绕,想问又不敢问:“那个……姑娘啊……”
林晚宜知道她想问什么,直接答:“真放下了,一点都不在意。”
上辈子缠绵病榻时她就想通了,看上顾星皓,不过是因为李清月而已,真说起来压根没存几分真心。
这辈子不与李清月较劲了,顾星皓于她也就是一俊朗穷书生而已。
俊朗的男子多了,近的有爹爹、两个哥哥还有刚分开的沈意远,远的有皇城众多郎君,欣赏归欣赏,总不能个个都放心上吧。
再见他,即便他与李清月亲密无间,心里也没起什么波澜。
绿枝拍掌:“我说嘛,咱姑娘就是拿得起放得下。”
前段时间姑娘不再提顾书生,纵使她们心中有许多疑惑,也绝口不提他姓名,生怕一提姑娘就回心转意。
今儿总算把话说开了,以后那顾书生
她一半身子坐在秦桑身上,一激动,就把秦桑挤歪了,秦桑要帮林晚宜托住鬓发,不好乱动,费了好大力气才稳住手,瞪她一眼:“我说绿枝姑奶奶,再高兴也得悠着点吧,再这么下去,我的小命都要去掉半条。”
绿枝摆摆手:“得得得,我出去了。”
应是绿枝出去照应过车夫,马车速度又快了起来,到了行宫周围,路平整了许多,车轮声入耳也没那么难熬。
才走了一会儿,又有马蹄声传来,不等秦桑掀帘查看,绿枝先转头报信。
“是二公子来接姑娘了。”
林晏昼过来,第一句话就是:“临之呢,怎么不请人回家坐坐?”
林晚宜懒得搭理他。
他才想起来,今日见面爹娘是不知情的,嘿嘿笑着:“灿灿累不累,眯会儿,到家了哥哥叫你。”
林晚宜抬眼看他:“我当你只认识什么临之呢,原来还记得有个妹妹啊。”
“哪能呢,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妹妹啊。”
他们回去,右相已经归家了。
林晚宜今日这一身实在沉重累赘,她有些吃不消,先回房换了轻便的衣裳再过去。
右相他们已经在膳厅了,她一到,周夫人就问:“灿灿今日去哪儿了,午歇醒了没看见人,问了丫鬟才知道你出去了,怎么跟子安一道回来了?”
林晚宜借林晏昼的口去约沈意远,本意是想瞒着右相和周夫人的,可周夫人这么一问,她又懒得撒谎编理由:“是去顾蝶阁了,那处环境不错,下回同娘一道去。”
周夫人点头:“上回你哥哥打了你的胭脂,这次银子叫他给你出。”
“娘。”林晏昼不满。
灿灿手头宽裕得很,他不去借就算好的了。
“银子没花出去,去顾蝶阁是为了见镇北王,走前他将账结了。”
林晏昼瞪大了眼,说瞒着爹娘的也是她,结果光明正大说出来的还是她。
瞥一眼爹的表情,希望爹别动怒,不然到时受苦的还是他。
“临之这孩子就是周到……嗯?”周夫人反应过来,“灿灿。”
林晚宜挽住周夫人的胳膊,轻摇:“只这一次嘛,以后肯定不背着爹娘见他了。”
右相脸色不佳:“什么话家里不好说,非去外头。”
“我都大了,总有些小秘密,爹就别问了,给我留些面子,好不好嘛——”
右相咳了一声:“没有下回了。”
林晚宜就是算准了右相禁不住她撒娇,从小到大,只要软绵绵喊声“爹”,就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
“爹爹真好。”
周夫人轻拍她的手腕:“爹娘不是迂腐的,你们成亲是早晚的事情,不会拦着你们见面的,只是行宫这里都是熟人,见多了难免落人话柄,下回将人约到家中来,娘保证避得远远的,不偷听偷看。”
灿灿和临之关系好,成亲后也能磨合得快些,到时恩恩爱爱的多好,周夫人乐见其成。
听周夫人这么说,右相脸色阴沉下来,这才几天啊,偷瓜贼就将他的小西瓜的心偷走了。
周夫人瞥见他的脸色,嗔他一眼,对林晚宜说:“你外祖父当年也是这个样子,一听见你爹的名字脸就拉得老长,灿灿别管他。”
林晏昼偷笑,凑热闹道:“是吗,那爹有没有做些讨外祖父欢心的事?”
回想当年娶妻真是不容易,推己及人,对沈意远的不满减少了一些。
周夫人笑道:“当年你爹简直使出了浑身解数,十八般武艺,样样都来了一遭。”
难得见爹面色发窘的样子,林晏昼胆子肥起来了:“娘捡个好玩的讲给我们听听呗。”
周夫人当然不会当着孩子们的面损了右相当爹的威严:“待明年武举结束,就该给你说亲了,到时你就能体验这滋味了,到时别忘记找你爹取经。”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用膳时格外融洽。
用完膳,林晚宜没有多留,她今日累着了,想早些回去歇息,周夫人没有留她,赶了林晏昼陪她一路走。
还没出去,门房就拿着封拜帖进来,说是左相府送来的给姑娘的。
林晚宜顺手接过来,是李清月想见她。
白日里撞见李清月和顾星皓,他们在林子里见面,肯定是不想左相夫人知道,想见她,估计是让她别将此事往外说。
-
林晚宜小时候同李清月关系不错,后面介意起别人目光时,不自觉开始和李清月较高低,两人颇有些面和心不和的感觉,后面又有顾星皓搅局,近一年碰面都只是问声好而已。
上次庆和殿倒是融洽了不少,但也没好到将人请进闺房密谈的程度,李清月到后,林晚宜在荷花池边的凉亭中招待她。
池子里的花骨朵渐渐开了,舒展的荷花瓣随风摇曳。
林晚宜为避免两人陷入无话可说的尴尬境地,提前着人在亭中支了个小炉子,以便借煎茶让手里忙起来。
李清月吩咐身边的丫鬟留在亭外,显然是有话要说,秦桑和绿枝也就没有跟进来。
林晚宜请她坐下后,看着燃着的火炉有些手痒,不等尴尬无言时就动了起来。
其实李清月还是那个李清月,温婉的性子与幼时差不了多少,这是林晚宜放平心态后第二次见她,意外地聊得还不错。
从首饰衣裳,再到各家的趣事,什么都能聊,好像前几年的疏远没存在过。
“昨日的事……”李清月终是提了。
林晚宜轻摇团扇:“放心,我不会往外说的。”
“多谢。”羞涩垂眸,紧张地绞着衣角,想解释一番,“他家中出事,身边只有我能帮他……”
林晚宜这才想起,那书里好像是写了顾星皓母亲病重,缺一味珍贵药引救命。他家贫,既无银子也无门路,是李清月及时帮他,救了他母亲的性命,也是这件事后,顾星皓才慢慢对李清月动了心。
“说这些做什么,你不怕我和从前一样,成日到他面前晃悠吗?”
李清月咬唇,一双眸中雾蒙蒙的,格外惹人怜惜:“我只是觉得他有才华,不该被几两碎银困住,对他……并无其他想法。”
“哦?原来你心中没他啊,白担心了,既然你如此坦诚,那我就明说了吧,我对他还存了些想法。”
山泉水煎的茶,煮沸后格外清香。
李清月拿不稳手中的茶盏:“你……”
林晚宜递了块帕子给擦手:“我什么呀,我唬你的,瞧你紧张的,并无其他想法,这说法估计只能骗骗你娘。”
李清月是左相嫡长女,她的亲事好坏,或多或少会影响到下面的弟弟妹妹,顾星皓家世实在太差,在他功成名就前,左相夫人不可能答应将女儿嫁给他。
看她提起顾星皓时满不在乎的样子,李清月思忖再三,终是将这些天萦绕在心头的话问了出来:“你……是真放下了吗?”
怪不得那书里总说她天真纯粹,她这样笨笨的,确实没什么心计,怪不得最后她抱得郎君归。
林晚宜歪头看她:“没放下的话,昨日就该去你娘面前告状了。”
李清月声音轻轻的:“你不会的。”
这些年她们不算亲近,总被人放在嘴边比较。
李清月知道她的骄傲,任何事都想做到最好,但她想争都是光明正大靠提升自己来争取,从来不屑使小人手段。
-
李清月走后不久,周夫人也回来了。
因为林晚宜不愿意去行宫里,最近都是周夫人去幽篁殿陪周皇后说话解闷。
林晚宜看周夫人神情里带着丝不悦,贴到她身边问:“娘,怎么不开心呀?”
周夫人摸摸她的脸颊,勉强撑出个笑脸:“没有,就要回望京了,有些舍不得这里。”
“怎么这么快?”按往年的日子推算,最少也得十天半个月后才启程回望京吧。
“李贵妃遇喜,山中阴寒不适宜养胎,皇上有令,两日后动身回去。”
李贵妃是李清月的姑母,这样的大事,那本书上费了不少笔墨去写。撇去那本书不谈,上辈子她是知道此事的。
她后知后觉地觉察出不对劲。
就如刚刚李清月提的顾星皓母亲患病一事一样,她早该知道的事情,却等到事情发生后有人明明白白告诉她,她才能记起来有这事。
尝试回忆李贵妃这胎是男是女,脑袋都快想破了,却朦朦胧胧的,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灿灿?灿灿。”
过于专注,周夫人连着唤她几声,她才迟缓地应:“嗳,娘,怎么啦?”
周夫人点点她的鼻尖:“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林晚宜伏在周夫人肩上,声音闷闷的:“突然忘了件事,刚刚尝试着想,但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既忘记了,肯定不是什么紧要的事,忘了就忘了吧,指不定哪天就想起来了,不值得为这苦恼。”周夫人抚着她的背,哄小孩似的哄她。
她想也是,忘了就忘了吧,重活一次已经是上天恩赐,往后那些忘了就忘了吧。
指尖描摹着周夫人衣裳上的绣纹:“娘在为何时烦忧,为贵妃娘娘怀胎一事吗?”
周夫人放低声音:“李贵妃圣眷正浓,皇后娘娘难免失落。”
周皇后与皇上是少年夫妻,比不得后来的李贵妃年轻。曾经的情谊尚存心间,李贵妃却在皇上宠爱下四年两胎。
“哼。”林晚宜替姨母不值,“我的夫君,绝对不许和别的女子生孩子。”
“这话娘跟前说说就好,妒可是‘七出&039;之一,外人面前可不敢胡说。”
“怕什么,不等他休我,我就和离了,才不拖泥带水。”林晚宜直起身子,信心满满地道,“娘大可放心,镇北王应了我,以后不会有妾室的。再说,他自己应承的事情,谁能说我善妒。”
男子大多三妻四妾,能做出此等承诺,实在难得。
周夫人先是吃惊,随即欣喜笑开:“临之是个重诺的,灿灿有福了。”
“有什么福,若想家宅安宁,这是他该做的。看爹爹从不拈花惹草,咱们家多好呀,别人眼红都办法。”
林晚宜说得理所当然。
从小看着右相和周夫人相处,她不觉得洁身自好是什么难事。
周夫人无奈又欣慰:“你啊,临之算是被你吃定了。”
https://fozhldaoxs.cc/book/68159134/61379136.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fozhldaoxs.cc。顶点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m.fozhldao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