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剑舞封尘

进了摘星楼，才打开月离居室的房门，便有一物扑面而来，鸩影惊得忙挥手隔开。只听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带起稀稀落落的物体坠落声，定睛去看，整洁的房间早被夜鹰弄得乱七八糟。

        “夜鹰，没事吧？”月离心疼地观察着夜鹰被鸩影打中的翅膀，略带责备地瞪着他。“鸩影你吓着夜鹰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想摔它的……”虽不知月离为何这么宝贝这东西，鸩影还是老实地道歉告饶，他可不想惹月离不开心。

        “呵，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也不能这么粗暴嘛，夜鹰会怕的。”安抚地拍拍夜鹰，为他顺了顺羽翅，月离将他还给俞瑶。“麻烦你代我照顾夜鹰了。”

        “咦？俞瑶？你怎么会在这儿？”鸩影这才第一次注意到俞瑶的存在，疑惑不解地问道。

        俞瑶沉默地接下犹在撒娇的夜鹰，心中郁结疼痛。尽管已经看惯了鸩影对月离的呵护，也快要习惯他对自己的不在乎，但是这么近、这么直接地感受到他的淡漠，胸口还是会很痛。

        瞧见俞瑶煞白面色，月离能够明白她的难过，只是她能说什么呢？鸩影选择了自己，就算心软地出语安慰，俞瑶也会觉得自己是在向她示威吧。聪明地不去询问俞瑶的心情，月离只笑着对俞瑶说道：“逆尘剑你取来了吗？”

        俞瑶放开窝在她怀中的夜鹰，回神取过逆尘剑，恭敬地递与月离。

        月离双手接住，拔剑出鞘，对着鸩影淡然微笑。“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究竟获得了什么力量吗，现在就让你看看。”言罢，不待鸩影作何反应，足下急点，纤腰款摆，启唇将情低声述。

        “……轮回之间，前尘已湮灭，梦中模糊容颜。叹红尘，落朱颜，天上人间。情如风，情如烟，琵琶一曲已千年。今生缘，来生缘，沧海桑田成流年。古老的剑，斩断了宿怨，唤醒了谁的誓言？转瞬之间，隔世的爱恋，追忆往日缱绻。笑红尘，画朱颜，浮云翩跹……”

        鸩影专注地凝视着那嫣然起舞的丽影，舍不得挪开视线。随着月离的轻吟，有淡淡光辉自逆尘剑尖流泻下来，柔柔地跟随着她翩然的身姿，美丽不可方物。听着她温柔浅唱，看着剑奇异光芒，鸩影心中忽地有了一丝不安。

        她在做着他所不知道的事，他猜不到她的用意，料不到结局，莫名地有了惶恐。

        正要出声止住她，却见夜鹰忽然从俞瑶怀中飞出，凌空盘旋，绕了几圈，朝着舞动的剑芒俯身飞下。

        “铮……”

        月离猛地停下舞步，将剑举得与肩同高。夜鹰正巧落在剑尖之上，尖利鹰爪敲击剑刃，发出清脆鸣声，霎时之间，那缠绕在月离身边的柔光便被他吸收殆尽。仿佛意犹未尽般，夜鹰扬起脖子，不甚雅观地打了个嗝。

        笑着摇头，月离收了剑，轻敲他的额头。“贪得无厌可不是什么好事，要学着知足才是。”

        鸩影忙过来探视她的状况，把那仍偏头做傻的夜鹰甩给俞瑶。“月离，你这是做什么？”

        “解咒啊。那逆尘可是能把人带到想去的人身边的，我可不能让你带着把这么麻烦的东西。”

        “我不觉得麻烦啊。我想见你的时候就能见到，不是很好吗？”

        月离睨他一眼。“你倒是觉得好，那我若是正巧在换衣裳呢，不是叫你给看光了？”

        “那也不错啊。”鸩影爽朗一笑，“我可就捡了大便宜。”

        “哼，美得你。”与鸩影嬉笑过后，瞥到俞瑶尴尬神情，月离忙推开他，道，“好了，我现在把逆尘给你，可要小心使用。”

        “知道了。”对月离的推拒感到些许不满，鸩影也只能无奈地接受。

        “那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和俞瑶说。”

        “我不能听吗？”

        “哎呀，女孩子的事有什么好听的？快出去啦。”

        好不容易把不情不愿的鸩影给赶走，合上门扉，月离有些撑不住，虚弱地瘫软在椅上。俞瑶诧然地望着她，不明白她怎么会忽然疲惫成这样。

        强打起精神，月离笑笑。“刚才我在做什么，鸩影虽然不清楚，但你该是了解的吧？”

        俞瑶顿首想了想，道：“星君曾说过有能力将逆尘魔力给封印的人少之又少，但对他们来说却是轻而易举的事。你既然能做到，想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为什么会累成这样？”

        月离抬手，看了看自己那白净得几乎可见血管的手腕，避而不答。“看来摇光对你极好，什么都会告诉你。”

        不知道她忽然提起星君是为何意，俞瑶选择了沉默。

        对俞瑶的默然毫不在意，月离浅笑。“住在这里可还习惯？”

        “一切皆好。”

        “可有什么不足的？尽管提。”

        “园中众人对我都很不错，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是吗？”月离止了问询，暗自深思。

        看俞瑶如此谨慎的模样，应该可以放心把这事交给她吧？唉，若非怕被他们知晓，自己又何必这么辛苦……

        “俞瑶，虽然我已将你收为侍女长，但还未让你做什么，如今有件事，不知你可否愿意接受？”

        明白这才是月离特意留下自己的真意，俞瑶恭敬地垂首，道：“愿意效劳。”

        “那好，你且附耳过来。”

        月离将俞瑶唤道身边，细细叮嘱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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