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

不等中原中也和齐木楠雄反应过来，零五七抱着织田作之助进结界。

        他立刻把关在结界里的真人放了出来。

        “啊，我没想到你竟然和他是——”

        零五七一拳打碎真人的头颅，不顾手上残留的脑浆，他身上附上一层白色的光，直击真人的腹部。

        真人迅速融合灵魂，灵巧地变换灵魂状态躲开，却难以招架零五七发疯般的攻击。

        真人眼中的笑意更深，在灵魂被零五七打得四分五裂的情况下，他依旧笑着，“我真是没想到，竟然有人会中这种条件苛刻的术式，这简直就是专门对付你们而生的术式，太奇妙了！”

        “什么术式？”夏油杰问。

        “杰，不要和真人对话。”五条悟回想零五七和真人的接触，笃定道：“想必中术条件有一条是和真人‘对话’。”

        五条悟被零五七的“发疯”惊叹，他还以为散漫的零五七和织田作之助的关系是相互牵制，上一秒考虑怎么和咒灵当合作对象的人，这一秒却恨不得把对方打死。

        看来零五七把织田作之助看得十分重要。

        “猜得没错哦……”真人的灵魂适应了这般攻击，他抽出空隙变换形态，只觉得自己又变强了不少。

        零五七也察觉到真人恶心的成长速度，便停下攻击，看向影山茂夫，“影山君，麻烦你了。”

        影山茂夫点点头，周身气场一变，对真人来了一场降维打击。

        收回杀气的零五七焦躁地咬着嘴唇。

        夏油杰不敢贸然打扰零五七，问五条悟，“真人做了什么？”

        零五七取出手帕擦去身上的污渍，又取出干净的毛巾擦去织田作之助身上的血迹。织田作之助的躯体留有一口气，多亏了一角的触角，那份自愈能力让他承受零五七身上的反噬时不立刻瞬死。

        “这次真的不是我的错啊……”真人即使被压缩成一颗小球也依依不饶地解释，“一周前，我偶然和一只咒灵学习了一个被动术式，只要和我对话十句以上，那人遭到的反噬将会由身旁半米内的结契之人所承受。由于条件太苛刻我就没放心上，现在看来这简直就是特地针对你和织田君所研发的术式……”

        零五七擦拭的手一顿，刚巧这个结界有反噬，刚巧他和织田作之助之间有系统绑定这种“制约”关系在，刚巧他本身是个话多的人，又刚巧织田作之助在他身旁……他幽蓝的双眼看向真人没有任何感情，他问：“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啊，大概是在一周前吧，那个咒灵也是普通的一级咒灵，早就被你们咒术师杀了。说来真是奇怪，一周前的下午咒灵和恶灵们都变强了，是你的原因吧。”

        总是这样。

        总是这样！

        零五七泄愤般地把脏脏的毛巾甩到真人的压缩体上。

        织田作之助必须死，他零五七无处可去。

        是他太自私了吗？

        零五七触碰织田作之助有些凉的脸庞，面前的青年安静地闭着眼，平日总是面无表情令人难以猜透，却又不动声色地看透每一个人。织田作之助总是纵容他，任由他胡来，从不反对他的决定，也从不会以怪物的眼神看他。

        那双灰蓝的眼总是装着他的身影。

        回过神来，他早就陷进去并且迷失自己。

        他太大意，总以为在这么多强大的人面前不会出问题。

        为什么这么多年，他依旧没有任何长进？

        指尖微刺的触感令零五七回神，他无奈地笑着，那是织田作之助的胡茬。

        无论怎么样，他都不会让孩子们失去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必须活下来。

        零五七看向一旁的老人，“婆婆，我要许愿。”

        “信仰我的人不多，我做到的有限，谨慎选择你的愿望。”老人把一切看在眼底，提醒道：“一些与你身上‘因果’相关的愿望我无法做到。”

        “那治愈织田君的肉i体和灵魂，消除真人给他下的术式。”零五七说：“这个不难吧。”

        “可以做到，不过代价是￥……”

        零五七见老人的嘴唇张合，却听不清之后的话语。

        “哈？你说什么？”

        老人又说：“你果然听不见，代价是￥……因为你￥。”

        零五七：“婆婆，你能不能把舌头撸直了说话？”

        夏油杰好心提醒，“老奶奶说代价是￥……”

        零五七不可置信地按了按头，“……难道这其实是一场游戏，我只是刚好卡了bug吗？”

        五条悟对零五七说：“这么看来，五七君肯定是￥，所以￥……”

        零五七听不见，也无法读出唇语，影山茂夫把话语写在单词小卡片上，零五七看见的字模糊一片。

        他放弃挣扎，“我就问一句，这个代价对我对织田君有什么伤害吗？”

        老人笃定道：“没有。”

        “那好。”零五七看向旁边的三人，又用绳索捂住花御和漏瑚的嘴，威胁道：“织田君醒来你们不要说我交换了代价这件事，如果说了，我不介意和你们打一架。”

        五条悟浮夸地张大嘴巴，“哇哦！有男同！”

        真人被盖住了脏毛巾也要插嘴问：“男同是什么？”

        零五七把真人关进隔绝声音的结界里，世界变得清静。

        夏油杰眯着眼，故意说：“悟，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五七先生和织田先生都有孩子了，对吧影山君。”

        “虽然没见过，但偶然听你们的谈话就知道你们很爱孩子。”影山茂夫真诚地对零五七说：“想必这次五七先生也是为了织田先生和孩子吧，不用在意他人目光。”

        零五七无力解释道：“……不，影山君你误会了，而且你完全没懂他们两个是嘲讽我，还有，其实我和织田君不是那种关系。”

        这回轮到影山茂夫愣住，他悄悄瞥了眼夏油杰，很识趣地不再过问。

        零五七见影山茂夫的眼神中写着“渣男”二字，他放弃解释，对老人说道：“开始吧，我愿意支付代价。”

        老人敲了敲拐杖，食指点了点零五七的眉间。

        零五七眼前一暗，再睁眼时他没察觉到身体出了什么变化。

        织田作之助做了一个梦。

        他站在一片炙热的太阳下，双脚踩在软软的沙滩上。

        这不是他的双脚。

        这般想着，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转身，对身后的几个人挥手，他听见自己喊道：“喂——神乐酱，我们来比赛游泳吧！”

        织田作之助一愣，这是零五七的身体。

        “好啊阿鲁！”名为神乐的女孩一头橙发，有着湛蓝的双眼，她兴冲冲地跑来，指着海前面的小岛，“谁先碰到小岛游回来，就请我吃豪华海鲜自助大餐阿鲁！！！”

        “这不是赌注吧，你就是完完全全地想让五七先生请你吃大餐而已吧！”说话的少年带着眼镜。

        “不要这么见外嘛新吧唧。”织田作之助感受到零五七活动筋骨，“只要把这片海掀了海鲜自助够我们吃半个月了。”

        “喂！是这种意义上的海鲜自助吗？”志村新八转头看向躺在一旁的坂田银时，“银桑你快劝劝他们，天人王子今天要来这里玩，我们被雇来做保安，这个时候引起骚乱不太好吧！”

        “哈？都一样啊。”坂田银时挖了挖耳朵，慵懒地说：“等骚乱来临后我们再阻止就好了，再说了新吧唧，来都来了，在这里没有任何泳装任何甜食的地方，吃免费的海鲜自助是应该的。”

        “才不是啊！认真干活啊！话说你也是只想吃海鲜自助才接下这个委托的吗？”

        “放心吧！”零五七比了一个大拇指，“我会留你们的份的！”

        织田作之助感受到身体扬起无限的快乐，零五七冲进海水，冰凉的海水冲走燥热，“他”潜入水中，惊吓的鱼群纷纷逃走，“他”伸手去抓，往更深处的海中游去。

        这里的水生生物多种多样，零五七游到一处浅水海底，对着一处潜伏在沙子里的生物来了一拳，巨大的鱿鱼触角伸了出来，紧跟在身后的神乐往上游去，而后海水激烈一荡，浅海区被劈开。零五七和神乐一人抓着鱿鱼触角往外拖，伴随着鱿鱼激烈的嚎叫声，两人狠狠地把鱿鱼扔到沙滩上。

        “哈哈哈，今晚吃鱿鱼刺身咯！！！”

        “还有烤鱿鱼！章鱼烧！大阪烧！鱿鱼饭各种各样反正都是鱿鱼阿鲁！！！”

        “你们两个地球人……诶？天人？你们两个天人真是不讲武德！！！”鱿鱼蠕动身子，“俺是天人！不能吃的哩！！”

        零五七：“懂了懂了，只要把你打成不会说话的样子，你就是普通的稍微大点的鱿鱼吧。”

        “救命啊！地球人救救俺！啊嘞——你们怎么开始生火了？”鱿鱼绝望地说：“俺是穷苦打工鱼啊！俺有名字和执照的！俺是叫——”

        ……君。

        ……织田君。

        “织田君！”

        织田作之助猛地睁开眼，他头晕目眩，却感受不到方才的疼痛，不出几秒，视线里零五七的面容变得清晰。

        “五七君……”

        零五七收回准备扯呆毛的手，“织田君你中了真人的术式，刚才那些是幻觉，情况已经解决了。”

        “是吗？那就好。”织田作之助撑起身子，身上还有一些血渍，但身体并无感到任何不适，他回想方才的梦境，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以及出结界后那股疼痛……真的是幻术吗？

        织田作之助看出零五七的隐瞒，没有选择追问。

        零五七握住织田作之助的手，担忧地说：“你刚刚醒来，在这里歇一会儿，我们直接等中也老师和齐木楠雄完成任务吧。”

        “你就是想偷懒吧五七君。”五条悟说。

        织田作之助颇有几分无奈，还是顺着零五七的意，他又躺下，“可以，我确实有些不舒服。”

        “哇塞！真是感天动地的——”五条悟的话语在口中转了一转，“兄弟情。”

        夏油杰笑眯眯道：“你们感情真是好呢。”

        零五七：“……”

        故意的！他们两个绝对是想拐弯抹角地告诉织田作之助事实，没想到夏油杰也和五条悟差不多一个德行。

        零五七赶紧打发面前这两位问题少年，“你们别打扰我和织田君！快去做事，回头我请你们吃这个世界吃不到的小零食。”

        打发走三人，两人面面相觑又陷入沉默。

        老人闭着眼坐在路口的椅子上假寐，在场唯一有一只眼睛的漏瑚也选择了闭眼装死，他可不想眼睛也被这奇怪的绳子绑上。

        “这之后该做什么呢？”织田作之助贴心地找话题。

        零五七拾起变成压缩体的真人，把三只咒灵丢给老人看管，确认那三个孩子走远，他压低声音说：“我们出去吃东西吧。”

        织田作之助微愣，他站起身，随即点头答应，“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好吃的料理店。”

        “好耶！快走快走。”

        零五七拉着织田作之助跑出了结界。

        老人长叹一口气无奈摇头，“现在的年轻人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不论是咒灵还是人，还是荒霸吐，都好不靠谱都好屑啊。

        系统：白嫖信仰的你没资格说他们吧！

        老人睁开眼，环顾四周。

        系统：是我，我分出了一丝意识，有事要问你。

        “客人，您点的鲑鱼子茶泡饭做好了。”

        “谢谢！”零五七喝了一口汤，满足地闭上眼。

        织田作之助换去身上沾血的衣裳，又换回了浴衣，他拿去一旁的辣椒粉往碗里倒，辣刺激着他的疼痛神经，他感受到此刻的身体“活”了起来。

        “五七君，之前吃的鱿鱼——”

        零五七干饭的动作一顿，他惊恐地盯着织田作之助的身后。

        “呕——”

        织田作之助猜到什么，往后一看，太宰治、中原中也和齐木楠雄在店门口。

        “哇，看来你们一定想出了完美的计划方案，不然也不会这么放心地在这里吃东西。”太宰治坐下翻开菜单，“老板我要一份蟹肉饭！”

        “喂！太宰，现在还是……等等，齐木？？？”

        齐木楠雄也跟着坐下，点了一份拉面。

        “中也怎么还不进来，你不会以为你这个小身板能堵住门吧！”

        “可恶啊！我还在生长期啊！”说着，中原中也贴心地坐到零五七的身旁，这样对方不会直面自己的面容，他自暴自弃地点了一份餐，主要是他真的饿了。

        荒霸吐在外不方便出来，他只能用矫揉造作地语气对中原中也说：“……中也，你变了！你终究要变成了自己讨厌模样。”

        中原中也：“……”

        管他呢，烂吧，一起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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