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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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一声,缝隙关上,再次浓成漆黑。
陈木古望着没能出去,满眼无辜的段帆飞,一时无言。他能说什么,能说你不能只顾着踹顾摹乘就把自己忘了?
“你,”陈木古没办法再次打开门,因为他已经打草惊蛇,鬼物肯定更加防范。
段帆飞摊手:“尽人事,听天命。”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在望道始终注意着他们的情况,将一道符扔出:“给他,你赶紧过来摆阵。”
陈木古接住符纸塞到段帆飞的手里,快速叮嘱:“你找个安全点的位置呆着,这把桃木剑你拿着。这些都是杨子铭幻化而来,没什么太大威胁力,只要砍碎就行。”
他话刚落音,就看见段帆飞一脚踢飞一个小脑袋,神情冷冽,动作利索。
“……”
感情多余了。
陈木古稍微放下心,往望道身边去,按照曾传授的阵法,将龙头罗盘摆在地上,割破手心,让血浸染每条缝隙,嘴里默念:“急急如律令,祖师爷在上,恶鬼难杀之,人命多无辜,今日借灵门,来日必还之。”
罗盘颤抖,金光渐起。
他蓦地睁开眼,凝望着幕布裂出巨口,厉声喝道:“万物皆破,我门在此,望天齐身,灭鬼清怨,灵阵开启。”
望道眼眸冰寒,迅速将桃木剑在手指上一划,飞跃而起,借着灵阵压怨的力量,直捣鬼物的命心。
一道嘶哑的叫声响起。
“噗,”陈木古一口鲜血吐出,扶住胸口,脸色煞白。它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厉害,怨气堪比一只百年老鬼。
跃进幕布之中的望道被一股黑气击了出来,连连后退几步,才勉强维持住站姿,来不及喘口气,攻击再次袭来。他小腿发力,猛地一个鹰式避开,身后的椅子四散碎裂,地面出席一道漆黑。
“师父!”陈木古吓了一跳。
望道扫了一眼他唇角的血,沉色道:“靠边呆着。”他一遍躲避攻击,一遍舞起望天剑法十三式,灰袍四扬,剑气如虹,逼近藏在幕布之中的鬼物。
“给你留命你不要,老道就灭你三魂七魄永世不得超生!”
他眉目凌厉,暗藏杀机。身姿灵活,剑剑生灵,对着鬼物的攻击逐一击破,一丝余地都不留下。
就在他快要将它打出原形之际,突然,一个从天掉落的物件,迫使望道止住最后一击。
那是一个画着浓重色彩十分惊悚丑陋的纸人,它掐着本应该在巡捕房审讯室的罗香,一半身体漆黑,是被之前陈木古贴在门上的符咒所伤。
他的嗓音尖细,仿若一根钝了的针在地面不停地划拉。
“纸人无归家,一个朝南,一个朝北,有道千里相会,下一次,在送薄礼一份。”说着,它就将罗香扔进幕布之中。
瞬息间就消失在他们眼前。
观影室里的怨气倏地消散,一点也不给他们机会,就无影无踪。陈木古上前几步,只能眼瞧着那幕布上的巨口合上。
正对的楚明森陷入昏迷,脸色十分难看。
“师父,怎么办?”
望道冷眉一凝:“别慌,它没走,小心点。”
“你们有没有觉得少了一个人?”段帆飞嗓音低沉,暗藏着寒意。
闻声,师徒二人往他那边看去。
陈木古怔了一秒,与望道相视,完了,把帮忙的宋回乡忘了。他们立马往原本宋回乡该在的位置看去,那里空无一人,只剩下一些碎纸灰烬。
下一秒。
陈木古瞅向段帆飞,见他沉默不语,人倒没什么事,轻语:“纸人带走宋回乡肯定有它的用意,我们一定会找到它们的藏身之处。”
站在另外一边的段帆飞眼皮半垂,没说话,脚下还有一个挣扎的小脑袋。他腿发力,一点一点地在它裂开的脑门上研磨着,直到小脑袋冒着黑气化为一滩黑水。
望道蹙眉:“先解决眼前问题,小心它突然袭击。”
“是,”陈木古睨了段帆飞一眼,俯下身扶起昏迷的楚明森,将身上化为灰烬的符纸从口袋里翻出来倒出,又重新放进去一张。
弄好,他才问道:“师父,他没事吧?”
“没事,中了点幻术,一会醒了就好,”望道说,“只是我怕它吃人,如果吃了人,就连鬼不是鬼了。”
“吃人?”
陈木古脸色一白,那罗香……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望道冲陈木古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有一个坏法子,就是你或段帆飞引诱它出来。你们是这些鬼物垂怜已久的存在,它们无法拒绝你们命格里的阴气,只是很危险。”
陈木古怔了一秒:“我来吧,”说着他就将命石全取下放到望道手里,只一秒,他就脸色瞬间苍白。
“木古,盘坐念清心咒。”
很快,周围浮动的空气出现不一样的波动,试探着朝陈木古袭来。
全神贯注听了半天,段帆飞避开望道和烦人的小脑袋,绕到陈木古的身边,半蹲下来,眼眸一动不动望着他,低语:“你在引诱他?”
“你先离我远一点,”陈木古睁开眼,“你身上有符,找到个地方呆好。”说完,他便又闭上眼睛,却发觉手心被塞了一东西。
他低头凑近看,发现是感受到怨气变得滚烫的符纸。
“你,”他诧异地望向段帆飞,只见他沉沉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这个时候你应该保护好自己,让一个不会杀鬼的人来。”
陈木古愣住,段帆飞眼里的忧色,让他心里的冰湖出现一道微不可见的裂痕。顿了几秒钟,他张了一下嘴,将符纸重新放回段帆飞的手里。
“师父不会让我出事的。”
“我不信他,”段帆飞又将符塞回去。
面对他认真的样子,陈木古只觉得心里有什么要喷涌而出,漆黑的眸子静静地透过微弱的光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人。突然有点负罪感,他有了生,而他没有。
在这种特殊时刻,段帆飞却将生给了他。
说不上来什么感受,有点鼻酸又有点哽在喉间。这么多年,从未有一个人在生死时,将生的权利给他。
段帆飞抬手拍了拍陈木古:“行了,你去一边待着去。”
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来。段帆飞也不清楚为什么将生给了陈木古,就觉得这一刻,他不想让他死。
非常非常的不想,他做事从来不需要理由。
既然不愿意,那就让陈木古活下去,想方设法也要他活下去,眸子不悦地剐过在寻找鬼物的老道士,真是中看不中用。
阴暗中,陈木古迟疑了一下,刚要将符纸塞回去,就觉得被人扑倒,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脊背狠狠砸在墙壁上,疼的他眼角挤出生理泪水。他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涣散的实现开始聚焦。在迷糊间隐隐瞧见段帆飞那张白如纸的脸之前,陈木古并没有想到他会那么害怕。
“段,段帆飞?”他声音又细又小,夹杂着不可置信。
回应他的只有一滴从段帆飞鼻尖滑下的东西,「啪嗒」一下落在他的右眼下方,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滑去。
他微微张唇,颤抖着。
本就阴暗的环境,被段帆飞遮得严严实实。他们脚的位置被什么东西压住,一下都动弹不得。只能听见望道在那边与鬼物哐哐当当打斗声。
他颤着声音,“段帆飞?”
“你清醒一点,”他手缓缓地抚上压在他身不知死活的段帆飞的背上,手下是滑溜的西服,他却摸到一片湿润,将手一点一点地移到鼻下。
陈木古浓郁血腥在鼻间升起,不敢相信的睁大眼。
他惊慌扭动身体,脚上压着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可他根本移不动。恍惚间,他好像听到段帆飞虚弱的声音。
身体一僵,陈木古停下来,凑上去静静地聆听。
“你,没事吧?”
“有,没,有,受伤?”
陈木古下意识摇摇头,就赶忙开口:“我没有,我很好,你怎么样?”
“你,没事就好。”
轻如飘羽的声音在耳畔消散。
陈木古鲜少地红了一圈眼。段小少爷真是有病,有这么为了一个认识没多久的人付出这么大代价的吗?
他是不是被什么甘愿奉献的鬼上了身?
「扑通」望道被击出几米,撞到墙上,生生吐出一口血来。他扫了一眼被石头压住的二人,心里头发急。
正当又一次攻击袭来时。
“铭儿,住手!”
一个急切的老妇儿大声喊道。
直击命门穴的攻击一偏打在墙上,砸起无数石花。紧接着一声巨响,被钉死的门从外破开。季无常牵着望远疾步朝望道走来。
他的身后跟着顾摹乘几人和一对老夫妻。
观影室里残破不堪,几乎没有好的地方。顾摹乘一扫见被石头压住的二人,心里一个惊慌差点晕过去。
迅速指挥着人将石头搬开,神情十分焦急。
“飞飞?木古”
“你们怎么样?”
几个面生的人将他们的伤做了简单的处理。终于在光下,陈木古看清楚了情况,一块巨石压在他与段帆飞的下半身。
而段帆飞早已昏迷不醒,满身都是土与血,脸颊上许多擦伤。
陈木古唇瓣颤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凝视着段帆飞,一寸寸地划过那些为了救他受的伤。
许久,他咬紧牙关,压抑住某种强烈的情绪。
望道被季无常扶起来,脸色阴沉的吓人。一旁的小望远,有模有样地说:“在对抗强大的鬼物时,应与同门一起,不应一腔孤勇白送性命。”
闻言,季无常低头,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笑意:“师兄,听见没?”
“滚滚滚,”望道没好气地说。
几盏灯在四周亮起,望道一眼看见靠在门框上,穿得破破烂烂灰头土脸的裟师,一瞬间就要冲上去,被季无常拉住。
“师兄,今日如果没有裟师帮忙,我就得来给你收尸了。”
“我用他帮忙?”
望道气不打一处来。
“谁让你找他的?”
裟师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一副懒得与他计较的模样,拎起酒壶独饮几口,动作十分潇洒。
“你们赶紧处理行吧?”他打了一个酒嗝,“我还有事呢。”
这时,众人看向幕布那个幽深仿佛看不见尽头的洞。那一对老夫妻,站在边上,难忍的掩面而泣。
“儿啊,儿啊,我的儿啊,”老妇人几乎要晕厥,“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旁边的老伯强忍住难受,一字一句地说:“铭儿,爹来了。”他两颊的沟壑抽搐,往黑压压的巨口走了两步。
“铭儿,爹是怎么教导你的?”
“我们家是穷,但我们不能没有良心,做人要清清白白一干二净,做鬼亦是。就算是做错了,也要勇于承担问题,而不是逃避或者干丧良心的事儿。”
老妇人摸了一把泪,哽咽着说:“铭儿,你不想看看娘吗?娘日思夜想,就是在同咱们铭儿是说说话,你出来见见娘好吗?”
“你看娘,现在身体好了,还跟你爹将面摊重新做起来了。”
那里头气息滚动,却难得安稳。陈木古有些担忧,怕失去理智的杨子铭伤到两位老人,不由得着急起来。
望道走过来,将命石悄悄塞进陈木古手里,佯装无事地说:“放心吧,就算是失去理智只剩下本能,他最在乎的人会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老妇人哭得太久,眼一花,险些跌倒,被一股气托起,早已不成人样的杨子铭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他五官错乱,身体残破,颤颤巍巍地跪在老伯跟前一动不动。
“铭儿,我的铭儿,”老妇人丝毫没有一丝惊讶,只是十分痛心地抚上杨子铭的头,“受苦了我的铭儿,疼不疼?”
早已不是人的杨子铭身体一晃,伏在地上不肯起来。
老伯望着逝去的儿子,眼眶红得不行,哑着声音说:“铭儿,错了咱们认,爹娘跟你一起赔罪。”
“不,不,”杨子铭抽搐着身体,“铭儿,错了。”
“听话,走吧,去你该去的地方,不要在留恋人间,”老妇人满眼心疼,恨不得替他受了这些,“过不了多久,爹娘就去找你,去阎王殿跟你一起受罚。”
杨子铭直起身体,缓缓地变成原本的模样。他看着眼前年迈的父母,痛哭出声。
很安静,除了他们一家人。其他人没插话,直到杨子铭点头答应,好好地走,不再祸害人间,去阎王殿里受罚。
闻言,望道上前诵往生咒。虽然很想再揍杨子铭一顿,但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不忍这一对老夫妻再难过,只怪杨子铭陷入心魔从而被利用。
陈木古出声:“等一下,我有些问题想问问你。”
杨子铭朝他望去,视线划过顾摹乘时微停,二人相视无言,他低下眼,说:“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这么厉害吧?”
陈木古点头。
“它们让我给你留一句,因果循环躲不掉。”
“你为什么要杀韩秀霞徐豫与罗梅?”
“他们一直在说,我不配与楚明森比,我就是一个给他提鞋都不配的存在。这样的老师算什么?他们不也满口蜜饯?辱骂一个死人时毫不留情。”
“那,楚明森呢?”
杨子铭望向不远处吓昏过去的楚明森。
“我没想杀他,只是恨他所拥有的一切。”
“这一切,都是纸人在帮你吗?”
“嗯,它们说,只要我最后把信息传达给你就行。”
杨子铭说完,就对着爹娘深深三拜,起身向着黎明的阳光张开手臂。望道一顿收手,静静地看着他在阳光下燃成灰烬,这种灭亡的方式可比他杀了他都痛苦。
风吹起,留下一对老夫妻相拥而泣。
四月底,光照耀着。
淮南医院里,段帆飞穿着身病号服,靠在花园的椅子上,头仰着,闭着眼,享受平静一刻。
不远处的长廊里,陈木古提着饭盒走来,坐在段帆飞身旁,轻轻问:“今天怎么样?”
段帆飞睁开眼,偏着头看他,眸子微弯:“有你天天照顾我,不想好都难呢。”他扬了一下下颌,“今天做了什么?”
“糖醋排骨,香煎小鱼,金丝饺,鸡汤。”
“都是你做的?”
“嗯,一大早去买的菜。”
段帆飞这段时间都是吃陈木古做的饭,不是多好吃,但吃着特别有家的味道。
风轻轻拂过,陈木古额前的发丝微微飘动,他看着段帆飞吃完,便收拾了一下,说:“我下午有点事,小陈会来给你送晚饭。”
“你要干什么去啊?”段帆飞倏地坐起来。
“巡捕房有点事。”
“哦,”段帆飞放下心,忍不住叮嘱,“注意安全,太危险的等我出院我们一起查。”
“好,放心吧。”
将段帆飞送回病房里,陈木古叮嘱护士几句,便提着饭盒离开医院。他也刚出院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去见段惠。
就在来送饭之前,顾摹乘派人跟他说晚上和段惠一起吃饭。
陈木古抬头往天上看,阳光刺眼,根本就睁不开,收起视线,看向前方时,有一些眩晕症感。
罗香没事,楚明森没事。
虽然两个人都受到了惊吓,但是好在没有生命危险。倒是楚明森,跟疯了似的,非要跟着望道出家,被楚家禁足。
听说夏校长说,罗香辞职与家人一起前往了汉口。
顾摹乘对杨子铭的父母近年来一直多有照顾,那日,杨子铭虽没与他交谈,但也算是全了一个念想。
相比较之下,纸人的事更加棘手。
它们仍然藏在暗处,裟师同他们说,最近挺多地方都出事,都留下来纸人的痕迹,要他们多加小心。
一到巡捕房,小陈就一脸震惊地将他拉到一旁,说:“陈先生,不得了了。”
“怎么了?”陈木古问。
“魏敏疯了。”
陈木古愣住,不解地问:“魏敏怎么了?”
“你自己看。”
小陈将一份喜帖递过来。
陈木古掀开一看,顿时愣了一下。
情投意合,百年好合。
新娘:魏敏
新郎:沈月澜
特邀陈木古先生、段帆飞先生于5月21日来府上参加婚礼。
“现在外面大家都说魏敏疯了,要嫁给一个死人,更离谱的是魏家居然没阻止她,”小陈掀开他与顾摹乘的那一份喜帖连连说道。
一时,只觉得手中的喜帖沉甸甸的,陈木古不知道该怎么说,而在喜帖的背面还有一句话。
「生不能为夫妻,死要为同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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