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李既明浑身带着冷意的出了酒楼却并没有回宫，而是直接去了周王府。

        李修明并不在府邸，他在于不在都没事，虽说皇家亲情薄弱，可是李既明同李修明是同胞兄弟，对这个弟弟李修明是比较宠爱的。只是李既明并没有多亲近他。

        且李既明性子古怪，沉默寡言，平日里没什么朋友，身子又不太好，待人接物总是带着疏离感，淑贵妃为此还忧心了很长时间。

        昔年李纯徽和李乐康走的近，两人一同读书，打闹，满宫的闯祸，李既明同他俩年岁相当，他俩一开始不愿意带李既明玩，那时候李既明同七皇子一样身体不太好，而且沉默寡言，喜静不爱闹腾，两人是那上房揭瓦的人，哪里能和他玩到一起去。

        到最后还是李修明趁着某一日将两人堵在御花园，那时候李乐康调皮捣蛋，打坏了太后的琉璃花樽，李修明威胁两人不带着李既明玩就要去告发两人，吓的李乐康拍着胸脯保证以后去哪里都带着李既明。

        自次后，三人常常一起行动，李既明也愿意和他俩一起玩。每次两人想干个什么坏事的时候，李既明都是那个望风的人。

        李既明对二皇子府很是熟悉，径直去了李修明书房。

        “二哥回来了告诉我一下。”他把玩着李修明书桌上的一副砚台，是荷花状的，看起来颇为雅致。

        “是。”小厮退了出去。”

        不一会暗处出来一个人，男子个子很高，半个身影都遮在柱子后，看不真切长相。男子没看李既明，但显然是在等李既明先开口。

        “上京有个叫宋序的举子，杀了他。”

        柱子后的人影消失，仿佛不曾来过一般。稍晚的时候李修明才从外面回来，听下人来报李既明来了，他脚步匆匆去了书房。

        “既明想出宫为何不提前告诉二哥？我好派人去接你。”

        “二哥。”李修明一愣。

        李既明看着他与往常冷淡的样子没有变化，但是李修明却很是开心，李既明很少会叫他二哥，但是一般叫他的话估计就是有事相求了。

        “我想在你这住几日。”

        李修明当是什么事情，“我马上派人进宫同母后说，怎么在宫里谁惹你生气了？”

        李纯徽已经搬出宫了，宫中皇子只剩他和李乐康，可李乐康从来都不同李既明置气，李乐康是有些害怕李修明的，李修明猜也知道是和母妃闹脾气了。

        “没有，我就想出来。”李既明淡淡的说，李修明并没有生气只柔声说好。

        圆福很快收拾好了宋序的东西，直接将东西送回了府，此时李纯徽还没回来。

        “暮春姑娘快收拾一间屋子，不对，一处院落吧。”

        暮春走过来，身后跟着圆喜。

        “殿下要请位友人来府中小住。”

        “友人？什么时候到？”暮春有些吃惊。

        “估摸着马上就会回来。”

        “那要快点收拾一下。”李纯徽身旁少有朋友，除了几位亲近的皇子和郭公子向来都是独来独往，眼下听闻要带朋友回来小住，暮春忙点了几个小丫头赶紧去收拾了，圆福抱着宋序的小包袱跟了上去，圆喜看着圆福手里的包袱，他认识那包袱正是宋序的。

        圆福刚进府没多久李纯徽就带着宋序回来了。

        宋序心想这孙润没说假话，真的占了半条街。这是宋序见过最大的府邸了，他院试的时候见得汴州州府都没这么大。

        “殿下回来啦，这位是宋公子吧，暮春已经去收拾房间去了。”

        宋序有些拘谨，他在心中猜测着这位姑娘的身份，李纯徽说他十七岁了，应该娶亲了吧，他是皇子，身边肯定有人了的。又觉得自己怎么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晚冬，你去请顾槐之过来，说我有事找他。快些去。”

        “是。”

        宋序一听这个有些慌张。

        “不用这样，我。”

        “没事，我让他来他敢不来。”顾槐之是沈江月的好友，如果顾槐之是女的，那就可以用青梅竹马来形容。她叫顾槐之来可不仅仅是为了宋序的事情，她夹带了私心。

        “你坐，别站着。”宋序点点头，刚一坐下，就有丫头来上茶和糕点。

        “你因为母亲去世恐怕不能参加春闱，可有什么打算？”宋序需要为母亲守孝三年，这次春闱是不能参加了。

        “想等此事结束，抓到凶手之后，再做打算，就算三年后再来也没什么。”

        “你本身有举人的身份在，我可以为你在京中谋一份差事，放心看在我的面子上无人会为难你的。”

        宋序看着李纯徽，心道他人怎么这么好啊，自己与他也只是见过两次，他能这么帮自己。

        顾槐之接到李纯徽要见他的消息时目瞪口呆，两股战战。可又不能不去，惹了李纯徽她亲自上门更吓人。

        京兆府，刚从户部回来的孙润看到自家大人脸色苍白的样子，奇怪道。

        “大人，您身体不舒服吗？”

        “润儿啊。”顾槐之这一句，直接叫出了孙润的鸡皮疙瘩。

        “哎呦大人您有话好好说，别叫这么恶心。”

        “你赶快派人去沈府找舍离，就说九殿下要我过府一叙，请他速来救我性命。”

        “什么！九殿下找您？”孙润一双眯眯眼瞬间睁开了。

        “你做甚那么大声，吓死个人！”孙润忙缩了缩头，而后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开了口。

        “我，我，今日不是那个宋序的案子，他和周澹一起来找我，说我们不好好办案，说宋序与九殿下相识。”孙润越说声音越小，但顾槐之听的一清二楚。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李纯徽肯定是来找我算账的。”顾槐之刚才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吼起孙润来是中气十足。

        “这，我不是没想到他们说的居然是真的吗？”

        “你这个月俸禄没了。”顾槐之无情冷酷的开口。

        “哎，大人我错了，我错了。”孙润赶紧求饶。

        顾槐之站在门口威风凛凛的狮子中间，带着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府兵们大都认识京兆府尹，一府兵看着顾槐之疑惑道。

        “顾大人，您不进去？”通报的内侍已经站在门口等他多时了。

        顾槐之无奈的叹了叹气，慢慢悠悠的进去了。

        晚冬将人带到偏厅。顾槐之头都不抬，就行了个大礼。

        “下官见过九殿下。”

        “顾大人快快请起。”顾槐之起身抬头，对李纯徽摆出个灿烂的笑容，谁知看到旁边的宋序突然一愣。眼前这人长的五分像沈江月，比沈江月亲大哥都像，只是眉眼间少了几分孤傲之气。

        “这位想必是宋序宋公子了。”

        “见过顾大人。”

        “客气客气。你的案子我们一直尽心尽力，丝毫不敢懈怠，我昨日在户部查到半夜，手都翻痛了，你放心，绝对给你一个交代！”先下手为强，这下李纯徽估计不好意思找他麻烦了。

        “多谢顾大人。”宋序深深一辑。

        “客气客气。”

        “这会天也晚了，顾大人留下来用了饭在走。”

        “不用，不用，我要赶着回去处理宋公子的案子，我刚好有了新的方向，这样一想我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要立刻冲回去查案呢！”

        宋序呆呆的看着顾槐之，这个顾大人好生奇怪啊。

        李纯徽嘴角渐渐上扬。

        “那便不留顾大人了。”

        “下官告退。”说了健步如飞的离开了，宛如一阵风。

        顾槐之并没有回京兆府，而是直接去了沈府，孙润看到顾槐之大吃一惊。

        “顾大人您回来了，我和沈大人这还没出发呢？”

        “靠你我估计尸体都凉了，你离远点！”

        “啊？好。”

        “她没为难你吧？”

        “没有。”顾槐之与沈江月关系甚好，在外人看来甚至好过沈家其他的兄弟。因而李纯徽有时候会找顾槐之的麻烦，喜欢欺负欺负他。自从沈江月回京以来，顾槐之没少受李纯徽的气。

        沈江月点点头。慢慢走回桌案前，去写写了一半的字。

        “他身边有一个叫宋序的人，是汴州来的举子。”

        沈江月没有什么反应。

        “我问了皇子府的下人，说是九殿下带回来小住的朋友。”

        依然没有反应。

        “那人长相与你五分相像。”

        握着笔的手一顿，墨自笔尖滑落，纸上晕染出一片黑印。

        看着那片黑印，沈江月想起来以前她总爱在他做正事的时候来闹他，趁着他写字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了扑到他身上，他笔尖一抖，就要重新写，偏偏自己还不忍心真的训斥她，或者和她生气，每次都是重新换一张。

        “江月啊，这可怎么办，我不明白九殿下的意思，你说他是什么意思呢？”顾槐之虽然和沈江月关系好，可对当年发生的事情他知道的也不比别人多，只以为沈江月得罪了李纯徽。

        两人正说话，孙润突然冲进来连门都没敲。

        “润儿你干嘛！”

        “大人，九殿下派人请您在过去一趟。”

        他来了他来了，他又来了。

        顾槐之求救的看着沈江月。沈江月放下手中的笔。

        “我随你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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