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三岛由纪夫将自己的话说完，静静的等待中原中也的再次开口。

        正常人肯定会觉得他异想天开，把他当神经病。但是他对此并没有太多感觉，所谓凡人，区区在世挣扎几十年，又怎么能了解异能真正的绝妙用途呢？

        他并不需要得到中原中也的理解什么的，他只是在等待一个回应，就像说书人在留白处等待观众鼓掌或谩骂。

        这样他才能继续把故事讲下去。

        但出乎意料的是，中原中也并没有骂他是疯子，反而是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你脑子有病？”

        “你所说的永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永生，而是让人的身体不断回复保持在一个状态吧。”

        中原中也解开自己黑色的手套，纤长的手指撑住自己的下巴。

        “那些刚出生的孩子怎么办？那些老的已经干枯的人怎么办？那些疾病躺在床上求死不得的人怎么办？”

        “你只是想满足自己的私欲罢了，怎么就拯救所有人了？别感动自己了。”

        面对中原中也的嘲讽，三岛没有生气，只是按照自己的真实想法继续说着。

        “伟大的事业，终究需要一些牺牲——就比如您刚刚说的那些，终究是占少数。为了大局，燃烧一些柴火是必要的。”

        中原中也冷笑：“问题可远远不止这些，如果是孕妇呢？你知道这世界上有多少孕妇吗？不断地将她们的身体回复到某个阶段，难道她们要一直生育吗？那孩子呢，你再塞回去吗？”

        “你所说的，根本不切实际。”

        三岛垂下眼眸，不为所动。

        “中原先生，我活了很久，经历了很多故事。从中我得到一个真理，凡是要先踏出第一步，至于之后发生什么的故事，那就交给后来。不试试的话，怎么知道行不行？”

        “你之所以会‘试试’，是因为代价不需要你来付出。”

        中原中也安静的看着他，手指敲击着桌面，一字一顿。

        三岛也没有坚持，说道：“看来我们都无法说服对方，那就跳过吧——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我是一定会去做的。”

        “下一个话题，中原先生请问吧。”

        中原中也皱了皱眉头：“那你，你从未来回来，这个时空的你在哪里？”

        “这个嘛，只有一个我哦。”三岛微笑道，“因为我可以无限回到过去的时光，所以每一个过去都是我。”

        中原中也觉得脑袋嗡嗡的有点疼，拳头硬了，硬了。

        三岛见中原中也有暴起揍人的倾向，为了自己的人生安全，他只能继续补充道。

        “我说过吧，平行世界未必存在，反正我从未见过。这也就是说‘未来’是主观存在，不是客观存在。”

        “所以即使我可以斩破时空，也只能回到某个过去，或者另一个世界。因为未来在现在并不存在，只有当他发生了，才属于‘时空’，否则就是臆想。”

        “那你可以改变过去？”

        “不可以，过去不可更改，否则我早就回到太宰先生小时候杀了他了。而不是在这里和属于‘现在’的您在这里聊天。”

        “……”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会儿，过去无法改变……那这个世界的，不，是过去的自己和混蛋太宰，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混蛋，到底在干什么……

        “最后一个问题。”中原中也再次开口，声音有些懒散，又有些疲惫“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

        不可能只是来单纯为他解惑吧。

        “据我所知，您本来是没有名字”对方低下头慢悠悠喝了一口茶，然后才继续说道。

        “您是一个试验品，但因为您的‘本体’——真正的中原中也无法承受荒霸吐的力量，所以您才被创造出来，我说的是对的吧？”

        中原中也也坦然回答：“是。”

        关于那个过去，他早就接受了。

        “如果他没有死呢？”

        如果他没有死呢？

        那你算是谁。

        替代品吗？还是仿冒品？

        中原中也的指尖轻轻顿了一下。

        “你想说什么？”

        三岛对他的反应很满意，继续说道：“太宰先生不断重新来过的目的，就是希望织田以及他的一众同伴都可以好好活下去，比如这个世界。”

        “但是由于一些不方便说的原因，这个世界最后还是崩溃了。”

        “而现在属于我们的世界，织田作之助被我保留在濒死状态，只要救助及时，就不会死。其他的一切也都好好的。”

        中原中也继续冷冷看着三岛由纪夫：“所以呢？”

        “所以他该完成的事情都完成了，没有任何可以支撑他回去的理由。mafia不是他的家，您也并非他的家人。”

        “如果这时候，我将真正的，您的本体带到他身边陪伴……他是否就会甘愿留在另一个世界呢？”

        “这样的话，我也可以不用杀死他了。”

        当然，三岛还有一句话没说。

        ——如果您亲自杀了他，那也再好不过了——

        中原中也没有动，海蓝色的眼眸中仿佛在氤氲着什么，但最终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你觉得混蛋太宰会发现不了吗？”

        “我给他植入了太宰先生和您的一部分记忆。记忆是真的，人也是真的，太宰先生没有理由不接受吧？”

        中原中也笑了笑：“那你可以试试，毕竟——”

        毕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

        就算真的如三岛由纪夫所说的那样，也没有关系。最差不过，弄死一只可恨的青花鱼罢了。

        “既然如此，就麻烦中原先生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了。”

        周围的空间被割裂开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独立地区。闭上眼睛再睁开，已经完全置身于黑暗。

        “就算是您，打破这倒屏障也需要一些时间的吧。”

        三岛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缝隙中。

        “再次见面的时候，您想对他说些什么呢？”

        是拥抱他，还是赐予他永恒的死亡呢？

        这个答案留给您自己吧。

        【咒回】

        “悟，你睡了很久了。”

        夏油杰戳了戳五条悟的脸，手指陷入软绵绵的白面团子里，手感好到不行。于是他又忍不住揉捏了好几下。

        五条悟模模糊糊的伸出手想打开夏油杰的爪子，结果翻了个身又忍不住睡着了。哼唧哼唧的趴着。

        “悟，你真的不起来吗？”

        “我困~”

        夏油杰无奈叹气，看来小孩子还真的比较容易累。高专那段时间，五条悟可谓是精力十足，常常三更半夜敲响他的窗户说想打游戏，但是一个人无聊。搞得夏油杰不胜其烦。

        他安静的走出房间，将门关上。

        医院依旧一片安静，所有人都没有醒来。夏油杰不想去思考会有多少生病的猴子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治疗而死去，他不关心。

        骑着虹龙来到街区，灯红酒绿，人流熙熙攘攘聚集交错，夜色被灯光驱散，天边被映红了一片。

        “一杯维也纳咖啡，谢谢。”

        夏油杰礼貌的说道，他没有穿着那身袈裟，而是换上了普通外套，想要让自己别那么突兀。

        但是很显然，一个一米八几的大帅哥很难不引起关注，不时有人向他投来打量的目光。还有几个跃跃欲试想来要联系方式的，不过由于他身上生人勿近的气场，还是怂了。

        服务员有礼貌的点头，“先生那边请。”

        太宰治之前和他交谈过，是有两波人。其中一个目的是太宰治，估计他现在已经遇见了。

        至于自己，说实话，他并不想拖五条悟下水。毕竟这个时间段里的五条悟本来该待在五条家衣食无忧，而不是陪自己四处奔波。

        所以他趁着五条悟睡着，来这里守株待兔，等那人自己出现。

        “我可以坐在这吗？”有女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真是说谁谁到。夏油杰不需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坐吧。”

        女人坐到他的对面。

        小小的桌上只有一杯咖啡和一盏洒落橘色微光的小台灯。

        缝合线女人微微一笑：“你长大了。”

        “别用这种长辈的语气和我说话啊，我可一点都不认识你。”

        “啊……确实可惜，但好歹我也确实看着你长大啊。”

        “我在很久以前，就感觉自己背窥探，被设计，是你吗？”

        女人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回答：“的确……我现在确实在窥探还是毛头小子的你。”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夏油杰安静的说道，“你可以实施你对我的计划。”

        “目前对你没有计划。”

        “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未来的你成为了什么样的人，借此来做打算罢了。并没有把你留在这里，或者对你做什么的想法。”

        夏油杰笑了几声：“就为了这一点点？”

        “我已经谋划了很久，自然是能更准确就更准确，即使要付出很多代价。”女人瘫手说道。

        “不过的确让我感到很惊讶，你居然成为了诅咒师。”

        “惊讶？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

        “谁知道呢，猜想罢了。看来以后的计划方向要向这方面发展。”

        夏油杰挑眉：“那你今天来见我的原因？”

        “见见你，说几句话，看看你到底成为什么样的人了。”

        “现在呢？”

        “现在啊……”女人起身，微笑看着他说道，“我已经知道了。”

        对人类冷漠，离群，像一只孤兽。而且对五条悟有超乎寻常的在意。

        那么五条悟对你也应该是如此吧。

        看来不仅仅只是咒灵操术对我有用，也许你也会成为五条悟的弱点。

        这样的话，你的价值就更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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