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皇前之争

当年，霍侍郎与夫人恩爱非常，跨越身份的界限，几次生死相依，一时在京城传为美谈，霍夫人的风姿让多少京城王宫公子竞相追逐，她的舞姿、笑靥令多少世子销魂，她的果敢和直捣黄龙的勇气令多少勇士失色，龙潭虎穴之中以天人之姿出现智救危难之中的霍锦仪，深陷牢笼尤不服输地仰头对视，世间又能有几人做到？而她只钟情于霍锦仪一人，他也在无意中见过一回，印象深刻竟终身难忘，不想她身份暴露，一夕之间身形俱毁，消失得无影无踪，举世震惊，一夜之间，她从高高的天上堕入无底泥沼，被人唾弃，之后再无人记起。

        昨夜刚一见到杨侯爷的少夫人，他有瞬间的愣住，可是很快发现端倪，她对霍锦仪没有任何的感情，或许只是长相一样，因为只一眼，他就感觉她没有霍夫人的风采，她看起来病怏怏的，弱不禁风，波澜不惊，即使那个真凶为她赴死，她眼中依然平静无波，但是她最后为霍侍郎挡刀，着实让他很意外，让他觉得这两人之间不简单，不像表面那样平静。

        霍锦仪回禀道：“是，杨侯爷的少夫人的确很像微臣的夫人，但是她们虽然容貌一样，性情却完全不一，微臣起先也怀疑过她，经过多方探查，她的确不是微臣的夫人。昨夜，她替微臣挡剑，微臣也感激万分……”只是说到原因，他也很费解，不知道该如何说。若说顾九璃对他有情，他可没有见到，她对他疏远客气，甚至就连他触碰她一下，她都退避三舍，从不主动靠近，只除了这一次挡刀。

        “她身体极弱，听闻是个离了药就活不过三天的病秧子，却舍命救你，若说没有私情，谁信？”离王语气变了调，含着半酸道。

        如果有人能为他做到如此地步，他立马册封她为侧妃。可是，人到了生死关头，谁会如此舍命相救一个并不爱之人？连带看向霍锦仪也越发得不解。

        面对这个话题，霍锦仪的确不好辩解。当时他也是很震惊，隐约觉得不妥，但是由于她的身体又不能扔下不管，现在百张嘴也说不清楚，成了他们攻击自己的理由。

        但是他懂得如何自保，于是很巧妙地转移话题：“微臣与杨侯府少夫人是清白的，况且昨晚少夫人替微臣挡剑时，杨侯爷也在跟前，他都没有说什么。也许她认识真凶，想要为真凶开脱，故而才这么做？现在案子未完，还是等案子结束再下定论吧！”

        “这么说，杨侯爷也在？”皇上倒是很意外。

        “是。”

        皇上点头：“你们吵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谁对谁错，幸而还有个旁观者，只是他出现得很凑巧啊！宣他进宫。”

        不多时，太监领着杨侯爷进来。

        “世子夫人怎么样了？”皇上在杨侯爷跪拜完后不经意问道。

        杨侯爷看了霍锦仪一眼，回禀：“儿媳昨夜受了伤，卧床不起。故而今日无法进宫给皇上请安，望皇上恕罪。”

        皇上无谓道：“没事，既然病重就好好养着。”又命人将宫中上好的山参拿来给杨侯爷送去。

        马怀仁笑道：“听闻杨侯爷的少夫人弱不禁风，果然如此，只不过胳膊上区区一道伤，怎么就一病不起了？”

        杨侯爷解释道：“那匕首有毒，虽然已经□□了，但是伤了根本，故而卧床将养。”

        马怀仁越加的放肆道：“不妨，杨侯爷家别的不多，就是药多，杨世子吃不完的药正好便宜了这个白捡的儿媳，杨侯爷可真是大善人！只是这儿媳与霍侍郎不清不楚，可别辱没了杨世子的在天之灵。”

        他的嘲讽杨侯爷焉能听不出，在皇上面前他不好发火，隐忍着，怒气道：“马将军，好歹本府也将人娶进门，而将军呢？儿媳怎样，本府自会管束，也休要别人诬陷了去。”

        马怀仁被他这一激，登时青筋崩起。本来儿子的死就是一大隐痛，儿媳心里还与凶手不清不楚，如今传出去，他的老脸早就丢尽了。

        都是儿子死了，杨侯爷的儿媳与人暧昧，而他的儿媳当众为别人殉情。相比之下，市井坊间早已经是传得绘声绘色，讲的都是康乐殉情之事，却对杨侯府少夫人之事提都没提，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

        他大怒道：“杨侯爷，你这是五十步笑百步，还好意思在这得意。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也会如我这般落得个被人笑的下场……”

        “好了，好了！”皇上捶着案板，面色一沉，听他们吵来吵去，竟说些有的没的。这个马将军真是越加放肆了，可有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他问杨祝威：“昨夜的事你也在场，说说看，现场死了那么多人，究竟谁为这些死去的人负责？”

        杨祝威一怔，想不到皇上会将难题丢给他，但是他也明白，自己的话不见得会起多大的作用，皇上不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轻易下结论而判定一个人有罪或无罪，他一个很少涉及朝堂的侯爷说出的话不过是参考而已，听听罢了。

        但是面对眼前的形势，无论怎么说都会得罪一些人。但是他必须给个答案，非此即彼，不能敷衍。

        于是，他惶恐地跪下言道：“皇上，微臣对马世子一案知之甚少，更是对霍侍郎如何破案不能指手划脚、判断对错，故而……”

        “你只说你看到的就行。”皇上不耐地说道。

        霍侍郎的断案他是万分相信的，但横儿、王尚书和马将军不约而同一致针对他，自己也不好偏私，而死了那么多人却也是事实，必须有个合理的理由，这个任务就落在了一直不看好的杨侯爷身上，谁叫除了那几个局中人以外，偏生只有他在场呢。

        “是。”杨侯爷稍微轻松一点，这才谨慎地回答：“霍侍郎为了破案用一些技巧和手段没错，王尚书担心女儿犯险被利用也是可以理解，马将军一心为世子报仇也是人之常情。但是互相之间不信任造成了今天的结果，霍侍郎破案屡见奇功的，从未出过意外，昨晚几位不约而同前来，又是谁通知的呢？是不是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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