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沈江月终是什么都没说，李纯徽止住了眼泪，一头栽进了沈江月怀里，双手环抱住他的腰。就这一会，她就抱这一会。

        “我下个月就议亲了。”头顶传来沈江月的声音。

        好像有什么碎掉了，无声无息的，她印象中前世的沈江月并没有娶了那个女子。

        “你要娶谁？”李纯徽没在哭闹，只脸上挂着泪痕，一双微红的眼睛就看着他，声音平静，平静的有些不对头。

        少女放开环抱着对方的手，抬头看着沈江月。

        “我忍不了的沈江月，你要是想害随便哪个女子就尽管去娶她，我发誓我会剁了她的。”李纯徽说这话完全不是开玩笑。

        沈江月皱着眉头，想起了那天大雨下绝望的宋序。突然觉得唇上一软，面前之人已经垫脚吻了上来，李纯徽捧着沈江月的脸，往下用力，迫他微微弯腰，她勉强够上。感受到他的气息涌入唇舌，李纯徽觉得自己中了□□般，竟腾出一只手想解他衣服。

        沈江月微微后退抬头，李纯徽不放手可是够不着，吃不到豆腐心急死了，对着他脖颈咬了上去。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江月啊，殿下还好吧？”门外顾槐之弱弱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沈江月身子一颤，还未等他推开李纯徽，李纯徽已经放开了他，还动动手替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领，上下打量了沈江月一眼，李纯徽转身打开了门。

        顾槐之正趴在门上偷看，冷不丁的门打开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随后立刻注意到了沈江月脖子上的红点，这是，被九殿下打了？还是挠了？

        大堂里，圆福急得团团转，看到李纯徽出来忙迎了上去，太着急还绊了一脚。

        “殿下你还好吧？这姓沈的没有欺负你吧？”

        “咳咳，对了，还没问九殿下为何来京兆尹？”顾槐之岔开了话题。

        “我想向顾大人打听宋序案子办的怎么样了？”

        “是下官无能，案子尚未有眉目。”

        “什么线索都没有？”

        “这，是下官无能。”

        “一有消息希望顾大人能去我府上告知于我。”

        “这是自然。”

        李纯徽自出来后未在看沈江月一眼，径直带着圆福出去了。

        李纯徽走后，顾槐之挨个交代了衙役们九殿下哭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了，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众衙役忙不迭的点头。

        欺负皇子这个罪名他们可不敢背。

        顾槐之扯这沈江月的衣袖将人拉进书房。

        “江月，你和九殿下到底怎么回事？”

        “你莫多问，也莫给她使绊子，宋序的案子结果如何不重要，将九殿下摘出来就行。”

        ？？？

        “怎么，你还护着他？”顾槐之百思不得其解。

        “槐之你送我回府吧，我那小厮挨了打恐怕不能驾车了。”

        沈江月冷不丁的说了这句不相干的话。

        “我走不开你又不是不知道，待会安排个衙役给你驾车。”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沈江月也不说，就慢悠悠的品茶，倒急得顾槐之立刻牵了马车来要送他回府。

        顾槐之在沈府待了好久，离开的时候还带走了一个人。

        这边李纯徽回到府里的时候，府里下人都看出来她脸色不佳。

        晚冬将冲泡的茶水放在她手边轻声道。

        “宫里来消息了，说是皇上有意将姜梦澜指给殿下。”

        李纯徽眼睫微动。

        “晚冬，你来日要是遇着爱慕的人，记得和我说，我定成全你。”晚冬是为数不多知道内情的人。但却不知怎么开口，她有时会想，如果殿下是那名正言顺的公主，那配沈公子是顶顶好的，任谁都挑不出错来，可她不是。

        “殿下又拿晚冬打趣了，晚冬心里除了好好伺候殿下外啥也不想。”

        圆福看着李纯徽落寂的样子，只以为他不喜欢这姜梦澜。在圆福心里，自家殿下那是一等一好的人，谁都比不上，管这个姜梦澜多有才气名气那也配不上他们殿下。

        “还是陛下好，想给谁指婚就给谁指婚。”圆福低头小声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呢！这话让人听了去可怎么办！”晚冬怒斥道。圆福被晚冬吓了一跳，忙自扇了两下嘴巴。

        “是奴口不择言了，该打该打。”

        可这里除了李纯徽谁还能听了他的话去，听进心里的也只有李纯徽。

        父皇想给她指婚她都不能明着拒绝，先皇曾强娶了一位有夫之妇也无人敢拦。如果她，如果她坐上那个位置，那，那沈江月就是她的了。天下谁会说不，谁敢说不。

        那她真的会打造一个金屋，将沈江月藏起来。不对，将他锁起来。管他愿不愿意，除了自己，谁都不能见他，他只能是自己的。

        就算他前世负了自己，他也不要想着娶姜梦澜！沈江月到底知道自己身份，她不能明着和他作对，最好能诱的他这世站在她这边，可是那怎么可能呢？他到最后宁愿选择暗中扶持李靖平也不愿意帮助她夺嫡。

        “圆福，备车，我要去郭府。”

        “是，殿下。”圆福小跑着出去了。晚冬看着突然间神采奕奕的李纯徽很是茫然，殿下怎么变得这样快。

        李纯徽走了几步停住了，对晚冬道。

        “算了，我如今卷入宋序这件事中，背后不少人盯着我，这时候贸然去郭府，恐怕留人口舌。”

        圆福很快备好了车。

        “改道，进宫。”

        圆福不在乎李纯徽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他只按照李纯徽的话照做。

        马车直奔皇城。

        太极殿门口候着的盛公公远远的见着李纯徽忙进去通报。待李纯徽走近直接将人带了进去。

        “你今日得空进宫了？”

        李纯徽自出宫后这还是第一次进宫。

        李纯徽还没开口肚子先叫了起来。

        盛公公没忍住，低头憋笑。

        “哈哈，怎么皇子府还供不了你吃饭了，快到午时了，盛源传膳吧。”

        “是。”

        “我可不是专门来蹭饭的。”李纯徽小声嘀咕。

        “那你来干嘛的。”

        “我来像父皇讨个职位。”皇子身上皆挂了官职，只大都是虚职，官位大，听着好听，却没什么实用。

        “哦？你说来听听。”

        “父皇让儿臣监考春闱，结果这事闹得满城风雨。辜负了父皇对儿臣的期望，儿臣有愧。”言下之意，你给我个职位我肯定好好干，让你刮目相看。而且，监考那件事，我可是受了委屈的，你难道不补偿我，给我安排个好的职位。

        “你是该历练历练，惠妃过于娇惯你了。”这就代表昭宁帝同意了。

        “父皇教训的是。”

        昭宁帝看着李纯徽，这是李纯徽从小到大第二次开口向他求东西，李纯徽从小到大，顽劣也好，闹事也好，都在一个框架里，从不会越过框架之外，他第一次见这个孩子崩溃失态是他下令杖责沈江月的时候，他跪在太极殿外的地上求他饶恕沈江月，头磕的砰砰响。一个在宫门口被打的不成人样也不喊一句疼，一个在太极殿生生磕了一个时辰。

        他其实是欢喜这个孩子的，帝王总是孤独的，外里那些璀璨繁华好像都不能直达心底，父皇，儿臣，两个框架，他总觉得和李纯徽在一起的时候比起君臣，更像是父子。

        “你回去吧，容朕想想。”

        李纯徽有些吃惊，她以为昭宁帝会立刻答应，谁知道并没有。她只不过讨个官职又没说要啥位高权重的官职，而且他是说了她该历练历练了这句话吧，她有些摸不透昭宁帝的意思。

        “儿臣还没吃饭呢？”

        昭宁帝愣了一下，无奈笑道。

        “行吧，你用了饭，记得看过你母妃在走。”

        “儿臣省的。”

        惠妃知道李纯徽进宫后就坐立不安，巴不得立刻飞去太极殿。

        秋嬷嬷看她那副心魂不定的样子，出言安抚道。“娘娘稍安勿躁，刚前面小太监回话了，陛下留了九殿下用膳，没那么快来，放心殿下定会来看过娘娘在离宫的。”

        “哎，他这才出宫几天，又是被弹劾又是什么凶杀案的，我这心慌慌的。”

        儿行千里母担忧，李纯徽自小长在她膝下，这是第一次离开，有出了那么多的事情，虽说有兄长在外照拂，可不在她眼前，她始终是放心不下。

        “娘娘您多虑了。”

        老早被安排守在宫道上的小宫女伸长了脖子瞅着，一看到李纯徽身影刚出现在明华宫的宫道上，就飞奔着进去禀报了。

        李纯徽进了明华宫，惠妃都走到宫门口了。

        “你受委屈了。”惠妃眼眶微红，拉着李纯徽的手微微用力。

        “哪有什么委屈。”李纯徽不忍她担心，只能出言宽慰，实际上她的确没觉得自己委屈。

        “宫外的事我都听说了。”

        “您不用多虑。”

        “你与你父皇都说了什么？他可提了给你赐婚的事情？”

        “父皇没说这个，母妃是怎么想的？”

        “这事不成，那姜梦澜因着被太子求娶不成，放眼上京不少世家子弟因着太子都有所顾忌，不敢求娶，那些家世低的想高攀，丞相府又看不上。好好一官家贵女愣是高不成低不就的。”

        “你若是娶了她，肯定会遭到太子记恨，你舅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吏部尚书了，你在娶了丞相家的嫡女，那，那就身不由已了。”你不找事情，事情也要找你。

        “母妃打算如何做？”

        “我会想办法断了这门亲事。”

        李纯徽看着惠妃，终是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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