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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行针


楚欢的声音出现得太突兀,连瑞王都唬了一跳,身子一颤,差点把手里的画扯出口子。

        “四、四、四哥。”

        都结巴成这样了,肯定没干好事,楚欢狐疑地看向他手中之物。

        “我没……”

        瑞王下意识把画往身后藏,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楚欢的脸色寒似玄冰,沉默地直视着瑞王,森然的怒意在墨玉似的眸子里沸腾起来,烫得瑞王一个激灵。

        “四、四哥,别、别生气……我、我只是……只是想……”瑞王把画捏得发皱,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半步。

        很少见到四哥动真气的时候,哪怕现在的四哥重伤未愈,自小形成的对兄长的敬畏还是使他下意识生出惧意。

        四哥卧房的书柜里不乏机要文件,从不许人碰,瑞王也知道那些都是和朝政相关的正经东西,从没故意冒犯过,可是这次,冷不丁一看到沈婳音的容貌,他就热血上头了,不管不顾地翻箱倒柜起来,眼下连烂摊子都没来得及收拾呢,人赃并获。

        瑞王想原地爆炸的心都有了,被四哥抓包翻东西不算最坏,最坏的是……撞见了四哥私藏阿音姑娘的画像啊!四哥若心里真有阿音姑娘,这会儿能不恼羞成怒吗?

        沈婳音则在楚欢的目光扫过来时,本能地避开了对视,恨不能立刻把面纱戴上。

        ……

        “可曾有人说过,你生得像一个人?”

        ……

        七日前的那句话,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沈婳音始终都没想透。其实说到底,就算昭王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以二人的交情,难道会坏她的事吗?其实不会的。可她就是不希望昭王发现她身上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她所有自认为阴暗的面,都想在昭王面前藏起来。昭王是在锦绣堆里出生的,又在北疆吃了多年的风沙,就像一块经历过打磨的光洁美玉,兼备质地和色泽,只应照见最好的她。

        不知是不是被沈婳音回避的意图惊醒,楚欢羽睫一眨,眼底放纵的怒意就敛起了大半,看着瑞王道:“‘只是想’什么?说。”

        屋内家仆眼见兄弟俩有“体己话”要“交流”,十分有眼色地全都退了出去,一个敢留下来遭殃的都没有。

        瑞王是深入走过江湖之人,早就锻炼出超乎常人的敏锐,本能的直觉告诉他,四哥不愿在阿音姑娘面前发火。这很容易感同身受,他们这个年龄的男儿,在姑娘家面前自然都想留下好的印象,发火失态这种事,当然能免则免。

        瑞王飞速思考着怎样才能把实话交代得比较和平,斟酌着道:“阿、阿音姑娘今日摘了面纱,我、我就想起了那幅美人图。四哥说过,画上之人与阿音姑娘颇像,我、我就想找出来请阿音姑娘品鉴。”

        句句不离阿音姑娘,四哥总不能冲人家小姑娘发火吧?

        楚欢未置可否,缓缓上前一步,拿住瑞王往身后藏的那张纸。瑞王僵持了片刻,终是放开了手。

        “殿下,这张画上的人是谁?”

        沈婳音问道。

        我的阿音姑奶奶!你居然当面问出来!瑞王当时就想跳窗逃离这水深火热之地,脸都要替四哥红透了!

        这该如何遮掩呢?说成谁比较好?

        福安公主?佑安公主?或者敬安公主?关键是都不像啊!

        楚欢面不改色,将画纸被捏皱的部分一点一点展平。

        “是阿音,不像吗?”

        沈婳音:“……”

        瑞王:“…………”

        沈婳音艰难地问:“殿下从何人处收来的这幅画像?是哪个登徒子私自描画了我,被殿下抓到了?阿音先谢过殿下为我做主,不知那人现在何处,可有招认原由?”

        瑞王一听这话有理,大大松了口气,忙道:“原来是四哥抓到了偷画阿音姑娘之人吗?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还以为是四哥自己主动收藏的呢。只是这话挑明了说就没意思了,连忙强行转了话头:“我说阿音姑娘怎么天天蒙面,原来竟有如此倾城美色,难怪呢,稍有不甚,这不,就被无礼之人偷窥画了下来,幸而此画被四哥截获,否则万一流传开去,于阿音姑娘的名声……”

        楚欢道:“此画绝不会流传出去。”

        瑞王立马点头如啄米:“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楚欢道:“因为这是我画的。”

        “啊?”

        瑞王登时炸了,一下子抓住楚欢的双肩。

        “不是吧,你画的?你画的!”

        沈婳音倒是没吭声,但内心的震动只比瑞王更加剧烈。

        那画上的发髻、耳饰、衣式、绣花……每一处细节都是真实存在的。

        瑞王只看出面目相似便已如此激动,倘若他知道他的四哥竟连细枝末节都画得分毫不差……

        他们楚家兄弟,虽不是一生下来就做了皇子,那也是名门望族的儿郎,开蒙都早,四书六艺早早就学通了,画一幅人模人样的肖像并非难事,可是像到这个地步,连细微之处都观察得这般用心,若说只是绘画天分好,便解释不通了。必得是印在了脑子里,才一一描摹得出来。

        沈婳音这样略一细思,就像一口气喝完了一大碗加了好多糖的牛乳茶,一股香甜的感觉漫在身体里,莫名想牵起唇角微笑。

        奇怪,明明是这个祖宗擅自画了她,她却一点都不觉得生气,反而有几分莫名地愉悦。

        自母亲去世,这世上就再没有一个人对她这般留心过。

        栾师姐视她为亲妹妹,可性格豪爽,不拘小节;师父年纪大又弟子众多,就算曾经日日将她带在身边,关照也是有限。

        就算昭王留心她只是为了摸清她的来历,这一刻的梦幻泡影她也甘心铭记,纵使如露如电,也终究惊艳过她乏味的青春,哪怕只有短短一瞬。

        楚欢打掉瑞王抓着他右肩伤口的爪子,吃痛地闭了闭眼,咬着后槽牙很官方地道:“五弟,四哥该行针了,我叫老陆给你备了白玉莲子甜浆,去尝尝,我还有话要对阿音说。”

        “我不走!”瑞王一副被当小孩子耍的委屈,“四哥你说清楚,你画了一张阿音姑娘的肖像,是不是对阿音姑娘不尊重?枉她还费尽心力地为你治伤!”

        瑞王一面极力维护着,一面很邀功地看向沈婳音。

        楚欢气笑了,“是不是今日阿音终于给了你愈痕膏了?少在这里狗腿,阿音姑娘不吃你这套,快走快走。”

        瑞王还想赖着,但人家“苦主”沈婳音都还没说什么呢,他自己一个劲儿叫嚣也没什么意思,只好一脸眷恋地离开了八卦之地。

        偌大卧房,一下子静了下来,只剩了他们二人。

        事已至此,楚欢也不想再藏什么,索性将两张画并排摆在了案上,大大方方由着沈婳音看。

        沈婳音这才好好瞧了瞧那幅有些年头的美人图,一看之下,不由轻轻抽了口气。

        居然是母亲的画像!

        就和幼时记忆里的样子分毫不差。

        不是她想暴露,是眼泪自己不受控制地往外涌,争先恐后,滚烫着滑过脸颊,落在衣襟上。

        她自诩不是爱哭之人,此刻竟尔完全忍不住,浓浓的涩意灌满了心口。

        玉指在女人的脸上虚虚地抚过,却不敢真的碰到,生怕弄脏了这幅珍贵的作品。

        也只有在昭王府这种百宝汇聚之所,才能看得到当年洛京明珠的遗像吧?

        若当年这位最美的女郎还活着,也会是洛京城最美的夫人。

        温热的触感轻轻蹭过脸颊,沈婳音失神地看过去,握住那只为自己抹掉眼泪的手。

        视线有些朦胧,看不清他的神色,只知道他的手心很热,是刚刚热水沐浴过的缘故

        他既然能将她的相貌原原本本地画下来,足见牢记,那么早在见到这幅美人图的时候,他心中应该就有了答案了。

        原本一直不敢面对的事情,居然早就发生了,他早就知道她是镇北侯与郑瑛榕的女儿了,可是事实却没有想象地那么可怕,他并没有怪她城府深沉或是刻意隐瞒,他一直什么都没问。

        “原来殿下早就猜到了,何必又画下来比对呢。”沈婳音低着头闷声道。

        楚欢两只手掌在她的小脸上又抹了两把,“此画送给你,以后想看多久都可以。”

        “真的?”

        就见昭王笑着点了一下头,素来冷厉的眼底仿若春江水暖,居然透出几分怜爱。

        “多谢殿下,阿音必定奉若珍宝。”

        沈婳音真心实意地福身下去,行了一礼。

        -

        “开门呐,开门,哥哥来看你了。”

        沈大郎敲了许久的门,小婢女只是满含歉意地将他拒之门外,说二姑娘情绪不太好,谁都不见。

        “你们二姑娘不见我,让我见见洺溪总可以吧?”

        沈大郎实在拿自己这个妹妹没办法。

        不多时,洺溪出来相见,深深施了一礼,“大郎君见谅,我们姑娘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那日在家庙跪了那么久,到今天膝盖还是乌青的呢,心情怎么好得了?”

        “不是婳珠主动招惹的阿音吗?阿音又没追究什么,夫人也亲自来安慰过了,她还有什么可心情不好的?”

        沈大郎纯粹是就事论事。

        至于白夫人的安慰,自然也就是走个过场,万一日后侯爷问起,不至于理亏也就是了。

        洺溪却脸色一变,忙道:“大郎君小点声,怎么能这样说二姑娘呢?您可是二姑娘的亲哥哥,自是得向着我们姑娘的。”

        婳珠被罚之事,沈大郎早就把来龙去脉打听清楚了,虽说那沈婳音的资财的确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但平心而论,此事终究是婳珠妹妹任性了。

        沈大郎从前其实没觉得婳珠的性子有什么问题,无非是养得娇憨了些,爱使些小性子,反正全家都宠她嘛。可是最近不知怎的,他总觉得婳珠不如以前可爱了,甚至有时候……挺无理取闹的。

        不管是任性砍了苦湘绿樱,还是怂恿杨姨娘买通风水先生,乃至那日对沈婳音的步步紧逼,沈大郎都觉得身为侯门嫡女不该去做如此小气之事,应该清贵自持才对,倒是那个沈婳音……虽则行事出格了些,到底不曾主动惹出什么麻烦,与从前婳珠的描述大不相同。

        没有对比的时候,婳珠是全家的掌上明珠,可是忽然来了个清清涟涟的沈婳音,怎么就显得婳珠不那么落落大方呢?

        沈大郎使劲抓了抓后脑勺,皱着眉离开了岫玉馆。

        一连吃了五六日的闭门羹,还是上街跑跑马散散心的好,他都快被婳珠引得抑郁了。

        听见洺溪回来,婳珠抽噎着问:“哥哥走了吗?”

        “走了,听说二姑娘心情不好,便不忍打扰姑娘休息呢。”

        婳珠却柳眉一竖,回手抓起靠在背后的隐囊,朝地板上狠狠砸了下去。隐囊弹了一弹,不动了。

        “哥哥若真疼我,就该不顾阻拦地闯进来,亲眼看看我才是!一拦他就走了,可见不是真的关心!他去了哪儿?”

        洺溪把头埋得很低:“看方向,大约往马厩方向去了。”

        “跑马跑马,成日里就知道跑马!那年当街把马惊了,掀翻好几个摊子,若不是正巧遇上昭王……”

        婳珠忽然顿住。

        昭王……

        就算没了紫芙报信,就算现在千霜苑的小丫头都被紫芙看得不许往岫玉馆跑,她也猜得到,阿音那狗皮膏药一定又偷偷跑去昭王府了!

        昭王是何等人物,阿音也不照照自己的德行,一脸的痘,也配去见昭王!自己以侯府嫡女之尊,怎么就没这么好命结识皇子呢!

        洺溪分辨着二姑娘的脸色,赔着小心捡起隐囊,重新取了一个干净的来,放到婳珠背后给她倚着。

        “姑娘,靠一会儿吧,不是腰还疼着吗?膝盖的淤青也没消呢,奴再去让厨房煮两个鸡蛋给姑娘滚滚淤青吧,用白嫩的鸡蛋滚一滚,淤青就会好了。”

        “不要!”婳珠生气地拍开洺溪的手,“滚了几日也没见好,一点用都没有!都是民间哄人的说法!”

        一个小婢女静悄悄进来,捧着一个半透明的琉璃圆盘,上面码着几块淡粉色的糕点。

        “二姑娘,这是杨姨娘命奴送过来的樱桃糕。夫人看得紧,杨姨娘还在禁足思过,没法亲自看望二姑娘来,叫奴传句话,说请二姑娘别老是哭,当心哭坏了眼睛。”

        “放这儿来吧。”

        婳珠嘤嘤地道,说到最后甚至哽咽起来。

        整个镇北侯府,也就只剩她的杨姨娘还肯念着她了!这回挑阿音的错不成,反啄一把米,就连老太太听说后都斥责了她两句——老太太有几年不曾斥责过谁了?

        婳珠拈起一块香喷喷的樱桃糕,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来。洺溪瞧见了,也不敢贸然去擦,生怕又惹出二姑娘的“疯病”。

        果然,婳珠前一刻还很珍惜地欣赏樱桃糕的淡粉颜色,下一瞬就愤怒地把点心往地上砸去,摔了个粉粹。

        屋里的小婢女们吓得慌忙跪下,都不知又哪里惹恼姑娘了。

        “哪个厨子做的?这上面的图案就和阿音那件新衣领口的绣纹一样!”

        婳珠气得放声大哭。

        洺溪忙道:“姑娘,这图案是最经典的祥云纹啊,随处可见的,只是巧合罢了。”

        婳珠泣得抽抽噎噎地道:“洺溪你说,那个阿音从来不喜在吃穿上铺张,为什么突然一掷千金买了一套千容衣行的盛装啊?她是不是要行动了,要来对我动手了?”

        如果说洺溪活了十几年,迄今为止最大的疑问是什么,不是自己被卖进来之前本姓哪个,而是二姑娘到底为何总念叨音姑娘要害她。这种近乎于疯魔的念叨,有时甚至令洺溪恍惚,自己和二姑娘所认识的究竟是不是同一个音姑娘。

        一个养女,又是二姑娘的奶姐姐,有什么缘由和胆量谋害镇北侯最宠爱的嫡女呢?

        “洺溪,我必须得想个法子,哥哥没法帮我,夫人也不帮我,就连杨姨娘都帮不上了,我只有靠自己了!”

        婳珠哭得满面泪痕,抓住洺溪的手,就像握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现在我身边就只有你了,洺溪,你陪我一起想,我们一定要想出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

        菩提柏子安神线香飘散出极淡的细烟,寝床上楚欢赤着上身,含胸拔背,盘膝定坐,脊背左右风门穴、左右膏肓穴和心俞穴上插着银针。

        沈婳音跪坐在楚欢身后,右手捏着第六枚针,“殿下沉气放松,要下最后一针了。”

        楚欢背部的肌肉线条却并没有彻底放松的迹象。

        “殿下?”

        楚欢眉心微蹙,睁开眼,“收针。”

        沈婳音也不由拧起眉头,柔荑一拂,五根银针便全收在了手中。

        楚欢瞬间脊背一软,闷咳一声,迅速以手掩口。沈婳音忙拿了备好的帕子递给他擦,他的掌心果然一抹猩红。

        “不对劲。”沈婳音神色凝重,“以殿下的体格,断不会首次行针就如此难捱。”

        楚欢慢慢地才喘匀了气息,“方才看到五弟翻我的书柜,明明只是小事而已,我本不该生气,可就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此想来,像是玉人花又发作了似的,现在就连那种无力感也开始上来了。”

        “不可能。”

        怎么可能又发作了?沈婳音抓起楚欢的手腕切住腕脉,脸上的错愕却一点点加深。

        “这不可能……”

        “阿音认为,此次又是因为龙涎香吗?”

        沈婳音疾道:“殿下是何时接触的,怎么竟没告诉我呢?一定是因为吸入的量少,这才没出什么大事,否则……否则的话……”

        楚欢却道:“我并不曾接触,或者说,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接触过。自上次你开了药,这七日我处处小心,不该出错才是。”

        “一旦接触龙涎香,很快就会发作,且从殿下前三次的表现来看,发作的速度是越来越快的趋势,所以……殿下你确定是从沐浴过后才觉得心神不安的吗?”

        楚欢细思片刻,笃定:“是。”

        “那么殿下接触龙涎香的时间,必定只在前半个时辰里。”

        沈婳音把陆家宰和瑞王都叫了进来,几人把那半个时辰里的所有细节都回忆了一遍,接触的器物,近身的家仆,全都检查了一遍,并没发现什么可疑。

        瑞王坐在鼓凳上发愁地抱着头,“阿音姑娘,你确定又是因为龙涎香吗?可是这次,咱也算把卧房、外间书房甚至浴房都翻遍了,连半点龙涎香的影子、或是可能混入龙涎香的东西也没见着啊?本王跟条猎犬似的上上下下都闻遍了呀!那半个时辰里,四哥不是说他只在这几个地方待过吗?”

        陆家宰也道:“自阿音姑娘吩咐后,老奴不敢怠慢,这几日进殿下寝殿的下人都是签了死契的老人儿,也都因为人品信得过才敢放进来,若说他们之中都能出现内贼,老奴还真不敢信。”

        沈婳音坐在床边为楚欢按揉着穴道,好让人不至于昏睡过去,沉吟道:“既然王府里没有龙涎香,也没人有机会暗藏龙涎香,那么可能性就只剩最后一个了。”

        瑞王忙问:“是什么啊?”

        “就是我。”

        瑞王无语扶额,“阿音姑娘,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

        “不错!”陆家宰不知喝了什么鸡血,突然一拍巴掌,“阿音姑娘聪慧,老奴这就去拿!”

        “拿什么啊?”瑞王一头雾水,眼瞅着陆家宰屁颠儿屁颠儿地一溜烟跑出去了,震惊地看向沈婳音,一脸的不敢置信:“你这次又被人偷塞了龙涎香不成?不可能吧!本王亲自接姑娘来,有人靠近的话能不察觉吗?”

        不多时,陆家宰跑得呼哧带喘地回来了,手里拿的是沈婳音带过来的那个纸包,放到桌上打开,里面还剩大约五分之一的钝裂银莲花。

        “姑娘快请瞧瞧,是这个有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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