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当面收婢

一看是个姑娘，侍卫不好再压制着她，反正她也跑不了，就松开了手。

        还没有将吊坠还给那个小姑娘，就感觉一阵剑风猛然逼近，一把尖利的长剑刺了过来，眼看就要刺中侯夫人，众人吓得面如土色，顾九璃离得最近，可是她完全不会功夫，那两名侍卫站得远一些，根本来不及出手阻挡。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儿，那原本低头不语的小乞丐飞快上前，灵巧的身子不知使了什么招，那长剑脱手飞了出去，而刺客一击不中，不再出手，捡起剑跑了，一个侍卫追了出去。

        霍錦仪站在不远处，命莫离去追那个刺客，自己留下来继续看戏。

        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这个乞丐身上，原来她不仅是个女孩，还身手了得，不计前嫌救了侯夫人。

        侯夫人惊魂未定，脸色苍白，看着小姑娘说不出话。

        顾九璃将坠子还给她，好奇地问：“你身手如此好，为何会甘心当一个乞丐？”

        小姑娘沉痛道：“我家原本也算是个官宦人家，可是我父亲得罪当朝显贵，被灭了口，母亲带着我们逃命，途中染病去世，只剩下我，为了活命，只好女扮男装到处奔波，可是无论走到哪，都被人欺压，不得已只好来到京城当了小偷乞丐。”

        “你一身功夫从何而来？”顾九璃问道。

        “我家就我一个独女，父母年纪以大，无法再要一个孩子，只好把我当男儿养，找人教我功夫。”

        “可还会识字？”

        “认得一些。”

        “你完全可以凭着这些活命，怎么会要当小偷？”

        小姑娘低头可怜兮兮道：“开始我也给有钱人当丫鬟，可是却被男主人欺负，不得已逃了出来。也去客栈当一个粗使伙计，被诬陷偷钱，非要我拿这吊坠抵债才肯罢休，我又跑了。我也是走投无路才当小偷的，谁不想出人头地！”

        “在京城可还有出去？”

        “没有，不然也不会沦落到此。”

        顾九璃转身对侯夫人道：“她救了我们一命，身手不错，不如我们留下她？”

        侯夫人不想无故收留一个陌生人，但是也没有直接拒绝，遂问道：“不是给你拨了丫鬟了吗？”

        “母亲给的，我哪敢随意使唤，有些需要跑腿的，别人不愿意的，可以叫她来做。”

        “你看着办吧，我累了。”侯夫人还未从惊吓中缓过来，只想快点回府。

        这是答应了。

        “你愿意留在侯府吗？”顾九璃问，“留在我身边，不会有人欺负你。”

        “这……”乞丐犹豫。

        “难道你还愿意继续做一个乞丐，流浪街头吗？有个舒适的住处，不比到处偷东西有尊严的多，还是你想继续过着这个小偷小摸的日子，你有学识，可以为我写字磨墨，身手不错，做我贴身保镖也不错。有道是改邪归正方为正统。”

        “好，我愿意，感谢少夫人收留。”

        “你叫什么名字？”

        “小凤。”

        “你就这么随随便便将一个陌生人收进府中，不怕她是个奸细吗？”一个清冷响亮的男声传来。霍錦仪目光如炬，幽深的眼神炯炯有神看着顾九璃。他的出现立刻引发了争论，大家纷纷点头称是，尤其像侯府这样的大户人家，怎么能随便就招个人进去而不加以调查。

        “霍大人管得还真宽，就连侯府招个丫鬟都要插手，我记得霍大人是负责刑案的吧？难不成大人是怀疑她有问题，还是我有问题？”顾九璃没好气地讥讽。

        “我只是照常人的判断而已，也是为侯府着想，不知少夫人能否为我解惑，目前少夫人尚未摆脱嫌疑。”

        “杨侯府在京城一不涉朝堂，是个闲散侯爷，二与京城各大显贵没有利益冲突，有谁会花费心思在杨侯府安插奸细？多此一举浪费人力。再说，那个刺客功夫厉害，我要找个身手的好的人贴身保护不对吗？我也很惜命的。”她针锋相对，说得在理。

        这个女人还真是能说会道，与她争辩讨不得半点便宜，他得再费心功夫在她心思上，如果她有什么猫腻，定然躲不开他犀利的眼睛。

        言语不通，攻心为上。

        “所以，”霍錦仪凑近顾九璃耳畔，“这就是你为何选了杨侯府，不会惹人怀疑。”

        顾九璃看着他嘴角的笑意，那笑意让人不由打个寒战，仿佛告诉她，她所有的底细他全都知道，也清楚这一出戏他早已经看穿。

        顾九璃咬咬牙，道：“听闻霍大人一向注重证据，没有想到今日也会靠猜测来臆断别人。”

        霍錦仪摊开手，爽朗一笑：“我说笑呢，少夫人何必当真，就凭一个小乞丐开口就知道少夫人的身份，能不令人起疑？”

        小凤行礼，辩解道：“杨侯爷给世子娶亲冲喜这谁不知道，杨侯府没有小姐，那只能是少夫人了。”

        “想不到一个乞丐也如此伶牙俐齿，让人佩服。”

        “那她我可以带回去了吗？”顾九璃凝目问。

        “当然。”霍錦仪大方地伸开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顾九璃毫不客气扶起小凤，挽着侯夫人走了出去。莫离这时回来，问：“大人，既然怀疑这个小乞丐，为何让她走了，不带回去好好审审？”

        霍錦仪兴味盎然：“只有凑到一起，才不会没有动静，事情更有趣了。那个刺客抓住没有？”

        莫离摇头：“他轻功了得，卑职和侯府侍卫合力夹击也没有追上。”

        “恐怕是一个人。”霍錦仪勾勾嘴唇。

        回去后，霍錦仪很快让莫离调查了这个叫小凤的小乞丐，与她说得相差无比。也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演这出，她倒是聪明。如果杨侯府无缘无故多了个下人，尤其是还在被怀疑的顾九璃身边多个人，怎么会不惹人怀疑，干脆就在他面前光明正大招个人进府，的确高明。

        看了看面前的调查结果，小凤原名凤如茵，凤启县人，其父亲凤世俊是七品县令，因赈灾一事得罪了二皇子康王的舅舅王闵，被杀人灭口，被当地以意外病死结案。母亲想要告御状被发现，一路被追杀，就带着小凤东躲西藏，因吃不好睡不好还担惊受怕，很快就病倒了，没有钱医治，最后死了，小凤是一年前来的京城，像她说的一直靠着小偷乞丐生活。

        只是那轻功了得的刺客为何总围绕杨侯府的家人出现，是有什么过节，还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霍錦仪陷入沉思。

        “大人”莫离的声音将霍錦仪从深思中叫醒，“皇上将凤顾帮的剿灭任务叫给您，不知您打算从何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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