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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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收拾了一会儿,布满灰尘的房间整洁了一些,又添了两张竹床,屋里顿时变得有许拥挤。
柳俊才轻轻的把背包放在了一个壁柜里,合上木柜后,回头看时,纳黄正看着自己。
“大哥,你这个背包,你这么宝贝,背的是什么呀?”纳黄一脸好奇的问。
“这可是我们吃饭的家什,什么雕刀、切刀、玉钻之类的小工具,没了他们,我们就活不下去喽。”柳俊才心里一紧,脸上笑开来,打着哈哈拉纳黄出了屋子。
纳黄不停的点着头,“那到时候你们可得教我,我也想学点本事。”
“行啊,那没问题。”赵承风一边倒着水,一边应着,“还有啊,你得去刚才那个店,给你姐留个条,就说我们搬到这里来了。”
“我差点忘了这事了,真是的、真是的!”纳黄猛敲了两下脑袋,急急忙忙的出门而去,差点撞翻了抱着被褥进来的德巴。
“他怎么走了。”德巴有些奇怪。
“没事,他出去有点事。”柳俊才接过了被褥,“对了,老板,你们里最大的玉器市场在哪里啊?”
“您想买玉啊!我们这儿的玉可是最好的,这全缅玉场出的好玉,有一大半都在这附近的玉市里卖呢。不知道你是要赌石还是买玉件啊。”德巴似乎是个行家,“你如果相信我,到时候我带您去选两件,保证他们不敢蒙您。”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柳俊才满脸感激的打了个合什礼,“不过我还有个事,不知道您知道不知道。”
“我有几个朋友很早之前来的这里,也是来做玉石的,一直与我都有联系,可最近却断了音讯,不知道最近这里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柳俊才焦虑的搓了搓手。
“这个啊。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德巴歪着头想了想,摇了摇头,“这年头,这地方不见几个人可真是难说的很啊。”
“是啊,可这几个人欠着我一大批货了,收了我的钱,人也没影了,我也是借着别人的钱使,只好寻了过来。”柳俊才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找不到他们,我们就只有倾家荡产,连家都不敢回了。”
“喔,是这样啊,这可有点麻烦啊。”德巴也有些无奈,露出了一丝为难之色,半晌才说:“要不,我让我女婿到时候给你打听打听。”
“唉呀,那可真是太谢谢您了,您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啦。”柳俊才一下子就向地上跪去,王小虎和赵承风见状,也一下子跪了下去.
“这怎么好,这怎么好。”德巴连拉带扯把三人弄了起来,“我也不一定有消息,只是让他给问问,对了,你们的那几个朋友叫什么名字啊。”
“一个叫李文龙,一个叫阮玉,还有几个我不记得了,这两个人是承头的。”柳俊才胡乱编了两名,“他们平时喜欢去春风茶社喝茶,我有次过来也是在那里聚的。”
“喔,我记下了,我一定给问问。”德巴一脸的同情,“唉,大家都是可怜人啊。”
“那我们就谢谢您了。”柳俊才一揖到底,王小虎和赵承风也是满口谢辞。
等到德巴离开,赵承风有些纳闷的轻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叫李文龙和阮玉?”
柳俊才轻笑,扭头看了一眼德巴离开的方向,“我怎么会知道他们叫什么!”说完,便走进了屋。
赵承风有些呆,回味了一会儿,脸上才露出释然的样子,不由摇着头笑了起来。
只剩下王小虎一人不管不顾的拿着大笤帚扫着院子。
“文伦,早上我出去的时候,是什么人来找的纳黄?”柳俊才进屋后,将手中的被褥丢在了竹床上。
“我也没看见,只是店堂前掌柜来喊的纳黄。”赵承风想了会儿,“我正想跟了去,王小虎又醒了,拉着我问我你去哪儿了。”
“喔?”柳俊才点了点头,“这么说掌柜的跟纳黄认识?”
“我看不认识,掌柜的进这院,喊哪位客人是纳黄,有人找,然后纳黄就跑出去了。”赵承风仔细回想着,肯定的说道:“一会儿纳黄就回来了,满脸的笑容,说是他姐派人来找他来了。”
柳俊才点点头,“喔,是这样。”
“我回来了,丁杜大哥,他们人呢。”纳黄的声音从屋外不远处传来,王小虎没有回应。
一行人收拾完,天已经黑了。
第二日一大早,柳俊才众人起了个大早,聚在店中吃早饭。
“大哥,今天我们是不是要去淘玉了啊?”纳黄一边刨着饭,一边问。
柳俊才看了纳黄一眼,点了点头。
大家吃过早饭,柳俊才抹了抹嘴,手里拿着墨镜,走到柜台前,“老板,一会儿能不能麻烦你陪我去玉市走走。”
“当然、当然”德巴一脸的笑意,“大伙都吃好了?”
“那在下这里就先谢谢老板了,我们都吃好了。”柳俊才打了个合什礼,回头看时,赵承风几人都已经站在了店门口。
“那我们这就去吧。”德巴招呼女人出来看着店子,带着众人沿街向玉市走去。
一趟玉市逛下来,在德巴的带领下,柳俊才几人收获颇丰,柳俊才拿出一根金条,换了两件上品的玉翡翠挂件,又切了一块石头,得了一块手掌大小的中上品籽玉。
柳俊才也给赵承风几人买了一些便宜的玉件,众人尽皆满意而归。
一路上只有纳黄不停的问这问那,幸好有德巴不停的在旁边解释。
“文伦、丁杜啊,你们陪着纳黄再多转转,看看有什么好赚的,再淘点回来。”柳俊才假意的动了动身体,抽出几张钞票递给了赵承风,“我有些累了,这件籽玉我也得回去好好琢磨琢磨。”
柳俊才一手拉住德巴,“走吧,咱俩搭个伴,一块回去。”
“行,咱们回去。”德巴也有些解释得乏力了,一口便答应了。
“可……,楚大哥!”纳黄还想说些什么,赵承风已经一把拉住了纳黄,拖着他向市场另一边走去。
柳俊才和德巴回到旅店时,已是接近中午了。
进店上了一壶茶,柳俊才和德巴坐到了一张桌子旁。
“老板,今天真是多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怎么能淘到这么好的货色。”柳俊才一脸的谢意。
“你太客气了。”德巴正喝着茶,忙不迭的放下答话。
“您看,这块绿玉狮坠,色泽晶莹,玲珑剔透,实乃不可多得的上品啊。”柳俊才拿出其中一块玉狮坠,轻轻的抚弄道。
“那可不,除了和田玉之外,就数这缅甸玉最好了,这种玉坠一般都是寺里的雕刻高僧出手做的,当然是很不错了。”德巴有些满意的看着柳俊才手中的玉坠,“你出的价钱也是让人很心动的啊。”
“呵呵,那是那是。”柳俊才顿了顿,喝了一口茶,看着德巴,慢慢的将玉坠推到德巴的面前,“我等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全凭老板照应,这块小玩意就送给老板吧。”
“这怎么行,这怎么行。”德巴猛的站起身来,一脸的惊惶,“这礼太重了,太重了,我可不敢收。”
柳俊才站起身来,又拿出了刚切出的籽玉,“老板,明人不说暗话,我是真心感谢您,我昨天说过的事,我就是全指望着您了。既然您觉得这块玉太差了,那您就把它送给您女儿吧,这块不值钱的籽玉您一定要收下。”
“唉呀,你这是干什么呀!我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去做的。”德巴有些急了,脸憋得通红,“只是一点小事,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收啊。”
“我知道,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您女婿也需要围朋友不是,这点小东西,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好了。”柳俊才一把抓起玉坠,将两件东西一起塞进了德巴的手里,“您可千万别推辞。”
“那、那,唉,你这人真是心太好了。”德巴终于不再推辞了,慢慢的说:“这玉坠我就帮你带到我女儿那里,可这籽玉我可是万万不能收你的了。”
说完德巴将籽玉推了回来,两人推辞了半天,德巴还是没能拗过柳俊才,千恩万谢的收下了籽玉。
不一会儿,德巴便出门去了女儿家。
大约一柱香不到的功夫,德巴又回来了,身后还跟了个穿着警察制服的胖子。
柳俊才急忙站起身来,迎至门口,“这位……”
“这就是我女婿,洪方。”德巴拉着柳俊才就要进店,“让你久等了。”
“这位便是你说的那位客人吗?父亲。”洪方冲着柳俊才作了个合什礼,也站进屋来。
柳俊才看时,这洪方个头不高,大眼睛、短头发,满嘴的胡碴,腰里别了把手枪,右手提着根警棍。
德巴点了点头,“就是这位客人。”
“这位洪方大哥,久仰久仰,叫我柳就可以了。”柳俊才仿佛就象看到大救星似的,一脸笑容的做了个揖,连忙将两人让进屋来。
“你真是太客气了。”洪方脸上有些感激的神色。
三人坐定后,柳俊才站起身来斟了斟茶。
“听说你是来找人的?”洪方吸溜溜的一口气饮干了茶,开口问道。
“是啊,我一直在外面做玉石生意,我有几个朋友一直在曼德勒给我供货,往常都是一星期一趟,可这差不多二个多月了,一直都没有音讯,不得已,我才找了过来,到这里却是一个人也没有找到。”柳俊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很是懊恼的样子。
洪方想了会儿,“这来曼德勒淘玉的人那可是多了去了,时不时的都有黑吃黑的事儿发生。这年头可不太平。”
“是啊,可这几人不久前又收了我一大笔钱,我却一件货也没收到,我着急啊。”柳俊才不停的搓着手,又站起身来将洪方面前的茶斟上,“你知道的,我们做玉石的,哪个不是东挪西凑的,要真是找不到这几个人,我可真是要发疯了。”
洪方看了一眼柳俊才,点了点头,“这最近一月,似乎并没有你说的赵文龙和什么阮玉的消息,可你说他们喜欢在春风茶社喝茶。”
洪方迟疑了一会儿,四下里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这十多天前,春风茶社夜里发生了一起枪战,但是我们赶去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啊!”柳俊才露出了一副吃惊的样子,“枪战!”
“是啊,后来在山达曼尼宝塔外面又发生了一起枪战,这次可死了十多个人,我们准备赶去处理的时候,上司却通知我们说不用我们去,说是塔代团已经处理了,听说有两个是春风茶社的伙计。”洪方看了柳俊才一眼,柳俊才叹了口气,“这可不是了,我这几个朋友可不是春风茶社的伙计。”
“这些塔代团是什么人啊?”柳俊才好奇的问了一句,“昨日德巴老板店中那人便是塔代团的人吗?我看简直就如土匪一般,全然没了佛性。”
“可不是,这塔代团原本是一伙野匪,可自从降了ZF后,就被整编成了情报机关特务一般的队伍,更是嚣张了,我们也是惹不得的。”洪方似乎有些无奈。
洪方抬起茶又喝了一口,显得有些气愤,“这些塔代团的家伙,昨天我这父亲差点又栽在他们手里,唉,真是气人,可咱不是没办法吗!只好忍了。”
“是啊,要不是洪方和他们局长关系好,昨天这事可就完了。”德巴摇着头,一脸后怕。
“这么说起来,这阮玉、李文龙几人却是没有消息,八成是起了黑心了。”柳俊才脸上写满了懊悔,猛的一口将茶水灌了下去。
“楚兄弟,你也不必太悲观了,我再给你打听打听。”洪方安慰了柳俊才一番,站起身来便欲离开。
柳俊才和德巴送到门口,柳俊才打个合什礼,“洪方大哥,这以后小弟免不了要经常来这里了,多多打扰,大哥可要时时照应小弟这些生意人啊。”
洪方点点头,“那是自然,我走了。”
柳俊才和德巴目送着洪方远去,方才回到店中继续喝茶。
洪方走了有一会儿。
“我们回来了,大哥。”老远就听见王小虎的声音。
柳俊才正有些沮丧的跟老板闲聊着,抬头看时,几人已经进了店。
“你看文伦大哥老是拉着我买这买那,我可长了大见识了。”纳黄一脸的兴奋,冲到桌边倒了一碗茶,一饮而尽。
柳俊才看着几人笑了笑,冲着柜台上的老板娘喊到,“今日大家都有些累了,上一桌好酒菜来。”回头对德巴说到:“你可不要推辞,今日大家就在一起吃吧。”
德巴知道推不掉,干脆就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老板娘和跑堂的就把茶水撤走,上了一桌酒菜。
酒过三巡,柳俊才拿起纳黄面前的酒杯,右手举起酒壶就斟起酒来,尾指不经意间在酒杯上方轻弹,眼看杯满,柳俊才递到纳黄的面前。
“来,小兄弟,你我萍水相逢,就是有缘,干了这杯。”柳俊才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
“这、这应该是小弟敬大哥才是。”纳黄接过了酒杯,和柳俊才对饮而尽。
“小兄弟海量啊。”柳俊才大声的夸道,赵承风在一旁也在不住劝德巴。
“诶、诶、小兄弟醉了,小兄弟醉了。”柳俊才一边举着酒杯,一边拉着早已醉眼稀松的德巴,指着渐渐瘫软在桌上的纳黄哈哈大笑起来。
“我、我没醉,是、是他。”德巴的舌头早就打架了。
“丁杜啊,将纳黄兄弟扶进去。”柳俊才拉了一把在旁边埋头用手抓饭海吃的王小虎。
“喔,哥。”王小虎看了一眼柳俊才,俯过身一把将纳黄架起来,向过道走去。
“来、来、来,我们继续。”柳俊才举着酒杯,又劝起了德巴。
这一顿饭,直吃到夜色来临才散去。
柳俊才在王小虎的搀扶下,一路晃晃悠悠的回到房间,一进屋,便恢复了清醒,“承风,小虎,准备一下,晚上我们要夜探春风茶社。”
“他怎么办?”赵承风在一旁也用手指抠出不少酒食,濑了下口,有些发愁的看着床上的纳黄。
“没事,他中了我的药,今晚是醒不来了。”柳俊才又查看了下纳黄,回头说道:“大家养好精神,夜深了我们再走,现在我把春风茶社的大致情况讲一下。”
赵承风和王小虎都凑到柳俊才床前,柳俊才拿了几块玉件比划起来,“春风茶社是个小二楼,正处在一个三叉路口。前面只有一道门,八扇大窗,二楼外有走道,进店便是柜台,柜台右手边有一条通道进里屋,后面有个院子,这次探他,我们从他的后院进,白天我看过了,后院紧挨着另一条街道。那个掌柜的,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掌柜?”赵承风有些疑问。
“对,早上我去时,看见了一些异样。”柳俊才紧接着将早上探查的情况讲了一遍。
“是有些可疑,看样子这春风茶社已经被端掉了,我们还有必要去冒这个险吗?”赵承风有些不同的看法。
“当然得去,我们现在是不能放过一丝蛛丝马迹,只是这里的情况太复杂,我们每走一步都得无比的小心。”柳俊才说完,将玉件轻轻的收拢,靠在被褥上闭上了眼睛。
夜渐渐的深了,三条黑影在夜色中翻过院墙,直奔而去。
夜晚的曼德勒十分的安静,原本狭窄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远处寺庙中些许的灯火隐隐约约的透了一些过来,和淡淡的月光融和在一起。
借着这些许的光亮,三人走在街道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这街上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啊。”赵承风有些奇怪的问道。
“现在是非常时期,晚上*,哪里会有行人。”柳俊才小声的回道。
渐渐的,春风茶社隐约在望了。
“慢点!”走在前的柳俊才突然一下子停下了脚步,轻声示意道,“有人。”
身后的王小虎和赵承风顿时靠在街边的暗处,蹲了下来。
“今天晚上你赢了多少?你小子赢了可要请客,每次蹲点都是你小子赢啊。”一个沙哑的声音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从拐角处传来。
“我能赢多少,都让你们几个给赢回去了。”另一个声音回答着。
“妈的,我们都蹲了十来天了,也没有见着个鬼影子,这活真他娘的累人。”说话的人似乎有些怨气,“呸”的吐了一口。
“算了吧,你回家还有老婆给你捂脚,我们回去只能睡冷床喔。”赢钱的人话里有些妒意,“不过,你我还算好的,必六和昌山可惨了,还得在那儿守着,他俩只能去让那家伙给他们捂脚喽。”
“真他娘的说话都要累死人啊。”
众人顿时一阵哄笑。
柳俊才皱了下眉头,迅速的向后退了几步,三人蹲进了一个屋角的阴影里。
拐角处,一行七八个人渐渐的走了出来,冲着街的另一头走去了。
等一行人走远了,柳俊才才慢慢从黑影中站起身来,若有所思看着远去众人的背影。
“好机会啊!”赵承风凑到柳俊才背后轻声说道,“这几人定是在这春风茶社里设伏的人。”
“等等,再看看。”柳俊才头脑里有些杂乱,又蹲了下来,几个解不开的疑惑让他不停的问自己。
“还等,这可是好机会啊。”赵承风有些心急了。
柳俊才想了想,转头说道,“小朴,你跟在这些人身后,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回家。不管是不是,马上回来,我们在这里等你。”
“好。”王小虎一猫腰,迅速的滑了出去,别看平日里有些憨直,做起事来却是十分的干净利落。
柳俊才和一脸不解的赵承风又躲回了暗影里,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去往春风茶社的路口。
“难道你怀疑这是个圈套?”赵承风摸了摸腰里的枪,有些不解。
“嗯,这些人最后那句话不知道你仔细听了没有?”柳俊才看着赵承风,轻声的问道。
“真他娘的说话都要累死人啊!真他娘的说话都要累死……啊,我明白了,难道你是说这些人只是誀?”赵承风差点惊得叫了起来。
“不错,看样子这里的水深得很啊,早上我看时,店内之人自是一起的,门口修鞋的却并不是缅人,哪里缅人吃饭用左手抓的。”柳俊才细细的回想着。
“还有那卖烟的几人,却又是另一伙人。”柳俊才转过头又看向了王小虎追去的方向。
“难道说,这春风茶社门里门外竟然有三批人在盯着?”赵承风已经惊得有些呆了。
柳俊才点了点头,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远处暗影中的佛塔,轻轻的说道:“也不知道那个掌柜的听明白我的话没有。”
过了不一会儿。
“回来了。”赵承风老远就看见一条人影快速的从街道旁蹿过来。
“不要轻举妄动,这不是王小虎。”柳俊才仔细看了一眼,一把拉住了正要站起身来的赵承风。
黑影站在路口左右看了看,居然迅速的躲在了路旁的一个拐角处。
不好,这人要坏事,柳俊才心中一紧,迅速在地上摸起一块石子,冲着黑影藏身的地方就掷了过去,立马又伏下了身体。
“滴、滴嗒。”石子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黑影似乎是被惊了,迅速的跳起身来,左右环顾了一下,一跺脚,迅速的朝着来路狂奔而去。
“承风,你跟上此人,只需探知他的落脚之处,千万不可暴露了自己。”柳俊才扭头冲着赵承风吩咐道。
“是。”赵承风一阵风蹿了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看着远处模糊的屋宇,柳俊才心中有些烦燥起来,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远处飞快的跑来。
“哥,这些人根本没有回家,一路上都在说些跟刚才差不多的话。”王小虎一靠近柳俊才,就轻声的说道。
“嘘,小声点,果然不出我所料。”柳俊才一把将王小虎的嘴捂住,压低了声音,“又有人来了。”
月光下,两个黑影一前一后迅速的接近了路口,前面的黑影左右看了看,向春风茶社后院那条路钻了进去,后面的黑影却停在了原地,猫着腰快步向柳俊才走来。
“是赵承风。”王小虎被捂住了嘴,还在轻声的说,“我闻到他的味了。”
“我回来了。”赵承风靠近来,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这家伙跑得极快,我差点就跟丢了,他绕了个大圈,又绕了回来,这缅裙穿在身上,着实的不方便。”
“现在怎么办?这会儿他估计已经进去了。”赵承风歇了一口气,盯着路口问道。
“我们就在这儿等着。”柳俊才看了看天上,“还早,让他去给我们探探路也未必是件坏事。”
柳俊才话音未落,“呯!”一声清脆的枪声划破了寂静的黑夜。
“呯、呯”枪声瞬间就密集起来,“抓活的、抓住他。”一阵阵的呐喊声迅速的从春风茶社附近传来。
“果然有伏。”柳俊才倒吸了一口凉气,眼见着前方渐渐有火把出现,拉着两人慢慢的向后退却。
“呯!”春风茶社后院路口迅速的跑出了一个人影,柳俊才仔细看时,却是蒙着脸,高个子,捂着左手臂飞快的向街的另一头逃去。
片刻之间,春风茶社已经是灯火通明,店门大开,一行人吵嚷着迅速的向蒙面人逃脱的方向追去。
“快走。”柳俊才拔出手枪,带着两人迅速向春风茶社靠近。
进得店内,已是空无一人,柳俊才飞快的将大门关上,轻轻的抵了一把长凳在门上,冲着王小虎和赵承风两人打了手势。
王小虎看到手势躲到了柜台里,柳俊才带着赵承风顺着过道,慢慢的靠近了后院。
后院里死一般的静,院里躺着一个人,似乎是已经死去了,仅有的一间屋里亮着灯,柳俊才做了个手势,把赵承风留在了过道口。盯着院墙院内。
猫下腰,柳俊才轻轻的靠近了木屋门口,仔细的听了听,似乎有些微弱的呼吸声。
院墙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妈的,快追,你们帮饭桶,枪都响了这么久了,你们才跑过来。全他.妈.的是废物。”一声断喝从院墙外传来,“你们他.妈.的没吃饭啊,快点。”
柳俊才顿时定在了门口,动也不动,扭头示意着赵承风,注意墙头。
“吱呀!”门突然响了一下,柳俊才心中一惊,轻轻的将手枪别在了腰间,掏出了绑在腿上的短刀。
“你看好他,我去撒泡尿。”门*,一个人挎着枪站了出来,径自向过道走去。
柳俊才心中狂跳,过道正对着门口,自己一动手必被里面人发现,只有希望他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回头。
眼看着他一步步跨进了过道,一声轻微的闷哼传来,柳俊才知道定是赵承风动手了。
“怎么了!”屋里的人似乎很警觉,大声的问道。
“没事、我撞柱子上了。”赵承风的声音有些不太像,柳俊才拿刀的手握得更紧了。
没有声音,似乎屋里的人已经相信了,就在柳俊才准备退后探窗的时候,一只脚轻轻的跨出了门口。
猫着身子,这人渐渐的露出了全身,轻手轻脚的想向过道靠去。
柳俊才也猫起身子,一个箭步猛的蹿到了他的身后,左手迅速的捂住了他的嘴,向后一扯,右手短刀“哧”一声轻响,抹过了他的脖子,鲜血如浆般飞快的喷溅出来。
挣扎了两下,柳俊才手里的人迅速的瘫软下去,轻轻的放手后,柳俊才斜靠在了门边,仔细的向里面张望。
小木屋内点了一盏油灯,还算是明亮,一个人被绑在床边的木柱上,细看时,正是白天在柜台前看到的掌柜,正低垂着头,披散着头发,奄奄一息。
柳俊才站起身来,小心的走到木柱前,轻声问:“掌柜的,来壶上好的龙井。”
被绑着的人突然全身一震,抬起头来惊愕的看着柳俊才,“唔、喇”,张开嘴含糊的说了两声,数缕鲜血顺着嘴角就沁了出来,两行眼泪顷刻间爬满了面颊。
“啊,他们把你舌头割了。”柳俊才大吃一惊,一下子就呆住了,掌柜满嘴是血,隐约可见嘴里已是被捣得稀烂,惨不忍睹。
柳俊才急忙将掌柜的从柱子上放了下来,靠在木柱上,掌柜一脸的焦急,想要站起身来,撑了两下,又瘫坐在地上,整个人已极其虚弱。
柳俊才心中气极,早上看到时还是好好的,想必是看守的人刚才被来人激怒才割了他的舌。
“我背你走。”柳俊才蹲下身子就要去背掌柜的。
使劲的摇了摇头,掌柜脸上露出了一丝惨笑,吱唔着想说什么,却含混不清,掌柜突然将手指放入口中,似乎要使出最后一丝力气,咬破手指。
柳俊才明白,立马拖过了床上的被子,放在掌柜的面前。
一笔一划,写得很艰难,鲜血写就的字很模糊,柳俊才很认真看着,眼眶里有些东西在不住的打转。
“鼹鼠,绝密,云豹……”狐字只写了一半,掌柜蓦的垂下了手,整个人向地下歪去,眼看得已经是去了。
柳俊才心中气恼,塔代团这些王八蛋,下如此毒手。鼹鼠,这鼹鼠是谁?这死去的掌柜在组织中到底是什么角色,想来定然不是云豹了,那云豹在哪里?
正在胡思乱想间,赵承风钻了进来,急切的挥了挥手,“快走,前面似乎有人回来了。”
“王小虎呢?”柳俊才抹了抹脸,用短刀将被子上的血字切了下来,迅速的揣进了怀里。
“在过道盯着呢。”赵承风看了一眼地上的掌柜,“这就是你要找的人。”
柳俊才点了点,“走,他已经不行了,快,翻墙。”
片刻之后,三人已是站在院墙之外,飞快的消失在夜色中。
夜色中,一声声凄厉的警报响起来,整个曼德勒似乎突然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到处都是举着火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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