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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相邀


“阿音姐姐猜得没错,苹苹的确是来请姐姐去昭王府的。”

        苹苹才十一,已是干活老练的助手了,但到底心智稚嫩,坐在千霜苑的披锦软榻上有些局促,怯生生地打量着屋里的几个婢女,小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不住地揉捏着。

        沈婳音朝紫芙笑道:“去看看小厨房新做了点心没有,苹苹爱吃莲子酥。”

        紫芙心想这是姑娘叫自己回避,虽不情愿,但也不能不从。

        对于她前主子是二姑娘这件事,沈婳音既不说介意也不说不介意,只是似乎总不拿她当贴心人。

        主仆两个都心照不宣,一个酌情使唤,一个夹着尾巴。

        紫芙招呼着小丫头们都出去了,唯独月麟被姑娘留在屋里服侍。

        苹苹这才继续说:“让苹苹过来请姐姐的不是昭王,是一个叫瑞王的大哥哥。”

        这孩子是土生土长的北疆玉煌镇人,说话时带着一点玉煌镇的腔调。原本京城人最是瞧不上北边的口音,但她说起话来糯糯的,自带一种天真可爱,倒也蛮好听。

        沈婳音揉了揉苹苹的小脑瓜——有日子没见,她家苹苹愈发可爱了。

        “他不是叫‘瑞王’,是封号为瑞王。而且,苹苹不能直呼大哥哥,得叫殿下呢。”

        “为什么呀?”

        沈婳音道:“此处是京城,毕竟与北疆不同,说话做事得格外注意规矩。”

        苹苹很认真地点头,“那个殿下叫苹苹跟姐姐说,昭王请姐姐吃中饭,请姐姐过去。”

        又是吃中饭,吃饭就这么重要?那祖宗还挺执着。

        “还说了别的事没有?”

        苹苹歪着脑袋想了想,道:“有的,瑞王殿下说,要是姐姐不答应,就跟姐姐说……说他四哥身子不适,请姐姐过去瞧瞧。”

        沈婳音:“……”

        瑞王骗人也忒不用心,当她也是苹苹这种小孩子呢?

        楚欢的毒棘手不假,但据记载,此毒最善蛰伏,从中毒到毒发至少要半年之久,蛰伏三五年才毒发的也有,因此许多中毒者连自己何时中的毒都推算不出来。

        现在去见楚欢,一来尚无解法,二来现下的阶段又不会有什么大碍,见了也无甚意义。

        再说了,那祖宗不是连换药都亲自去药肆吗?今日的盛情邀请她沈婳音可受不起。

        “姐姐,你去吗?”苹苹瞧着沈婳音不接茬,大约是不想去的,便笑得很甜地道:“没关系的,姐姐,瑞王殿下还说了,若是姐姐还不肯去,就跟姐姐说:昭王说阿音姑娘不想去也别勉强。”

        “……”

        真是难为昭王他老人家费心了,把她的反应一步步都算准了。

        “还有吗?”

        “还有就是……瑞王殿下就在侯府斜对面的酒肆二楼等姐姐,算吗?”

        “啊?”月麟正在给苹苹去樱桃核,一个没拿住,樱桃掉了,滴溜溜滚到了长榻底下,“苹苹姑娘你说什么,瑞王殿下亲自来接音姑娘了?”

        苹苹很开心地用力点头,“嗯啊,他接我一起来的。”

        月麟扶额,要是苹苹头一句先说这个,就用不着说后面一长串的“若是”了。瑞王都亲自到侯府门口来接人了,若是拒了,便是一连驳了两位亲王的面子。

        可是……

        月麟有些担忧地看着一脸平静的沈婳音。自家这位音姑娘,做事向来出人意料,一脚踹断名树的壮举都做下了,还真有可能把昭王、瑞王的面子丢在地上。

        “姑娘……要不姑娘还是去吧,就算侯爷在此,也、也不能梗着脖子推了的。”

        沈婳音笑道:“侯爷推不了,那是因为他们同在朝□□事,而我不过是个看病的,殿下高兴了就叫我过去,不高兴了就搁在一边……”

        “哎呀,姑娘慎言吧,这些话若被人听去了,怕是要告到夫人跟前说音姑娘拿乔呢。”月麟忙给沈婳音揉肩,不放心地朝门口望了望,“姑娘平日素来不使小性儿,今日又何必执拗?前些日子才刚收了殿下和娘娘的礼,没法入宫向琰妃娘娘当面回话也就罢了,昭王殿下这边还是该见见的,也算礼数。”

        这论调倒令沈婳音意外。

        沈婳音抓住月麟的手不让她再溜须,把人拉到自己面前仔细看了看——明明月麟的小脸还稚气未脱,怎么就说得出这样一番周全的道理呢?

        “月麟,这些话都是谁教你说的?”

        月麟低下头,嗫嚅道:“上次姑娘回绝了陆家宰的邀请后,紫芙姐姐跟洺溪姐姐聊天提到了此事,奴恰好听见了。”

        洺溪,那是岫玉馆的大婢女,瞧着还算老实,不似她们二姑娘那般总透着股小算计,沈婳音对她的印象还不错。

        “你紫芙姐姐是个有见识的。怎么,她与岫玉馆的洺溪关系很好吗?”

        “姑娘没来的时候,紫芙姐姐和洺溪姐姐在岫玉馆最是要好,就算现在住得远了,每日也要见一次说两句话。”

        沈婳音秀眉微挑,“你在留意着?”

        月麟小小声道:“不是姑娘叫奴跟着紫芙姐姐‘学’的嘛?”

        这小婢女,倒是上道。年纪小、经验少不是关键,关键是月麟来历干净,是为数不多的可信之人,这一点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侯府最是要紧。

        沈婳音莞尔,“好了,叫她们进来替我更衣吧。”

        苹苹大感意外,“姐姐你怎么又肯去了?”

        沈婳音道:“既是瑞王殿下亲自来,想必真有要事相告,我方才那些不过是说着玩儿罢了,昭王殿下平日待我不错,我总不至于真的死乞白赖不肯见他。”

        音姑娘肯去,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月麟喜道:“奴总觉着,音姑娘与昭王殿下很是相熟呢,倒像是多年的故人了。”

        “我自幼生长北地,如何能与他做故人?”

        相熟吗?大约是因为频繁互穿吧,是世上,恐怕再没有比交换身体更亲密的事了。

        -

        瑞王果然就在酒肆二楼,一眼便瞧见了走出来的蒙面女郎和随行的苹苹。

        阿音姑娘真是乖巧识大体,没带侯府婢女,只带了药肆助手。

        瑞王欣悦一笑,翻窗跃下,跨上宝马拨转向前,随行在马车一侧。

        他今日也是便衣出行,一个从人都没带,没人会想到这个一身劲装的俊俏郎君会是如假包换的大凉皇子。

        瑞王清了清嗓子,直入话题:“阿音姑娘,娘娘和四哥选的东西,可还入眼?”

        沈婳音打起轿帘,半透的面纱迎风而动,“殿下客气了,琰妃娘娘和昭王殿下的赏,阿音受之惶恐。”

        嗐,怎么说得这么生疏呢?瑞王本意不是想强调皇家恩典,他其实是想……算了,直说好了。

        “阿音姑娘,你不知道,我四哥生怕自己挑选之物不合姑娘的意,苦苦哀求我帮忙,让我这个见多识广的江湖游侠亲自挑选,专挑那些民间买不着的。整整四箱啊!我闷在昭王府的库房里,从午后一直选到了天黑,晚饭都没吃上热的!”

        嚯!还“苦苦哀求”,还“江湖游侠”,他怎么不上天呢!应该是被昭王那祖宗踹进库房逼着做苦力的吧?

        沈婳音扶了扶面纱,确定遮住了自己忍俊不禁的表情,才又努力稳住眼神看向瑞王。

        “殿下辛苦了,选的礼物阿音很喜欢。”

        ——其实根本没有拿出来仔细看,直接叫紫芙登记入库了。不过,这种程度的场面话与瑞王的“苦苦哀求”相比,还是太实诚了。

        “为了阿音姑娘,辛苦一些也是应该的。”瑞王很是潇洒地撩了一下左边的发丝,露了露脸上的剑疤,“小王的美貌可就拜托阿音姑娘啦,未来能否娶上好看的王妃全系阿音姑娘一身。”

        “竟有如此大的干系,臣女不敢不严肃以待。”沈婳音笑得以手挡脸,不去看他的贫逗样子,“噢,对了,听苹苹说,昭王殿下身子不适,他怎么了?”

        提起楚欢,瑞王终于收敛了嬉容,“四哥啊,自打上回出宫,好像一直很倦,昏昏沉沉的,已经好几日了。”

        沈婳音笑容一凝,那祖宗居然是真的身体不适吗?

        -

        岫玉馆。

        洺溪端着药从后院进来,对屋里的婢女们道:“二姑娘该喝药了,你们都下去吧,让二姑娘睡会儿。”

        几人福身退出。

        洺溪刚走到里间,一本旧书就飞了过来,正砸在脚边。

        洺溪脚步一缓,将药放在案上,回来拾起那本书。她不识几个字,看不懂封面,只认得第一个“广”字。翻开里面一看,都是些似字非字、似画非画的符号,这是琴谱,洺溪知道。返回去再看封面,那三个字就有些熟悉了,似乎是《广陵散》。

        “这首曲子二姑娘已弹得那样熟练了,怎么还在看呢?”

        婳珠用被子蒙着脸,不吭声。

        她每到春日季节交替之时就生病,这几天基本都闷在屋里。越是闷着,心底的难受就仿佛溃烂掉了,越来越痛。

        洺溪将琴谱小心收起来,她哪里不明白,二姑娘这是还在生音姑娘的气呢。上回斗琴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二姑娘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二姑娘,都是奴不好,没有事先检查好琴弦,导致您弹奏的时候琴弦崩断,落了下风……”

        婳珠呼啦一下掀开被子,抓起枕头朝地上砸过去,“你明明知道,这根本就不关琴弦的事!”

        她弹得就是没有那个外来的沈婳音好,这是所有人都亲眼看到的事实!

        可是……

        当婳珠才这样想的时候,她又觉得自己深深地错了。

        沈婳音根本就不是“外来的”,这一点才是最可怕的,可怕到婳珠至今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听紫芙说,千霜苑的下人都很喜欢音姑娘,因为音姑娘亲力亲为的事多、要求下人的事少,而且从来不发脾气,也不吝啬赏零花钱……

        更重要的是,夫人很看重千霜苑,隔三差五就派人送好东西过去,千霜苑的油水一时跟岫玉馆也差不了多少。

        何止是白夫人愿意挑好东西过去,就连那正经的皇亲国戚都巴巴儿地送了多少箱谢礼来?

        “洺溪,”婳珠抱紧被子,“你说,她是不是想温水煮青蛙,让我一点一点、一天一天地,失去所拥有的一切?”

        洺溪听不明白。

        婳珠自己说着,已然红了眼眶,“优越,地位,宠爱……让我失去所有的一切!她好毒的心!”

        “二姑娘……”

        洺溪被婳珠突如其来的嘶吼吓得慌了手脚,连忙跑过来抱住婳珠。

        “二姑娘你在说什么呀?谁,音姑娘吗?音姑娘为什么要害二姑娘呀,她又怎么害得了咱们姑娘呢?您是不是方才做噩梦了?”

        不,她才没有做噩梦,这些根本就不是梦!婳珠的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被子上,指尖已经掐得发白,几乎生生戳进柔软的蚕丝锦被里。

        “原来她要的不是斩立决,是凌迟!她要一片一片割下我的肉,再看我慢慢地、慢慢地‘死’!”

        外间的婢女丫头们都被带着哭腔的嘶吼惊动了,担心地进来看,又被洺溪骂了出去。

        二姑娘不是第一次情绪失控了,这些天来,二姑娘的情绪越来越差,动辄打砸落泪。

        洺溪不知该怎样才好,只会轻轻地拍着婳珠的背。这些年岫玉馆的掌事婢女换了好几个,只有她这个年纪不大的做的时间最长,人们都说是因为她性子最软,又木木的,最让二姑娘舒服。可是木也有木的难处,就是不会处理眼下这种意外的场面。

        “奴把大郎君请来陪二姑娘说说话,好吗?”

        哥哥?

        ……

        “迂回,迂回!直接跟对头硬拼不过,就看谁能管住那对头,只在当家的身上用心思就是了。”

        ……

        “二姑娘?”洺溪见婳珠没有反应,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真担心会出什么事,“二姑娘的伤寒还没好全,先把药喝了吧,喝完奴就去请大郎君,好吗?”

        “不。”婳珠一把抓住洺溪的手,怔怔地道,“请大郎君没有用。”

        “什么?”

        婳珠摇了摇头。自己已经按哥哥的提醒,主动去搜集沈婳音的行踪了,只是目前还没有派上用场而已。此刻就算哥哥本人来了,自己也不能明说心事,不可能请他去想什么有针对性的计策。

        出神半晌,婳珠才又喃喃道:“对,从前的努力也不算白费,这两件事是可以牵扯到一起的……对,是这样没错。”

        “洺溪,你上回说,阿音去渡兰药肆与她的一个师姐谈了许久,那师姐原不是本地人,是跟着阿音一起从北疆过来的,我没记错吧?然后今日上午,有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来找阿音,听口音也是北边来的,对不对?”

        “是,音姑娘现在又出门去了,一到外面就有个郎君护送在侧,看打扮颇有几分贵气,做派却又不大像世家子弟,不知是谁。”

        洺溪一进门就屏退旁人,本就是想汇报这个最新消息,却直到此刻才有机会开口。

        “既不知是谁,也就不重要了,只知道阿音最近与北疆来的人来往密切即可。”婳珠整个人仿佛从崩溃里复活过来,眼睛里又有了些神采,“你快去请杨姨娘来,就说我难受得厉害,不过千万不要惊动旁人。”

        “这时间,二姑娘找杨姨娘做什么?”

        “我有天大的事,必须当面同姨娘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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