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刚刚还无比正常的鬼魂，在他们越往凤凰城深入走，鬼魂化作的人面色越阴森，他们面无表情呆愣的直勾勾盯着祝余、寂灵、许松清三个人，三人走，鬼魂便跟在后面，到后面开始他们开始向三人围过来。

        许松清发现了不对，他小声道：“他们为什么都盯着我们，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吗？”

        寂灵瞥了一眼，道：“这么明显还用问吗呆瓜。”

        “噢。”许松清没计较寂灵说他呆瓜，道：“那如今我们怎么办？”

        前有狼，后有虎，整个凤凰城的人都是鬼，顾潜渊不在，在场的主心骨只剩下祝余，寂灵看向她，许松清忍不住小声询问道：“师父，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祝余打量着周围的鬼，面色不善俨然是准备动手的模样，并且好像他们白日里的形态并不害怕烛龙的护心鳞，祝余摸了摸腰间的护心鳞，打量了一下周围，看见了什么身影，笑了下道：“跑。”

        祝余说跑就跑，许松清与寂灵没搞明白她打的是什么主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跟在她的身后狂奔，他们一跑，凤凰城死死盯着他们的鬼伸出双手追着他们看样子是想要掐他们的脖子，青天白日下这种诡异之感更让人觉恐怖，两个少年撒丫子跑的更快，紧紧跟着祝余。

        三人跑的快，但是奈何整个凤凰城的人影皆是鬼所化，三人跑的越快，吸引的鬼便越多，寂灵拽着许松清跑，拧眉盯着前面的身影，不满道：“祝余，你出的什么鬼主意，凤凰城那么多鬼，我们怎么可能跑得掉。”

        眼见他们就要被合围住等着被掐死，再看祝余一点都不着急，许松清相信她师父有办法。祝余没有理会寂灵的质问，她的目光截住一道身影，她等的就是哪个身影坐不住，那一道佝偻的身躯异常灵活左闪右闪避开鬼闪到三人的面前，低声道：“跟着我！”

        老婆婆的声音苍老沙哑，说话如锯枯木，她的突然出现将寂灵吓了一跳，许松清则是见到恩人有些高兴，开心打招呼道：“阿婆，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嗯。”老婆婆言简意赅。

        闻言祝余笑了笑，她拱手道：“多谢老人家。”

        周遭的鬼眼见手都伸到祝余的脖子上了，老婆婆见她还笑的出来，瞬间明白这人根本不惧这些鬼，自己是被这人设计了，面色阴顿时难看，她冷冷的看祝余一眼，转过目光冷淡道：“跟我走。”

        鬼魂在老婆婆出现后明显开始犹豫，他们没有再继续靠近却也没有离开，祝余扫了一眼周遭的鬼若有所思，而后跟在老婆婆的身后，寂灵也发现了这一情景，他本就不相信老婆婆是好意，更加警惕的盯着她。

        老婆婆发现寂灵的目光，一言不发穿过凤凰城的街巷，将三人带到一个巷子中，他们一动，那些鬼便远远的跟在他们的身后，此时停在巷子口便没有再进一步，祝余带着许松清与寂灵跟着老婆婆进屋，许松清走在最后关门，他看着巷子外边的鬼，担忧道：“这样子把他们关在外面没事吗？”

        “让你关你就关，哪有那么多废话。”苍老的声音有些不耐。

        她看着三个不知死活的人没好气，道：“你们设计引诱老身现身有什么目的？”

        故意设计这一事祝余本没有想隐瞒，但确实是不太光彩，祝余再度拱手道：“小辈出此下策实属无奈，只因朋友可能被困城中，我们寻找无果，多等一刻朋友的危险便多一分，自入城以来前辈多次出手相助，且不怕这城中的鬼魂，这才冒昧叨扰，还请前辈原谅。”

        “你们是因为要救朋友所以才没出城的？”老婆婆语气稍微缓和。

        祝余听出她的态度转变，诚恳道：“我与朋友虽是萍水相逢相识不久，但一见如故，实在是做不到抛下朋友独自求存，还请前辈帮忙。”

        祝余话落，老婆婆苍老布满皱纹的脸有些恍惚，她片刻后回神，扫过一眼警惕的寂灵与无害的许松清，又恢复冷漠道：“你对朋友的感情感人，但是恕老婆子无能为力，你们若是不想死，我会送你们出城，若是不出城那就自己等死吧。”

        老婆婆冷漠无情，许松清情急道：“阿婆，我们的朋友对我们很重要，我知道这么多鬼很危险，我们让您帮我们是强人所难了，但是能否请阿婆给我们讲一下外面那些鬼是怎么回事，我们找到症结自己想法子救出朋友便走。”

        许松清长的斯文乖巧，又懂礼貌，在外最讨长辈的喜欢，在此也不例外，老婆婆看了他半响，语气缓和，道：“你们要找的朋友回不来了，你们现在就走兴许还能保住一命，再不走老婆子也护不住你们了。”

        寂灵本就怀疑老婆婆，闻言他拔出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威胁道：“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我杀了你！”

        老婆婆明显吃软不吃硬，寂灵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看也不看一眼移开目光，显然不将寂灵放在眼里，或者是说不将自己的生死放在眼里，寂灵本就担心顾潜渊心中焦急暴躁，气愤之间真要动手。

        祝余拦下盛怒的寂灵，将他手中的剑收回，插入他的剑鞘，寂灵见祝余的动作，黑着脸但到底没有再动，化解了寂灵的冲动，祝余扫过一眼房间，这一处整洁有序，灶上的茶壶与水缸的水都很新鲜，显然是活人在住，她把茶壶拎过来，将桌子上倒扣的水杯翻过来，倒满一杯水放到老婆婆手中，道：“阿婆，您这两日几次三番的救我们三人，想来也是不想看到有人死在凤凰城，但是我们的朋友对我们确实非常重要，我们不救出他是不会离开的，我们不会让阿婆陪我们犯险，只是想问您几个问题，阿婆，您看你若是方便便答，不方便便不言即可，好吗？”

        老婆婆并没有回答祝余的话，但亦没有反驳，祝余将其当作是默认，想了想先问一个最直接的，她道：“阿婆，我们的朋友叫顾潜渊，您见过他吗？”

        老婆婆不轻不重道：“嗯。”

        老婆婆回答见过，那就是顾潜渊确实来了这凤凰城，几人对视一眼，祝余继续道：“那阿婆您知道他现在在何处吗？”

        这一回老婆婆不言不语，想来这个问题她知道但不便答，祝余不强人所难，换了另外一个问题道：“阿婆，刚刚松清问您的问题，您方便回答一下吗？”

        老婆婆不肯告知顾潜渊现在在何处，那他们便搞清楚这座城的症结所在，想办法自己去找，不料这一回老婆婆直接拒绝道：“我不会告诉你们。”

        寂灵本来听到顾潜渊的消息心中燃起希望，陡然见她什么都不肯说，又想直接拔剑，这一回没等祝余出手去拦，许松清便眼疾手快的抢过他手中的剑，安抚道：“寂灵哥哥，阿婆不愿说肯定有苦衷，你先别着急。”

        寂灵瞪着许松清，目眦欲裂：“你会扮好人，有危险的又不是你父母！”

        许松清的面色僵了僵，寂灵反应过来，也知将话说的过分了，戳到了寂灵的痛处，低头道：“对不起。”

        然后独自负气一般坐到桌子旁，扭过头不看三人。

        祝余看了眼两个皆有些赌气的少年，将目光转回寡言神秘的老婆婆，突然道：“阿婆，你听说过武德仙君吗？”

        祝余在说话的时候一直观察老婆婆的面色，敏锐的察觉，她这一个问题一出，老婆婆的眼神变了变，看来其中有什么蹊跷，祝余继续道：“我记得在六十四年前，武德仙君从西北方位飞升，但是我在城中没有见到武德仙君的神庙，这是为何？”

        祝余的眼神犀利，原本冷漠的老婆婆忽然勃然大陆，她将手中的水杯摔到地上，茶杯瞬间四分五裂，老婆婆布满皱纹的脸怒意大盛，指着门口道：“你们给我滚出去！”

        老婆婆突然的转变将两个赌气的少年吓一跳，他们皆转过头盯着两人，老婆婆不由分说便要上手推他们出门，祝余纹丝不动，她盯着老婆婆，道：“凤凰城是不是在六十四年前不叫凤凰城，而叫月亮城。”

        这一回祝余不是在提问，而是语气肯定。

        祝余话落，勃然大怒的老婆婆忽然如丧了气一般，先是颓然，后哈哈大笑，苍老沙哑的声音有些苍凉，祝余三人看着她的癫狂之举，她大笑之后停下，道：“没想到过去这么久还有人记得月亮城。”

        祝余道：“只要存在过，便会有人铭记。”

        “只要存在过，便会有人铭记吗？”老婆婆喃喃自语，随后反驳道：“放屁！”

        老婆婆有些激动，她几个呼吸平复下来后看着祝余眼中没什么情绪道：“你说的不错，这里原本是叫月亮城，但是早已经不是了。”

        祝余不解道：“为何？”

        自古有神仙飞升的地方会被视为荣誉，就如同迎神客栈一般，若她没有记错，武德仙君在飞升之前便是月亮城的城主，按道理来说，百姓会将月亮城视为荣誉，所以月亮城的名字不应当会被更改，而月亮城也应当是武德仙君香火最旺盛的地方，但如今月亮城不但被改名为了凤凰城，城中更是没有一座武德仙君的神庙，这就很令人深思了，当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因为他是月亮城的耻辱！”

        老婆婆在说起武德仙君的时候眼睛中充满恨意，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或者是月亮城变成这一副模样是武德仙君造成的？

        但是不应该呀，若是武德仙君让月亮城一夕之间变为死城，他根本不可能飞升，祝余问出心中的疑惑道：“我曾听闻武德仙君在人间为帝王的时候，文治武功，统一了大漠，让百姓安居乐业，功德无量，他也是因此飞升为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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