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与君相知,长命无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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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刚五月的花城,已然一副盛夏的姿态。热浪衬着大太阳,暖风卷着花草香。人人都换上了短袖短裤,将自己的几两冬日养肥的肉拿出来晒晒。
而一个身材颀长,看起来身段匀称的人,却裹着厚厚一层长外套,缓慢的在路上走。经过的人不禁侧目,却看到一个绝好的皮囊,然而那皮囊上的表情,却是吊儿郎当,一副无我孤立的样子。不小心有个壮汉撞了那人,壮汉刚想开口骂,却被那人一个眼神,将话又咽回去,嘟嘟囔囔的赶快走开。
搬回鼎合附近的酒店已经几日,每日尤俊都是这样走十分钟上班的。也算是他给了自己一天中唯一可以胡思乱想的时间。
这几天期间,周瀚没有联系过自己,没有问过自己搬去了哪里。在公司,他也是恢复到最初两人见面的样子,三言两语、干净利落地处理完工作的事情,再无一言。要不是除魔师还有一个蛊鬼要除,尤俊真的想直接申请调回去b市。但是公司的人,也都已经知道两边要合并的消息,看到两人的样子,以为是他们在抢几个大项目而弄得兄弟反目,争权夺利。连lusia都敢跑到自己面前,数落周瀚今天又将英国银行网络系统的最新进展汇报了,但是讲得时候好像心不在焉,要不是之前客户已经被销售总监ken和自己搞定,可能就搞黄了;又见到vinson过来,贱嗖嗖的和自己攀关系,说什么两人喜欢的酒一样,喜欢去的酒吧也像,一定能成为好朋友。两个人一个沉不住气,一个太虚伪,看来都不能成大器。反倒是ken笑呵呵的,像个老好人,也没有说什么八卦事,反而看不出是城府深沉,还是不拘小节。
但是张总,张总的反应就真的很耐人寻味了。他越来越铁着脸,偶尔露的笑意,竟像是表演出来的,而非自己的实感。一心扎在工作里,吃饭没有兴趣,社交也仅限工作相关的,和人的关系比起之前,显得更加疏离。连几次看到他和高蓉说话的样子,也感到高蓉有极大的不满。甚至尤俊有一次还听到两人的吵架。这真的是不妙啊。
而颜思,这几日虽然见到自己,却死活不来聊天。要知道,他虽然气颜思,可唯一能沟通一下现在处境的,也只有颜思。可那颜思并非心机深沉,而是一心全在张总身上,见到自己像没事人一样扬扬头算是打个招呼,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这才是极气人的。只有前日晚时,好像突然颜思的心情变得大好,对着自己的后肩就狠狠拍上去,还一副开心的样子说:“终于快要结束了。”但什么都没有说,尤俊也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忍住不问。
没有一点顺利的,自己真的就放着周瀚和自己一步步变回普通同事吗?又一阵心烦焦躁,弄得自己差点一百年来,第一次有了要主动翘班的想法。
想法才刚刚成型,想要往回收的脚步还没来得及收回,变看到一个面色惨白,从容全失,和之前无所谓的样子相差千里的人。
“尤俊,你来了,你快帮帮我。庭敬,出事了!”颜思张皇失措地拉住站在大厦门口的尤俊,力气之大,一把就将尤俊拉了个踉跄。
“线老,你什么事?我可忙的很,张总的事情,也就是您老的事情,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你可以气我、恨我,但是现在我只相信你。你快来看看,张总现在的情况是重了还是轻了?”看出颜思真的方寸大乱,竟也跟着叫张总起来。尤俊便暂时放下火气,任由线老紧紧拉着他,冲向张总的办公室。
“尤处,来了。昨天外出安顿赵局那边,辛苦了吧?今晚一起吃饭,我做东。你一定要来啊。”张总看到尤俊后的第一句话,就让尤俊有些懵。但是张总好像没有任何感觉,继续说着:“我们赶快过一下之后如果两边合并之后的人员架构问题。你是赵局这边的左膀右臂,你想要谁,和我说,我一定和赵局搞定。”
即使两边合并后,赵局和张总能平起平坐、交情匪浅,但这么明着拉拢自己的语气,到底是真是假,谁能说的清呢?这是个坑,自己却不是傻子。还有这个称呼,怎么像是回到两人刚认识那阵。要知道,张总一般都很随意,不太会用title来称呼大家。
“张总见外了,还是叫我尤俊吧,不然感觉很生疏似的。”尤俊先缓冲了一下,然后又说:“我其实就是个打杂的,没什么野心。为了咱们平稳合并过渡,领导们需要我怎么配合,告诉我就行,我哪里还能挑人呢。”
“你这就把我当外人了。我的意思是,你如果有谁,觉得是不好用的,也可以和我说。我们趁这次合并,就直接把人开掉。”
尤俊蹙了蹙眉,但仍不动声色地说:“这,其实我还真是常年在外跑,和局里工友都几个月见不到。或者,您还是直接和赵局沟通?”
“小尤啊小尤,行,没事。你去忙吧。”张总露出一个笑容,但是这种笑意并不真诚,而是职场的假笑,在张总身上,竟然也会看到。
尤俊一出办公室,就被“埋伏”的颜思拉走,上了天台。
“颜思,的确张总,有些奇怪……你是观察到什么吗?”尤俊没有拐弯抹角。
而这直率的态度,更是直接表明了事情的严重性。颜思本来唯一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他此刻一副正经的表情,像是与笑容绝缘一般,让尤俊都有些不忍了。
“他从来不是一个势利的人,按理说,前天之后,他应该恢复对物管等小角色的态度,可他今天变本加厉的对着一个不小心撞了他一下的物管大骂耽误他时间;这两天我观察了他对所有人说话的表情,都是一个老狐狸一般,机关算尽的样子,但他,感觉是乐在其中。每天不吃饭,也不怎么休息……这,这是被下了‘劳蛊’,且已经深入骨髓的样子:他的行为把戏不高明,他的为人处事不真诚,他从不对人真心,因此也没有人会对他认真。所有人都背地烦他、笑他,只有他自己强装着体面的假象,还用健康去换取一个没有可能成功的职场泡影;他像是站在云顶之巅,但是下面每个人却都是想要害他和拉他下水;他会没有朋友,甚至会没有家人,还可能没有健康……”
“你前日不是说他快好了吗?”尤俊扶了扶身体发抖的线老。
“对,我要去问钟老……”
“什么?钟老?师傅来了?”可惜没等到自己问题问完,颜思已经一个箭步跑远了。如果师傅来了,应该还有救。
张总总体来说是个叱咤风云的职场人,但是同时也是一个不错的人。虽然接触不久,但是尤俊感觉到,他虽然有城府,但是知世故却不世故。本身头脑冷静,又是销售出身,沟通力、表现力都极佳,还十分聪明。自己开始来这里时,赵局那个老狐狸就有打了很多底,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那时已经有合并的考虑,赵局为了怕自己叛变,才给自己提供了很多便利,借此拉拢自己。换言之,这是一个平辈敬畏,下级尊敬,基层爱亲近的人。一个有这三个标签的人,那便是一个极其成功的人。加上,他还有高蓉作为妻子。他的人生,应该是光辉璀璨的,无数人梦寐以求的。
而先前对龙乾那么极力打死,连尤俊都不会做这种非此即彼的零和博弈,何况是张总?尤俊他们以为他只是一时压力大,但是现在想来,那时已经不太对劲了。然后今天的一番话,真是让自己哭笑不得。
尤俊不知从哪里摸出生死册,看了一眼便眉头紧锁。如果真是中了刚才线老所说的“劳蛊”,怕是晚上,又是一场好戏了。
果然如自己所料,晚上的一餐饭真是鸿门宴。尤俊眼看着赵局怎么样一步步言语中处处以长者自居,最后还仗着自己带去的人多,把张总、ken、vinson和lusia灌了个遍。要不是lusia心直口快,大声嚷嚷是不是要把自己一个女生灌醉,及时制止,估计一行人会还没开始就喝吐了。赵局只是笑着看了看lusia,说了句女中豪杰,才稍稍作罢。
当然,周瀚也在。只不过,赵局叫喝时,他礼节性地推脱一杯就倒,没怎么喝。赵局笑了笑,旁边手下一个长脸瘦腮的人见状,端起架子,开始对周瀚施展劝酒术:“哎,咱们赵局平时都是随意的,今天见到咱们鼎合的大伙,真是看出来高兴了,都连喝了两杯了。有时候这关系,看深不深,就是都什么别说,看怎么做的,哎,对吧,周总监!”
尤俊坐在周瀚隔了两个位置的地方,听到这话,便不禁抬头向周瀚看去。周瀚还是礼貌的笑着,看得出他的状态不是很好,听了这话后,额头上青筋不由的跳了跳。
未待周瀚手重新放回酒杯上,尤俊便笑了,接道:“你们知道吗,这周总监一杯倒的量,我可是见识过了。第一次我们一起吃饭,他就喝了一杯,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他就跑到厕所去吐了。你让他两杯都喝了的话,他喝完就该直接趴下了,呵呵。”
尤俊把一桌的赵局的人都说乐了,哈哈笑起来。而周瀚抬头看了看尤俊,只是淡淡笑了一下,而这一幕浅浅的笑意,却让尤俊突然生出一眼万年的感觉。这个“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懂你是为我好,并且我感谢你”的潜台词,仅仅通过一个眼神和笑意,便带着排山倒海的情绪传递过来。
但未有时间多想,旁边张总的声音却响起来:“我都喝了,你不连干两杯,真的是连我的面子都不给吗?也太不会……”
本来尤俊说完,事情也就过去了,但张总却把自己的好意枉顾,还搬出来自己压人。这个场合,本来应该一气对“外”,张总更应该分清亲疏,罩着自己的人才对,可这个当着“外人们”面毫不给面子,只为自己面子的做法,实在一言难尽。
赵局给手下一个眼色,那手下反而开始劝周瀚不用喝。周瀚一下尴尬起来,看起来,一定非喝不可了。尤俊刚才已经明显偏帮,不好再出面。还好,这时ken出来打哈哈,待周瀚干了一杯后,揽下酒,又接着拉着尤俊一起开始连续敬赵局和张总,大家把焦点放在他们几人身上,自然没人去看周瀚到底喝了几杯,这事情才算推到脑后。vinson更是全程都顺着赵局的意思走,陪着傻乐。
尤俊默默长出一口气,想对周瀚说什么,然而之后的全程,周瀚都没有看自己这边,只是客气的回应着别人,仿佛刚才的浅笑都是自己的幻觉。看到周瀚脸上客气的笑容,尤俊也不知道要如何牵起话头。他很想问周瀚有没有好好吃饭,感觉都瘦了;也想提醒周瀚留意张总,他不对劲;更想说说赵局的城府,千万谨言慎行。但是一切都没有切口可入,关心无处可施,自己传去的眼神他并不在意,尤俊只能苦笑着一杯一杯地陪着喝,但是却没有什么醉意,只有更加摆脱不掉的愁闷。果然,酒入愁肠愁更愁。
尴尬的饭,吃到最后,自己都郁闷了。于是便借口要走,却看到张总也起身,付了钱要走。自己招待的客人都还在,自己下属们也都还在,自己的主场就这样交出去?尤俊都替他摇摇头。但转念又想,自己好像才几个月,已经把自己当做是鼎合的人了。这个连赵局这边待了那么久都没有过的归属感,是怎么来的呢?他默默看了一眼还是客气和认真地回答着赵局随口问问的一些技术问题的周瀚,和张总一起走出门口。
张总刚才里面什么都没有说,但一出来,就跑到旁边吐了起来。一辆车停下来,高蓉从后座上急匆匆地下来,关切的说了点什么,拍拍张总的背。但是却被张总一下推开,很高傲的说了句:“懂什么?妇人之仁。”说着就上了车,留下一脸错愕的高蓉,眼中满是失望和恼怒。
尤俊当做没看到,转身就走了。劳蛊,劳蛊,蝇营狗苟,劳顿事事无渴求;家散人离,孤苦无丁夜为友。如果真的像自己看到生死册的记载一样,那真的是活活变成一个行尸走肉。眼里无光,心中无爱,身旁无人。
夜半才到住处,却见到一个鬼魅一般的黑影坐在自己酒店大门前。小心走上去,才发现是双手扶着头,愁眉不展的颜思。颜思抬起头,一个极难衰老的人,却像是一下流逝了十年的光阴一般憔悴。
他张张口,却是一副沙哑的声音:“你们晚上去饭局了,告诉我发生的事情。”
尤俊带他到了自己房间,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叹了一口气,道:“我对了对劳蛊症状,我也觉得他是越来越严重了。”
仿佛过了很久,空中才缓缓有了回应:“……钟老说,他的确杀了那蛊鬼,让那孽畜以命伏法。这种蛊鬼直接死去的方式,蛊的影响一夜便可消散。庭敬本应昨天就好了?但是,他却没有好,他的病加重了。”
线老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在房间踱来踱去,自言自语道:“只有以鬼命祭祀的做法,不但蛊鬼死不会消除蛊毒,还会加速蛊毒蔓延,而且再也无药可医。可是,钟老却言之凿凿……”
“那现在,还有什么办法?你千年修为,肯定知道怎么解除蛊的。你别灰心,再想想。”
“太迟了,太迟了。”尤俊从来没在这个随性大咧的人脸上,看到这副样子。眼中布满血丝,红着眼眶,却流不出泪水。绝望和无奈的神情,像是大限将至,却无法可施的样子。
“是不是可以请师傅出马,看看是否还能救了?”尤俊摇了摇木头一般僵立在那里的颜思。
“对,不能就这样放弃,我再去找他。”说罢,又不等尤俊有任何回应,就匆匆离去。
尤俊心情复杂,突然毫无睡意。
他掏出手机,情不自禁的发了个消息给周瀚:“今天也喝了不少吧,还好吗?”
然而,一夜,消息的另一端都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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