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凌辱

第66章  凌辱

女帝下旨通告五州，陆清妍是罪大恶极的罪臣死后不能入宗庙，不能立碑不能建立衣冠冢，更不允许任何人烧纸祭拜，必须曝尸荒野受万千人唾骂。

而他们这些跟过她的男人，哪里还有好日子过，有一个算一个最终都没有好下场，除了薛曜九皇子的身份特殊被强行带回皇宫中，其他人流放的流放，囚禁的囚禁，贩卖的贩卖……

最终他迫于无奈沦落风尘，他再也回不去宗门之中，而没了陆清妍他也彻底的没有家了。

就算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就算现在一切都已经重新开始，就算未来的结局可能会有所改变，直到现在，每每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为了活命而被迫卖笑的日子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重复。

那时，他们所有人都只抱着一个信念，为了陆清妍而活。

说来可笑，人活着的时候巴不得她死，反而她真正消失在这人世间时，却又贱兮兮地在这红尘苦海中咬牙坚持，自我感动。

既犯贱又活该，这些他都一一尝到苦果。

他被卖到天启最出名的勾栏风月场所清风苑，是天启皇权统治下默认的权色交易，卖出的钱贴补了国库，区区五十两而已，当真是赤裸裸的讽刺。

因为他的抵死不从，清风苑的老板受了上面的意，对待他用尽了手段，威逼利诱拳打脚踢的招数不管用，就在那间破破烂烂毫不避风的马厩里，找了几个女人扒光了他的衣服，每天逼着他喝下去各种又苦又涩的汤药，他根本就没有力气反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肆虐嬉笑的粗鲁暴力地撕碎他的衣服。她们的话将他仅剩的自尊心扒了个精光丢在地上踩的稀碎。

“装什么清纯啊，来到这里的男人不就是卖身子的吗？！”

“家里的女人没了，谁还惯着你？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笑啊！”耳光打在他的脸上，他已经不觉得疼了。

“不卖笑难道看你哭吗！”鞋底踩在他的脸上，狠狠碾着。

“脱光了好看多了，哈哈哈……”

她们对乔霆钧肆无忌惮的侮辱，她们的脸一个又一个地在他眼前来回闪现，她可以看得到她们飞溅出来的口水，可以闻得到她们满嘴的酒气，她们的力气那样大，下手毫不留情，手掌上把玩的都是他撕碎的衣服，

她们把他当做玩具，发泄用的、殴打用的、出气用的、一件东西。

所有的挣扎和求救都是多余的无用的，他越是挣扎那些人仿佛就越来劲，仿佛是注入了兴奋的药剂，眼中都闪着幽幽的光芒。

纵使他在宗门之中学到了很多本事，陆清妍曾经手把手地一点一滴地传授过他剑术指点过他的功夫，但是在那心存怨恨满是心事对她极其厌烦的情况下，学来的那些只是勉强应付差事的过了一遍脑，在这药物的作用下全身瘫软，无力。

口中苦涩至极不知是药物的作用还是心底溢出的酸涩。

乔霆钧的脸被打得肿了起来，口腔里有铁锈的腥味，鼻子很痒然后就是一片潺潺如流水的血液洒了出来，他只能木然地看着她们抡起拳头挥舞着巴掌，笑得猖狂骂得刺耳，所有的笑声骂声都回荡在耳边。

那些人甚至都已经打累了，骂累了，还是没有任何一点停下来的意思。乔霆钧以为自己从小到大经过了这么多的变故，那么多的不幸，命运已经将他推入无数次谷底，他的心已经足够麻木变成坚硬的石头，他以为只要咬紧牙关就不会哭，他有足够的意志力和骨气不用再去卑微求饶。

疼，全身火辣辣地刺痛着，疼到麻木。

当耻辱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冲出眼眶的时候，他咬紧的牙关混着鲜血终于放声大哭，哭着喊出了那个女人的名字。

那一刻，他好像疯了。

他歇斯底里地大哭着声音嘶吼着喊着陆清妍救我，他喊破了喉咙咬伤了舌头，疯狂地咒骂着那些肆无忌惮的女人，妻主大人会为我报仇的，你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万万没想到，他一直抗拒的妻主大人这四个字，是在这种情况下喊出来的。

然而，那些人竟然发出了刺耳的爆笑，对他的凌辱更加地疯狂，揪着他的头发贴近耳畔一字一句地残忍地告诉他真相，陆清妍不会来了，她死了，她才是真正地死无葬身之地，只剩下一具分不清是谁的破烂骸骨，说不准，她的尸体早就已经被啃咬成了碎肉咽下野狼的肚里。

他愣着，喉咙中的声音被生生掐断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不甘心地微张着嘴，双眼无神，仿佛被瞬间抽走灵魂。

那一刻，他真的绝望了，那时候流出的泪苦的要命，心彻底凉透了。

他突然想起了关于陆清妍的点点滴滴，那么清晰就在眼前，在宗门中她总是替他出头，为他撑腰。她教他高深的剑术，费劲心力凑集难得一见的各种珍贵材料熬夜为他亲手打造抚阳剑、教他煮茶品茶让他享受生活、给他一个温暖的家，将一切的苦难都隔绝在外……

有的时候她会亲自下厨给他做饭，哪怕他只是随便的敷衍地吃上一口，她就能开心一整天，这种待遇不是那个男人一辈子能经历一回的。

有时候会让他陪着她，自己什么也不用做，就算他心情不好冷着脸不搭理她或者极其不耐烦地抱怨嘲讽上几句，她也只是当做没看见，依旧做着自己的事，从来都没计较过自己的无理，一如往常的对待自己。

尽管他的身份低微根本就配不上南疆陆世子的身份，尽管他知道陆清妍的身边从来都不缺男人，自己也不过只是其中一个罢了，但是陆清妍的确是在无微不至地保护他。

在他最无助最需要人关怀的时候，在这样折磨人水深火热的年月，陆清妍保护着她，那么多那么多的日日夜夜。

他恨她，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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