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得公主者得天下

蒋夫人认真听他表白，并深表理解和同情。片刻之间，原来左右摇摆的韩复榘，立马恢复了坚定的拥蒋立场，他这时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和西北军的老弟兄们正面交火。他对蒋夫人说：“冯先生好比是我的亲生父母，委员长和夫人好比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不能帮着冯先生打委员长，也不能帮着委员长打冯先生。我本来主张和平，反对打仗。现在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我听委员长的。不过，请夫人跟委员长说说，体谅我的苦衷，就让我去打阎老西那个王八蛋吧！”

        蒋夫人连连点头，表示一定向蒋光头转达他的心情。旋即，徐州军事会议如期举行，会上，蒋光头在进行军事部署时，果然把韩复榘的第一军团调往山东，从正面去阻击阎锡山的进攻，他自己的嫡系部队则专门对付冯玉祥的西北军。蒋光头总算在陇海线上稳住了局面，而收服韩复榘，也是蒋夫人在中原大战中帮蒋光头的一个大忙。

        尽管稳住了韩复榘，战场的形势对蒋光头还是非常严峻，因为倒蒋一派毕竟在军队人数上占有优势。当时要扭转局势，唯一可利用的就是倒蒋各派彼此之间尚不太紧密的合作关系，于是蒋夫人又利用自己的交际手腕，为蒋光头争取了阎锡山手下将领刘茂恩的投诚。

        当时刘茂恩的第六路军在河南归德。刘茂恩是旧军阀刘镇华的弟弟，当年刘镇华出国，把部队交给了老部下万选才和五弟刘茂恩。阎锡山忌惮刘茂恩的势力坐大，就把刘镇华军队的指挥权和河南省ZX的位置都给了万选才，刘茂恩只是万选才的下属，心中十分不满。

        这次中原大战，万选才是反蒋联盟的第六路军军长，阎锡山又任命他为河南省ZFZX，反蒋的态度也就更加坚决，一路过关斩将，立下了不少战功。刘茂恩却并不太热衷于对抗蒋光头的ZY军。

        恰在此时，刘茂恩的弟弟刘茂修回国。他是刘镇华的七弟，正在日本士官学校读书。前不久，国内形势骤变，旅居日本的刘镇华不放心，就叫刘茂修回国看看。为此，刘茂修决定帮哥哥跑一趟南京，摸摸蒋光头的态度。回国后没几天，他就偷偷从天津出发，搭船到上海，然后坐火车到南京，暂时住在第十一路军的驻宁办事处。

        正当刘茂修为如何接近蒋光头犯愁的时候，蒋夫人派属下上门邀请来了。一辆小车把刘茂修一直送进了黄埔路官邸，又是接见，又是宴请。蒋夫人向他表示了蒋光头的友好之意，让刘茂修大为感激。经过一番努力之后，刘茂修劝说刘茂恩阵前倒戈的心意已决。蒋光头让蒋夫人拿来笔砚，当场写了一封给刘茂恩的亲笔信，作为他投诚以后加封行赏的信物。为了保险起见，蒋夫人让刘茂修把背心脱下，叫人把蒋光头的亲笔信缝入衣中，然后再亲自帮刘茂修穿上。

        刘茂修带着这“衣带密诏”，匆匆地回到前线，找到五哥刘茂恩，把蒋光头的指示送到了他的手里，两人就倒戈一事商量已定，反蒋联盟当中的一员干将开始密谋反叛。

        这一边密谋反叛，那一边却毫无防范。尤其是阎锡山，说什么也不会生疑。因为刘镇华当年驻军陕豫，跟山西只有一水之隔，彼此常相往返，交情笃厚。1925年刘部对冯玉祥的GM军作战失利；1929年刘部为唐生智、宋哲元所*，曾两次东渡黄河，退入山西，都是靠阎锡山的照顾接济，才得以保全。阎锡山没有丝毫戒心，加上他身边的万选才反蒋坚决，当然不会有所怀疑。

        刘茂恩暗中与陈诚牵上了线，然后一个电话，把万选才骗到军中。刘茂修立即让预先埋伏好的枪手把万选才五花大绑，直接押送到陈诚处。这位万选才刚当上河南省ZX不久就变成了阶下囚，后来被转送南京执行枪决。

        第二天，蒋光头的ZY军就占领了兰考，威胁开封，晋军阵脚大乱。这件事使反蒋联盟大为震动。刘茂恩带走了一个师，兼并了万选才第六路军的大部，还顺手端掉了晋军的两个炮兵营。这等于白白让蒋光头增加了8万多精锐之师。本来，反蒋联盟进展顺利，眼看就要形成对ZY军的合围，他们的阵地却忽然出现了一个大口子。蒋光头再乘乱一阵反攻，晋军抵挡不住，稀里哗啦地退了下来。幸亏冯玉祥的西北军及时增援，孙良诚和吉鸿昌重创了刘峙的第二军团，才使晋军停止了溃退，稳住阵脚。

        此后，中原大战中的主战场呈现了胶着状态，双方在开封以东的广大地区展开了拉锯。对反蒋联盟来讲，最宜速战速决，时间拖得越长变故也可能越多；而蒋光头却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加紧对东北军的拉拢，改变对自己不利的局面。蒋夫人拉拢刘茂修，为争取战场形势的好转起了重要作用。

        中原大战自1930年4月爆发后，双方投入总兵力达150万人，在陇海线、平汉线、津浦线大规模厮杀。西起潼关，东至连云港，北起济南，南至浦口，方圆数百里的大战场，硝烟弥漫，炮声不绝于耳。双方各有胜负，势均力敌。到了8月，经过4个月的激烈厮杀，战事成拉锯局面。

        在此局势下，拥兵关外的张少帅就成为了左右战局的关键力量。当时，蒋光头有兵员61.93万人，枪支47.9万枝，机关枪2，479挺，迫击炮1，010尊，大炮586门。此外，蒋光头还拥有飞机143架。东北军拥有飞机191架。就陆军而言，东北军与蒋光头相比稍逊，但若以海空军相比，东北军则是蒋、冯、阎、桂的总和，独占优势。东北军不光拥有数十万人马，而且自成体系，武器、弹药自行生产供给，海空军和炮兵齐全，所以在这时双方打成拉锯战局面，谁能赢得张少帅的支持，谁就能赢得中原大战的胜利，最终能赢得整个华夏。

        还在大战开打之前，张少帅就身价百倍，蒋光头和阎锡山都派出自己的代表前往沈阳和北戴河进行游说。张少帅从自身的利益考虑，没有答应参加反蒋的一方，表示保持中立，主张用和平手段解决问题。

        张少帅和蒋光头有不错的关系，对阎锡山和冯玉祥的反蒋一方也没有恶意，但阎锡山势力在平津地区的存在，却妨碍了东北军向关内的发展之路。平津地区是东北入关的桥头堡，自从张作霖时代就把控制平津地区作为东北军的头等政治大事，也是东北军向关内发展的头号目标，张少帅对此是十分清楚的。蒋光头二次北伐后，东北军失去了平津地区，退回了东北，如果让南京的ZYZF控制平津地区倒也还可以忍受，可是让阎锡山控制则让人担忧。阎锡山也把平津地区视为自己的战略要地，绝对不会拱手让给东北军。在拉拢张少帅一事上，阎锡山显然舍不得下血本。

        相反，蒋光头在这方面的资本比阎锡山雄厚得多。6月，南京ZF特任张少帅为陆海空军副总司令，还把河北省和北平、天津二市划归张少帅管辖。此后，在蒋夫人的帮助下，蒋光头还让英、法公使对张少帅施加影响，并以巨额资金为后盾进行拉拢。

        在拉拢张少帅这件事上，和张少帅一向甚有交情的蒋夫人又给蒋光头帮了大忙。由于自己不便出面前往沈阳，她特意让蒋光头派吴铁城陪同张群一起前往沈阳进行游说。蒋夫人深知张少帅的脾气喜好，就建议蒋光头，让吴铁城的新婚夫人杨慧珍一起前往。杨慧珍人长得漂亮，也会交际，和蒋夫人很熟。蒋夫人特意嘱咐她要多陪张少帅打牌，这样既可以融洽气氛，让张少帅高兴，还可以乘机送钱。

        吴铁城一行带着蒋光头的200万银行支票到了沈阳，住进了沈阳最高级的宾馆，进行银弹攻势。而另一边阎锡山和冯玉祥的代表只带着500元，当然住不起高级饭店，就连吃饭的费用也很拮据，哪谈得上用钱铺路打通张少帅。

        在蒋光头的拉拢下，张少帅已有助蒋之心，但当时战场形势未明，不愿过早表态。当时阎锡山和冯玉祥曾任命张少帅为华夏军副总司令，但张少帅没有就职。他一直在观察战事的发展，等待战争的结果，等待南京方面更优惠的条件。而反蒋一方的代表则一直得不到张少帅的任何回应。

        到8月份的时候，财源丰富的蒋光头在装备给养方面的优势渐渐发挥出来，战场形势逐渐向蒋光头一方倾斜。张少帅知道表态的时机成熟了，如果等蒋光头打败了阎锡山和冯玉祥之后表态，价值不大，蒋光头也不会看重，最佳的时机就是在将胜未胜之机，既能表明自己的政治态度，又能出来收拾残局，抬高自己的身价。于是他向吴铁城和张群说，等蒋光头拿下济南，他就出兵华北，进攻阎锡山的背后。

        济南城防守严密，张少帅担心东北军入关后，如果攻打济南就会发生重大伤亡。所以他要蒋光头先拿下济南，为东北军入关占领济南创造条件。其用心吴铁城、张群当然心中明白。他们立即发电给蒋光头，将情况汇报后，蒋光头不假思索，立马下令蒋光鼐部、蔡廷锴部向济南发起猛攻。阎锡山部溃不成军，连连后撤。8月15日，ZY军一举占领济南。

        9月13日，蒋夫人见张少帅迟迟还不入关，要蒋光头迅速以国民ZF名义拨给东北军入关开拔费2，400万元。9月17日，张少帅对《大公报》发表谈话，表示：“现在民困已达极点，北方尤不宜再受兵祸，故余已不能不被迫而出于干涉，唯余之意，干涉非用武力耳。”9月18日，张少帅发表通电，要求参战各方立即停止战争，他要求阎锡山和冯玉祥的部队听候ZY处置。同日，东北军开始入关“武装调停”，大批军队坐火车风驰电掣般进关，千军万马大有气吞山河之势。西北军把东北军比做“东北虎”，听说“东北虎”进关，一枪不放向西撤退。反蒋派的军事路线全面崩溃。东北军不费一枪一弹，占领了河北、山东，主力直*娘子关。张少帅进北京后得意地对人说：“我从未打过一枪不放的大胜仗。”

        蒋光头乘胜追击。11月4日，阎锡山和冯玉祥联名发表通电，宣布“即日释权归田”。南京ZF答应给他们路费，想让他们出洋。但他们却都留在国内，阎锡山去了大连，冯玉祥则隐居山西乡下。历时半年的中原大战终于以蒋光头的全面胜利而告终。

        张少帅的最终助阵是蒋光头获胜的决定性因素之一，于是蒋光头不仅和张少帅兄弟相称，也让蒋夫人和张少帅夫人于凤至更加深感情联系。不久，张少帅和夫人于凤至来到南京，拜见蒋光头夫妇。蒋光头和蒋夫人天天宴请他俩，蒋夫人与于凤至拜了干姐妹。随后，蒋夫人、宋霭龄还拉着于凤至到上海玩，并拜宋母倪桂珍为干娘。

        蒋光头在这次大战中能取胜，宋子文的财政支持也是一个重要因素，他在上海发行了大批公债，又从江浙财阀和官僚买办那里筹集了大量款项给蒋光头做军费。

        当时还有一个所谓“夫人兵团”。蒋光头夫人蒋夫人、冯玉祥夫人李德全、李宗仁夫人郭德洁、汪精卫夫人陈璧君、韩复榘二夫人纪甘青、吴铁成夫人杨慧珍、张少帅夫人于凤至等，都在这场战争中发挥着作用。而蒋夫人帮蒋光头争取了韩复榘的支持，刘茂恩的倒戈，还有张少帅的最终支持，所起的作用在这个“夫人兵团”中无疑是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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